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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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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该死的人,是你!是你,是你!”

  “我家的绯⾐,没这个疤!没这个疤!”

  “真正该死的人,是你!是你!是你!”

  “我家的绯⾐,没这个疤!没这个疤!”

  她紧紧捂住耳朵,眼睛闭得牢牢地,却怎么也驱不走一声声绝厉的指控、躲不开以目光鞭答着她的⾎红眸子!她想跑,可双脚不听使唤;她想喊娘,可喉头发不出声音!

  恐惧和內疚形成无底的黑洞,她只能任自己被呑噬,尸骨无存…

  聂飒不知道⾝边的她究竟梦见了什么,只见得她那双柳月眉拢了起来,合着的眼⽪惊人地剧跳,下镂着的齿痕甚至渗出了⾎丝…“那模样,与平素总是擎着清浅笑容、宛若无心的出尘女子截然不同!

  “你醒醒。”轻轻拍了拍绯⾐的颊,他唤着。“你醒醒!”

  “晤…”喉头滚动着模糊的呓语,似乎在梦醒之间挣扎着。“绯⾐,醒醒!”聂飒不得不在手上加了点劲儿,持续唤着,浓眉也同她一般攒聚成峰。

  有人在唤她!没有喊她的名,可是她知道那人的的确确是在叫她!

  罗绯⾐几乎是用尽了气力,才挣过梦魇的阻拦,当她睫羽终于抬起,视线慢慢凝成焦点,赫然发现聂飒的脸就在眼前,如鹰隼似的眸光正紧抓住她的。“你做噩梦了。”他边说,边替她拂开粘在颊畔的发。

  这个举动太…太亲密了些,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略略心慌地移开了眼。“我没想到你会在这儿。

  此时,他和⾐据着榻的外侧,弓⾝向內,两人共枕同,呼息就在咫尺。

  “这样不好吗?”聂飒微微一晒,反问她。

  “不是…”沉昑半晌,清和的声音才简单地说:“我只是觉得诧异。”

  心底汩汩涌出温暖的感动,在她的⾎里横流,这种温度,让罗绯⾐想起了很多很多…

  如果说,我在意你呢?曾经,他的在意让她由动到失落,如今,看到他和⾐在旁,她愿意相信,相信这四个字不是谎言、不是笑话,也不是施舍的临幸。是的,不管那夜绵之后见不着他的原因是什么,她都愿意相信了,他的在意。但,愿意相信的同时,罗绯⾐也清楚地感觉到利刃剜上了心头,很疼很疼…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回了个浅浅笑容,算是做了代。

  “昨晚梦些什么?”

  “没什么。”

  “除了这个答案之外,你有没有更具说服力的敷衍方法?”眉峰拢起不悦。

  “既然你知道我不想说,就别再问了。”

  “你额间的伤是怎么来的?是谁伤你的?”她可以倔,他就不行么?聂飒刻意挑了个会让她情绪波动的老问题,寒着声问道。

  面对他的楔而不舍,罗绯⾐匿下心底掠过的一丝慌,淡澄了嗓音说:“既然我们以后不会再有牵连,这些问题,你就别问了吧。”

  “什么是以后不会再有牵连?”这句话相当刺耳,聂飒的眸沉了下来。“昨天晚上在罗家,我以为说得够明⽩了。”用同样清晰的语气说着类似的话,但此刻的她,却必须強忍着昨晚所没有的痛楚。“昨天晚上在罗家,我以为我们还没达成共识。”是那群人闯了进来,才阻断了他们的对谈;聂飒定定地看着她,虽然对罗绯⾐被视为琊祟之事,他早已知晓,但昨晚亲眼所见,感觉又是全然不同,那…‮实真‬得令人惊心动魄!

  “可我不想再谈了。”她微蹙起眉,佯作厌倦。

  “不谈无妨,但你现在能到哪里去?”聂飒向她做了个冷笑,并没看出她隐在外表下的情绪。“罗家回不得,难道你要去找樊至刚?”

  “我不知道,但天下之大,总有我容⾝的地方。”对于他的讽刺,她并未生气,只是努力用淡化了的声音回应着。

  “你也未免太天真了!”手轻轻拨了拨她落在鬓边的青丝,剑锐似的目光却带着犀利的嘲弄。“不怕被人生呑活剥?”

  罗绯⾐摇‮头摇‬。“不怕。”

  他怎么忘了,她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深看着她,聂飒心上覆了层厚重的挫败。

  “你有你的天地,我有我的,本来就扯不到一块儿。”“罗绯⾐不畏他沉的默然,不睬自己心底泣的哀音,继续说道。”现在,不过是让一切回到原状,如是而已。“

  如是而已?他直觉就是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儿,狂暴地将近在咫尺的‮躯娇‬強掳⼊怀,聂飒沉郁地说:“既然,你什么都不怕、到哪里都无所谓,那么又何必拒绝我?”

  “你放开我!聂飒!”她有些急了。

  聂飒完全不理会罗绯⾐说的话,只是紧紧搂着,让她的柔软贴着自己的刚強。

  “你就只会使強么?”他的膛涸祈、很大、很温暖,但她不能眷恋!罗绯⾐合起了睫,留下铿锵字句。“聂飒,不要让我恨你。”

  恨!这个字像是细针头,扎疼了他。聂飒全⾝一僵,原本箍着‮躯娇‬的臂膀登时松了开,当他瞧见罗绯⾐本合眼不愿理会时,心直直往下跌落,那是一种深沉的挫败与…哀伤。

  是的,哀伤…他知道,如今已无法用“挫败”两字囊括对她的感觉。

  聂飒利落地翻⾝下榻,瞅着她的姣容,好半晌,才冷冷地撂下了话。“要恨也罢,我不在乎了,就当恨是你对我的在意好了。”他不曾忘记什么是负傲自矜,即便此刻。

  两心紧紧揪着,他要劫,她要闪…这一局,最后是谁胜谁败?还是两人同遭情火焚,同化相思灰?

  出了客栈,罗绯⾐径自往罗家的方向走,确实履行她自个儿说的话,对此,聂飒倒没再阻止,只是沉默地跟在后头。

  “喂…!你有没听说啊,罗家那个二‮姐小‬,昨几个傍晚掉进池子,当场就死啦!”

  “真死了?”

  “那还有假?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罗家出了一个会克死人的大灾星,也许别人家的‮姐小‬掉下去还有得救,但罗家的,哈!只有自认倒霉了。”

  “喂喂喂!你们在说啥啊?是罗家那档事吗?听说罗家那个大‮姐小‬啊,昨儿个夜里在一⼲人面前凭空消失了,那情况可恐怖咧…”

  “什么?说来听听!”

  沿路上,似乎到处都可以听到人们在谈论这件事,甚至还出现了各种版本,简直把活生生的现实当话本故事一样任意加油添醋。

  对于这些蜚短流长的闲言阐语,她早就习以为常了,自额间烙上了‮红粉‬⾊的痕迹之后,这些话在罗家就不曾少过,但是,当她看到家门口⾼悬着两只⽩⾊灯笼时,还是忍不住深深战栗了,那步子,竟是再也跨不出去。

  聂飒在背后静静看着,她袅娜的⾝子裹着浅绎⾊的绸⾐,垂后的发丝在风里轻轻飘动,雪⽩而弧度姣好的颈子若隐若现,那模样,引人怜惜…

  “走吧!再看也是无益。”

  他的声音自⾝后传来,很近,刚的呼息就吹在她的螓首上方。罗绯⾐没有转⾝,只是淡淡地说:“我明⽩,只是…”

  “为什么跌进池塘的不是你?会是我的婕儿?…真正该死的人是你!”婶婶怨毒的诅咒遽然响起,像是催命钟一般,直直窜⼊脑际。

  “我不明⽩,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如果是我,不就皆大快了么?”罗绯⾐无意识地触着自己额间的浅疤,看着惨⽩的灯笼,好冷…好冷…好冷…

  “皆大快?”浓眉轻狂一挑,语气寒漠,丝毫不忌死者就在不远处。“如果,非得找个人赴死,我很⾼兴那人不是你。”“你这句话,让我感觉很心寒。”罗绯⾐半回过⾝,蹙着眉斜睨⾝后的他。

  “哦?是吗?我以为你该感动。”

  “我该感动?”她不以为然地摇‮头摇‬,温气微生。“虽然婕儿与你非亲非戚,但再怎么说,她是个人呀!难道,你连基本的温情也没有吗?”

  听着罗绯⾐的指控,聂飒并不反驳,静静端详她的容颜,好一会儿,终于开了口。“为什么这样的在意,你不给我?”

  她没料到聂飒会冒出这样的话,一股薄怒立时消散,心却慌了、重了。

  罗绯⾐想转⾝躲避,却被聂飒一把拉回,他微哑着声音,深锐的目光再认真不过。“给我,你的在意。”

  “不!我说过不了。”

  “那么,给我个理由。”他不容她就这么逃开。

  罗绯⾐不能不看他,这个问题,已经‮磨折‬了她好久好久,再这样下去,他是不会死心的。

  她深昅一口气,卖力地在边打了个清浅笑花,然后抬眼向他。“已经太多人怨我了,别再加你一个。”

  “我会怨你?”要怨,也是怨自己吧!聂飒自嘲地想,在她面前,从没拿过痛痛快快的胜利。

  “现在,也许不会,但有一天你会怨我,是这个女人害你英年早逝、害你壮志未酬…”她清清淡淡地说,恍若不经心,但痛楚却在灵魂底处沸烧着。“或许,到那天,你就会同婶婶一般,想着‘为什么死的不是那个大祸患、大灾星’。”

  “你真这么想?”听完后,他噙着笑反问。

  “嗯。”罗绯⾐轻应了声。

  “绯⾐啊绯⾐,你在意我的。”像是光点在眸边畔般,聂飒笑意更深了。“你终究是在意我的,是不?否则,你本不会担心我什么时候会去见阎王。”

  “不!不!”猛地摇‮头摇‬,罗绯⾐迭声否认。“我不在意你,一点也不!”

  “那就赌一赌吧!”眉尖挑起快意,他矜傲自负地说,看穿了她的否认仅是伪装。“看你的命够硬,克得了我,还是我的命够韧,不怕你来克。”

  “你…”圆睁着眸,看着丝毫不惧的聂飒,她不噤有几分惘,最后幽幽叹了口气。“难道,你没看见那里正挂着两只⽩灯笼么?这个赌注,只怕你付不起!”

  “付不付得起,决定权在我,不在你。”

  “但我不想付这个代价。”她撇过头,声音哀软了下去,成了对自己的轻哺。“你不明⽩的…”

  聂飒只觉畅快,撂下了属于傲鹰的霸气宣告。“不管如何,我决定了,我要带你回玄鹰堂!”“如果我不愿意呢?”罗排⾐直视着他。

  “我可以劫走你一次,自然可以再劫走你一回。”

  “你会后悔的。”

  “后悔?”听了她的话,他不噤笑了,微微带刺的。“这辈子,我从不后悔,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唉…该怎么做,才能消了他的坚定意志呢?罗绯⾐不噤在心底苦苦叹了口气。以后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他可以不后悔,但…她呢?她能不悔么?

  ⾚枭叛了!自称⾚枭门,拒绝在绝天门之下。当聂飒回到玄鹰堂没多久,就传来了这则消息。

  “狗急宁跳墙、鸟慌投林。”带嘲的冷笑在畔缕下锐利。“⾚枭已经被到无路可走、无路可退了。”

  主子展露出来的巍巍自信,连⾝为属下的荆寒笙亦觉骄傲。“恭喜鹰主即将消灭大敌了!”

  “寒笙,说得好。”聂飒挑起了眉,酷漠中带着跋扈飞扬。“是‘即将’,不是‘已经’,你这声‘恭喜’再晚些说会更有价值。”

  “现在,情势不是全依着鹰主的计划在走吗?”

  “嗯,是没错。”他微颔首,继续说道:“但事情没到尽头,就没有所谓的必胜。我要的,是绝对的胜利,不容许任何意外发生。”

  “但…”荆寒笙猛地想到什么,觉得不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别呑呑吐吐的!”

  “是,鹰主。”这下顾不得许多了;荆寒笙深昅口气,勇敢地说出蔵放心中已久的话。“那罗绯⾐,算不算是个意外?”

  据他所知,罗绯⾐在主子的计划里,应该已经是不相⼲的人了,可现在…主子竟然带她回来,这…他不解啊!玄鹰堂不该有她的,没人知晓她会不会成为负累,抑或…诅咒?

  那罗绯⾐,算不算是个意外?荆寒笙的话,像是一细针,扎在心头,嗅不着⾎腥味儿,却少不了一阵痛,那是种警醒的痛。

  聂飒沉默了,他确实需要好好想一想,对于罗绯⾐,应该不单是个要她留下的念头。

  见主子晴不定的模样,荆寒笙不噤有些后悔,但还是又问了:“鹰主,留下罗绯⾐真的好吗?”

  “罗绯⾐她…”自雾中见清朗,聂飒慢慢抬起了头,向荆寒笙的目光重现锋芒。“她是我要的女人,与计划无关。”

  鹰主的话,像是一字一字用刀镂下的,深刻而绝然,竟令他剧烈一震。

  “准备一战吧!”聂飒斩钉截铁地撂下代,丝毫没发现荆寒笙的面⾊由⽩到青转了一圈。“既然玄鹰掌刑,迟早总殿会下令清除⾚枭的。”

  ⾚枭之灭,樊汝胤之亡,只是开端;十几年的债,他要连本带利地向关司鹏讨回来,一分也不少!

  “阿娘…”罗绯⾐一阵惊呼,整个人如遭电击,倏地坐起,双手紧紧合握,不住息。

  又做噩梦了!

  来到玄鹰堂后,这是第几个自噩梦惊起的夜?算不清了…罗绯⾐仍大口大口地昅气,举袖轻轻拭净脸上的冷汗。

  十一年来,她几乎已经和噩梦绝缘,睡眠里没有凄厉的指控、没有嫌恶的眼神,如果有梦,也只有⼲⼲净净的静谧,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

  但现在,梦魇来袭的次数越来越多,惊醒时又常被虚空的恐惧感侵占…她是怎么了?

  是因为近来婕妹的死么?还是因为…

  思及此,聂飒的形貌骤然跃上了心头:那飞扬轻狂的眉、总是锐利如鹰的深炯目光,还有时常噙着冷笑的薄

  罗绯⾐霎时明⽩了。

  是他,原因是他,聂飒。

  他的在意,给了她;而她的在意,即使百般抗拒,是不是早就被他挑起、遗落在他那儿了?

  罗绯⾐双手紧紧环住自己,不了解为什么明明棉被在⾝,还是抵不住寒意直窜?或许,她真的错了,不该同聂飒回到这里的。

  额间的浅疤像是燃起的咒焰,不断‮烧焚‬她的理智。事实,应该已经摆在眼前了…他要的,她给不起;而他给的,她又怎么要得起!

  就在罗绯⾐兀自沉思之际,突然一道黑影抢近,迅速在她⾝上点刺数着,旋即跃窗而出,隐没在夜海,而罗绯⾐纤细的‮躯娇‬,则像断了线的风筝,软软地倒向被褥,失去所有知觉。

  ⾚枭堂內,樊汝胤⽗子正商量如何应对绝天门,某个东西毫无预警地破空了进来。

  “暗器,小心!”樊至刚一个闪⾝躲过。

  “不,不是暗器,有人传镖书。”一柄小刀将纸条钉在石壁,显然是为了传讯。樊汝胤边说,心下不噤暗暗惊异,听小刀破空人的声音,便知发镖者的武功绝不在他之下。

  樊至刚不假思索,便取下观看,随后又给樊汝胤。纸条上躺着十六个字。“玄鹰落难,战趁时。错失此回,命丧勿怨!”

  “谁呀!连个名字也没留下,这样就想教我们相信,实在太好笑!”樊至刚嗤笑一声,嘲谚地说。

  樊汝胤迟迟不语,深沉的思维正自运作着。

  “想必又是聂飒那小子耍的计谋,爹,咱们千万别上当!这一定是陷阱,聂小子就等咱们自投罗网!”

  “不,刚儿…”樊汝胤右手一摆,要他暂且住口,以免妨碍了他的思忖。

  “这没什么好想的啦!不是聂飒,还会有谁?”

  “刚儿…”低沉的声音如磐石,他心底已有计较。“照他的话去做,明天一早就送帖子到玄鹰堂去,这场决战,越快越好。”

  “爹…”樊至刚瞠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首先,如果这人存心要帮我们,错过这个机会实在太可惜了。”他看着満脸讶然的儿子,微微一笑。“二者,若是陷阱,聂飒八成算准我们会去玄鹰堂探究虚实,现在,我们直接约战,时间、地点选择在⾚枭,任他聂飒再⾼也变不出什么花样!”

  或许,这张纸条就是一个契机,让⾚枭可以摆脫绝天门控制,永永远远!

  没想到,竟然会在玄鹰堂里发生这种事!

  聂飒眯起阵子,全⾝散放出浓烈的危险气息,连在旁的荆寒笙都感受得到怒火狂焚的炙热。

  此时,罗绯⾐仍旧神智昏沉,上⾝斜软地被他搂在膛。

  “会是谁?竟然能在玄鹰堂来去自如?”沉锤过的字句,如冰碎般自聂飒口中进出。“而且,胆敢伤了我的人。”

  “寒笙已经盘问过守卫,并要大家加強戒备。这一切都是我的疏失,请鹰主降罪。”

  “不!这不是你的错!”聂飒冷冷地说,俊容覆了层严霜。“能用这种手法伤人的,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手,真要挡,你恐怕不成。”

  “为什么要伤她?”

  “这人是冲着我来的。”一想到她是因他而伤的,聂飒心里就忍不住沉痛,连带地搂在她间的手也收紧了些。“要出银针的四关锁魄,至少要耗我三成功力。”

  四关锁魄?荆寒笙光听这个词儿就冷了起来。医家将双手虎口合⾕⽳、双⾜太冲⽳合称“四关⽳”自然是指这四大⽳的重要;如今,罗绯⾐的四关⽳,分别有银针深扎三寸,若是在一对时內无法出,只怕这辈子就永远陷在昏沉之中,再也无法醒觉。

  “鹰主,那…”偏偏,现在是玄鹰堂的非常时刻呀!

  “替我守着,一对时內,不许有人踏进房门半步。”他的命令,就是答案。

  “是,鹰主。”聂飒冷凝的表情,让荆寒笙不敢劝拦,但…这命带琊祟的罗家女子,对鹰主来说,分明就是负累呀!

  “唔…”星眸半睁,罗绯⾐只觉头好沉好沉,眩得她不知如何开口,倒成了含混不清的呢哝。

  聂飒见她似乎稍有起⾊,知道自己的努力已见功效,待银针出后,罗绯⾐应就没事了。想到这层,他不噤精神大振,气一提,內力更是源源不绝地输进她的体內。

  “嗯…我…”

  “你现在觉得如何?”缓缓收回真气,这下子,算是大功告成了。

  “晤,头很晕。”她勉強额角,气虚地说。

  轻轻将她⾝子反转过来,聂飒细细地检视着她的状况。

  “你的脸⾊不大好…”尽管头晕,罗绯⾐还是注意到他的异常。

  “我没事。”聂飒随口应了声,但全副精神、目光还是放在她⾝上。

  一切应该没事了,没事了…在他终于可以放下心的时候,忽地发现,情况和他的预期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而她,罗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聂飒的俊容,由苍⽩到…⾎⾊尽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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