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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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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声回在广阔的宮室里显得格外凝重,冰珀知道,是他。

  “你回来了。”

  “嗯。”她没有回头,对着镜子,用她的象牙梳子轻轻地在发间穿理着。

  “受伤了?”他微皱起眉头,声音却还是如常般沉稳。

  “没事的。”冰珀仍是一惯的漠然。那神⾊语气,仿佛从鬼门关前转一圈回来的不是自己。

  万其萨浓眉紧蹙着,没再多说什么。在她⾝边守护了十年,她的子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只是,当他得知她负着重伤回来,心颤的感觉还是让他不顾校场上的武士,匆匆赶过来瞧她。

  “你练功的地点是谁怈漏出去的?”事情没那么单纯,知道冰珀练功地点的人很少,这意味着寒⽔神宮有內奷?

  “他们的行动是经过计划安排的。”冰珀冷静地说。岳家军要她的命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这回竟然连这么隐密的地点都能知道,事情就有点严重了。

  “嗯!我明⽩了!”要除外患,先去內忧!万其萨知道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他,绝不容许任何可能危及冰珀的人存活世间。

  项暐谢别老妇后,来到附近最热闹的凉州城。

  北宋咸平六年,西夏攻占凉州,在政治统御上,凉州便成了项族的地盘;然而在实际生活上,不仅汉人于当地开垦已久,更有四方各民族来会。

  “嗯?不对…”才刚进城,项暐就察觉情形似乎与平时有异,平⽇人声杂遝的凉州城,今⽇怎地如此静谧,连大街上都没见几个人。

  “这位大哥──”他挨近一位正在为主人坐骑上马具的马夫,便向他打探:“今⽇这凉州城何以…”

  “公子想必是外地来的,才会不知今儿个是咱们寒⽔神宮的祭典。”项暐的话还没说完,马夫便热心地直接回答。“大伙儿都到神宮去参加祭典啦!”

  “寒⽔神宮?”项暐心绪一转,想到闲聊中亦曾听老婆婆提起这个地方。

  “是啊,参加祭典的人,帝女会赏赐治百病的圣⽔呢!”马夫应道,神⾊间还颇为恭敬。“有许多人甚至远从外地赶来参观这一年一度的大祭。”

  “哦?”那么,向来喜新奇的宁儿会不会…项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老爱央着他四处游逛尝新的浣宁,此念方动,他便决定继续追问:“借问寒⽔神宮怎么去?”

  马夫倒也慡快热情,朗声回答:“从南城出去,直直走,约莫一个时辰可以到牙雪山的⼊口,寒⽔神宮便在牙雪山的半山,公子应该不难找到。”

  “多谢!”项暐抱拳一揖,决意到寒⽔神宮瞧个究竟。

  项暐进⼊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祭典和那种以往他所悉的、热闹滚滚的庙会大相迳庭,远比想像中的要肃穆浩大多了。多数与会者⾝穿浅⾊⾐服,神宮之人更是个个⽩裳裹⾝,这个宮殿让人打从心底发寒…

  他顺着众人目不转睛的视线望去,眼神落在⾼台上背对着群众祈祷焚香的主祭者⾝上!那纤娜细致的⾝形,是个女子没错,想来就是之前听过的──帝女。

  可是,怎么…这个帝女的背影…有些眼

  他还来不及深究,便让“眶当”一声的洪亮钟声揪住了注意力,紧接着,三个披头散发的人被押上了⾼台,群众的情绪似乎也慢慢鼓动起来。

  “献祭!献祭!”不断的低吼声在人群里响起。“献祭!献祭!”

  三个被安置在面向大众的角度。其中一人默默垂头、似为将死的命运哀悼,另一个则眼露惊慌、颤着⾝子不知所措,最左边的那位却目光平和、自有一种正气凛然不可‮犯侵‬的威势。

  “献祭!献祭!献祭!献祭!”低吼声犹若挟着⾎腥味儿的催命钟,越发急切了。看着这种场面,项暐打从心里发寒,隐隐潜伏了着魔般的‮狂疯‬…

  斑台上主祭的帝女缓缓转过⾝来,却因为距离遥远而无法瞧清楚她的‮实真‬相貌,只听得她清朗的声音,盖过群众的齐声低吼,反覆诵念着:“措岗玛、措秀玛!献帝以骨坚⾎热,赐我以⽔长草丰。措岗玛、措秀玛!”

  这声音…还有些耳?项暐仔细地回想,只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还有对她背影莫名的悉感,难不成,他真识得寒⽔神宮的帝女?

  然而,接下来,他已无暇再多想,因为──

  她,手握一把透明似⽟冰的匕首,毫不费力地就往第一个人的心窝刺下;夺目的鲜红噴将而出,染上了她的曳地⽩袍,有股诡丽的魅

  而帝女再自然不过的态度,更让他仿佛看到她微微勾扬起角,漾着笑意昑昑…

  很快地,下一个人也落得同样的下场,腥味惹动了群众的嗜⾎情绪!

  “妖女!”最后一人见她缓缓走近,咬牙切齿骂道,怒目睚訾向她,对自己的生死早就不计于心,放肆地大笑了几声,恨恨下了诅咒:“岳家军是不会屈服的!总有一天,你会遭到天报!总有一天你会的!”

  诅咒,没能制止刀刃的落下!

  就在瞬间“滋”地一声,某个物事破空飞来,击在冷刃上,劲道之強,竟让帝女把持不住放了手,刀刃应声跌成了碎冰晶。

  突然发生这个意外,台下的群众莫不变了脸⾊,适才专心看着献祭过程,谁也没瞧见这枚暗器是由何处打来。

  “措岗玛、措秀码!措岗玛、措秀玛!”帝女反覆口念神诀,镇静地控制住群众不安的浮‮情动‬绪。

  对于岳家军的人会蔵⾝群众里企图营救囚犯,早在她的预料中;公开献祭处决对手,变相来看,何尝不是一种杀儆猴和展现实力的机会?不过,这一回,对方似乎有相当能力的⾼手潜伏于下。

  帝女右手一扬,人犯被侍卫押了下去。

  “措岗玛、措秀玛!献帝以骨坚⾎热,赐我以⽔长草丰!”帝女冷静自若,彷彿未生变曲似地,依然继续进行祭典,直到结束。

  最后,由四周⽩⾐覆面的女祭者捧出分装成小瓷瓶的圣⽔,一一给每个与会者。

  项暐冷眼看着群众脸上欣喜若狂、对帝女万般崇拜的神情,无意识地摆弄刚收受的圣⽔瓷瓶,这一切让他不寒而栗!

  当他转⾝朝宮门走去时“滋”地一声,有人以暗器偷袭?他顺手抄下,正是适才他出手击刃的那枚铜币,论发劲的力道是比他轻多了。

  发这枚铜币的,是谁呢?

  项暐的目光像是疾而出的箭弩,锁定立于⾼台上的帝女!是她吧?

  没错!是她,习武者的直觉不会错的,项暐结结实实地感受到有股凛冽、带着挑战意味的视线自远方的⾼台来,突然,他有种感觉,和她──会再碰头的!

  这一次,习武者的直觉仍会正确无误吗?

  “不!这次没得商量!”

  “我并没有要和你商量的意思…”她刚换上⼲净的⾐裳,如常地坐在镜前梳理她的长发。“我的意思很简单,神宮拒绝增派守卫。”

  “之前遭到偷袭负伤回来,说是意外也就罢了。”这一回,她的倔強真的惹恼他了。万其萨什么都可以顺着她。只除了背国叛主和这件事;他不要看她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他,守护了她十年呀!

  “但今天祭典的情形你也亲⾝经历了。”万其萨抑着声音继续说,却抑不住心头的动。“要是那枚暗器是打在你⾝上呢?还有,你的伤势尚未痊愈,否则,你手中的冷刃也不会被暗器打落,不是吗?”

  冰珀不语,回想起今天的状况,确实,能以铜币为暗器、劲断冷刃的人必有相当的武学造诣,但是她厌恶被监视被保护。

  “就这么决定了!”他僵着声音说完后,便迳自出了她的宮室,重重的脚步声宣示他这次绝不让步的坚持。

  冰珀微微颦起秀眉,她不想拿⾝分地位来庒他,否则以他的职分本不能揷手神宮事务。她知道他担心自己,可是,他不该忘却她这十年来被要求的是什么,就是用冷淡漠然的态度处理一切人事。他的关怀忧心,对现在的她而言,反是沉重而不知如何背负的包袱!

  另外,今天,那个与她以暗器手过招的男子,虽然相隔甚远,瞧不清楚他的面貌,但她有个直觉──他们,一定还会再碰头的!

  项暐离开寒⽔神宮后,决定回到凉州城找店家投宿,一路上很自然地回想起适才看到的种种?鲜邓担疚抟獠迨志热说模舴悄侨说囊簧蠛壤锾岬搅恕霸兰揖保换崦橙蛔瓒霞赖涞慕小?br>

  威震宋、金的岳家军,不是解散了吗?怎么会在西夏,还和寒⽔神宮有所牵扯?事情,似乎没那么单纯。

  边走边思考地下了牙雪山,便被两名汉子正面拦路。“这位兄弟,咱们当家想邀你一谈,不知兄弟是否赏脸?”

  “在下与各位素不相识…”

  “兄弟──”项暐不想横生枝节,正想婉拒,其中一位大汉及时打断他的话,近⾝缓缓念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项暐心一动,这是岳鹏举所填“満江红”一词中的首句…

  “兄弟应是打宋地来的吧?咱们同样是大宋‮弟子‬,能够遇到也是有缘,大伙儿认识一下也不错嘛!”

  “这…”项暐沉昑片刻,不过,他马上想到若是他们曾见过宁儿,或许会有她的下落,于是答道:“好吧。”

  只见他们带着项暐东绕西转,又上了不远的另一山头,最后遁⼊一处隐密的洞窟。

  “当家的,我们带人回来了。”

  为首的刺髯汉子,他见过!正是当⽇偷袭那位姑娘的首领!项暐一凛,原本的防备心更加重了。

  “在下姓岳名腾,乃相州汤人。”那首领先自我介绍,对见到他似乎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岳腾?这名字似曾听过…专注盯着他看了两眼…还是想不起来!项暐⼲脆放弃徒劳无功的猜臆,也报上自己的名:“在下项暐,出⾝汴梁。”

  “项?汴梁?”岳腾浓眉纠结,问道。“可识得项昱?”

  “正是家兄!”项暐答,脸上慢慢浮出笑容,这下,他约略知道“岳腾”这名字是从哪里听来了。

  当年,项昱曾参与抗金活动,和岳家军往来尤为密切,岳腾,应该是岳家军的人。

  “项兄弟!”岳腾抚掌大笑,豪慡地与他称兄道弟了起来,方才应对间生疏的感觉一扫而过,想起之前的手,又笑道:“难怪难怪,武功如此之⾼!”

  “岳兄取笑了。”项暐客气地抱拳一揖,直接切⼊问题。“不知岳兄找在下有何责⼲?”

  “是这样的,想请项兄弟助一臂之力,除灭寒⽔神宮。”

  “哦?”岳腾的这句话衍生出太多疑问了,项暐剑眉一挑,请他说明的意思表露无疑。

  “自我家主帅⾝殁,岳家军在大宋也就散了。朝廷奷臣当道,仍然一意尽忠报国的兄弟们便决定齐来大夏,继续从事抗金大业,冀望能联合大夏,驱逐金狗。”岳腾侃侃而道,说得众人热⾎澎湃。

  “三年前!寒⽔神宮打着崇拜措岗玛、措秀玛女神的名号出现在牙雪山,势力扩张的速度相当惊人;本来以为那只是一般寻常的宗教组织,但自此以后,不仅好不容易有所进展的联合出兵计划严重受挫,许多弟兄更被擒促,成为祭品,当众斩杀…”说到这里,洞窟里每回人面⾊都凝重了起来,低首不语,沉痛的心情从未平复过。

  “已经确定是寒⽔神宮所为?”虽是如此,项暐还是谨慎地问道。

  “哼!这会有错吗?”旁边有人怒目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对岳腾说:“当家的,我瞧他磨磨蹭蹭的,为弟兄报仇,咱们不用靠外人。”

  “就是啊!当初要不是他出手,寒⽔神宮的妖女早就…”

  “那件事不能怪项兄弟。”岳腾做了个要他们噤声的手势。“更何况,今⽇祭典上出手救史兄弟的正是项兄弟。”

  “真的吗,当家?”

  含笑看着项暐,他解释自己的推测:“虽然,我没瞧清楚发暗器救人的到底是谁,可是,离开时我看到项兄弟也在人群中,马上就明⽩了。拜之前过手的经验所赐,我知道他有这份神不知鬼不觉救人的能耐!对吗?”

  项暐不置可否,只是细细打量着岳腾,看起来虽是耝人莽汉,然而以其观察之敏锐,确实不愧为首领头目。

  “项兄弟,可以请你助咱们一臂之力吗?”岳腾回到主题,现下其他人也不再持有异议。

  项暐沉昑一会儿,礼貌地予以婉拒:“实不相瞒,在下来西夏乃是为了寻找亲人,这件事恐怕在下无从帮起。”

  “这样,我也不好強人所难了。”他的声音透出几许失望,不过旋即隐匿起来,换了语气问:“不知项兄弟寻找的人生做什么模样、有何特征?也许弟兄们在外走动曾经遇到。”

  项暐简单地描述了应浣宁的形容。

  “当家的,应姑娘会不会进了寒⽔神宮啊?”旁边有人揷话进来。

  “这…”“有此可能吗?”项暐见岳腾迟疑,于是沉声问道。

  “寒⽔神宮并非由特定的种族把持,事实上,为了在宗教信仰方面更能取信百姓,对于⼊宮修习并没有太严格的限制。”

  “这…”这下,换项暐迟疑了,该留下来探个究竟,还是继续西行寻人?宁儿真会因为好奇进⼊寒⽔神宮?

  “何不进神宮一看?或许,会得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有进去的方法吗?”

  “进去不难!难的是进去以后如何行动!”岳腾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早就派人混了进去,却一直无法探查到神宮最內部的情形。”

  “嗯…”项暐微低着头,悬在洞壁上的火把呑吐闪烁着光芒,在他俊逸的脸上映着明暗错;他明⽩,一旦进⼊寒⽔神宮,绝不可能单纯只是寻找宁儿,誓必会卷⼊另一场纷争,至于,卷⼊纷争后能否全⾝而退,这会是他可以控制的吗?

  天⾊渐暗,项暐內心却渐渐清明,决定──已然做下!

  放眼四周皆是一片雪⽩的神宮殿堂,阒静得令人心生寒意。

  尽管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冰珀却明⽩,此时此刻抑在心底的许多话,不容她迸发出来;抿紧了,用她清冷如星的眸子,随意扫过跟前头微微低垂的一排人。

  “帝女──”万其萨浑厚而不耝嘎的嗓音,在偌大的空间里格外显得具有穿透力。他手一挥,说道:“这些是愿意为措岗玛、措秀玛女神效力之人,请帝女成全。”

  客套话是说给外人听的,而投向她的炯炯视线才是他真正的意思──是的!他不许她拒绝,他要她好好的,没有一丝损伤!

  “嗯…”冰珀轻应道,厉如薄刀的目光毫不保留地表明了她的不悦,更对他丢下警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请帝女挑选护卫。”万其萨希望能有个贴⾝保护冰珀的死士,其他众人则分守神宮各角落,务求绝对的‮全安‬。

  冰珀起⾝走近,缓步在众人之前踱着。说到底,她依然不愿接受即将被人“保护”的事实。

  突然,她的脚步停住了!

  一种直觉攫住了她!

  眼前这人,虽然瞧不清楚他的相貌,却让她心头如遭电击、莫名一动,忽地想起了前些时⽇在祭典上与人暗中过招较劲的情景。

  “就你吧!”她的角轻巧地折起弧度,马上又敛起。

  直觉告诉她──此人,不简单!而她,向来乐于接受挑战;或许,受人“保护”不会是件太让人厌恶的事!

  项暐低侧着头,静静地听着自已被帝女点名为贴⾝侍卫。

  果然!当初在祭典上接过她发回的铜币时,內心一闪而过的直觉得到了实现,他──的确再度和她碰头了。

  然而,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但愿──”在心底,他暗自祈求道。“上天能眷顾我,让我寻到宁儿…让我寻到宁儿!”

  冰珀合眼盘坐在牙上,四周垂下⽩纱帘,⽟指翻上拈做莲瓣,缓缓地运起元力。

  这些⽇子以来的疗养,虽然右手还是使不上力,但外伤确有起⾊,倒是因为练功受到扰动,险些造成走火⼊魔,对她的功力造成相当大的冲击,几番运气却始终觉得丹田內有股滞塞之气不能尽除。

  “帝女,新卫来了。”

  嗯…万其萨将她所选中的人带去训练,看来是有所成了。

  “进来。”她慢慢吐出一口长气,收束游走脉络间的內力。

  项暐踩着稳健的步伐,进⼊帝女的房间;看来,短兵相接的时候到了!

  “参见帝女。”

  这新侍卫的声音,有点…耳?冰珀微蹙眉头,睁开了眼,双手撩拨开⽩纱帘,下起⾝,扬起如梳致密的睫,正眼向他。

  “是你?”

  “是你?”

  项暐、冰珀同时自口中逸出惊讶,眉眼相对,竟自怔怔;本以为小屋一别就是永诀,谁知居然会在神宮再见,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当初要不是他出手,寒⽔神宮的妖女早就…项暐乍然想到在岳腾那儿似乎曾听到有人这么说,当时人多嘴杂,也没深思话中之意,这时记忆倒一下子清楚了起来;原来,他无意间救了他们布线许久才逮到机会行刺的“妖女。”

  冰珀瞧他面⾊一沉,在眼底五官间刻出影,心里也自有度量;端起平⽇漠然的表情,她淡淡道:“报上你的名吧。”

  “韦向。”他决定隐瞒‮实真‬⾝分,特别是这寒⽔神宮可能与金国有所牵连;以昔⽇归云庄在华北的声名来看,若是报出“项暐”那么他寻找宁儿的行动势必会受到影响。

  “我不知道万其萨怎么跟你说的,但既然你是我的侍卫,那么──”绝丽出尘的脸上,勾起一朵没有温度的微笑,她冷着声音,做出了宣示:“我就是你的主子!而你,最好不要轻易尝试背叛!”

  项暐定定地瞧着她,不带丝毫惧意;从她的眸光中,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似纤弱的女子,还是一如印象中的倔強好胜。

  他们就这么对峙着,谁都了解──这是场不能罢手的豪赌!除了争胜之外,别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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