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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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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泓真的如他自己所讲的,大摇大摆地走进黑美人大‮店酒‬。

  虽然他之前已撤换了‮店酒‬的副理,但整个‮店酒‬仍只有陈副理认得东王天泓就是这家‮店酒‬的新老板。所以,当他再度光临黑美人大‮店酒‬时,只见泊车小弟仍然给他难看的脸⾊,保镖又倾巢而出要揍他。

  此时,天泓也撂下狠话,摆出一副大老板的架势道:“叫你们副理出来,而且,你们明天不用上班了。我解雇你们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保镖们听得一头雾⽔。不过这些个骠悍又冲动的混混,还是打算先揍揍这位意气风发的帅哥再说,他们要把天泓打得落花流⽔才甘心。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千钧一发之际,陈副理已经冲出‮店酒‬大门,吆喝道:“住手!”还连忙摆着笑脸,对东王天泓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东王老板,我出来晚了,没有亲自来接您,真是怠慢了,请原谅我,原谅我…”陈副理不停地说着。

  东王天泓则面不改⾊,不发一语,陈副理看老板一脸怒气未消的酷样,他马上转头责?保镖。“你们真是不知好歹,他是我们的新老板,东王先生呢!你们竟敢对他动手,你们是不是不想混了?还不快向老板认错赔罪?”

  混混只好哭丧着脸,低头致歉。

  东王天泓依然不?所动,一脸⾼深莫测的,神⾊情不定。

  陈副理吓得噤若寒蝉,随即狠下心地对手下道:“你们惹东王老板不⾼兴,明天起你们就去喝西北风吧!”然后马上对东王天泓唯唯诺诺道:“这样可以吗?老板!”

  天泓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只金盒打开,取出雪茄,点燃后,深深昅了一口,他一直不言不语。

  好一会儿,天泓才缓缓吐气道:“其实,你们是一群很忠心的保镖!”他微微笑道。“你们会这样尽力保护‮店酒‬,就因为前一任老板的一句话:‘保护小婵儿。’可见你们很尽职,尽管,前一刻我还是你们眼中的疯汉,现在我却变成你们的新老板…”

  天泓注视着这五、六名保镖。“你们做得很好,老实说,这年头,还有谁会如此忠心耿耿?虽然你们只是人们眼中不务正业的混混、流氓,但我决定继续留下你们,而且还愿意加薪。”

  “你…”保镖们均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位老板很特别呢!

  天泓严肃道:“不过,先决条件是,以后要看对人再挥拳,我现在是你们的老板,不可以再对我拳脚相向…”

  保镖们爆笑出来,他们彼此心照不宣。东王天泓,这位新老板,轻而易举地收买了他们的心。

  天泓就这样器宇轩昂地走进酒家,此时,时针指着八点整。

  他英俊拔,带着人的风采,又有着绅士的风度,许多公关‮姐小‬都已知道他就是东王公子,是她们的新老板,而她们也马上被东王天泓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了。

  在东王天泓做完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也认识了‮店酒‬內的一些员工,他稍事打点之后,就潇潇洒洒地走进经理办公室。

  他询问道:“小婵儿几点上班?”

  陈副理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小婵儿九点才会到。”

  天泓看看手表上的时间,原来是自己来早了。他轻描淡写道:“不准告诉她,我就是那一天吓着她的人,你只要嘱咐她,到‮店酒‬后,先来办公室见我。”

  “是。”陈副理记在心,而后低着头退出办公室。

  天泓将办公椅转个方向,让椅背背对着大门。他凝视着⽩⾊的墙壁,耳际倾听外面客人杯声及喧腾声,墙上的钟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等待着大门的轻叩声。

  终于,九点了…雨婵不知事情的变化,毫无心理准备,只单纯地顺着陈副理的话走向办公室。

  她乖乖地站在办公室前,轻轻敲门。

  “进来。”这声音相当喑哑低沈。

  雨婵开门⼊內,她站在大门旁,注视着深咖啡⾊的⾼背椅,因为,这位新老板正背对着她。

  新老板迟迟不开口,雨婵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呆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涩地道:“老板,你好…我是小婵儿。”

  天泓的双眸锐利如鹰,他扭紧双手,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才突然地旋转椅背,让自己展现在雨婵面前。

  “天…”雨婵杏眼圆睁,一千万个不相信,他竟是那位疯汉?她捂住樱,脑中一片混沌。两人四目相,天泓犀利地盯住雨婵,雨婵的眼睛则盛満惊恐。

  “你是…你是…”过去种种,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恐惧不已,须臾间,她冲出房门,对那些保镖叫嚷:“那个疯汉…他又来了…”

  而令她无法置信的是,保镖们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每个人都对她露齿微笑道:“小婵儿,你太紧张了!现在,他是我们的新老板呢!他不是疯子,他会以老板的⾝分照顾我们,他不会再伤害你,你放一百个心吧!”

  “可是,可是…”此刻雨婵的神经非常紧绷。

  “没有可是。”其中一位保镖道:“新老板人很好呢!他才来第一天,就加我们的薪⽔,也许,老板与你见面,也是要?你调薪啊!因为,你可是我们的首席公关‮姐小‬呢!”

  “我,我…”在每个人都朝她投以充満信心的眼神后,雨婵顿时明⽩,她现在是“汪洋中的一条船”了…孤立无援,她只能选择硬着头⽪再次走向办公室。

  不知为什么,再次见到他,雨婵还是惶不已,更有甚者,是她全⾝竟微微抖动着。

  天泓察觉出她的恐慌,他淡淡道:“把门关上。”

  雨婵点头,带上门。

  室內一片沈静,只有天泓与雨婵两人,天泓文风不动地盯着她。

  她低头看着地面,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看自己的外套,她?头道:“这外套…东王老板,我忘了,我早该还给你…”她困窘地想脫下⾝上那件厚实宽大的黑⾊大⾐。

  “别…”天泓制止着。“这是酬劳,是你的,你不用还我。”他特别加重“酬劳”两字。

  想到那件事,雨婵整个心狂跳不已。不过,她仍力图维持冷漠,用冰冷的语气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天泓耸耸肩,停顿一会儿,然后用饶富兴味的口吻道:“‮店酒‬的人都说你以‘冷感美人’之名而声名大噪,魅力可说是无远弗届…”

  雨婵那双深邃的大眼顿时噴出两道火焰,她用冷到骨子里的口吻说:“是的,我是冷感美人,我很冷感,客人都取笑我是冷感。”她斜睨了天泓一眼。“不过,你若是怕我的‘冷感’会坏了你的生意,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可以保证,⽇后,我会让‮店酒‬生意蒸蒸⽇上,因为,我从未向客人屈服过,目前,还没有一个客人可以‮服征‬我,他们对我是跃跃试,乐此不疲呢!你大可放一千个心,‘冷感美人’只会让黑美人大‮店酒‬的生意更加兴隆。”

  天泓嘴角上扬,嘲弄又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

  雨婵的直觉告诉她,她讨厌眼前这个轻薄又狂妄的男子,虽然他是她的老板。

  雨婵⾼傲道:“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这档事,我想,我已经解释清楚了,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天泓摆摆手,双眉皱了起来,突然一语惊人道:“为什么你要做酒女?”

  雨婵忽地被得火冒三丈,她按捺住即将爆发的脾气道:“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我有权可以不回答吧!”

  天泓的锐利的蓝眼珠上上下下地横扫雨婵,仿佛可以看透她內心的懦弱,他继续无情地问着:“小婵儿,你…似乎很怕我…”

  “怕你?”雨婵不服气地轻哼一声。“哼!我⼲?怕你?没有理由啊!”她甩过头,不愿注视天泓,佯装着冷硬与孤傲。

  天泓轻笑着,他双眸散发出深深的爱意,只可惜雨婵因为撇过头而没有看见。

  天泓改用平心静气,软绵绵的语调道:“其实,我找你来,没别的意思,只是要向你道歉…”

  “道歉?”雨婵不懂。

  “关于上次的事。”天泓莞尔道。“是我认错人了,对你如此兇暴,无缘无故让你担心受怕,对不起。”

  这种人竟会懂得道歉?她嘲讽道:“反正你是老板嘛!谁能奈你何?我没关系的!”

  天泓哈哈大笑。“有趣!小婵儿,你很特别呢!”

  特别?她感到一阵心悸,垂下螓首不敢直视他。“东王老板,我…可以走了吗?我要去接客了。”

  接客?

  天泓的脸倏地沈下来。

  为什么她要如此作自己?

  看着她摇曳生姿默默离去的倩影,天泓脸⾊不噤铁青起来。

  他决定先慢慢地除去她对他莫名的恐惧,之后,他绝对不准她再接客,再作自己。

  他十分肯定的是,要以陌生人的⾝分来面对她。

  自从东王天泓成了‮店酒‬的大老板之后,雨婵渐渐发觉,她的噩梦似乎开始了。

  因为,东王天泓是大老板,又英俊多金得⾜以风靡所有女人,更遑论这些酒女,她们岂会不自动投怀送抱?

  他虽是老板,但却好似客人一般,神采奕奕、风流倜傥地坐在豪华包厢中,每个夜晚都左右逢源的,不乏女人⼊怀。有时连续有四、五个公关‮姐小‬陪伴着。

  女人的娇嗲声、杯声、喧闹声,联合沸腾着。不知为什么,雨婵觉得这种放浪的笑声,好像利刃般刺进她的五脏六腑。

  雨婵,难道你在吃醋、嫉妒、不平吗?

  面对这起伏不定的心情,雨婵不得不以最冰冷的一面来分析自己。她是黑美人大‮店酒‬的“头号”公关‮姐小‬,可惜,东王老板似乎不把她看在眼里,他寻作乐的对象,竟是比她还差一大截的公关‮姐小‬。

  这是自尊心受到打击吗?

  不!不会是。雨婵反驳自己道:为什么要得到东王老板的青睐呢?她并不喜他,而且她也不会爱上任何人,她应该承受孤独,这是她咎由自取的报应!她不想和任何人有瓜葛。

  但是,每每听到那种令人死的娇嗲,雨婵的感觉就好像是雷劈打到般,震得四肢无力。

  她受不了这里,这里像是地狱,而她在这里试凄受难,东王老板给她的心理‮磨折‬,真令人难以忍受,老天!他为什么要这样“待”她?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感到这么痛苦。

  雨婵突然兴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想法,她想报复东王老板,她要仿效他的“所做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

  于是她变得更放浪形骇了。放无比的她‮狂疯‬接客,也开始曲意合客人的要求,她常常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鄣教痹诰频晟撤⑸吓啦⻩鹄础I踔劣惺保纱嘞仍谛菹⑹倚菹ⅲ倩丶摇?br>

  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店酒‬里的人也鲜少搭理她,从东王老板来了之后,雨婵更加生活在封闭的小空间中,以前还有周世成对她嘘寒问暖,自周世成离开后,雨婵已经没有半个朋友了。

  她并不知道,每当她陪客时,东王天泓在另一侧包厢中,虽然发着狂肆的浪笑,左拥右抱着⾝边的女人,其实,他的心底在淌⾎。她更加不知道,每当她在休息室累了,躺在沙发上倒头就睡时,醒来后总发现⾝上覆着一条⽑毯,那个关心她的陌生人,就是东王天泓。

  雨婵渐渐觉得自己筋疲力竭,心如⿇,因为,每天超过负荷的接客量,慢慢侵蚀了她生存的勇气及自尊,她是谁,她真是个一文不值的青楼女吗?

  而且,东王老板居然连正眼都没瞧过她一眼…直到两个星期后,雨婵始料未及的情况发生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她居然开始坐冷板凳了!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

  台北不但低温,而且嘲,但黑美人‮店酒‬的客人仍是络绎不绝。不过,别的酒女是档档爆満,雨婵却连续好几天没接到客人,真是太奇怪了,不管是老客户或是新客户,看到雨婵时都一样…望而怯步,溜之大吉。这到底是怎?回事?

  雨婵无法深究其中原因,她只是开始担心她的荷包,若这样⽇复一⽇的下去,没有了金钱的来源,她怎?生活,怎?还债?

  想着想着,脑部曾经受重创的她,又开始头疼裂,她好久没头痛过了,这种剧痛,总会要了她的半条命。她只好摇摇坠地冲到休息室休息。

  人,都很现实,尤其在这灯红酒绿、风花雪月的场所中,小婵儿现在好比是‮店酒‬的“毒葯”她无法再替‮店酒‬创造更好的利润了,所以,以前同事左一声“小婵妹”右一声“小婵妹”今⽇,却只有寂寥伴着她,连头痛也没人理会她,甚至连一杯开⽔或问候都没有。

  她不噤难过起来,虽然她是喜怒不形于⾊的冷感美人,其实,她心底是十分脆弱的。

  难道“冷感美人”已不能再昅引那些客人了吗?这年头,喜新厌旧是人惯有的特⾊吧!绝情绝义更是现代人的本…现在,客人们又喜能让他们心神驰,热情如火的女郞了。

  雨婵说不心寒是骗人的,不过,她何尝不是一直违心地在做这行业?如果不是为了还债,她怎?会是这般作自己?

  是时候到了吧!她也许该离职了,不过,她的债务又让她忧心忡忡,烦恼不已。换一家酒廊做?不“冷感美人”已成过去,不对胃口了,换别家,还是会坐冷板凳。况且,她又不肯卖⾝,不肯牺牲自己的⾁体。怎?办呢?她十分惆怅、忧虑…突然,她的头又好似被鞭打般,疼痛无比。

  她当机立断地决定,先回家休息吧!等她睡个觉醒来时,再思忖这个问题…她该何去何从?现在,她真的不能想了。她不想请假,反正,如今这黑美人大‮店酒‬,有没有她都一样,不差她小婵儿一个,所以,她的消失,是不会引人注意的。

  她决定从后门溜走,于是执起那件东王老板的⽪尔卡丹外套,快速套好,当然,这件⾐服早已属于她的了。

  她在经过长廊之际,刚好听到柜台接待人员的谄媚言语,雨婵火速躲在另外一边的角落,其实只是不想被发现,不过,她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句句如雷贯耳地敲打在心上。

  客人道:“我找小婵儿,这么多天了,为什么她都不能接待我们?”

  瘪台人员陪笑着。“对不起,请你找别人嘛!我们大老板有代,只要你找别的人就可以打五折喔!”

  “我谁都不要,只要小婵儿…”客人固执道。“小婵儿美若天仙,你们这儿别的‮姐小‬谁比得上?快点!你们是不想做生意了吗?”

  “这是你的心理作用罢了。”柜台人员继续之以利。

  “小婵儿虽美又如何?她是冷感呢!你能得到満⾜吗?你放眼看去,我们‮店酒‬的‮姐小‬,虽然是没小婵儿美,但起码,你不用看她冷冰冰的脸⾊,是不是为”

  瘪台人员顿一顿,续道:“我们大老板也表示过,若是像你这般‘念旧’的客人,他愿意优待你,免费招待你一个晚上,如何?”

  客人不再说话,摆摆手,无奈地又转回‮店酒‬大厅。

  雨婵只觉自己的脑袋好似正被铁槌捶打着,整个头都已经快炸开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店酒‬的客人越来越多,几乎坐无虚席,不过,却没有客人找小婵儿。

  东王天泓为什么要这样迫她?她和他有什么冤仇?

  下一秒,她已气急败坏地转⾝,怒火中烧地奔向总经理办公室。

  东王天泓不在办公室里,因为他正在‮店酒‬另一侧的包厢中,而且正被好几个‮姐小‬包围着。

  雨婵“砰”一声撞开门,惊醒了包厢中的每个人,大家面面相觑,没人出声。

  东王天泓望着雨婵,她炯炯发亮的双眸中,还有泪⽔打转着,她強忍着泪⽔,狠狠地瞪着天泓。天泓看着満脸怒气的雨婵,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神⾊自若,佯装不耐烦道:“小婵儿,别打搅我们。”

  雨婵満怀怒火,不过,她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口吻。“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搅您的寻作乐,我只是有事要找老板您商谈,请问,您待会儿有空吗?”

  天泓冷冷地道:“好,十分钟以后,办公室见。”

  老板要与小婵儿单独会面?这次是小婵儿要求,上次,是老板主动提出,哇!‮姐小‬们是又羡慕又妒嫉,仇视的目光纷纷落在雨婵⾝上。

  雨婵可不愿多做停留,很快的,她头也不回地冲出包厢,跑向办公室。

  虽然只是十分钟,雨婵却觉得分分秒秒如坐针毡,她不知还能熬多久,动与愤怒使她忘却了她剧烈的头痛。

  须臾,东王天泓器宇轩昂、意气风发地走进办公室。他神态自若,声音中隐隐有一股威严。“你找我有什么事?”他坐在真⽪⾼背椅上。

  雨婵狠狠地瞪着他,那目光好像要钉人般。“你…”她咬牙道。“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天泓面无表情地撂下一句话:“我⾼兴。”毕竟,他不能告诉她事实:我不能忍受你再被男人⽑手⽑脚,如果再看到那种情形,我可能会杀人,所以他只好出此下策。

  “你⾼兴?”雨婵感觉自己快吐⾎了。

  “是的。”天泓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我看你…不太顺眼,反正,我是老板嘛!我有的是钱,我可以为所?。”他装得一副飞扬跋扈的模样。

  雨婵眼中的怒火,几乎快将天泓给烧了,她冷笑道:“是的,你有钱,你⾼兴,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所?,甚至不惜毁了我这个只求温,在外讨生活的风尘女子?”

  天泓冲口而出:“我不相信你没钱。”他的意思是指:不是给了雨婵两百万元的遣散费吗?难道两年下来,雨婵已花得一文不剩?这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天泓自以为是的认定雨婵是在自甘堕落。

  雨婵则相当敏感地问道:“你怎?知道我有没有钱?”

  天泓赶紧圆话。“凭你的姿⾊和聪明才智,我不相信你找不到一份正经又稳定的工作。”

  “哼!”雨婵讽刺道。“反正,你的意思就是不准我再待在这里…献丑?”

  天泓用力点头。“是的。”他还更进一步地说:“不只是黑美人大‮店酒‬,反正,我不准你再到任何一间‮店酒‬上班,相信我,我有⾜够的钱及时间来陪你玩这场摺跋贰!?br>

  “你…”雨婵紧咬下,顿时觉得自己倒楣透了,她与他无冤无仇,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她怎?会莫名其妙淌进这浑⽔中?她完全无法理解。

  她象怈了气的⽪球一般,双目呆滞失神,喃喃自语道:“?

  什么你要害我?为什么非要我走⼊绝境?为什么…”她不断地重复着这些疑问。

  她突然变得软弱不堪,象随时命在旦夕的模样,此刻她的头快‮炸爆‬了,有那么一?那间,她仿佛看见自己跪在地上,正痛哭流涕着,而有一个老太婆,正向她冷嘲热讽…“不!”她尖叫出声,双手紧抱住头。“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好痛…”老天!她的头好似裂成两半了,她痛得跪了下来。

  天泓吓得冲向雨婵。“雨婵!他蹲在地上,声音充満关切。

  “你怎为了?你要不要紧?我送你到医院…”他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般。

  雨婵歇斯底里的大叫:“你为什么要伤害我?为什么要不断地伤害我?”

  “雨婵!”天泓不由得⾼声制止,随即上前拥住了她。“听我说…你听我说…”

  “不!放开我,放开我!”她大喊着。“只要我不认识你,你就不会伤害我。”她紧紧地闭住双眸,对自己要求道:“我要忘了你,我要离你远远的。”

  “雨婵…”天泓脸⾊发⽩,天啊!雨婵就是这样不断的、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己,这些令他⽑骨悚然的誓言吗?

  “我要忘了你!我要离你远远的…”她不断重复这些话,突然间她仿佛真下了重大的决定,倏地张开那恐惧万分的大眼,在天泓心碎伤神、浑浑噩噩,措手不及间,她用尽全力推开天泓,天泓跌在地上,而雨婵头也不回的冲出办公室。

  “雨婵…”天泓火速从地上爬起来,追着雨婵头也不回地冲出办公室外。

  不一会儿,在这繁华热闹的街道人嘲中,他已失去了雨婵的芳影。天泓仰望一望无际的夜空,此时的苍穹一如他的心情,是如此深黑沈重…雨婵象个四处漂泊的摺盎辏诮稚弦蝗σ蝗Φ剡“走,等到她的头不痛了,她才虚弱的走回居处。她不敢直接回家,其实是怕东王老板会追到她的住处。今天发生的事,更加可以证明,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她看看手表,已是清晨一点了。

  她爬着窄小的楼梯到最顶楼,在这一幢破旧古老的老公寓中,雨婵就住在顶楼加盖的一间两坪大的违章建筑里。

  今夜寒流来袭,她觉得她冷啊!安在⾝上的单薄被单,似乎已不够取暖,不得已,她只好取出那件⽑料外套盖在被子上面。很快的,她感到暖和多了。

  这件外套让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东王天泓…那个可怕的硬汉。

  她思绪纷,对东王天泓真是百感集…如果没有他的外套,今晚好可能真的会冻死吧!可是如果没有他的⼲涉,这个时候,她大概还在‮店酒‬里,如果没有他…她对他应该是充満憎恨的…忽地,她头痛了,双手抱住头,雨婵又下意识地对自己说:忘记他、忘记他…她怕他,因为,他总是伤害她。

  为什么总是用这个字眼呢?

  雨婵也说不上来。

  不过,她倒是斩钉截铁地肯定:她真的不愿再见到他了。

  因为,他不仅让她‮业失‬,而且,他还引发了她前所未有的头疼,让她躺在上爬不起来。

  而后她发现,让她头不痛的秘密武器竟是:我要忘记他…这五个字,每当她如此念念有词时,很奇怪,她的头就不痛了。

  这是潜意识封闭记忆的作用吗?

  还是很单纯的心理作用?

  五天后,雨婵虽在心力瘁之下,但也不得不开始未雨绸缪…她未来的去向该如何。

  这些天,她卧病在,三餐的主食就是泡面,她缺乏营养,看起来面⻩肌瘦,双颊深陷,骨瘦如柴,而且,更骇人的是那张毫无生气的脸。

  她倒在上,冷静地思忖着:从发生车祸后的两年来,她唯一的朋友,就是周世成了。如今,在自己穷途末路时,大概也只能找周世成帮忙了。

  她狼狈地从冰冷的木板上爬起来,披了件外套,从箱子里找出周世成当初离开时所留给她的电话号码。

  而后她离‮房开‬间,到外面的公用电话亭拨电话给周世成。

  电话接通后,一听见周世成的声音,雨婵马上泪流満面。

  周世成毕竟是老练沈稳,场面见多的人,在电话中,他没有追问雨婵什么,他一听雨婵的啜泣声,就知道大事不妙,他马上与她约了见面的时间。

  雨婵止住泪⽔,答应了他。

  周世成第一眼见到雨婵,不由得惊呼出声。“天啊!你怎?

  瘦得不成人样?你看起来很…”他心疼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头痛了很多天,没出门…又没去‮店酒‬,我都…吃泡面…”雨婵呑呑吐吐道。

  “我的天!”周世成看不下去了。“走!我请你吃饭,你先好好吃一顿,有事,等会儿再说!”

  两人随即走进一家小餐馆。

  雨婵在大坑阡颐一番后,她红着眼眶,一五一十地向周世成吐露一切。

  周世成听了,感到对雨婵很愧疚,若他当初坚持不卖掉黑美人大‮店酒‬,今⽇,雨婵也许就不会面临山穷⽔尽的窘境了。

  “对不起,雨婵…”周世成诚心致歉。“我并不知道…东王总裁就是那天抓走你的疯子,若我事先知道,我绝对不会狠心地割舍下跟了我这么多年的‮店酒‬,唉!都怪我,一时被他们开出的可观价码给…都是利益熏昏了头…”周世成后悔地说着。

  “不!这不能怪你!他是个疯子他是有计划的‮害迫‬我,你只不过是他的一步棋罢了。唉!我真不懂,我以前既不认识他,我也没招惹他啊!为什么?”她相当无奈地道:“我想了很久,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很无聊!”

  “无聊?”现在年轻人常用的口头语?雨婵毕竟还是个小女孩,所以想法总是十分单纯,不过,周世成活过半个世纪,大风大浪见多了,他当然知道事情并不这么简单,像东王天泓那种将全世界踩在脚下,唯我独尊的男人,会将雨婵这种⻩⽑小丫头⼊绝境,只怕其中另有隐情…不过,东王家的公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会对小婵儿感‮趣兴‬吗?

  突然间,雨婵整个人摇摇坠般往后倾倒,周世成倏地回神,急忙道:“雨婵!你怎为了?”

  雨婵突然又向前倾,趴在桌上,用双手抱住头,痛苦地说:“头…痛…”

  “要看医生吗?”

  雨婵摇‮头摇‬,紧闭双眸一会儿,而后说道:“我没事。”

  “雨婵,你这样下去不行。”周世成厉声道。

  “那你就帮我找其他的工作。”雨婵努力坐,然后十分严肃地要求道:“我无路可走了。我不可能再去酒廊坐台接客。可是,我要生活、还债我知道你最有办法,你认识那么多三教九流的人物、黑⽩两道…”

  “雨婵!”周世成挥手打断道:“你还欠医院多少钱?”

  雨婵眼珠子转了一下,带点悲伤地答道:“还有一百五十万。”

  “我可以先借你。”周世成大方道。

  雨婵‮头摇‬失笑。“这问题我们讨论过多少次了?是的,你能借钱给我,帮我还医院的债,但这有什么差别?只是我的债主换人了,而我还是欠了一大堆的债。”

  周世成摆摆手,知道雨婵的个,她宁愿欠陌生人,甚至地下钱庄,也不愿欠亲朋好友的人情及金钱。

  这就是她…宁愿输了里子,也不愿输了面子。

  周世成自知劝不了雨婵,她是庒儿听不进去的,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道:“是的,你找我,是找对人了。我是认识许多纵横四海的朋友。找‘正经’的工作,我也许没办法,但是,帮你找一些‘旁门左道’的工作,我可是一流的。”

  周世成带给雨婵百分之百的震撼!

  他竟然带她去“试镜。”

  那位导演很欣赏雨婵地说:“你很‮纯清‬,长得像洋娃娃,⾝材又是维纳斯的化⾝,你合格了,明天就可以来拍了。”

  “拍?拍什么?”雨婵听得一头雾⽔。

  周世成赶紧拉她到角落旁,小声地道:“拍‘替⾝’戏。”

  雨婵一听又快昏厥了。

  这真是快速‮钱赚‬的方法啊!

  雨婵虽然消失了五天,但‮探侦‬代替了东王天泓的双眼,在不远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私家‮探侦‬紧迫盯人地盯住她。

  雨婵分分秒秒的行踪,都在东王天泓的掌控下。而雨婵则本毫不知情。

  唯一令东王天泓纳闷的是…‮探侦‬社告诉他雨婵的住处,居然是简陋老旧的住宅,这实在令他无法置信。

  为什么?她不是从那里拿走了两百万吗?

  天泓陷⼊了重重的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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