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一败涂地

　　是铁了心要让沈城內的八旗官兵不得好过，这炮火T3没⽇没夜的轰鸣这几⽇，光是轰击城墙的铁制弹丸，那些自三斤至十几斤不等的实心铁弹，怕是也有上万枚散落在坍塌的碎石之中

　　好在这仅仅是存储的弹葯总数的半数不到，火炮轰击依旧是断断续续但却一直持续下去

　　这后面几⽇，自镇江堡以及南四卫又调集了大批的工匠，不仅带来了镇江堡军器局的武器、火葯，连千山铁场那些专门熔铸铁弹、铅弹的工匠们，也在壕沟后面二里处摆开了家什，就地修正那些还带着⽑刺的弹丸另外，一直放置在镇江堡没有派上用场的几十部大型投石器械，也被拖到了沈城外这些投石器还是在苏翎所部装备火器之前打造的，此次还真是第一次使用

　　看着那⾼⾼的支架，以及转动绞盘时发出刺耳的“吱嘎”“吱嘎”声，倒让那些火炮炮手们也不得不为之侧目这投石器的好处，便是能够将重达数十斤、甚至上百斤的重物，直接抛进二里地之外的沈城內这虽然要花费数十斤一起作，却是那些火炮弹丸远远做不到的好处

　　这些投石器，也被分散配置在沈城四周，以半个时辰一次的速度，将各种易燃油料、火葯包等等物事，⾼⾼抛出去，然后划上一道颤颤悠悠的弧线，落⼊沈城內那些建筑群中

　　至于那些发弹丸的火炮，这回是瞄向了沈城城墙的剩余部分，主要是几处城门，这种集中轰击，且不说炮手们如何练得⾼兴，那沈城门处原本是最厚实坚固的部分，却也被全数轰塌，直接将出城的大道淹没至此，沈城的四面城墙，全部坍塌成仅仅不到一丈⾼左右的石碎砖，站在壕沟处的炮台上，可以直接看到沈城內到了这时，这些火炮才算是找到目标，开始自由轰击那些暴露出来的建筑

　　沈城城墙一带的建筑，本已被击毁、‮烧焚‬不少，到处是黑乎乎的痕迹，而随着城墙的全数坍塌，这些硝烟、火焰，可就直接向沈城中心发展，并逐渐蔓延着各个角落

　　壕沟至沈城不过二里地，天气好的时候，稍微眼力较好的，可是将城內人马行踪瞧得清清楚楚那些炮手本就眼力不俗，再加上苏大将军的炮击命令是自由开火，并不限制时⽇、数量，是故这凡是能被可看到的目标，可都成了争相攻击的对象这⽩⽇里只要在烟火中露出人马移动的影子，便会有数十枚弹丸瞬间落下这不管是开花弹，还是实心弹丸，在城內建筑的遮蔽下，效果并没多大，但胜在数量极多，何况又是来自不同的方向，那些现⾝的八旗官兵即便是行动迅速，却也免不了被击中的下场

　　那些‮大巨‬的投石器，最先投掷的便是大缸的油料，也不分什么准头，只要落尽城內便可这些不过是起个助燃的效用，那沈城內可全都是木制建筑，这二月底的天气⼲冷，即便不用油，只要火起，便是一片火海只在城墙全数坍塌的当⽇，沈城內便被引燃，冲天火焰随处可见，⾜⾜烧了一个晚上，才见缓下来

　　不用说，沈城里原本用作粮草、武器的仓库、木棚等等，尽数淹没在火海之中，这不论城內原本还剩下多少粮食，这火势汹涌之下，定然无法保全当然，所有的民居、府衙尽遭火焚

　　苏翎已然不顾及沈城內还有没有百姓、哨探，那城外的尸首，已经将所有的官兵都刺得双目通红，所有人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城內只有一种人，即将死去的敌人此时什么哨探、游骑，统统都没了用处苏翎本就没有下令去探察什么敌情以至那闲下来的游骑、哨探，只能站在壕沟后面看热闹，这从军以来，哨探这个职位，怕是头一次这般清闲

　　在壕沟挖掘之初官兵们还大多想地是要困死沈城內地八旗兵这只要多熬一些⽇子便是饿也要包围圈內地敌人饿死但这样地火势一起可再也没人这么想了甚至那⾼⾼炮台上地炮手们还有心思去相互打赌这沈城攻下之后城內到底还能剩下几个活地人

　　在铁制弹丸横飞烟火弥漫地夹击之下沈城內地八旗官兵最初还接着断壁残垣躲避但不过一⽇地功夫便再也找不到可以容⾝地地方烟熏火燎之下八旗兵开始离开街道离开躲避弹丸地建筑群落纷纷爬过城墙处地石向城外逃命这时

　　Iu|便是大群密密⿇⿇向外爬行\兵们这下炮台上地各式弹丸开始有了新地目标

　　对付旷野之中四处窜地八旗兵火炮可就显出力不从心之态若是八旗兵是列着战阵而行就算是实心弹丸也能造成一定地杀伤但此时沈城外这方圆二里地圆形区域可都是散移动地人影除非是运气实在太糟糕被弹丸直接命中地这被洞穿或是骨断筋折那是自然但大多数地弹丸仅仅是带出一阵呼啸而已完全打在空处

　　很快炮台上地炮手们不再浪费弹葯开始有针对地轰击凡是人员密集处才会瞄准开炮而多数地火炮依旧转向沈城內寻找目标看着八旗兵马涌到城外壕沟处地官兵开始全部戒备所有地虎蹲炮、灭虏炮以及弓弩、小型投石器等器械也都做好了准备一旦八旗兵马接近壕沟则势必要再次重演‮杀屠‬场面

　　八旗官兵大部分都已出城沈城內已经找不到能够容纳二万多人马地躲避之处那八旗官兵既然是努尔哈⾚一手创建这留下来地又属于精锐部分大部分人都是征战多年地老兵努尔哈⾚带着八旗一向是攻城为多那守城地还属鲜见是故这回尽管沈城四周被挖掘了壕沟明显是被围困地状态但这些老兵们最初仍然期望着沈城墙能给予一定地保护

　　但没料到的是，一向被八旗兵瞧不上眼的明军火器，这回居然能够将整个城墙完全击毁，是的，是完全击毁，并非是突破一个豁口，这才真正意识到火器的強大威力昔⽇不堪一击的明军形象，顿时消失无踪这城墙都没了，这还称什么城呢？守城一说，自此毫无意义不仅如此，纵火焚城，也是那些火炮直接带来的结果，那火焰是在沈城中遍地开花，尤其是那黑乎乎的油罐，居然能在八旗兵的视线之中从天而落，在屋舍间、房顶上摔得粉碎，绽开诺大一片油污，旋即，那大火便噴涌而起

　　城內已无法继续待下去了，唯一的空地，那片作为校场的宽阔处，早已被八旗武官带着亲兵占据，多数八旗兵马，只得向城外散去，谁也不想变成一只烤猪而那片校场，很快便被炮台上的炮手们发现，旋即成为众多实心弹丸的攻击目标

　　失去了建制的八旗官兵，纷着冲向壕沟，试图逃命，但这只能成为一**羽箭、弹下的目标，尸体，再次沿着壕沟延伸着

　　这种类似自寻死路的冲击，很快便停止了，八旗官兵退了回去，但还是无法进城，那已经不能算成城了在沈城墙坍塌的石附近，大群列队的八旗兵再次遭到火炮攻击，不久，沿着沈城墙外围，出现了一片彼此散分布的环形，彼此相距甚远，这是唯一不会遭来炮火的队形

　　随后，八旗兵在彼此⾼喊着的命令下，开始再次向壕沟发起进攻，可惜，徒然送命而已待到⼊夜，战事稍息不过，壕沟处彻夜燃起的篝火，令八旗兵们也没有鼓起勇气来夜袭，经过数次冲击，谁都清楚，只有在城墙儿一带，才算是稍稍‮全安‬的反问

　　次⽇，开始有八旗兵集体归降大群的八旗兵跪着爬向壕沟，大张着双臂，并在壕沟外侧叫喊着这情形很快报道苏翎处，不久，那些归降的八旗兵被一个个的叫下壕沟，然后才被吊到对面捆绑起来

　　在壕沟处到处都可见到这幅场景，不过短短的一⽇间，便有三千人被捆在壕沟一侧，看守这些人的差事，被给胡秋青与蒙古喀尔喀部的喀什克图的两千蒙古骑兵那三千八旗兵很快便带离，在离壕沟五里处，被全部斩杀

　　战事，不过是一⽇⽇的重复而已

　　三月初一，沈城內外一片寂静，没有炮声，没有呐喊，除了遍野的尸首外，在未看到一个活动的人影苏翎这几⽇已经查看了很久，这样的寂静，已经是第二⽇了，谁也不清楚沈城內到底还有多少八旗兵満苏翎询问赵毅成，得知斩杀的八旗官兵已有一万两千四百二十九人，略略估算了一下，这才下令，赵毅成的哨探骑兵，被允许向沈城內搜索而进

　　午时三刻，哨探回报，活捉八旗旗主及其护卫，共计三百二十三人；除此之外，再无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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