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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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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杨则尧在理智焚尽前及时菗开了⾝,如果再耽溺下去,就绝不只是一枚热吻而已。轻轻地,他伸臂环住了她,将她收进他因轻而起伏的膛。

  许久许久,还是他先开口,声嗓低沉而微喑。“你对我是有感觉的,芳岳,是么?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吧?”

  那话,叩在她的心版上,字字铿锵,震得芳岳不知如何应对。

  这次,无论如何,他要把话说清楚,真诚明朗才是他向来的作风。“除非是你对我没有特别的感觉,否则,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脑袋像盛満了热融的巧克力,甜而‮稠浓‬;她需要一点新鲜空气才能思考。

  芳岳双手抵著他的膛,轻轻推开。“等我,再等我一下下。”

  尊重她的感觉,于是他松开了双臂。“我不是要強迫你给我答案,只是,请给我表明心迹的机会,别像在埔里那样消失了。”

  她垂下眼睫,痹篇他的视线。

  “你可以拒绝我,可以说需要时间思考,但请你不要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嗯?”他的语气平和。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说到这里,则尧突地一顿,然后哈哈笑了开来。

  “嗯?怎么了吗?”难道刚刚都是他在演戏,或开玩笑?

  他的反应,让她错愕地拾起眸光,直接对上他的脸…噢,他真的长得很帅!是那种站在群众里会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的人物,无需任何特别的表现,自然就浑⾝散发光芒;那光芒,让她绝难移开视线,又急挣脫。

  “我刚刚突然想到…”话说到一半,他觉得还是先请赐免死金牌比较好。

  “你先答应我,听了别笑我。”

  她点头。“嗯。”“那个时候是很痛苦、很困惑没错,但是…我从来都相信你爱著我,一如我爱著你。”挑⾼了眉,他说得意气飞扬。“这是不是我太骄傲也太有自信了?”

  你爱著我,一如我爱著你…他的话,说得直接极了,让芳岳一时语塞,不晓得该如何反应,急慌慌地垂下了眼。

  将她的失措收⼊眼底,杨则尧并不催她,只是静静地握住了她的手,拇指轻轻地‮挲摩‬著,像潺潺细流吻著岸边小石,温柔得没有重量。

  “我…”芳岳终于勉強开了口,涩涩地。“我不想跟你传绯闻。”

  “那好,我们很有共识,我也不想跟你传绯闻。”他晴朗地一笑,顺著她的话讲。“我从没把你看作是传绯闻的对象,更不是用『闹绯闻』的心态跟你往来。”

  “我知道,只是…”

  “怕对不起自己的工作?”

  “嗯。”“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不会因为有了感情生活就⾝价暴跌吧!?”拉著她的手晃了晃,指间微微‮劲使‬。“唔…最多是会把心思分散些,不全都放在演奏事业上喽。如果我的对象是别人,或许你真要担心这个或其他⿇烦,但今天,我喜的对象是你,该怎么收怎么放、怎么划分公私…不是全都由你掌握吗?女王陛下。”

  说完,则尧放开一手,在空中画半圈,弯⾝顺势行了个绅士礼。

  “我哪是什么女王?”他的言词、动作和含笑眼神让她不自觉地松开了表情,语气也不若之前那般重若千斤。“像你这样的明星,才是我们的⾐食⽗⺟吧!如果搞砸了,影响的,可不只有你、我的工作前途,还有整间公司。”

  他的笑意愈深。“怎么,你就这么没有信心,认为一定会搞砸?难道在专业领域上,我看起来是这么不可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芳岳,会不会,工作不过是个藉口,好说服你死心的藉口?会不会,是你自己害怕,怕承认我们的关系比朋友还深了好多好多?”

  沉默未答,她思忖著。

  “没关系,你别想了,我没有要你现在就回答的意思。”伸出大掌,则尧用宠溺孩子的方式在她发顶

  芳岳微微蹙了下眉头,他这个动作让她好不习惯,从没人对她这样的。

  则尧微微一笑,认真地注视著她,继续说道:“我对你有信心,对我自己也有信心。所以,我会等下去,等你愿意承认这段感情。我唯一的请求是别刻意假装冷漠,你不好受,我看了难过。好不好,至少让我们像朋友般的相处。”

  “芳岳,我不想说Iloveyou,这句话听起来太过笃定了,反倒让你很难相信吧;但…Iamlovingyou,Carol,Iamlovingyou。”

  “别忘了,我在等你,等你打开內心的那扇门窗,你会看到我就站在你面前,从来没有离开过。”

  都铎‮际国‬艺术经纪公司

  杨则尧和杜芳岳正在小会议室里商讨几桩临时提案。

  “塞纳咖啡昨天跟公司接洽,想找你还有你的大提琴一起到金瓜石的⻩金神社拍摄新一季的广告,希望能用音乐短片的方式,把大提琴醇厚的声音和塞纳咖啡的口感做意象上的串联。”

  “唔,听起来不错,但…”则尧微微笑问。“塞纳咖啡喝起来的口感真的有大提琴声音那般醇厚?”

  她踌躇了一秒。“这很重要吗?不过就是个有收⼊的工作吧。”

  “这很重要,对我来说,这很重要。”他再三強调。“我和我的大提琴都不愿意说谎,或者浮滥地为商品代言。”

  明朗而真诚,认识他越久,她越能在他⾝上寻见在社会上失落已久的坦

  他注意到芳岳的沈默了。“我这样会让你很为难吗?”

  “不是。我想的是你从小一路走来应该都很顺利,没受过什么挫折吧?”唯有这样,才能保持这种澄净吧。

  “确实,我这一路走来算得上是幸运而顺利,但并不是没受过挫折;虽然在别人眼中,或许那些挫折都显得微不⾜道。”他啜了口茶,娓娓道。“芳岳,其实这是很不公平的,我一直觉得挫折是种‮人私‬感受,很难去跟人家遭遇过的相互评比,哪个大、哪个小,哪个叫做浩劫,哪个只是无病呻昑。”

  回归主题,则尧继续说:“并不是我经历的挫折不够多、不够大,所以提出这样直接的要求,我只是觉得应该凡事要真诚,真诚地表达我的想法,即便是一支短短的音乐广告。”

  目光停驻在他眸底好一会儿,芳岳绽开了笑。“好,我知道了,我会请厂商先提供样品,等你鉴定过后再讨论。接下来,是台北市文化局要办一个活动…”

  就在两人专注讨论之际,突然“砰”地一声,会议室的门板被重重地推了开来,而后,一团火红飞快卷进小会议室,来到杜芳岳面前,手起手落就在她颊边烙下一记耳光,声音清脆响亮,教赶来小会议室拦阻的Kathy怔愣当场,也引来下少同事跑来门口张望。

  “小偷!”是连茵茵。“你妈妈偷了我爸爸,你这个私生女就跟著偷我爸爸的遗产。好,真好啊,可以说是『家学渊源』哪!”她整个人裹在怒焰里,全然不管现在是什么场合。“要不是今天我拿妈妈的提款卡去领钱,还不知道你⼲了这么无聇的事。”

  热辣辣的刺痛感立时在脸上蔓延开来,芳岳依然尽可能保持理智。“茵茵,这里不好说话,你先回去,我下班后再到你家去。”

  “你也怕丢脸?”茵茵冷冷一笑,眼角勾向其他人瞄了瞄。“怕丢脸就不要做这么无聇的事。”

  以茵茵的子来看,她是完全没打算收手了,芳岳暗叹。当她正要开口请众人回避时,已经有人率先出声了。“各位,现在会议仍旧进行中,⿇烦大家离开,并且顺手将门带上。”

  擎著温和的微笑,杨则尧看了看抢进会议室內的Kathy,又看了看挤在门口的众人。

  猛地触到他的视线,所有人都不噤脸上一热,仿佛再待下去就是罪过;况且,这位“大提琴诗人”Yang还真的…颇帅啊,被帅哥这样盯瞧,任谁的心跳都会漏拍。

  半分钟后,总算一个一个低著头离开了现场。

  芳岳转向他点了个头。“谢谢,真的谢谢。”

  则尧淡笑,没说话,他明⽩现在要作战的主角是她。

  “哼,假惺惺!”连茵茵啐了声。“既然没人在这里,你大可以露出你的真面目了。说!你到底偷拿了我爸爸多少遗产?这些钱你都用到哪去了?”

  “我没拿,一⽑钱都没拿。”芳岳答得乾净俐落,毫不虚软。

  “你没拿?哼!别以为你装出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就会相信,杜芳岳,我年纪是比你轻,但可不表示我低能。假如你没拿,为什么里面剩不到二十万?”双手握拳,她像随时会爆发脾气的泼猫。

  芳岳抿紧了,沉默未答。

  “没话好说了吧?”连茵茵当她认罪了,气焰益发⾼张,不屑地睨去,夹地继续道:“私生女就是私生女,家教差,品格差,骨子里就一个字。”

  “‮姐小‬,你是私生女吗?”看不过眼,杨则尧揷了个问。

  连茵茵转睇向他,那忽地出声的男人长得实在好看,而且,表情和眼眸都带著笑,十指握轻松地搁在会议桌上,气定神闲的态度像是和风徐来,让她稍稍敛了敛爪牙。“我哪里像私生女了?我爸妈可是正大光明结婚的。”

  “哦?是么?那是我误会了。”他瞪大眼,摆出惊诧万分的模样。“咳,我真的不是故意错认的,实在是因为…在我的想法里,不敲门就闯进会议里的人,家教有待加強;不分青红皂⽩就出手打人、开骂的,品格也需要再锻练。”

  茵茵这才发现,杨则尧是拐了弯在教训她,偏偏他说的都是刚刚确实发生过的事实,她无从反驳起,只得硬著头⽪強辩。“哼!要不是杜芳岳先偷我家的钱,我才不会纡尊降贵到这里来。”

  “哦?你有什么证据?”他神⾊自若地说。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今天早上,我拿妈妈的提款卡去领钱,才知道户头里剩不到二十万。”她没耐地重述了一次。

  “这样你就认定偷钱的人是芳岳?”

  “因为我知道能动这个户头的,除了我妈,就是她。她有存摺和印章。”

  “你问过令堂了吗?”

  她嗤笑道:“当然问过,她说每个月都是提四万元出来,她两万,我两万。”

  顿了顿,茵茵加重语气強调。“我妈不会骗我,绝对不会骗我。”

  杨则尧并未否定她的话,而是另外提了问题。“那么,你知道原先这户头的总数有多少?”

  “我…”茵茵被问住了,尴尬地站在当场,许久才挣扎出一个答案。“应该很多就是了,我妈说过,爸爸留的遗产很多很多,这是真的,我家很有钱,我爸生前是大老板,所以,绝不会错的。”

  话是这么说,但在心底,她开始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行为的莽撞了,她应该跟⺟亲把实情弄得更清楚些,再来找杜芳岳兴师问罪,这样就能更加理直气壮。

  “芳岳,你有领那户头里的钱吗?”他⼲脆当起“包青天”

  “我没有。”芳岳淡淡地回道。

  “唔,两边都说没有。”则尧再转向连茵茵。“‮姐小‬,我想关键在令堂⾝上,如果你觉得这个真的很重要,你得跟令堂问清楚,或直接查户头里的金额流向。”

  茵茵皱著眉,想了许久,决定暂时放过杜芳岳。“好吧,等我问清楚了,再来找你算帐。”

  “‮姐小‬,如果你不那么冲动,早点这样想,不就更好了?我也不至于误会你…是你口中的那种私生女。”杨则尧挑⾼了眉,角微扬。

  “哼,用…用不着你来教训我。”她的语气并不呛,反而像是跟哥哥使子的妹妹。话一说完,甩头就往门口走去。

  “‮姐小‬,请等等。”杨则尧出声喊住。

  “别喊什么‮姐小‬,我叫连茵茵,碧草如茵的茵。”她停步回⾝。“怎么,还有事吗?”

  “你欠芳岳一个道歉。”炯亮的眼直盯著连茵茵,这点,他很坚持。

  “要我向她道歉?不可能!”连茵茵断然拒绝。

  “事情缘由没查清楚,你就动手打人,这不应该要道歉?啧啧,私生女都是家教差、品格差的是吧?你这样,我还是不免要误会你是私…”

  “不准!不准你说我是私生女,我说过了,我不是!”“出⾝不是,但行为很像你自己为私生女下的定义,不是吗?”则尧反问,表情还是一派温和的笑。

  连茵茵瞠瞪著他,气闷得很,偏又没有立场可以反击。

  “对不起这么难说出口吗?”他耸了耸肩。“那我来作示范好了…”则尧站起来,朝她微弯⾝。“对不起,刚刚对你的误会,让你觉得不开心,对不起。”

  芳岳瞅著他,泪⽔差点就要夺眶而出。从他介⼊以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很明显地看出则尧是如何导茵茵自愿结束这场台风袭来似的质问。不像她,有太多顾忌不好开口,也不像绕珍,和茵茵杠上就是嘴巴见真章,非要毒个你死我活不可。如今,为了要茵茵向她道歉,他连自己的尊严都可以暂时放下,论情论理,他这声抱歉并没那么必要。

  另一头,伫在门口的连茵茵面对他这么谨慎其事的作法,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快,这不是她第一次接受道歉,可却是第一次为别人的道歉感到慌

  “瞧!道歉并不困难的,不是吗?”则尧对她露齿笑了笑。

  “我…”连茵茵还是觉得喉咙⼲⼲的,发不出声来。

  “一句话、三个字而已,这是成负责的表现。”他继续鼓励。

  杨则尧和杜芳岳同时注视著茵茵,而她的沉默,使场面陷⼊了紧绷的寂静,空气里,唯独剩下时间的脚步声滴答、滴答、滴答…

  僵持很久,连茵茵知道一切等待著她的决定。心一狠、牙一咬,霍地向杜芳岳一鞠躬,她迅速爆了声。“对不起。”然后,飞也似地奔出了会议室。

  陆上台风警报,解除。

  “还痛不痛?”他见她将冰⽑巾按在脸颊的时候,眉头瑟缩了一下。

  “没事了,谢谢。”她笑笑,‮头摇‬。

  这会儿,换他的眉头打结。“从在都铎,一直到回我这里,『谢谢』两个字你已经讲了不下千百遍了,求求你行行好,别再跟我说那两个字了,要不然,我看以后只要一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反动作就是捣住耳朵。”

  则尧边说,边实际作…两手按著耳,双眼紧闭,五官全皱在一起…那模样呀,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而且,听到她猛昅口气憋住笑的声音,他又故意变本加厉地运用脸部肌⾁做出各种夸张的样子,直到芳岳终于忍俊不噤,笑浪澎湃而出,他这才重新睁开了眼,恢复正常神态。

  “你这样可是有损形象的,大提琴诗人,在公众场合,拜托拜托,千万不可以这么做啊。”芳岳说,同时著笑得犯疼的小肮。

  “这个当然喽!”他看着她,说得毫不迟疑。“Yang是给全世界的,至于杨则尧,我只给你,别人呀,嗯哼,想都别想。”自从跟她讲清楚之后,杨则尧的甜言藌语就纷纷出笼、百无噤忌了。

  曾听过这种说法…“男人是视觉的动物,女人则是听觉的动物”咳,如今证明当真是半点不假啊。倘使这句话出现在连续剧的对⽩里,八成会被她归在狗⾎恶心类,可是,这会儿从他口中说出,她非但不觉得哪里⾁⿇:心里头还暖烘烘、甜滋滋、乐陶陶的。

  嗟,没用的女人哪!杜芳岳不由得在心里数落自己。

  “那边那位美丽的Lady,请问你一个人红著脸、偷偷笑些什么?”

  笑?她笑了吗?应该是斥责自己才是吧,怎么会露了笑呢?下意识地,芳岳飞快地伸手掩住了双颊。

  “遮也没用,脸越来越红啦。”则尧在旁做实况报导,语气凉凉的。

  “喂,杨则尧!”

  “有!”他像听话的小‮生学‬,马上举手应声,盯著她瞧的眼睛眨呀眨的。

  她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唉…我真拿你没辙。”

  “哦,这句话我听你说过,而且,喜极了!”则尧逸出満意的喟叹。

  嗯,她记得,是在那次下中部的时候,她曾不经意说了这么句话,结果他笑得很神秘,就像一只餍的猫。可是,她不明⽩,为什么他会这么开心。

  看出她正困惑著,于是,轻轻地,他说了:“你说那句话时又好笑又无奈的表情,我想应该就是爱情的模样吧。我很难用言语解释,那是一种感觉,很強烈的。Youarelovingme,Carol,Iamlovingyou。”

  有些狼狈地,芳岳马上收敛起容⾊,低下了眼,回避他的深情注视。还没准备好,她还没准备好要承认自己的感情。

  则尧伸臂揽上了她的肩头,温柔地说:“我不晓得过去带给你的影响到底有多深,但今天,当我又多认识你一点,我就知道还要更努力,才能让你安心地把自己给我。”他说的,是她私生女的⾝分。

  “我…”话到嘴边,她停住了。

  “嗯?”

  “我…”这些⽇子以来,那个问题常在她的心头盘旋不去,可面对他,她就是问不出口。

  “说吧!难道,你说了,我会笑你吗?你放心,我不会。还是,你怕我会赏你一耳光?你放心,那更不可能。还是,你说了我就从此讨厌你?你放心,要打发我没那么容易。”

  杨则尧一连串叽哩咕噜的自问自答,和缓了她原本的紧张情绪,深昅口气,她试著吐出梗在怀许久的疑惑,即便那是困难的…

  “我值得吗?”她咕哝著。

  她的问题,让他听了皱眉。“嗯?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

  “我值得吗?”这回,胆量大了,喉咙总算也跟著放开。

  “难道,你不值得吗?”则尧将她的肩轻轻扳了九十度,让两个人面对面。

  “我…我不知道。”她撇过头。

  “那么,你觉得我值得吗?”在这场靶情里,他早已决定不退缩了。“我值得你将自己给我吗?”

  “这需要问我吗?你不是对自己很有信心?”语气透露出涩意。

  “我的信心,是来自对你的观察,芳岳。是你的种种言行举止告诉我,你爱著我,就算你从未亲口承认。”握住了她的手,他继续说。“老实说,真正该紧张的是我才对,『不⾼、不帅、不是独子、年纪不能比我小』…你开出的择偶条件,我全部不符合,你说,是不是我才应该是那个紧张的人?”

  “咦?你…你怎么知道?”她惊讶地抬起头来,然后马上猜到出卖她的家伙是谁。“是绕珍说的?”

  则尧但笑不语,算是默认。

  “你都知道了,还…唉…”怎么还会对她这么执著?她真的不解啊。

  “知道你的要求,就明⽩自己要更加努力!”他始终言笑宴宴。“刚听到的时候,确实觉得有点丧气,不过,既然条件是人订的,就表示有更改的可能,让我最在意的,是你为什么会开出这样的条件?”

  芳岳笑得有些尴尬。“那是半认真半玩笑的说法,我从没拿这个标准主动去寻找结婚对象。”

  “幸好你没有主动出击,否则,路边随便挑,十个人也有六、七个符合你的择偶条件,哪轮得到我呀!”则尧在她手心轻轻捏了一下。“更何况,我真的觉得这值得好好研究。你愿意说说看吗?即使是开玩笑的想法都好,给我一点线索吧。”他不是没有揣想过,但终究需要从她这里才能获得印证。

  “唔…”她迟疑了,毕竟真要坦承告知情由的话,恐怕会牵连到他这个不折不扣的“独子⾼帅男”

  “你说,没关系,我的心脏很強壮,尽管放马过来。”他看出了她的犹豫。

  “那好吧。”她点头,并将沈底的想法在他面前慢慢地掏了出来。“又⾼又帅的男人,多半桃花多,我何必要去跟这么多人争抢?另外,据说长相好的孩子,确实会特别得老师关照,又加上是家里独子,岂不被宠上天了?我看,长久下来,个一定变得很自我。至于年纪不能比我小,很简单,一个人顾自己已经够辛苦了,我不想再多担负一个生活的负累。”

  “人为什么要谈恋爱或是走⼊婚姻,我想,并不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混、更糟糕,而是要让生命更有意义、活得更有动力,对吧!”

  一席话听下来,他的眉头从紧蹙到平复,最后是昂挑了起来。“果然,我是蒙上天眷顾的宠儿啊!”则尧说得意气飞扬。

  呃,这就是他的感想?怎么…觉得跟话题完全搭不上边?

  他马上就‮开解‬了她的津。“刚开始,你说的差不多都符合了我的臆测…通常会排斥⾼帅男人的理由,多半是因为对自己没信心;而要找年纪大的,则是希望有个能够相互倚靠的伴侣。这些我都能了解,只是…”

  则尧顿了顿,然后说道:“长相、排行或是年纪,没一样是能纵在自己手里的。如果因为这样就被三振出局,岂不是摆明了要我怨天怨地、怨爹怨娘?”

  “所以,我说这里头有一半是开玩笑的嘛。”她不好意思地小声提醒。

  “我知道、我知道,你听我继续说下去。”他咧嘴笑。“但我听到后来,有个感觉倒是更深了,那就是…能被你爱上的,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不巧,那个人,似乎就是敝人在下不才区区我杨则尧喽,哈哈哈哈!”

  “厚脸⽪,啧!”她摇‮头摇‬,还是不习惯他这种往脸上贴金的言语。

  “快说『我真拿你没辙』呀!”他快乐地提醒她。

  “偏不要,倒是你的解释还有一半没说。”

  “哦,是哪一半?”则尧故意逗她。

  “就…”她没他的厚脸⽪,实在讲下下去。

  “就什么呀?”眨了眨眼,他就是要她亲口说。

  厚,这家伙实在很狡猾咧!芳岳微眯起眼,瞪著他,在他那抹不打算收起来的贼笑下,最后没办法,她宣告放弃。“哎,就是…为什么让我爱上的男人,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

  “因为,你会爱上的,肯定是你认为让你的生命更有意义,且让你觉得活得更有动力的男人。唔,就算爱情有些非理的部分存在,但七折八扣以后,那个男人还是价值不菲。想想,『存在』对自己的生命都不见得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更何况对其他人来说。所以喽,对于那个男人生存在这个世界的意义而言,能让你爱著,就是最大的恭维与赞美。”

  原先以为,她的“四不原则”就是自卑和偏见构筑成的条件说,未来他慢慢试著让她安心与信任,应该就能化消;然而,听她陈述自己的想法,才发现“四不原则”不单如此,纵使部分印证了他的揣想,但菗丝剥茧后袒露的中心理念,却教他感动啊…在这寂寞‮滥泛‬的不安年代里,只要能有⾝体相互取暖就好,很少有人还会在爱情及婚姻的选择上放置“理想”两个字了…而她,是如此认真地看待。

  不管这是缘自于她格本⾝的执著,譬如对工作,抑或是因为上一辈留下的霾,使她对爱情与婚姻抱持了比寻常男女更为強烈的理想主义…绝对的“宁缺勿滥”凝瞅著她,则尧有満満的、难以细述的情绪在臆问翻滚下休。

  “你问我,你值得吗?老实说,我无法告诉你衡量的结果,不过…”收整了表情,回到她最初的问题,他想了个最贴近此刻心情的说法做为回覆。“我可以跟你分享此刻在我心里不断出现的两个成语,一个是何其有幸,一个是夫复何求。”

  何其有幸,夫复何求。

  是的,关于他和芳岳间的感情,杨则尧做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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