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女人2月1日(1)
人鱼用行走的剧烈痛苦换来了腿,却未赢得王子的爱情,但人鱼一点也不后悔,因为在剧痛中她曾那么那么地接近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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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总是这样,把所有她认为好的东西全当做自己多年的积蓄,很全安地珍蔵着
我和孩子在婆婆家过舂节,这是天赐的意思。
他来电话说对口单位还没找到,目前暂住同学处,给附近一家餐馆当零工。他没提工作的艰辛,反而安慰我别着急,说打工正是学英语的好机会,慢慢会好。我很担心地问他累不累苦不苦,他说大男人累点苦点算什么,只要老婆孩子好自己怎么样都行。我告诉他胡师傅修⽔管一事,他说老胡心灵手巧人厚道,有事尽管找他。我说我给胡大嫂找了份工作,他夸张地说“太厉害了,办这么大事”我说八字有一撇没最后定,估计没问题,是惊宇帮忙,在他们医院搞卫生。他说好,你们都联络起来我放心。
天赐走一个月,我谈不上对他有多么思念,牵挂和需要却是真切的,特别是宝宝有什么⿇烦时。十年姻缘,朝夕相对,我们已磨合成一体,彼此的关系由最初的风花雪月转为具体的⾐食住行,万里之遥,我更关心他的健康情绪和工作情况。
爱情化亲情,情转恩情,家家如此吧!
住三个晚上,我张罗回家。婆婆不同意,大声说大过年的回去⼲吗呀,大家在一起多热闹我明⽩这是说给公公和惊宇听,又特意叫来公公劝我留下。我说不放心家里回去看看,另外有些事情要做。
我的小叔子⾼惊宇趁屋里没人时竭力劝我留下,悄声说:“嫂子别走,别走,你若不放心家我过去看看。”他的语气流露出祈求和渴盼。
说不清从哪天开始,⾼惊宇在我面前不再坦和从容,他对我的感情多了别一种意味深长的成分。他总是偷偷地凝视我,遥遥地关注我,默默地帮助我…尽管从未表⽩过什么,作为一个女人从他的眼神和状态里察觉到这点并不难。我想阿姨也觉察到了,我们两个女人彼此明⽩,心照不宣,所以她并不真心让我留,所以我坚持一定走。
事实上我没太在意,惊宇才二十九岁,在我眼中还是个大孩子;他的素质和条件那么好,将来肯定会有一个好前程。我没挑明是因为话没说开,怕说破了彼此尴尬。他是那么纯净真诚,我一点不想伤他自尊,用躲避的方式表明我的态度,是希望他能够体体面面,自自然然。
暗恋不是一件绝望的事,它可以十分美丽十分尊严十分骄傲地孤独。
我说我回去给你哥写信,他想我和宝宝,我和宝宝也想他。
惊宇是个聪明人,完全听懂了我的弦外之音,明⽩了我的良苦用心,没有再固执下去,却也不妥协,庒抑着自己低头看脚尖默不作声。
看着他満脸的悲戚和忧伤,一种⺟的柔情充溢我全⾝,爱怜之心油然而生。
我想起宝宝,想起她对我的依恋,想起她让我抱赖在我怀里不下来,觉睡时总要搂着我的一只胳膊,想起我偶尔有事回家晚她会一遍又一遍地叨咕“想妈妈想妈妈”每次早晨去幼儿园都依依不舍地说:“妈妈早点接宝宝!”
有什么比被别人需要依赖重视更能体现自⾝的价值呢?人生短暂,来去匆匆,在有限的生命里能为别人做点什么大概是我最大的安慰了。我是宝宝的全部,没有我就没有她,她把我当成整个世界,将自己完全依托在我⾝上;宝宝也是我的全部,我因为她而⾊彩斑斓地活着,我所付出的每一分努力都是为了她能健康顺利地成长,没有她同样不会有我。
那么惊宇呢?
我真的觉得非常非常对不起他我明⽩他的心思,却阻止不了他的悲伤,没有办法使他快乐起来。天知道我不去爱他不是因为我不喜他,而是因为我不可以去喜他,我没有条件和资格去喜他。我们是不平等的,我远远在他⽔平线之下,如果我遵从灵魂去接受他爱他,实际上就是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