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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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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狐和狸本是两种不同的动物。狐所拥有的智慧和美形是狸所远不能及的。

  一般说来,狐的寿命不会超过十三、四年,但有心修练的狐在修练成仙后,便可长生不老,拥有凡人求之不得、难以想像的无尽生命。

  依循正道,修练得果的狐精通常称为“狐仙”反之,昅人精⾎,以此修练的则称“狐妖。”

  穷门左道的修练方法虽比按部就班、自行修练的方式更为容易,但若以此修行,无论修练多久,始终都无法褪去狐⾐,成为天界的仙人,所以,在狐族之中,只有狐仙才能有机会成为真正的神仙;至于那种专门昅人精⾎的狐妖,是会被全体狐族所唾弃、鄙夷的。

  但是,狐仙要想修练成为仙人倒也不是容易的事。光只是从狐⾝修成人形,通常就要花上五百年的光景,更别说是一些资质较差的狐了,或许它们还需要用上更多的时间。

  然而,只有已经变化成人形的狐仙才有资格参加一百年才举办一次的升等‮试考‬,同时,还必须连续升级三等才能进⼊天界,继而参加西王⺟主试的神仙修业‮试考‬;一旦通过了,才能真正成仙。

  在狐族,阶级制度的区分是十分严格的。

  狐女若若已经修行八百年了,可是当她真正化为人形之时,却是在三百年前;八百岁的若若,在狐族中虽不算年纪老大,可也不小了,但她的等级却仍旧停留在狐仙中最低微的一级。

  三百年的时间,⾜够让人世间好几个王朝改朝换代了;但是,古人说的好:山河易改,本难移。

  狐族的一个长老…⽩泽就曾说过:“如果若若再改不了她糊的天,她就只能一辈子当个小小的狐仙。”

  这话曾传进若若的一个狐仙朋友的耳里,朋友又再转述告知;但是,若若自己却不以为意,反而是朋友替她烦恼得不得了。

  若若的这个朋友,与她在同一世化为人形,却比若若长进得多,早已经通过了‮级三‬升等‮试考‬,可说是狐族里的⾼材生。

  由于封神的修业‮试考‬是五百年才举办一次,若若的这个朋友虽然赶不及三百年前的那次‮试考‬,但自从取得了⾼等狐仙的证书后,她三不五时就会跑到若若面前进行精神训话,烦得若若叫苦连天。

  “拜托…你叨念了那么久,不累呀?⿇烦你先停下来喝口⽔,也好让我的耳朵休息一下。”若若单脚勾住树技,倒挂在树枝下,无奈地朝树下的⻩⾊⾝影猛翻⽩眼,大喊吃不消。

  “什么叫叨念!我这是为你好耶!”胡莲⾐站在树下,她的脸⾊也不好看,不噤怀疑自己刚刚苦口婆心地精神训话。

  若若可能连一点也没听进去。

  “你这是为我好哦?”若若轻轻地扯了一抹笑,吐掉嘴里叼着的草。“我觉得我现在过得很快乐呀,当不当神仙又有什么关系?”

  “你太没志气了!既然不想当神仙,那你⼲嘛辛辛苦苦地修成人形?”胡莲⾐希望以重话励若若能积极一点。

  没想到,若若却如是回答:“这还不都要怪⽩泽!如果他没带我来摘月山修练,我又怎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若若才出生不久,⽗⺟便因为躲不过雷劫而送命。当时,⽩泽正巧路过发现,便将若若带回众多狐仙聚集修练的摘月山,让她跟着其他狐仙一起踏上求仙之路。对于以前的事,她完全没有印象,而她的⾝世,也都是由⽩泽这么告诉她的。

  胡莲⾐听了差点没昏倒。心想,若若真是太不敬、也太随便了。整个狐族之中,敢直呼长老名讳的,大概也只有胡若若这个不知天⾼地厚的糊蛋了!若若居然还敢责怪⽩泽长老多事!长老听到了,一定会伤心的。

  “哪步田地?”胡莲⾐没好气地询问。

  才问完,胡莲⾐瞪大了一双美眸,看向远处的来人。

  “⽩”字差点要脫口而出,却硬是因为⽩泽一个暗示的笑容而闭上了嘴。

  “就是现在这步田地呀!升等‮试考‬没通过也就算了,还要承受你整天不停的?秃湔ā颐话旆ㄍü际裕俏业拇砺穑靠荚瞬患谩⒚剐堑钡溃夷苡惺蔡旆兀俊比羧舭侔阄弈蔚厮怠?br>

  一思及此,若若就忍不住抱怨,就拿一百年前的升等‮试考‬来说好了,试题是以菗笺的方式取得;偏偏她却菗到一道“治⽔”的大难题…必须整治那条动不动就‮滥泛‬成灾、弄得民不聊生的“⻩河。”

  她一菗到这道试炼难题,当场就傻了眼。治⽔!凭她一名小小的狐仙怎么可能做得到嘛!幸亏她够机智,毕竟,效法大禹治⽔那太累、太辛苦了,她本就不可能独自在期限內完成疏通河道的工作。于是,她灵机一动,马上想到或许可以找河神商量商量。

  然而,她以为⻩河只归一个河神管辖,却不知⻩河这条泱泱大河乃是分别由数十个河神各自管辖。她跑到⻩河源头去,只看到一名⽩发苍苍的老河神,若若便请求它别再让河⽔‮滥泛‬,以免祸国殃民;老河神却觉得莫名其妙,因为,它的辖区从来就没发生过⽔患。于是乎,两人沟通不良,没多久,就打了起来?虾由衲昀咸逅ィ某惺艿米∪羧舻暮么颍拷峁虾由袷芰酥厣耍羧粼蚴芊4胬虾由窨词鼗坪釉赐肺迨辍?br>

  无庸冒疑的,这次,若若的升等‮试考‬肯定是不及格的。

  事后,若若才知道⻩河之所以会‮滥泛‬、溃决,并不是任何一位河神的错,实在是由于人类自己种下了恶因,才会造成这样的恶果。

  当年,秦始皇为造阿房宮,伐尽⻩土⾼原的林木,土石失去植被的保护,被雨⽔冲刷进河道中,造成严重阻塞,禹帝曾经疏通的河道便又迅速地被破坏了。区区几名小河神,本控制不住四处奔流的河⽔,只能事先提示居于河川下游的人们一点警告…也就是人们称之为“伏汛”和

  “凌汛。”

  担任⻩河的河神实在是很辛苦的,天帝常常要多发放些年终奖金,才挽留得住这些劳苦功⾼的神仙们,因为本没有神仙愿意递补⻩河河神的空缺。

  若若一想到上次升等‮试考‬挫败,便连声埋怨人类自食恶果也就算了,竟还连累了她,真是太过分了!

  “你不检讨自己,倒很懂得推卸责任啊!”⽩泽抬头看着倒挂在树枝上的若若,大声地说道。

  “谁说的…啊!”若若猛地睁开眼,惊觉树下的⽩⾊⾝影竟然不是胡莲⾐。

  “下来,别学蝙蝠成天拴在树上!”⽩泽的神情是温和的,语气却相当严肃。

  其实,不用⽩泽吩咐,若若也会下来…不,是掉下来!看清楚树下的人影是⽩泽后,若若就忘了紧勾住树⼲,瞬间,她像是倒栽葱似的从树上跌了下来。

  “啊!”若若的惨叫声很是惊逃诏地。

  “若若!”胡莲⾐见状,忙跑上前去,想要接住她。可还没接到,就被⽩泽拉了回来,她只

  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好友摔个四脚朝天。

  幸好,⾎⾁模糊的景象倒是没出现,就只见一只火红⾊的小狐狸趴在草地上呻昑。

  “若若!”胡莲⾐担心地抱起小红狐,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摔晕了的它。

  ⽩泽将小红狐抓到手臂上,左掌覆在它的头上,一瞬间,四周发出一阵耀眼的银光,在银光消失后,变回狐⾝的若若又恢复成少女的模样。

  “⽩泽,你好坏心哦。”刚回复人形的若若捂着肿的脑袋控诉着。

  “你还有脸说!一个修练了八百年的狐仙受到一点惊吓就变回原形,这像话吗?”说完,⽩泽毫不留情地松开手臂,让原本依偎在他臂弯里的若若顿时失了依靠,又摔回地上。

  若若低叫一声,本想还嘴,可一见到⽩泽満脸凶样,到嘴的话马上卡在喉咙中,她只好鼓着腮帮子,不敢吭出只字片语。

  沉默了一阵子,若若实在忍不住,话正要出口,却又见到胡莲⾐在⽩泽⾝后猛对她示意‮头摇‬,她便乖乖地站着,一动也不动。

  “这回的升等‮试考‬要是再没通过,你就⼲脆去⻩河河源代替河神看守源头,不要回来了。”⽩泽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临走时,他连胡莲⾐也一并带走,留下若若独自对着他们离去的⾝影⼲瞪眼。

  “⽩泽长老,您为何要对若若说那些话呢?”胡莲⾐纳闷地问道。

  若若相当于是⽩泽的女儿、妹妹,更是他的弟子,狐族之中没有一个不知道⽩泽是非常疼爱若若的。但,现在他又为何…

  ⽩泽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她再过不了,可是真的与天界无缘了…”

  胡莲⾐有听没有懂“长老…这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叫最后一次?升等‮试考‬不是每百年都有会举行吗?而若若又为什么…”

  ⽩泽却打断了胡莲⾐的追问。

  “莲⾐,你该去准备自己的修业‮试考‬了,两百年很快就会过去的。”

  “长老?”胡莲⾐惑地看着⽩泽。怎么长老今天净讲些语带玄机的话呢?

  狐的直觉向来是敏锐的。胡莲⾐有预感,未来必然将会有什么事发生,而这些事可能还与她那糊蛋好友胡若若有关。

  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她有点好奇,却也有点担忧呢!

  摘月山百年一度的赌季又要开幕了。

  严格说来,若若这是最大的创办功臣呢。没有若若,狐族里就没有赌注的对象,因为,狐仙们常以若若能否通过升等‮试考‬来下注。

  “下注下注,一赔一百,快来下注哟!”摘月赌坊的庄家声嘶力竭地吆喝着。

  沾染世俗气味本是修练者的一大忌讳,但是,如果连元老级的狐仙们都玩得不亦乐乎,甚至还带头作庄,那么,小狐汕们又何必有所忌掸?所幸这“赌季”每逢百年也才一次,大伙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作这是修练无聊时用来打发时间的盛会。

  “我赌若若这次升等‮试考‬失败。”有位狐仙毫不迟疑地下在,马上引来许多狐仙纷纷跟进。

  “可是,听说她这回是势在必得呢!”也有些狐仙拿不定主意。

  “千万别信她的,她的话没一次有信用的。”

  试场外,闹烘烘的一片;试场內,却沉闷得教人想打瞌睡。

  若若‮势姿‬不雅地打了个大呵欠,听着眼前主持试炼的长老级狐仙讲述数百年来毫无改变的试炼规则。当然,规则不外乎是什么不能扰人间、不可让凡人知道狐仙的⾝分、不可擅用道术之类的,另外,还有什么限期三年、不管有没有成功,都要回摘月山覆命等等的,听了四百年,她都会背了。

  无聊的开试仪式,令若若频打瞌睡,昨夜,她又犯头疼,一整夜都没睡好,现在她是精神不济又四肢无力的。

  “胡若若…胡若若到试了吗?”

  主试官往台下搜寻着,叫了数声,精神恍惚的若若始终没有反应。她⾝边的狐仙忙摇醒她,

  她才猛然睁开眼。

  “什么事?”若若毫不‮愧羞‬,理直气壮地问。

  主试官⽩了她二眼。“胡若若,上前菗题。”

  “啊?哦,是。”对哦,她差点忘了。她扮了个鬼脸,遂赶忙上前菗题,笑笑地搔着后脑勺,引来不少窃笑声。

  “若若加油。”一个少年狐仙善意地祝福道。

  若若微笑地向他抛了个媚眼,马上得他神魂颠倒。

  凡是狐,天生就有媚人的本事;通常道行愈⾼,媚人的功力也就愈深。但若若却是个异数,明明只有八百年的浅薄道行,却总在不知不觉中,常有狐仙为她所媚惑,而她则不自觉。

  主试官瞪着一⾝红⾐的若若好一会儿,才猛然回神过来,急忙暗自收敛心神。方才,他竟也差点受她媚惑了。照理讲,凭他一千五百年的道行,应该不可能受媚于仅有八百年道行的若若才是呀!他再看若若一眼,以狐变化的外形来看,少女样态的她并不是最美‮媚娇‬的,年轻的样貌显得有些稚气,再加上糊的心,若若实在不该拥有如此深厚的媚人本事,再仔细多瞧一眼,也不觉得她有哪点人,那么、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智长老?”他在搞什么鬼啊?不是要她上前菗试题吗?若若很是疑惑。

  被若若一唤,主试官方又回神,故作镇定地平空变出签筒。

  “你可以菗了!希望你这次手气好一点,我可不希望每年都在初级试场见到你,”试区分初等、中等、⾼等三区,分别菗不同的狐仙长老主试,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他从没见过比若若情况更糟的修练者。

  若若抿了抿嘴。“是,多谢您的祝福”虽如此回答,她心坚却暗骂都是这个霉星长老,害她每次都菗到一些怪试题。

  望向签筒,她连摇都没摇,便随意取出一卷纸卷,迫不及待地打开,看完后,马上仰天哀号了一声。

  “啊!”天啊!她是造了什么孽?她可不可以不要考了?

  智长老见若若一张脸皱成一团,好奇她这回又菗了什么题目,遂捡起她丢在地上的纸卷,而没注意到她已离开试场。

  一旁的狐仙也好奇地拥上前,争看若若到底又菗了什么好题目。

  “唉!”智长老摇‮头摇‬,叹了口气让她再等一百年吧!这题她是做不到的。

  众孤仙看了若若的试题,也跟着叹气‮头摇‬,七嘴八⾆地讨论可怜的若若,还是再等一百年!也别修炼了,先去改改运,可能还实际些呢。

  “那么,这次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是。”低沉浑厚的男音应答着。

  “要是再不能通过,也该放她到人间去了。几百年来,那个人的魂魄飘在虚无世界,直到这世才重新转世为人、也许她一直没办法通过升等‮试考‬,是因为人间的眷恋力量太固执強烈了,冥冥中影响到她,使她即便本该回于天,却始终没办法回归天界。”

  苍老的声音低低幽幽的话语当中似带着些许无奈。

  “宿缘吧!她或许真与那凡间男子有缘。”幽暗的室內,影多于光,⽩⾐⾝形不自觉地轻颤,末了,仍只是叹息。“既然与天无缘,就让她到人间去寻那人吧!原本,她也是这么希望的:如果真是命定,即使过了五百年,仍无法逆转天意。这回,我们就顺从她的意思吧!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吧?”他看向室內的其他长老。

  然而,大伙都低头沉默着,始终想不出什么好对策。

  突然,有个女声响起“还有一次机会呢!先看看这一次试炼的结果如何,再断定她是不是真与我们狐族、天界无缘。这么轻易就要把她送给人间,我实在舍不得,五百年前舍不得,五百年后仍然舍不得啊。”

  闻言,大家又陷⼊沉默,面面相觑。

  一会儿,苍老的声音才又响起:“⽩泽,就依你吧。以前我们舍不得,却害死了若若;现在就算再怎么舍不得,也不能重蹈覆辙。错误一次就够了,不是吗?”

  “但是,她现在已经对以前的事没了半点记忆,硬送她到人间,妥当吗?”有位狐仙怀疑地问道。

  ⽩泽回道:“她的记忆是被我们封住,不是她自己选择忘记的。司命也不告诉我们,若若与凡间有段宿缘,不管经过几世,这都是她的命,她必须完成它,才可以回来。而且,她近来常闹头疼;我想,总有一天她会想起前辈子的种种。届时,就算我们要挽留,可能也留不住。”她那颗思凡的心,他是怎么样也无法理解。

  “选择当人,就必须历经生死轮回,一陷⼊轮回,她还有可能回得来吗?”

  没有狐仙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大伙都心知肚明,若若一旦选择当人,或许就从此与仙界无缘,得永世浮沉在轮回里了。

  ⽩泽叹了口气,悠悠道:“我们欠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帮助她重生,要当仙、当狐、或是当人,就让她自己决定吧!毕竟那人教她懂得什么是爱。爱,是人间才有的东西,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是我们无法了解的。”他想了想,又道:“看她自己的表现吧!”

  “⽩泽…⽩泽…你在哪里?”室外传来一声声的⾼呼,来者惟恐天下人不知般的放声叫喊。

  ⽩泽和屋內的长者们相视一笑,大伙这才放松了沉重的心情。

  “说曹,曹就到了呢!”

  “子却跟以前差了十万八千里,变得好野呀。”

  “说不定这才是她的真本呢!”

  “⽩泽,那这件事就由你处理了。”

  ⽩泽微笑地点点头,看着众长途们一个个隐⾝离去。然后,他打‮房开‬门,面接住绊到门槛、朝他怀里跌来的冒失鬼。

  若若顺势抱住了⽩泽的,赖在他前撒娇。

  “⽩泽、⽩泽,我不要考了。”那是什么烂题目嘛,居然要她抄写大蔵经,这不是太瞧不起她了吗?

  真与天界无缘吗?枉费了她这-⾝仙骨非凡…⽩泽俏悄地在心底叹了口气,替怀中的小狐仙觉得惋惜。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别考了。”他体贴地说。

  “呃,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耳朵所听见的。一向只会她修练的⽩泽有可能说出这么动听的话来吗?这是骗人的吧,他是不是在玩什么诡计?

  “怀疑你听见的?”⽩泽挑眉问道。

  扁看她那副表情,他就知道她脑袋爪里在想些什么了。

  人说狐疑、狐疑,指的就是她这副模样吧!若若这么单纯,让她到人间去,真的妥当吗?

  若若猛点头“快告诉我,这是不是梦,⽩泽几时变得这么开明了?他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她疑惑地打量着⾝前的人,东瞧瞧、西看看;这张脸、这⾝形,是⽩泽没错呀。

  但是…猛然跳离他一大步,她怒声道:“说!你是谁?”她肯定他不是她的⽩泽。

  “若若?”⽩泽真拿她没辙“你以为谁会假扮我?”

  若若不信的扫了他一眼,这人是很像⽩泽,但铁定不是。

  “少来了,你是莲⾐吧?”

  “若若!”这教他怎么跟她谈事情呀?真令他头痛“过来!”他命令道。

  她摇‮头摇‬“莲⾐,你在玩什么把戏?”

  ⽩泽笑瞧着她“你真不过来?”那么,他可就有名正是顺的理由喽。

  若若仍是‮头摇‬。

  这时,他突然严厉地大吼:“好吧!我现在宣布,你被放逐了,胡若若。”先找个名目好让她下凡去,其余的,就看她自个儿的造化了。

  若若先是一愣,没多久,却又大笑出声,走上前去拍着他的肩,笑道:“哎呀,莲⾐,你扮得好像,刚刚我真差点被你吓到了呢。”其实,她明知他是⽩泽没错,却嘴硬不肯承认。

  唉!这丫头,他真拿她没辙呀,⽩泽有些无奈地苦笑。

  “若若,我不是在开玩笑,数百年来,你修业‮试考‬没有一次能过关,长者们对你非常失望,你还没进来以前,我跟其他的长老就在商量关于你的事;我们一致认为,你或许仍不适合待在摘月山修练,因为你的缘故,这个修练圣地沾染了几分世俗的气味,更连带地影响了其他狐仙修练,方才,我试你一试,发现你本连求仙的意愿都没有,所以,你还是离开摘月山,到凡间去吧。”这样一来,她总该信了吧?只是,这个理由妥当吗?

  若若张着一双大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她的心头有点痛,这种感觉,有点悉,好似她以前也曾遇过类似这样的情形。

  “不!你不是⽩泽,⽩泽不会跟我说这种话。”她‮头摇‬。

  就算是莲⾐也不会这样作弄她,莲⾐不会开这种玩笑。

  这丫头还真是死心眼。他叹了口气,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个东

  西。”

  “我不想看。”她神情冷淡地拒绝。

  “如果你还想回摘月山的话,你一定得看。”他故意将事情严重化,也是为了她呀!那就多担待些吧,若若。他在心里喊道。

  “⽩泽,怎么连你也欺负我?”她不想下凡,真的不想。

  “这是你自己种的因啊,若若。长老们答应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还想回来,就要好好掌握它:错过了,就再也没下一次了,知道吗?”她终于知道事态严重了吗?也好,否则他还真不晓得该怎么诓骗她下去呢。其实,让他处埋这事,是最不妥的;但也非得由他来弥补五百年前的那个过错。否则,他永生永世都无法摆脫这分愧疚。谁教他欠她呢,他才是伤她最深的。

  坚定了心意、⽩泽带着若若前往“镜湖。”

  由镜湖,可以观看凡间的种种。镜湖是块噤地,并无人看守、却由一道道的结界封印住了,这是为了防止看守者在看守镜湖的漫长岁月里,兴起了不该有的凡心。除了长老们懂得解除封印的咒语之外.寻常的狐仙并不知道镜湖的所在,当然,也就不曾到过镜湖。

  ⽩泽念了数道咒语,周围的浓雾渐渐散开,一池冷冷的湖⽔赫然出现在若若眼前。

  她不噤惊呼出声:“好美的地方,像镜子一样…”

  ⽩泽一愣。“你记得?”怎么会呢?

  “记得什么?”若若反问,但已无心知道答案,眼前的美景早已昅引住她全部的心思。

  好美啊!像镜子一样的湖泊,摘月山竟有这种地方,怎么她从来也没来过…没来过,那为如何她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悉感。

  眼见若若一脸的疑惑和惊喜,看来,她已记不得过去种种,是他多心了,⽩泽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心点!别掉下去了,湖⽔很冷的。”没来得及握紧她,见她一溜烟地奔到湖畔,⽩泽急忙喊道。

  他真怕她不小心掉下去了,那可不是好玩的。摘月山的狐仙利用镜湖观世,但镜湖冰冷、深不见底,却通常是用来葬仙的,若若说这池子美,他却只觉得森寒。

  “在看什么?”⽩泽走近蹲在湖畔,不知道在看什么的若若,他的脸凑近她的,望向她注视的目标。

  湖⽔像镜子似的映照出她的相貌,她看得出神;突然,湖面浮现一张她再悉不过的脸庞,她的心跳倏地了一拍。

  她转向⾝侧,张大了眼睛盯着⽩泽,无言地表示她不想下凡。

  ⽩泽转过眼来,笑道:“怎么啦?”并未深思若若的举止他又转向湖⽔,念了一道咒语,须臾,平静无波的湖面渐渐起了变化。

  若若眨眨眼,抛开那异样的情绪,随即,又被变化中的湖面所昅引。

  有趣的是,湖面逐渐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影像愈来愈清晰,竟出现一条热闹的街道。

  原来是人间!

  “⽩泽,这里…这里是镜湖吗?我听莲⾐说过摘月山有这么个地方,是一池能观看人世间的湖⽔,我本来还不太相信,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耶!”她‮奋兴‬地想呼,眼光却紧盯着湖面上的影像。

  “是啊,这里就是镜湖。”她是真的不记得了吧!⽩泽终于放心了。

  “不公平。”她大叫。

  奇怪,她怎么突然冒出这一句类似责备的话呢?他不解。

  “在说你们呀。”若若埋怨道:“为什么只有你们长老级才能来这么好玩的地方,我们就只能闻其名却不得其门而⼊?瞧瞧,这里一定很少有人来吧?这池湖⽔多么寂寞呀!”她轻轻撩拔着湖⽔,⽔面起了阵阵涟漪。

  “噤止一般狐仙来这边,是要保护你们,你们修行不够,极易受凡间俗事扰心神,所以才要防患未然啊。”他解释着。

  “在你眼里,就只有修行是正事。”想起她即将被放逐,她就不快活。

  ⽩泽瞧了她一眼,眼光别向池面所映现的那片熙攘人间,继续说道:“所以你不适合这里.若若。”

  令若若感到陌生地伸手推开他的脸。避外他审视的眼神。

  她不喜他这么冷淡。算了吧!“你带我来这里是要瞧什么?”

  ⽩泽静静地看了若若一会儿,有可能吗?准道若若并不眷恋人间吗?但是,那男子在凡间啊!是因为记忆被封住的缘故吧?等她到了凡间,也许就再也不想回来了。

  “你会想回来吗?”他试探地问。

  她赌气地摇‮头摇‬“不想、不想。”

  ⽩泽却误解了若若的反应,以为自己得到了预期中的答案,便不再多说什么。他指示若若,看向湖⽔所映现的影像。

  那是一条热闹的大街。街道上満是华丽的楼阁,人声鼎沸,车⽔马龙,在络绎不绝的人群中,有一个男人,眼里有着一抹难以形容的落寞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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