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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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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早晨。

  在早餐聚会上,大家有说有笑的,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睡得好吗?”李贞德关怀地问含梅。“看你眼眶黑黑的。还习惯吗?”

  “有黑眼圈吗?”辛含梅无奈地一笑。“应该是我睡太多了吧!我就是这样,睡太,反而会一脸倦容。”

  “是这样吗?”李贞德热心地说着。“你可能是睡前喝太多⽔了,眼眶就容易浮肿…”如此一来,话题很快地就被扯远了。

  昨夜的“闯⼊”风波,除了二老不知情外,两兄弟“芥蒂”犹存。用完餐后,金雍宇藉上班之由,大大方方地离去。

  而金炎骏却迟迟不肯出门。

  “爸,妈!”望着辛含梅清丽的脸蛋,金炎骏下定决心。“我今天想在家里休息一天,可以吗?”

  二老没有多问,马上点头应好。“好啊!平常你也太累了。”

  “谢谢爸妈!”金炎骏在得到⽗⺟的同意后,马上回头对小勋道:“小勋,今天叔叔可以陪你玩模型喔!”

  “好喔!叔叔…”亲切的叔叔,像是小勋一直‮求渴‬的爸爸般。他马上乐不可支的跳到金炎骏的怀里。

  看着金炎骏带着小勋兴⾼彩烈地离去,辛含梅只能不是滋味的在一旁⼲瞪眼。但二老倒是眉开眼笑的,他们十分明⽩那种不是亲生儿子,却又能十分亲密的感觉。

  金家没有玩具房,却有一间超大的书房,里面蔵书之丰富,让人叹为观止。

  金炎骏带着小勋随意地坐在角落里看起书来了。小勋窝在金炎骏的怀里,兴致地翻着一本世界奇观。

  “叔叔,这是什么?”

  “金字塔。”

  “金字塔是什么?”

  “金字塔是埃及法老王的坟墓。”

  “埃及是什么?”

  “埃及是一个‮家国‬,在‮洲非‬。”金炎骏指着‮大巨‬地球仪上‮洲非‬的位置。

  小勋开始不停地问着为什么,可是満腹经纶的金炎骏,就是有办法満⾜小勋的好奇心。

  “你的脑袋一定是一个知识宝库。”辛含梅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金炎骏惊讶地回头,望着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辛含梅。她正站在书房的门口,露出若隐若现的笑容,让金炎骏一时忘我,心底生起一股⾚裸裸的望。

  “我刚刚做了一些青草藌茶,给你们消暑用的。”她把托盘放在‮大巨‬的书桌上。

  小勋马上一口气喝光光。“好好喝喔!妈妈,我还要。”那可爱的模样,逗得辛含梅和金炎骏相视而笑。

  “太⿇烦你了!”金炎骏客气道。“叫菲佣做就好了,何必自己动手。”

  “那是不一样的。”辛含梅有感而发。“自己做,感觉很充实。”

  “感觉?你做任何事都是凭感觉的吗?那对人呢?”他试探地问着。“你的直觉,分得清楚好人和坏人吗?”

  她想逃避那‮热炽‬的眼神,但闪避不开,她⼲脆直接上。“起码,我感觉得出来你是好人。”

  他満意地笑了起来。而她似乎感染到他的热力,也开始笑容満面。

  “知道我为什么今天没上班吗?”他轻轻地问着。

  她摇‮头摇‬,猜测道:“我想你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否则你不可能无故缺席的。”

  “是的,我的确有重要的事,”他无奈地叹口气,决定说出真话。“我想把你的房间换个锁,起码晚上可以睡得安心些。”

  “你知道了…”她顿时面河邡⾚。

  “我很抱歉。”忽地,他欠了欠⾝,目光落在落地窗外,神情带着一丝落寞。“我没能彻底地保护到你。”

  “你无须自责啊!”她动了起来。“你没有错。你已经尽了全力了!”

  “不!还不够好。我竟然疏忽了,让雍宇半夜跑进你的房间…”说什么,似乎都无法弥补他的疏忽。

  他愧疚的神情,让她的心为之一悸。她急忙解释道:“他没有对我怎么样,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有机可乘的。”

  金炎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辛含梅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需要换一道‮全安‬的锁,免得半夜碰到什么事,又无法求救,那我就惨了!”

  “没问题。”金炎骏会心一笑,恍如放下心头一块大石。他故意拱手作揖。“小的马上去办。”

  他们不自觉地笑成一团。

  刚刚,她似乎触及金炎骏內心的某一部分,他不断庒抑他自己,试图让自己成为“十全十美”的人。

  可是,连孔子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了,金炎骏为何还要拚命追求“完美”呢?

  金雍宇更是金家奇怪的一份子,他让金家人避而远之,可是金家人又十分宠爱他,任他予取予求。

  一整天,他们都在悠哉中度过。

  小勋沉溺在绝版的无敌金刚漫画书里,而金炎骏趁着这个时候,替辛含梅换了门锁。

  在把钥匙给含梅的刹那,他们竟异口同声道:“这样,你(你)应该可以放心了!”

  他们一起纵声大笑,而小勋也跟着傻傻地笑了起来。

  午后突如其来的一场雷雨,洗净了大地的尘埃。⻩昏时,他们带着小勋在宽广的花园里散步。

  金炎骏怡然自得地和小勋在长満狗芽的草坪上找小虫。“很好玩的!在泥土里寻宝喔!”没想到,他也充満⾚子之心。

  当金炎骏翻起一块松动的砖块时,土里出现一条幼虫,头部红红的,⾝体雪⽩,像只大蚕宝宝。“我知道这是什么!”含梅像发现新‮陆大‬般的大叫。“这是⺟虫!我以前有看过。”

  “才不是呢!”金炎骏除了是视诹法律条文的大律师外,还是大自然的学者。“那是独角仙的幼虫。”

  “你确定?”

  “不信的话,我等会儿到书房翻书给你看。”

  “说错的是小狈喔!”她开玩笑道。

  他自信満満道:“我不会输的。”

  “怪!”她挑眉。“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会为一只独角仙的幼虫,跟我争得你死我活的?”

  他哈哈大笑。

  他们谈天说地,十分融洽。

  意外的,金雍宇回来了,他大剌剌地将车驶⼊了车库。

  “真意外──”金雍宇一见面就刻薄人。“大老远的,我还以为看到“一家人”呢?真是卿卿我我啊!”“今天怎么提早回来了?”金炎骏避重就轻道。

  金雍宇一出现,他们三个人立即陷⼊紧张里,连小勋也不敢有笑容了。含梅赶紧把小勋从炎骏的怀里抱过来。

  “不早了,有点冷,我先带孩子进去,以免着凉。”面对不怀好意的金雍宇,含梅多想拔腿就逃。

  “对啊!这时候应该要开饭了。”金炎骏也故作若无其事的往屋內走。

  “⼲么!”金雍宇冷笑讽刺。“我是瘟疫吗?你们一个个跑得真快。”

  “二少爷,你心知肚明就好!”辛含梅不客气地反驳后,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的大胆顶撞,让金炎骏心底泛起一股喜悦,而金雍宇却气得快要噴火。

  真是心⾼气傲的辛含梅,让他这位花花公子又爱又恨!恨她的无理,不识相。爱她人的笑靥,无人能及的美貌。不!那绝不是爱,而是一种对哥哥的报复,如果可以利用她来伤害哥哥…那会是多么精彩绝伦的事啊!

  金雍宇难道真是瘟神的化⾝?

  他一出现在餐桌上,每个人的脸都臭得可以。这让金雍宇十分不快,在公司里,哪一个人不是对他巴结谄媚,没想到回到家却要受气。

  他随便扒了几口饭,便忿恨地甩下了碗筷。“哼!这个家本没有我容⾝之地,我何必自取其辱?”

  他像一阵风似的冲回房间,用力甩上门,躲在房里生闷气。

  金炎骏沉着一张脸,嘱咐菲佣。“送些菜到他房里。”

  “炎骏,不用管他…”李贞德难堪道。“你太委屈了!”

  “不要再说了。妈妈!无论如何,雍宇才是这个家最重要的人,我不过是…”他言又止。

  金家唯一可以传宗接代的人是金雍宇,不是他这个不具⾎缘的养子。

  “别说了!”金飙深叱喝着。“不要理那个不孝子,大家继续吃饭。”他望着让他骄傲至极的大儿子,不容反驳地说:“永远记住,你才是最有资格成为金家的人!”

  “爸爸…”金炎骏面⾊凝重。

  这餐饭,显然又很难下咽了。

  辛含梅慧黠地拍拍小勋的手。“小勋,赶紧吃饭!你和叔叔不是约好吃完饭、洗完澡后要到书房去看独角虫的幼虫长什么样…”

  小勋挥动小手,稚嫰的童音喊着。“叔叔快点吃,叔叔赶紧吃…”

  孩子是笑的泉源,让餐桌的霾一扫而尽。

  “好!好!”金炎骏忙不迭地应声。“我们来比赛看谁先吃完,谁先到书房去…”

  “小勋,这么喜跟叔叔到书房啊!”金飙深回想到从前,眉开眼笑地对炎骏道。“我想到你小时候,最喜跟我待在书房,我们⽗子看书,一起研究讨论,一待就是一整天…”

  “看样子,历史好像重演了喔!”李贞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辛含梅听不懂二老在说些什么,有没有搞错,小勋又不是金炎骏的儿子…“重演”什么?

  “我说的没错吧?”

  看着昆虫百科全书,证明那真的是独角虫的幼虫,而不是⺟虫。

  “叔叔好喔!”小勋佩服得五体投地。

  三个人徜徉在书堆里,恍如享受着天伦之乐,大家一起寻找“书中自有⻩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的世界。

  “那我输了,怎么办?”含梅哇哇叫。

  “学小狈叫就好了!”他故意逗她。

  “妈妈学,妈妈学…”小勋在一旁起哄着。

  “可恶!”她一变脸。“汪!汪!咬小勋…”她像疯狗般狂吠,伸手拉住小勋圆滚的‮腿大‬。“咬你,咬你…”“救我!叔叔!”小勋踉跄地跌到金炎骏的怀里,还不忘拚命把‮腿大‬拉回来。

  “小狈走开…”炎骏也在一旁搭腔。一拉一扯间,两人不小心撞个満怀。

  似有若无的碰触,让辛含梅羞得想逃开,可是他却将她拥得更紧了。“对不起,有没有怎么样?”

  “不…”她一个字也答不出来。

  他的膛好温暖,她舍不得离开…一阵难解的意环绕着他们。

  忽地,有人用力鼓掌,拍手叫好,让他们惊吓得马上分开。

  是金雍宇!

  金炎骏保护似的揽住辛含梅的柳,赧然地站起⾝来。

  “⼲么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金雍宇不怀好意地说着。“又不是捉奷在。”

  辛含梅闻言,马上火冒三丈。

  金炎骏连忙岔开话题,他以不经意的口吻问道:“怎么有空来这里呢?平常,你几乎不踏⼊一步的!”

  “因为我憎恨这里!”金雍宇脫口而出。

  金炎骏闻言,仿佛被五雷轰顶般。而辛含梅则文风不动地看着即将掀起的风暴。

  金雍宇说出了心底的话。“当我一进到书房就呼昅困难,这都是你这臭小子害的。”他抱怨道。“我知道你最喜书房的味道,你拚命地读着⽗亲书房里的书,你品学兼优,让爸妈的眼里只有你,你的成绩愈好,我就越讨厌念书。”

  “我会变成这么憎恨这个家,都是你害的。我恨你!”金雍宇的话,让金炎骏脸⾊发⽩。

  “住口!”辛含梅看不下去了,正义感使然,让她忍不住要揷嘴。“他是你亲哥哥啊!你难道非要搞到手⾜相残才⾼兴?你凭什么认为大家都对不起你,都亏欠你?”

  “你先想想你刚才是什么德行?大家一起⾼兴的吃顿饭,也要看尽你的脸⾊,如果你一直要自我封闭下去,那你就永远活在孤独里。没有你,我们本无所谓!”

  “你…”这个女人竟然敢对他大吼大叫,还将他骂个臭头。

  “我怎么样?”辛含梅双手揷,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你是不是要说我出⾝卑微,随便跟男人上,才当上了未婚妈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你?”

  她继续恶狠狠道:“起码我活得比你自在,比你快乐!刚刚我们玩得十分尽兴,都是你突然出现,破坏了一切。难道你的本就是充満琊恶、嫉妒,见不得别人好吗?”

  金雍宇神⾊相当难看。

  “你们家人也许会纵容你,但是,很抱歉,我不是金家人,不必看你的脸⾊!”辛含梅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很抱歉,这里不你。”

  “辛、含、梅,我彻底记住你了!”这女人居然敢这样对他,他不会放过她的。

  望着金雍宇愤恨离去的背影,含梅突然涌起一股惆怅。

  忽地,金炎骏握住她的手,直视着她。“为什么你要帮我说话?你站在我这一边,不就杠上了他,你要小心──”

  金炎骏那火热又关心的眼神,让辛含梅心如⿇。“也许我跟你一样,喜爱打抱不平吧!虽然,这不关我的事。”

  “论辈分,他是你的弟弟,他应该要尊敬你,怎么可以爬到你头上呢?”辛含梅仰起头,不服气地注视着金炎骏。

  “我心甘情愿。”

  金炎骏的回答,让她十分错愕。

  金炎骏转过⾝,背影看来有些孤寂。“无论如何,谢谢你的仗义执言,我很感动。”

  辛含梅的盈盈大眼顿时充満了惊喜,她感地说道:“为了孩子奔波忙碌了这么多年,我都忘了感动是什么滋味了。”

  “含梅──”他很自然地呼唤出口。

  “金律师…”她生涩地咽咽口⽔。

  在金炎骏的面前,她伪装得真逊!她忘了自己现在是可怜兮兮的未婚妈妈吗?哎!她真是表现不够好。

  “叫我炎骏。”他温柔地要求着。

  “我…”她低头,冒着汗的双手,紧紧抓住⾐角拚命地着。

  金炎骏庒抑不住靶情,话中有话道:“含梅,刚才那种情况,让我有了共患难的感觉,或许,我们之间可以变成朋友的关系──”

  “炎骏…”

  “含梅…”

  他们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小勋则识相地躲在一旁偷笑。

  “炎骏!你在里面吗?”

  金飙深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他会来到三楼的书房,应该是有非比寻常的事。

  “爸爸!”炎骏赶紧开门。“叫菲佣叫我就好了啊!怎么需要你亲自劳动呢?”

  “大事不妙了!”

  “怎么了?”

  “王义刚来了!”

  走了个⿇烦的金雍宇,又来了个令人头痛的人物…

  “他一定是因为你才来的。”金炎骏冷静分析道。

  “我…”含梅哑口无言。

  “你不要下楼,就待在上面,我来处理!”

  “炎骏…”不知怎么回事,她居然担心起金炎骏来了。“别被王义刚的装腔作势给唬住了。其实他是只纸老虎,本没什么!他欺善怕恶,最怕气势比他強的人。”

  金炎骏露出一个有成竹的笑容,摆个OK的手势。“别担心!我会搞定的。”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仍是慌不已,无法定下心来。

  两个男人终于面对面了。

  金炎骏不是没有见过大名鼎鼎的王义刚。在一些商务会议、商界应酬中,两个人还曾照过面呢!

  而今弥漫在空气中的,是浓厚的火葯味。

  “好久不见,王董事长!”金炎骏不疾不徐地问候着。

  “金大律师,久仰大名了!”王义刚一贯地吊儿郞当,充満自傲道。“真难以置信,我王义刚会亲自到府上来拜访。”

  王义刚其实长得潇洒的,浑⾝充満了富家公子的气息,看得出来是情场里的个中好手,‮情调‬工夫想必不赖。

  金炎骏不噤想到含梅,少不更事的她,也曾失在他的花言巧语里,才会酿成一失⾜成千古恨的悲剧…

  “阁下──是主动出击吗?”金炎骏用着律师般犀利的口吻问道。

  “出击?真令人难以置信,金大律师说话竟如此直接,毫不给人面子!”王义刚撇撇嘴。“我是何许人物,来这里可不是任你侮辱的!”

  “虽然同样⾝为男人,”金炎骏流露出轻蔑的眼神,正⾊道。“但是,我痛恨玩弄女人的无聇男人!”

  “够了!”王义刚脸红脖子耝道。“男人不需要为了女人伤和气。男人如果同情女人,会被人看不起!”

  金炎骏理直气壮道:“听阁下之意,你可以为了自己伤害任何人,甚至让你的亲生儿子流落街头,也不在乎?”

  “够了!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王义刚双拳紧握,气急败坏。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金炎骏受够了虚情假意的客套话。“王董,请直接说明来意吧!”

  “我想请你做王氏企业的法律顾问。”这就是王义刚真正的来意?“当然,所谓的法律顾问,只是个幌子,你仍可以兼顾你的律师事务所。”他清了清喉咙。“你知道的,能成为大企业的法律顾问,向来是律师们趋之若鹜的;不但收⼊⾼,更能成为律师界的热门人物。”

  “为什么?”金炎骏双眸透出寒光。“为什么要用“职位”收买我?”

  “你?”王义刚再也遮不住心虚。

  金炎骏眯起眼睛,不客气地问道:“你究竟有何目的?”

  王义刚仍摆出一副自大的模样。“我要你想办法让辛含梅主动撤销告诉!”

  论气势、论架式,此时金炎骏早已凌驾在作贼心虚的王义刚之上。

  “不可能!”金炎骏严厉的拒绝。

  “我要见辛含梅一面。”王义刚终于说出主要的目的。

  “不可能!”

  “你又不是含梅,你没有资格替含梅作主!”王义刚咆哮着。

  “为了保障原告的权利,我当然可以替她做主!”金炎骏义正辞严道。

  “是吗?”王义刚冷笑着。“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吗?我希望──你不是垂涎含梅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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