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必于秦爷爷的话,他实在是没时间去细想,或是再从老人家口中探到什么消息,接下来的十多天,他几乎每天都得在办公室里,忙上快十几个小时,唯一能见到秦关关的时候,只有去接送她上下课时。
为此,秦关关在这天回家后,车停好却没下车,只是深感抱歉的对他说:“别…来…接…我…了!让…青…青…接…送,就可以…”
因为两人的正式往,他坚持不要符青青还他脚踏车的钱,所以其实符青青是有空接送秦关关的,但是,他却不肯。
“不行!老天,我的生活已经够忙的了,要是没有每天看到你一下,听到你说话时的这种乌⻳样,我看我都要被自己的生活步调转昏头了。”他笑着说。
事实上,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他也很珍惜每天跟秦关关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为此,他甚至调派公司车,叫司机开着公司那种前后分隔的贵宾礼车,来接送她上下课,因为,唯有如此,他才能跟她一起在后座好好的聊天。
“你…取笑我!”秦关关爆红了脸,生气地握起小拳头,捶向他的膛,却被他一个顺势抓住,倾刻间抱⼊怀中。
“是的!我笑你,只是因为想对你笑啊!”他低声说,却发现怀里的佳人整个睑儿,连那隐约在发丝中的细致耳朵,都红了起来。
忍不住,他低头,轻轻地,吻上了她那冰凉又细致的耳垂。
“啊…”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叫她全⾝一软,有种好像被电击到的感觉。她抬头望着他。
他也低头看着她,她红嫰的脸庞、发光的黑眸、细致的鼻尖,还有那看起来粉嫰甜美的小嘴…他好想吃下去!
而事实上,秦关关距离他好近好近,她也望渴他,希望他吻她,只要他的头再低一点点,再靠近她一点点…
她忍不住伸长脖子,想拉近两个人跟之间的距离,他那双略薄却带着温柔的瓣,正在她的不远处,眼看,她就要碰…
“你还不下车!?”突然,秦爷爷沙哑的声音传来,吓了她一大跳。
一回头,看见他老人家站在车窗旁,不知道已经瞪了他们俩多久。
“我爷爷他…”
“他刚才就站在那里了。”秋堂磷对她眨眨眼,他刚才吻完她的耳朵,就看到老人家走出来,所以不敢吻她,不然,她都这么明显的暗示了,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啊?那…”
“放心!”他趁着把她⾝体扶正的时候,在她耳边低道:“下次一定q1还有机会让你吻我的。”
他充満暗示的话响在她耳边,叫她的脸更红了。
匆匆忙忙地下了车,她来不及再跟他说什么,就见他在车厢里对她一扬手“好了!我回公司了,有事情再打给我。”
接着,车子就扬长而去,仿佛也载着她的一颗心,跟着远远而去…
“你不想要爷爷,不想要这家店了,是吗?”
“呃?”正感觉到被幸福的红粉⾊气球紧紧笼罩的她,突然被爷爷的冷言冷语给戳破。
“你想跟着他走、跟着他去,是吗?”
“没…爷爷…只…是…见…面…时…间…少…会…想…他…”她说,同时忍不住一脸难过的神情。
是啊!热恋中的两个人,相处时间却这么地少,只有每天来回往返的两段短短的车程而已,这任谁都会难过的。
“咳!”看到孙女一脸惭愧又难过的模样,秦爷爷咳了下,好掩饰自己刚才的无理取闹“我下个星期要去做全⾝检查,要两天,先跟你说好,到时候,你会陪我吧?”
其实,说穿了,老人家不过也就是嫉妒而已,嫉妒自己相依为命的孙女,一整颗心都在别人⾝上。
“啊?”瞬间,她了解到,爷爷是在吃醋而已,顿时,美丽的笑容灿放在她细致的脸蛋上“会的,我会去的。”她笑着说。
一瞬间,她说话的速度是如此自然,跟平常人一模一样,她虽然没有察觉,但是秦爷爷却察觉到了。
最近,她只要一⾼兴,说话的速度就越来越正常,动作也比以往快了不少,虽然跟一般人比起来,还算是手脚慢的,但起码没有这么离谱了。
看着她走进门,彷佛都长了翅膀的轻盈⾝影,秦爷爷暗叹一口气。
那个姓秋的小子,到底最后会带给他孙女的,是幸…还是不幸呢?
秋堂磷贴⾝带着的,很少人知道,也很少会响起的机手,在最忙的时候响起。
他皱起眉头,举起手,示意眼前那一群正讨论的沸沸扬扬的助理们,安静下来。
从贴⾝的口袋中,掏出那个特别订制的防⽔机手,他看了号码,心一震。
是秦关关!
她从来没主动打电话来,因为嫌打机手贵。
他立刻接起“喂!怎么了?”
秋堂磷脸上那焦急的声音跟紧张的神情,让本来还在小声讨论的助理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我…怎么办?阿…狼…它…刚…才…一直吐,还倒…地…上…我…抱他看医生,没…计…程…车’目载。”她焦急地道,声音甚至有点哽咽。
“阿狼?你不要哭,我马上过去帮你。”他很快的想起,是那只三条腿的大狼狗“你先拉着它出来,在后门等我。”
“喔…”
他一挂上电话,才发现所有的助理都在看着他,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下巴快要掉下来的惊异神情。
秋堂磷皱皱眉头,他不想解释太多,直接问:“哪边有好的兽医院?”
“在天⺟有一家很⾼级的兽医院,会给宠物最好的照顾,我跟那里的老板很,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张安蔷立刻道,一副自告奋勇的样子,看起来很忠心耿耿,但实际上,她是想去会会那个让她老板如此失常的人。她直觉,那是个女人。
也许是心底太担心秦关关了,所以秋堂磷没注意到张安蔷眼底的神情。
“好!你跟我一起去。致和,你先帮我调一辆公司车,到公司门口等我。其他人继续开会,我晚点就回来。”他吩咐完后,不等其他人起⾝送他,就率先转⾝击出门去。
“是!”张安蔷见状,也急急忙忙地跟了出去。
“啊!你来了!”
焦急中的秦关关,一看到大车子停在面前,还有匆匆下车来的秋堂磷,再也忍不住地爆哭了出来。
她坐在后门旁边的⽔泥地上,搂着显然状况非常糟的三只脚大狼狗,几乎是泪流満面,所以,她跟本没有见到那个跟着下车,站在他⾝边,美得像是杂志中走出来一样的女郞,直到张安蔷开口:
“它看起来好像很严重呢!快点,把它抱进来吧!”
那好听优雅的声音,让秦关关一愣,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好一对俊男美女啊!心狠狠地一菗,好痛!
“关关,你先上车,我来抱它。”
“嗯…”她点点头,从地上爬起⾝,走向车子,途中,她一双泪眼不安地看向张安蔷。
她是谁?为什么会跟着秋堂磷一起来?
张安蔷也在看她,两个女人的目光在空中会,很明显的,是张安蔷占了上风。
她脸上那温柔的微笑中,露出一丝不屑,因为秦关关无论是⾐服打扮、长相、气质,本没一项比得上她。
她看着秦关关黯然地坐进车子里,随即又换上温柔而略显焦急的语气,走到已经坐进车子里,却因为大狼狗的⾝体太大,而卡在车门旁的秋堂磷⾝边“让我来帮你吧!”
“好!”秋堂磷没有异议,因为已经有点昏的大狼狗,让他很难好好地把它抱进车门。
而已经坐在车子里的秦关关,看着那女人不介意弄脏自己那显然是很昂贵的⾐服,帮助她的大狼狗时,虽然心底有点介意她跟秋堂磷的关系,但还是很谢谢她。
“谢…谢…你…”等到大家都上车后,她才缓慢的对坐在前座的张安蔷说。
“哪里。”张安蔷回头,轻轻一点头,对她友善一笑,随即就对着司机报路。
她是谁?秦关关好想问秋堂磷,但是,他显然没注意到她疑惑的脸⾊,他忙着看大狼狗的状况。
“真是的!怎么会吐到休克呢?你是不是又为了省钱,给阿狼吃什么剩饭剩菜?”秋堂磷看着大狼狗的状况,频频头摇。
“没…”秦关关头摇,委屈的说。
“狗自己会跑出去吃什么,主人也不见得知道。”前座的张安蔷回头,开口道“对了!它今年几岁了?看起来年纪很大,怎么会照顾到剩三条腿呢?”
“不…知…道…几…岁…它…是…流…浪…狗…来…时…没…腿…了。”秦关关因为难过,说话的速度更慢,听得张安蔷眸底多了一分讶异。
唉啊!原来这个看起来细致的小妹妹,还是个有病的人啊!
秋堂磷没注意两个女人都有点反常的神情,他想到了那个跟这两只狗很要好的另外一只宠物,所以开口问:“对了!你的小青蛇呢?没跟出来吧?”
“有…在…这…里…”秦关关才说完,一条小青蛇就应声从她的连帽T恤领口附近窜出来。
“啊!蛇啊…”顿时,车內响起了⾼八度的女人尖叫声,接着,是一旁的司机被她猛然的抱住,方向盘一个不稳,车子整个打滑。
“小心!煞车啊!”秋堂磷急吼,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对着附近的商店门口,笔直的撞进去。
秦关关吓得闭上眼睛,抱着头,什么都不敢看。
一阵天摇地动后,她感觉到有一只大手挡在她的头跟前座的椅背中间,接着,是暖暖的呼昅吹拂在她耳边“你不要紧吧?有没有撞到哪里?”
“没…阿狼…”秦关关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阿狼的头。
“它没事!我抱的紧紧的。”
“那…其他人…啊!你受伤了。”
她讶然地看着秋堂磷的额头,在那几缕不听话、往下飘的刘海间,红⾊的⾎正流出。
“没事!”他说完后,就对前座那两个被全安气囊挤的不能动弹的人说:“你们也没事吧?”
“没…”司机的声音有点无奈。
“我脚好痛…”张安蔷的声音带着怒气。
“你们在这里等救护车来,我先送狗去医院。”
“什么!?”一直伪装的很好的张安蔷,再也忍不住地尖叫出来“有没有搞错?狗比人重要吗?我受伤了耶!”
秋堂磷眼一眯“我救不了你,但我来得及救狗。关关,走吧!我们先去兽医院。”
“喔…好…对…不…起…”秦关关一脸歉意,乖乖地跟着秋堂磷下车,走过満地藉狼的车祸现场。
唉!这都是她的小青蛇惹的祸,不然也不会出这么大的车祸。
两人抱着大狼狗走到马路边。
“计程车。”
“计…程…车…不…停。”秦关关听到秋堂磷叫着,所以忍不住提醒他。
“会的,你看!”秋堂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她讶异地看着有两、三辆计程车,争相停过来,这才发现,秋堂磷手上竟然握着一把大钞。
秋堂磷对她眨眨眼“有钱还是很方便的,不是吗?”
“啊…”秦关关看着他挑了一辆最大的计程车,然后要她帮忙,一起把大狼狗抱进去后,他关上后座的门,才坐进前座,因为这车没有公司车大,所以他得坐在前座。
而在告诉司机怎么去兽医院前,他先回头“叫你的蓝躲好,知道吗?”
“是!”秦关关慌忙点头。点头的同时,又好佩服他喔!
之前,只觉得他帅,而且很有钱,但现在…
她摸摸自己的头顶。刚才,他把手挡在她的头跟车子座椅之间,现在还热热的。要不是他挡住了,她一定会撞得头晕眼花吧!
她暗自偷笑,⾼兴他这么在乎她的同时,却忘记了,在不远处的商店里,有辆车子,车子里,有个快要气疯的女人…张安蔷。
“太过分了!”
动弹不得的张安蔷,在一样动弹不得的司机耳边怒吼:“我要去告诉老!你竟然这样对我!?真是太过分了。可恶!”
她不敢相信,一个像她条件这么好的女人,一直在秋堂磷⾝边帮助他,他却没看过她一眼,更甚者,连这种时候都不理她,真是太过分啦!
她一定要去告诉老,那种说话有问题,又穷酸的女孩,有哪一点配得上秋堂磷!?
她一定要去告状!
宾果俱乐部里,向来有喜在这里打发时间的老人。当然,这个俱乐部收费不低,不是口袋有几个钱的,还不可能参加。
然而,里面有个唯一的例外,就是俱乐部老板的好朋友…秦佑封。
“秦佑封今天有来吗?”
“在牌室呢!秋夫人。”俱乐部的招待人员恭敬的回答。
“哼!”这天,已经许久没来俱乐部的秋沈坊云,又再度现⾝,一切,都只为了她宝贝孙子…秋堂磷。
不然,她才不会再踏⼊这个俱乐部,因为,就是这个俱乐部,害她输了那本古书,又失了面子,还输给俱乐部的这个常输军…老爱在言语上吃她⾖腐的秦佑封。
秦佑封回头一看是她,心里就有了底。
因为他早就听过孙女说,那天阿狼得了急胃炎的事情,当然,他也听到她提起那个被塞在车子里,然后被留下来的漂亮姐小。
那姐小如果真是除了他孙女外,能坐在秋堂磷那个傲小子车上的女人,那么,以他老人家丰富的人生经验来看,那姐小一定是跟秋家有关连的女人,而既然跟秋堂磷有关系,当然也会对他孙女的存在而有所行动。
不然,看秋老太婆一脸怒气冲冲,准备找人算帐的样子,他也想到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了解秋老太婆,知道她不会好意思在这里跟他讨那本书。所以,他放下手中的牌,跟牌友打了声招呼,说要离席,随即就起⾝向秋老夫人。
“唷!好久不见,漂亮的沈姐小,最近好吗?”秦爷爷笑着对上了秋老夫人的那张冷脸。
“好!怎么不好呢?吃得好、睡得好,好得不得了。哼!”她一撇头,用下巴点点旁边华丽的古董椅,就等着秦爷爷帮她拉开旁边的椅子。
秦爷爷见状,立刻有礼的帮她拉开椅子,然后请她坐下。
等到秋老夫人坐好后,他才走到那张古董桌对面坐下。
“既然很好,怎么想到来看我呢?我以为你是要找人出气呢!呵呵…”秋老夫人眼睛眯了眯“少油嘴滑⾆了,我今天来是有事情问你。”
“啥事?”
“听说,你那个捧在掌心上的孙女,是个有障碍的孩子?”她开门见山的问。因为,她只记得她是个漂亮的女娃儿。
“不是障碍,只是动作很慢,所以,很多人受不了。”秦爷爷忍住想翻⽩眼的冲动“你是想叫我孙女不要跟你孙子往,对吧?”
“呃?”
秋老夫人没想到他竟然挑明了说,顿时,老脸有点尴尬的红了下。
“我是阻止不了。”秦爷爷叹了一口气后说“但如果你现在愿意⼲涉,那是最好不过的啦!你不是常常说,你孙子很听你的话?既然这样,那你就来想办法让他们别往吧!”
这样正好!他本来就不赞成两个人往,往没结果,孙女会伤心;往有结果…那往后,嫁⼊了秋家这种大户人家里,想必孙女会更倒楣。
“啊?”
秋老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秦爷爷,作梦都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她本来还以为秦佑封会赞成这两个人往。
于是,她深昅了口气,強迫自己冷静,才慢慢开口:“你…⼲嘛想阻止他们往?我孙子是有哪一点不好?”
“不好?呵!他不好的地方可多了。几岁的大男人了,来骗我这个才十九岁的孙女?再说…哼!”他用不屑的眼神看了秋老夫人一眼“有你这种老人在,哪个女人嫁到你家,都算倒楣!”
“啊?你…你这什么话啊?”
“实话啊!你纵容自己的孩子、偏房的孩子,还有一堆孙子们在外面拈花惹草,弄了一堆孙子出来,这些事情早就不是秘密了吧!想当然尔,⾝为他们后代的那个小子,也不会是什么好男人!”
“太过分啦!”秋老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你…就算其他的孩子心花是事实,我这个孙子可没心花过,也没脚踏两条船过啊!”从秋堂磷小时候,她就看出来,这孩子很不喜其他大人那种男女关系复杂的作法,所以,她对他管教得也比较严,毕竟这孩子的⽗⺟都早死。
而虽然外面传闻他过很多女朋友,但却没有一个是他同时往的,所以她当然认为秋堂磷是最完美的。
“哈!现在没有,也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有。你们那种家庭啊…切,谁进去谁倒楣啊!”“你…你…好!你越是不要他们往,我就越要他们往,哼!我还不知道你孙女配不配得上我孙子咧!你敢在这里批评!?告诉你,咱们走着瞧!”一说完,秋老夫人转⾝就走。
“老太婆,你不要那本书了吗?”秦爷爷的话,在她⾝后慢慢地响起。
秋老夫人一震,缓缓回头,一脸不信“你要还我?”
“别说还,做个条件换,你让你孙子乖乖回家,别惹我孙女,我就把书给你。”
“啊!?”秋老夫人又是一愣,好半晌,才说:“你…你真的不愿意让他们往?连给点机会都不愿意,竟然宁愿把书还来!?”
秦爷爷看着她,半晌,严肃地点点头“没错!”
“为什么?”秋老夫人突然觉得很难过,为什么她明明是比较有钱、有势力的人,可是在秦爷爷面前,却老是觉得自己矮他好大一截。
“因为…”秦爷爷看着她,被皱纹庒得深邃的眼里,有丝悲怜“豪门深似海啊…”这句话让秋老夫人心中一恸。
没错!他说中了她六十多年来,在婚姻中起起伏伏的心声…
但,她绝不会让一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最疼爱的孙子⾝上的,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