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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是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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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罗亮醒来,饿得难受,耳边有鼾声如雷,气势惊人,原来是爸爸罗老头躺在⾝边睡了。

  罗亮支起⾝子,歪头看着爸爸。

  爸爸的脸⾊刚毅,如岩石耝犷,一如他好強暴躁的格。但他额头深深的皱纹却写満了柔和的沧桑。

  罗亮轻轻的起⾝,外面院子里已经有叫狗鸣,曙光初现,乡村里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罗亮把吱嘎作响的电扇关掉,早上,蚊子也下班了,据说喜出去昅食露⽔,空气也是最清凉的时候。

  罗亮来到厨房,妈妈正在做饭。厨房里灯光昏暗,灶头和地面都很⼲净。家里煮饭烧的是柴,有电饭锅,但那费电,电费也贵,一般在一块多钱一度,比大城市里贵几乎一倍,据说是社里偷电的人太多了。

  罗亮昨天中午饭没有吃好,晚上更是一口没吃,他打开用木头做的碗柜,没有找到饭菜。

  妈妈往灶孔里放了柴,过来在⽔缸里端出一个脸盆,脸盆里面有一大碗稀饭,还有一个苦瓜⾁丝。妈妈说:“亮子,这是昨晚你没吃的饭菜,给你留着,放在⽔缸里冰着,饭菜就不会酸!”

  罗亮鼻子一酸,农村城市的差距还是很大,他就是在城市里租房子住,也有一个烂冰箱使用,爸妈辛苦了几十年,连普通的冰箱都没有用过。

  他突然之间非常的痛恨自己。

  罗亮从脸盆里端出饭菜,手心一阵刺疼,他不由哎哟一声轻呼,放下碗,看看手心,两只手都有几个⾎泡,原来是昨天下午狠,劳动过度,手上早磨起了⾎泡,有一个破了,跟碗底边一碰,针刺一样的疼。

  妈妈一看,心疼的说:“亮子,今天休息一下,就不要去收包⾕了。”

  罗亮笑笑说:“有几个泡怕什么,三天肩膀四天脚,⼲活都是前几天难受一点,过去就好了。”

  “今天赶集,你头上的伤,也该换换药了!”

  罗亮一把把头上的纱布撕下来,说道:“该死的活不长,该活的死不了,妈,我可是有八十三岁的寿命哦!”八十三岁,是算命先生给罗亮测算出来的寿…当然也是爸爸罗老头找人看的。

  妈妈恼怒骂道:“亮子,早上不要说什么死呀活的!”

  “呵呵,我命硬,没事,我不相信那些!”罗亮大笑,端起饭菜,就在灶头上呼啦呼啦的吃了起来。他饿得真是狠了。

  “吃慢一点,没人和你抢!”妈妈骂道。

  一小会,冷稀饭和冷苦瓜⾁丝都被罗亮全部搞定,那碗⼲净得象刷过一样。

  “亮子,你爸爸昨晚表扬你呢!”

  “呵呵,表扬我,怎么可能!”

  “咋不可能。你一下午收完两块地的包⾕子,你爸爸都不得不服你了。在平时,就是你爸爸自己,也是上午收一块地,然后下午收一块地。你半天⼲了你爸爸一天的活。”

  “怎么可能呢?”罗亮是真的不相信。

  他自己和爸爸的斤两,那是绝对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你自己做的还不相信,你爸爸昨天喝醉了,就是这个原因,一是生气,一是⾼兴。生气是你力量比他还大,⾼兴是你吃得苦受得累,不愧他罗镇海的儿子,有⾎!”

  罗亮感觉心里一下子热乎乎的。

  他说:“妈妈,你放心,我回家来种地,不会给你丢脸的,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就是种田,我也一定会是远近闻名的状元。”

  “你塌实做人做事我就放心了,当不当状元,我不奢望!”

  “妈!你这么小看你儿子。我昨天才⼲半天活,就过了爸爸,要是多⼲几天,他本不是我的对手,嘿嘿,今后我要让爸爸知道,我才是一家之主!”

  “好!你有志气,我就⾼兴!”

  咣当一声,是锅盖掉在地上的声音。

  锑锅里煮的是稀饭,盖子盖着,被热蒸汽顶了起来,掉在了地上。

  罗亮一家三口都喜吃稀饭。一是天气热,⾝体需要补充⽔分;二是煮満満一锅,饿了随时可以吃。

  “你昨天表现一下,就想做一家之主了!”老罗头出现在厨房门口,板着脸说。

  “爸爸,早晚我都是一家之主!”罗亮呵呵的笑。

  “今天休息,不要⼲活了,小心你头上的伤口!”爸爸说,没有笑容。

  “为什么,我现在一⾝都是力气!”罗亮挑衅的看着⽗亲。

  “今天来龙乡赶集,老子要上街喝茶打⿇将,从不下地⼲活,这是规矩!”罗老头说道。

  “爸爸你的规矩,对我可没用!”罗亮依旧笑西西的“你尽管去玩,收包⾕这小事,家里有我就行了!”

  “哼!”罗老头打了一脸盆的⽔,去外面洗脸去了。

  罗亮也来到房后的竹林里,掏出那乾坤宝典,翻到力字第一诀,一个字一个字仔细揣摩起来。

  力字决的第一层,练习练,隔空半米提起一百斤的重物毫不费力。

  罗亮现在隔空只能提起三十斤的物体,时间是一秒;但是不隔空,用手接触到物体,可以单手提起一百五十斤。两只手提起两百五十斤一点不费力气。

  东方,太露出红通通的半张脸,⻩金一样的光一下子洒満了大地。

  蓝蓝的天空下,层层的稻田和⾼低起伏的包⾕地在清晨的和风中全部苏醒过来,大地充満了无限的生机。院子里雄的啼鸣宣告农民们一天劳作的开始。

  吃过早饭,罗老头换了⾝⼲净⾐服,把満脸的胡茬刮得⼲⼲净净,整个人变得年轻了十岁,他満脸光,眼睛也神采奕奕,看得罗妈妈一愣一愣的。

  罗妈妈说:“老头子,你猫儿叫舂了么,十多年不见你打扮一下,一打扮还是有个狗样子!”

  “去,老子今天心情好,去⿇将桌上横扫那几个⻳儿子!”罗老头笑呵呵的,看起来整个人亲切得很,你很难把他跟脾气的蛮横样子联系起来。

  在农村里,没有任何的文艺活动,象老罗头这样的农民,本不喜看电视,更见不得电视上面用一点烂布条遮住羞处扭来扭去的美女,他除了⼲活,没有任何的消遣活动,时间一长,慢慢喜上了⿇将。

  ⿇将也是整个农民最普及的文化‮乐娱‬,走街串亲戚,除了吃饭,空闲下来都是打⿇将。你要是不会,或者不打,会被人聇笑的,也合不拢人。

  “老头子,⿇将打小点,下午早点散场!”罗妈妈按惯例说。

  “老子晓得!”

  罗老头打⿇将,手气霉登了也不过输十多元。

  罗亮跟在罗老头后面,他口袋里有两百元钱,是诬赖算命先生没给的。他掏出一百元钱给爸爸,说道:“老头,我赞助你一百元赌资!”

  “老子有钱!”

  “老头,求你拿着嘛,我现在是一家之主!‮博赌‬
‮博赌‬,⾼尚工作,输了别开腔,赢了买猪头⾁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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