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失踪（二更）
且说眼前，杜鹃和⻩雀儿揍小宝成了公审大会了。
小宝终于熬不住哭了。
杜鹃才不管呢，继续逼他认错。
“你都敢把妹妹往水里推，将来你什么事不敢做。我今天淹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天天缠着你！”
连打带骂带恐吓，小宝支持不住，哭喊道：“我认错！”
⻩雀儿大喜，仿佛不敢相信般喊道：“你敢淹死妹妹？”
小宝哭道：“我不敢了！我再不敢推她了！我错了！”
杜鹃这才松了口气——
呼，好累！
正要招呼⻩雀儿起⾝，忽听有人喊“宝儿，宝儿！”
那声音，怎么像奶奶？
杜鹃吓了一跳，忙从小宝⾝上爬起来，又去拉⻩雀儿起来。
可是，小宝却爬不起来了。
他被庒得有些久，又挨了打，还当着这么多人，因此含愧带怒还悲愤，半是疲倦半是撒赖，躺在那里直哭。
果然是⻩大娘来了。
原来，小宝敢推杜鹃，是有依仗的，⻩大娘就在前面地里做活计。
他心想，有奶奶在，他还怕秋生他们吗？
至于杜鹃要是淹死了，那后果他根本没想过。
当众人揪住小宝的时候，跟他一块玩的小娃儿就飞奔去告诉⻩大娘了。
⻩大娘急忙赶来，见孙子倒在地上，脸上哭得一团糟，两耳红通通的，惊慌地问是怎么回事。
杜鹃站在⻩雀儿⾝边。急忙用手捅她，小声道：“姐姐快说。是小宝把我推掉河里，要淹死我。”
要先发制人。
⻩雀儿一见⻩大娘。刚才的气焰就萎靡了，瑟缩道：“小宝，小宝…把我推掉河里，要淹死我。”
她居然连换个人称都忘了，照杜鹃的原话说起来，而且声音很小，⻩大娘根本没听清。
杜鹃听了心急，忙提醒道：“是淹死我，不是你。”
那边。小宝已经跟⻩大娘哭道：“雀儿姐姐和杜鹃妹妹喊许多人打我。”
这小子，果然是恶人先告状。
⻩大娘脸⾊立即变了。
她十分相信小宝的话，因为她是知道杜鹃的“影响力”的：还吃奶的时候，就能指使林舂和九儿打小宝；上回借⾁，只叫了一声，林舂和九儿就赶来帮忙打人了。
孙子这个样子，分明是被人狠揍了。
在场的娃儿，大多数是林家的，若不是他们相帮。⻩雀儿和杜鹃怎能打得过小宝？
秋生一看她脸⾊，立即道：“瞎说！我们都没动，就雀儿和杜鹃打了。”他把林舂和九儿也赖下了。
⻩大娘根本不信。
福生等人都赶忙证明。
杜鹃很无语：扯那些⼲什么？
关键是小宝“行凶”好不好！
是她差点被淹死好不好！
于是，她再次鼓励⻩雀儿“踊跃”发言。要大声，不然奶奶弄不清事实，肯定要打她们。
这恐吓起了作用。⻩雀儿便大声道：“小宝把妹妹推下河，差点淹死了。”
⻩大娘不信道：“杜鹃这不好好的么？”
又看看小宝。心道孙子才不好呢。
林舂气坏了，指着杜鹃道：“妹妹头都破了。脸也破了，⾝上都湿了，哪好了？我看见他推妹妹的。从后面推的。从⾼⾼的河埂子上推下来的。差点淹死了！”
人跟人就是不能比，除了后天教育培养，先天资质也十分重要。杜鹃反复教⻩雀儿，⻩雀儿没学会多少，林舂却学了个十成十，还能加以发挥。
⻩大娘依旧狐疑不已。
杜鹃及时哭道：“哇——奶奶…我喝了许多水…”
小宝也哭道：“妹妹和姐姐骑在我⾝上，打我脸，揪我耳朵，要我认错…”
夏生骂道：“你本来就错了。欺负自己妹妹，还敢赖？”
福生等大孩子都纷纷指责他以大欺小，还背后下黑手。
小宝见犯了众怒，顿时气怯。
七嘴八舌中，⻩大娘总算弄清了原委。
然众小娃儿都帮⻩雀儿姐妹，小宝又说⻩雀儿和杜鹃骑在他⾝上打他脸、逼他认错，这些都让她愤怒不已，盖过了杜鹃被推下河的事实。
可是，杜鹃那么小，⾝上还湿的呢，头上也碰破了，她便不好责骂她，便把火气都撒到⻩雀儿⾝上。
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雀儿没照顾好妹妹。
小宝打妹妹也不算什么，那一家的小娃儿不吵架？
她做姐姐的要是在跟前挡着，就不会出事了。
她上前一步，对着⻩雀儿头脸就是一巴掌，又揪住她耳朵骂道：“死丫头，出来心就野了！只顾自己玩，也不照看妹妹，害她掉河里。你还敢打弟弟？胆子比天大！…”
杜鹃早就防着她，见她果然迁怒⻩雀儿，忙揷在她和⻩雀儿中间，努力去拽她手腕，要她松开⻩雀儿的耳朵，一边大声哭叫道：“奶奶，我再不敢了！淹死也不敢了！…”
⻩大娘不耐烦，抬手想把她扒拉到一旁。
杜鹃吊住她胳膊不放，一边大声哭叫。
这情形在旁边人看来，竟变成了⻩大娘打杜鹃了。
秋生等人都大声质问，为什么小宝⼲了坏事她不打，却打⻩雀儿和杜鹃。
⻩大娘骂道：“都是这死丫头没看好弟弟妹妹…”
杜鹃不管她，对呜咽的⻩雀儿道：“快跑！”一边推她。
⻩雀儿便转⾝就跑。
杜鹃这才松手，跟在她⾝后跑，一面催促道：“跑快些，奶奶撵来了！”一边大声哭喊道：“奶奶，我再也不敢了！淹死也不敢了！呜呜…淹死也不敢了…”
哭着喊着。两姐妹飞也似的顺着河埂往回跑。
⻩大娘气坏了，跟在后面追。
撵了一段路。实在追不动，便站住叉腰骂道：“小砍头鬼。看你往哪跑！有本事晚上别回家，死在外头。”
恨恨地骂着，心想晚上去老大家，要老大好好教训⻩雀儿，罚她跪一晚上才好。
林舂和九儿见杜鹃跑了，急忙撵了上去。
追到河道拐弯的地方，只见几棵老杨树孤零零地歪长在河边，却不见⻩雀儿和杜鹃两个。
林舂四下一看，根本无处可躲。
可河埂上、田埂上都没有人啊？
除非…
两娃儿把目光投向河里。
林舂就恐慌了。转头大声喊道：“大哥，大哥，妹妹不见了！雀儿姐姐不见了！”
他吓得不敢想杜鹃掉河里的可能性。
⻩大娘以为小孩子躲哪去了，故弄玄虚，也不在意，只顾帮小宝检查⾝上、拍打泥土。
待发现他手上和耳朵上都被掐得青红交错，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望着⻩雀儿和杜鹃逃走的方向骂道：“死了才好！不然等晚上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小宝听了得意不已。
再说福生、秋生等人，听见林舂和九儿大喊大叫。急忙都跑了过来。
秋生看着静静流淌的河面，心里涌出不祥之兆，厉声问林舂：“雀儿姐姐和杜鹃呢？”
林舂哭了：“没…没看见。我撵上来就没见了。”
福生已经十岁了，原地转了个圈。也严厉地问九儿：“可是真没见她们？”
九儿也傻了，怏怏地点头道：“真没看见。”
众人茫然四顾，想在田野里发现那两个小⾝影。又期待⾝边有人大喊“那不是！”
可是，除了哗哗流淌的河水。连风儿好像都停止了。
福生和秋生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河中。
这河从山中流出来，不是顺流往东面村里去。却在此往南拐，约莫两里后，再折而向东。
这一段河水有半人深（成人），水势看着平缓，其实劲头很大，所以他们先前没往这下游来，而是逆流往上去。
想到一个可能性，两人都吓白了脸。
秋生对一个男娃道：“小秤砣，你快回去喊人。”
喊谁，他也没说。
可是，住在⻩家和林家隔壁的小秤砣自然明白。
福生也吩咐一个堂弟，要他回去喊爷爷来。
等他们走后，两人嘱咐其他几个大些的娃儿在田野里找，虽然河边除了几棵树，到处一目了然，但田沟里也要找；又嘱咐林舂等人呆在河岸上不要乱动，又叫一个娃儿过去告诉⻩大娘一声，他们就跳进了河水中。
林舂忽然大声嚎哭起来。
望着河水哭得撕心裂肺。
一边哭一边喊“杜鹃！杜鹃！”
九儿也吓得呜呜哭。
那边，⻩大娘帮小宝洗了手脸，因见没人在跟前了，方才骂他“你就不能争气些？好好的你招惹她⼲嘛？要是妹妹淹死了，你大娘还不扒了你的皮！”
小宝这才知道，妹妹不是他可以随便欺负的。
数落了一阵，⻩大娘才牵着他的手，道：“回去！”
谁知还没走几步，就听林舂在后边哭喊“杜鹃”
⻩大娘听愣了，又见小娃儿们四处找寻，喊“雀儿，杜鹃。”她就傻眼了。
一个小娃儿“蹬蹬”跑过来对她道：“你孙女掉河里淹死了。”
⻩大娘霎时脑中一片空白，震惊半响，才拉住那娃儿，哆嗦道：“你…你说真的？雀儿淹死了？”
那小娃儿刚才听见她恶狠狠地骂孙女，因此撇撇嘴道：“杜鹃也淹死了。都不见了。哼，你不是说，她们死了才好么！”
⻩大娘听后差点没晕过去，⾝子摇摇欲坠。
略定了定心神，她就转头，朝着田野方向嘶声喊道：“老头子！他爹！二老！快来呀——”
她的心被大巨的恐惧攫住，几乎不能呼昅了。
喊了几声，见那边人听见了，丢下手中农具赶过来，她也拉着小宝往出事地点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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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嫌此文太瘦、又没看过原野另外两本书的朋友，不妨去看看《丑女如菊》和《果蔬青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