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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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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际露出第一道曙光照⼊⽇宮时,司寇便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着花雨的小手搅着他的,一脸憨甜的偎在他怀里沉沉睡。

  竟然有女人能陪着他共度‮夜一‬,天亮了还偎在他怀中,这对他来说是个全然陌生的感觉。

  以往爱后他总在天亮之前便离去,和花雨成亲以来,他也一样是如此,他习惯单独起,不愿让前‮夜一‬的‮存温‬羁绊了自己,也是避免女人在睡醒后猛然面对他的伤疤,会露出令他不悦的反应。自从受伤后,每回快爱恋一觉醒来,他便是不再留恋的离开。

  可是花雨的善体人意总让他在离开时有所依恋,她芬芳的⾝子总令他流连再三才能起⾝离开,而令天,他竟然还让她留宿⽇宮,这儿从没有别的女人待过,更何况是过夜了,她已经越来越介⼊他的生活了!

  不过他能放心让她从自己怀中醒来吗?能接受她一觉醒来眼里流露出的恐惧憎恶吗?司寇沉下了脸,伸手抚了下左脸上的疤痕,下一刻他就探手在枕旁找寻面具。

  他的动作吵醒了花雨,花雨嘤咛一声,头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眸子,⽔亮的眸子正好对上司寇

  司寇找到了面具,还来不及戴上,他⾝子紧绷的等待花雨的反应。

  一抹娇美的笑颜自她角漾开“早,夫君!”她含着笑意打招呼。司寇略微放松⾝躯回应“早!睡得好不好?”

  花雨带着羞意的点点头。“很好,夫君呢?”有他刚、温暖的气息相伴,昨夜的情又耗去她大半的体力,她‮夜一‬无梦好睡到天亮。

  “朕不是允了你的要求,自是好梦连连,睡了个香甜的好觉!”司寇浅笑回答花雨。

  “真的?那就太好了!”花雨神情‮悦愉‬,小手还攀上他的颈项开心叫道。

  花雨的表现让司寇完全放下了警戒,放开手中的面具,他伸回手臂环住她,也用笑容面对她。

  花雨小脸露出了惊讶“夫君,你笑了,真的笑了!”司寇虽然不会板着脸⾊对她,但她也不曾在他脸上看过笑容,现在见到他的笑容,她当然惊奇开心。

  “哈…朕笑了,有这么值得⾼兴吗?”司寇被她快的手舞⾜蹈模样逗得更是哈哈笑出声来。

  花雨连忙点头。“这是雨儿第一次见到夫君的笑容,当然⾼兴了。夫君,你该常笑的,这就不会严肃、冷然得让人不好接近了!”她直言说出。

  “天威难近,朕本来就该教人难亲近,人们只要恭敬听朕的命令行事便好了!”司寇收起笑,冷冷地表示,手不自觉地轻抚着受伤的脸颊。

  花雨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掌,放在边轻吻了下“雨儿却喜亲近夫君,只要夫君不嫌雨儿烦,雨儿会一直陪着夫君的!”她还仰起头吻着他的左脸颊。她不在乎他脸上的疤痕,她在乎的是他的人、他的心。

  司寇冰霜围起的心又崩塌了一角,他旋即用堵上了花雨的小嘴。这女人总能教他柔情狂涌,不能自已的软下心对她好!

  正当他们吻得难舍难分时,却传来了杀风景的叩门声。

  “帝君,上朝的时间到了,需要属下⼊內伺候更⾐吗?”宗蔚明⽩花雨在寝宮里,便站在门外请示。

  懊死的!司寇暗咒一声。

  花雨听到侍卫请示是否要⼊內时,惊忙的‮头摇‬,将⾝子更加偎⼊丈夫怀里“别让人进来!”

  司寇转怒为笑,抱着花雨,安抚道:“朕明⽩!”他对宗蔚回应出声“不用伺候了,退下!”

  “遵命!”宗蔚领命的离开。

  “朕要上朝,你若还困就多睡会儿,不用急于离开。”司寇怜惜的轻抚花雨细致的面颊。

  “雨儿睡了,不用再补眠,让雨儿伺候夫君更⾐、梳洗!”花雨勤快的要起帮忙,但光裸的⾝子一碰到寒冷的空气,马上就让她颤抖的起⽪疙瘩、打噴嚏。

  司寇忙将花雨拉回怀中盖上锦被“雨儿,你太鲁莽了,要下也要先穿好⾐裳啊!”他责怪的点点她秀的鼻子,再伸手拿起桌上的⾐裳,让她穿上。

  花雨第一次在他面前穿⾐,她感到有些难为情,也紧张得手脚笨拙,连扣⾐扣都花了好半天才扣好一颗,司寇⼲脆伸手帮她。

  “谢…谢谢夫君!”花雨细声、羞怯的道谢。

  为女人穿⾐是司寇不曾经历过的事,他逗弄、取笑道:“你自己的⾐裳都穿不好了,能帮朕吗?”

  花雨更是不好意思,粉颊红得人“雨儿会尽力的!”她讷讷地回应,穿好⾐衫后便下伺候他更⾐。

  看到司寇上的伤疤,花雨仍会心疼。她轻轻地为他系上单⾐⾐带,掩去了伤疤,再套上中⾐,然后是外⾐,最后加上外单的长背心,紫⾊的锦服合⾝包里着強健的体魄,显出他一⾝的威势、尊贵。

  花雨让他坐下,为他梳整发丝,集中束起再戴上帝冠,帝君的尊贵、威势更是表露无遗。

  “大功告成了!”花雨⾼兴的拍拍手。

  “面具!”司寇提醒花雨最重要的东西。

  花雨这才忆起,从头拿起银⽩铁面具。其实他不戴面具会更好,一点也不会影响到他的尊贵、威严,不过她明⽩这不是短时间能说服他的,她只能慢慢改正他的想法。

  她细心的为他戴上面具,看着雄伟不凡的丈夫,她为自己能嫁予如此的夫婿而自豪。

  “雨儿不负所托,为夫君理好仪容了!”她得意表示。

  “乖,朕今晚再好好赏赐你!”司寇搂着子,在她耳旁琊气的轻语。

  花雨脸红似火,小脑袋埋⼊丈夫怀中轻喊“夫君!”

  司寇扬声而笑,再亲了下花雨洁⽩的额头后才离开寝官。

  看着丈夫颀长、拔的⾝影,很⾼兴又听到了他的笑声,有了开头,相信自己以后一定会更常见到夫君的笑脸了!花雨心満意⾜的想着。

  **

  兰心居里不断传出东西碎裂的声音,整个房里到处可见破碎的花瓶、茶壶、杯子,能摔的都让香兰摔碎了。

  伺候的婢女见状都纷纷痹篇,以免遭到香兰怒气的波及。

  十二月初一帝君竟然是和帝后一起度过的,这事实重重地打击了她,教她悲愤不已,更让她痛心。

  帝君怎么可以如此待她?怎么可以?

  八年前的那场灾难是她与帝君共同经历的,他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历经历尽艰辛才逃出火场,她那时被浓烟呛得几乎是无法呼昅,却还用尽所有的力气将被火烧伤、已是奄奄一息的帝君给救出来。

  帝君感念她奋不顾⾝救他的恩泽,就许了她一个要求,只要她提出,帝君便无条件答应。

  她爱帝君,从被卖做奴婢起,帝君便是她唯一的主人,也是她全心爱恋的男人,她一直很清楚自己卑微的⾝份配不上帝君,即使帝君还没坐上王位之前,也是王爷⾝份,她自知⾼攀不起。

  她原以为令生今世自已是无法如愿的与帝君在一起,没想到那场灾难却给了她机会,于是她大胆要求成为帝君的女人,愿意一生一世与他为伴,永不分离。

  帝君同意了,所以她就由一名低下的婢女变成帝君的侍妾,虽然没有名分,但她终能名正言顺的与帝君在一起了。

  之后,帝君度过了他一生中最苦、最艰难的⽇子,为了雄心大志,帝君吃过了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从无到有,帝君用自己的双手建立了自己的王国,再挟着惊人的威势得到太子的王位,继而当上东寇国的帝君。

  一切的经过她都非常清楚,也是她陪着帝君奋斗过来的,在苦难的⽇子里,能给帝君安慰的人也只有她,她相信自己绝对是帝君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可惜自从有了帝后后,一切都变了,帝君疏远了她,却只宠帝后,如今连这样一个值得纪念的⽇子,帝君都舍她而和帝后一起,她本是怎么都不相信会有如此的事发生,可是实情就是实情,教她不得不悲痛的承受下来。

  为什么?难道帝君也是个只能共患难却无法共享福的人吗?她知道男人都是冷酷无情,但她以为自己对帝君是不同的,哪想到事实却如此的难堪!

  “帝君!”香兰痛苦的放声嘶吼,跪倒在地上痛心难过,无措的放声大哭。

  悲伤急涌而来,教她支撑不住的哭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香兰才醒过来,婢女和御医陪在她⾝侧。

  没见到司寇是意料中的事,但仍教她噤不住的伤心落泪。

  “兰宮人,你别哭了,有好消息要让你明⽩呢!”婢女小丽急忙开口提起。

  “好消息?哼!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是好消息呢?”香兰难过的哭诉。

  御医赶忙出声宣布“兰宮人,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你有喜了!”

  香兰呆愣住了,一会儿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我有⾝孕了,真…真的吗?是真的吗?”

  “如此大事,下官怎敢胡说呢!兰宮人,你真的有⾝孕了,恭喜、恭喜!这也是东寇国的喜事,帝君一定会很⾼兴的!”御医向香兰道喜。

  喜悦爬上了香兰的眼眉、嘴角,她欣喜若狂。

  她有⾝孕了,她竟然怀了孩子,这两个多月来她⾝子一直不是很舒服,她以为是因为帝君娶帝后的关系让她心情不好所致,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怀了帝君的孩子。

  “御医,你将此事告诉帝君了吗?”香兰赶忙询问御医。

  御医回答“还没有,下官正等着兰宮人的意思。”

  香兰第一个念头便是想亲口把好事告诉司寇,但是她又想起他近来封她的冷落,于是⼲脆决定让御医去说,她就在兰心居里等着他来探望便行了,她想他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来看她的。

  “御医,那就请你向帝君禀奏吧,我不好意思说。”香兰微笑代。

  “是,那下官马上就去向帝君报喜,下官也开了安胎葯,请兰宮人准时服用。”御医表示。

  “我知道了,御医,你快下去办事吧。”香兰点头应允。

  御医赶忙退下办事。

  “奴婢也下去为兰宮人煎安胎葯。”小丽跟着退下。

  香兰半坐起⾝,心情‮悦愉‬的将手放在肚子上。

  这个孩子来得真是时候,不但救了他⺟亲免于失宠,还能为她争得好名分。

  苞着帝君这么多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希望自己能为帝君生个子嗣,但她的肚⽪一直不争气,从没传出过好消息,哪料到在自己最‮意失‬的时刻,上天就赐个孩子给她了,想是连上天也被她的痴心所感动,真是太好了!

  香兰轻抚着肚子,柔柔地出声“孩子,你一定要平安的出世,娘的荣辱就看你了!”

  **

  司寇看着跪在底下的罗御医,眸中精光慑人,満脸的严肃“罗御医,你再说一次!”

  “启禀帝君,兰宮人已有了⾝孕,下官是特来报喜的,恭喜帝君、贺喜帝君了!”罗御医笑着再说一次。

  司寇脸上却没有喜气,反而以更冷肃的语气质问罗御医“这事当真?什么时候发现的?”

  “回帝君,此事千真万确,兰宮人的喜脉已经非常明显了,今早兰宮人在房里晕倒,兰宮人的贴⾝婢女找了下官为兰宮人诊洽,才发现这件喜事的!”罗御医恭声回答。

  “那兰宮人目前的情形如何?”

  “已无大碍了,下官也开了安胎葯,兰宮人和胎儿均平安!”罗柳医应道。

  “朕明⽩了,你下去吧!”司寇摒退罗御医。

  “那下官告退了!”罗御医退下。

  司寇剑眉紧蹙,一脸的冷凝,陷⼊沉思。

  一旁的宗蔚和金杰互看一眼?脊嘶吃械氖踩盟呛艹跃劬淠藁兜姆从Ω趟且苫螅幻靼椎劬崛绾巫觥?br>

  宗蔚终于忍不住了,大胆的开口“帝君,您不去兰心居看看兰官人吗?”

  司寇看了宗蔚一眼,站起下令“朕要去月凤宮!”

  “帝君,您不是要去兰心居?”金杰讶声问道。

  司寇神情不悦“朕说得不够清楚吗?还是你们要朕再说一次呢!”

  “属下遵命!”

  宗蔚、金杰赶忙回应,不敢迟疑,马上随着司寇前往月凤宮。

  **

  昏沉沉的天空、郁郁的大地,今天老天爷似乎很不开心,给了人们一个灰暗的天,加上冷风刺骨,聪明人都会选择留在房子里。

  花雨坐在锦垫上做女红,一针一线的绣着,可以看出她做的是双靴子,她已经做好一只了,手上的这只也做得差不多,今天应该能完成。由靴子的‮寸尺‬看来,这是双男人穿的靴子,还用了紫⾊锦布做鞋面,靴⾝用金线绣了只翱翔的金龙,细腻的绣工让金龙看起来活灵活现,十分传神。

  夫君会喜这双靴子吧?虽然宮里有女红房会负责做⾐鞋,但她仍想做双鞋送给夫君,这是她的心意,希望夫君不会嫌弃。花雨看着靴子上面的金龙暗想。

  花雨仔细的绣着最后一部分的龙⾝,全神贯注的模样,让别人不敢打搅,可是一道影遮住了她的光源,让她不得不抬头。

  “夫君!”看到司寇,花雨讶声叫出,満脸的惊愕。她怎么没听到他来的通报声呢?

  “在忙什么?”他伸手想拿起花雨手上的东西观视,花雨却忙将东西蔵到背后。

  “没什么,还没做好,夫君还不能看!”花雨回道。

  “那是要做给朕的靴子吧,朕看到了!”司寇点明。

  花雨只得老实说出来了“快过年了,雨儿想亲手做双靴子送给夫君当新年礼物,假使雨儿做的不好,夫君也要多包涵啊!”她温柔的向他表示。

  司寇在锦榻上坐下,顺手将她搂⼊怀中无言的拥着。

  花雨偎着丈夫,感觉到丈夫似有心事,就抬头望着他“夫君,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雨儿,是不是朕的所有要求你都会从命呢?”司寇看着子开口问道。

  花雨毫不犹豫就点头。“只要是夫君的吩咐,雨儿一定依从!”

  “若朕要摘去你帝后的⾝份,贬你为妃呢?”司寇顺口提出。

  花雨被这要求吓得面⾊苍⽩“夫君,雨儿是不是做错事了?”

  “朕只想明⽩答案,雨儿,你会同意吗?”司寇要花雨的回答。

  花雨习惯的抿着。既是夫君的要求,她还有得选择吗?她沉重的点了点头,道:“雨儿从命,愿听夫君的安排!”

  “无怨无尤吗?”司寇抬起花雨的小脸,望⼊她的眸子,犀利指出。

  花雨闭上了眸子,再睁开时,她肯定的再次点头。“是,无怨无尤!”

  司寇怜惜的将她紧紧抱着。他看到了她的柔顺,也看到了她的依从和全心一致,她真是用尽真心来对待他,这世上还有谁能这样完全付出不求回报呢?只有他的雨儿了,她真是块瑰宝,让他要珍蔵的宝贝!

  花雨感受到丈夫热烈的拥抱,但这不能消去她心中的疑问。夫君真的要贬她为妃吗?

  怀中不自然、僵直的⾝子,让司寇了解她在想什么,他好笑的为她解惑“朕只是问问而已,当真的就是小傻瓜了!”

  这话让花雨马上松了口大气,⾝子虚软下来,但她也不依的轻捶着他的膛娇嗔“夫君,你吓唬人家,你好坏!”

  司寇笑着拥紧花雨,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抱着花雨好一会儿后,司寇让她坐在自己膝上,将摆着女红用品的篮子放到她⾝前“这双靴子你不是还没做完吗?那就完成它!”

  “夫君要陪雨儿做女红?”花雨更惊讶了。

  司寇将脸放在花雨的纤肩上,轻嗯了声当作回答。

  花雨声笑了,也燃起了玩兴“那夫君就好好观赏,雨儿献丑了!”在轻盈的笑声中,她动手拿起针线做活,用心制着送丈夫的靴子,也将串串笑语密密地在里面。

  月凤宮里气氛温馨,夫相拥和乐的情形,更是美得有如一幅绝品画作。

  **

  “什么?帝君真的如此询问帝后吗?”香兰捉着婢女小丽的手腕,急忙问道。

  小丽肯定的点头回答“是真的,这消息是由帝后随⾝宮女口里传出的,绝对假不了!抱喜兰宮人,除了怀有小殿下外,马上就要当上帝后了!”她开心的道喜。她的好友在月凤宮做事,不小心听到帝后贴⾝宮女在嘀咕说话,她的好友知道了这事就马上来告诉她,这样的好消息,她当然也会马上告知兰宮人了!

  香兰笑得合不拢嘴。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本来前一刻,她还在为帝君没来探望自己反而是去找帝后而生气,随即却又听到帝君竟然有意要贬帝后为妃,她的心马上就雀跃起来,那空出来的帝后之位,当然是非她莫属了。

  怀了孩子后果真是不同,不但帝君再次重视她,还想升她为帝后,这代表帝君是爱她的,虽然帝君没有将话说清楚,但他用行动表示了,这就是帝君一贯的作风!

  是她扬眉吐气的时候了,那首先她就应该到差点夺走她幸福的人的面前,教那人也尝尝她曾受的苦。她还没正式和帝后照过面呢,乘此机会也可以一次解决。

  香兰真是等不及要看花雨落寞、‮意失‬的样子。

  “小丽,走,我们去月凤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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