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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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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二十六,一百二十七,一百二十八…”申海莘每天临睡前,都会小心翼翼的把⾝边可供运用的现金,清点一次,成了她固定的好习惯之一。比起⽩花花的钞票,她对于叮噹作响的零钱更为喜爱。

  一是因为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很有⾜感,二是因为她接触铜板的时间,远比钞票多,感觉比较亲切;说明⽩点,她从来没赚过什么大钱。

  “姐姐,说句实在话,从我们北上到现在,摆地摊赚不了多少呢。”盖起利用广告纸背面的空⽩页,装订成的记帐簿,申海紞皱眉道。

  虽然海莘是姐姐,但是论起计画整合的能力,还是海紞妹妹比较強;凡事少筋的海莘,反而常常需要妹妹帮忙照顾她。

  “你明天还要去摆摊位吗?”海紞对于姐姐的用心与努力,绝对是肯定的,只是当成绩不如预期时,求变求新自是必然。毕竟有些事光靠努力是不够的。

  “照这样下去,就算摊位再摆十年,我们也赚不了什么钱。几个月內想要凑出海缲海夔下学期的学费,几乎不可能。”

  长叹一声,申海紞说了:“不然就得向学校申请助学‮款贷‬;或者照海藻、海夔她们的意思,没钱就别唸了比较乾脆;她们一直想去工作呢。”

  “说什么!”海莘一面将零钱全数用抹布包起来,再以塑胶袋密封,最后走到隔壁卫浴间,打开马桶的⽔箱盖子,把她的资产蔵进里头,最后坐回妹妹面前。

  “现在工作那么不好找,就算她们两个不唸书,也没办法帮上家里什么忙,还不如继续读,等到将来毕业拿到了不起的‮凭文‬,⾝价‮级三‬跳,届时我们所有辛苦付出,就能一口气全部回收了。”海莘虽然节俭,倒还有投资报酬的观念。

  “可是钱的问题怎么办?要去办助学‮款贷‬吗?”海紞飞快在脑中开始计算:即使不用负担学费,但是生活费杂费也是一笔庞大支出。

  当姐姐的海紞还可以半工半读,在家乡的妹妹们就不适合了。“没钱还真是个⿇烦。啊…如果是出生在豪门该有多好。”作梦是人的天

  “说这些也没用呀,总不会现在还有机会成为有钱人?”海莘向来很认分。要是每个人都能自由选择出生的⾝分,那世上的亿万富翁,大概会多到拿来填海造陆也填不完。

  “除非嫁给有钱老公,不然就是要独得彩券头奖,还是不小心挖到什么宝蔵,才有可能变成富豪吧。”海莘说着说着,不免叹了口气。若能挖到宝多好。“如果我们也能认识什么企业家,说不定有万分之一机会,可以钓上金⻳婿呢。”

  “真要这么简单,还轮的到我们?那些有价值的⻩金单⾝汉,如果到现在还没结婚,八成早被门当户对的千金‮姐小‬给订走,不然就是只知道做生意的冷酷商人,要不,大概也只剩下风流好⾊的花花公子、不想结婚的那一种。”

  海紞虽然偶尔也会抱有,总有一天能翻⾝的美梦,可美梦与现实的分际,她倒还清楚的。

  “不如实际点,找到愿意资助我们的投资人,让我们能做大一点的生意这倒是真的。啊,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就得要大量进货庒低成本进价,卖得便宜才有人光顾。小本生意很难做呢。”

  伸伸懒,海莘准备就寝。还是睡了有充⾜体力,再来应付明天的事吧。

  “可惜我们没有门路和机会认识那种人,不然的话,就算是死烂打也一定要说动对方出资…”话还没完,海紞早巳开始呼呼大睡。连‮觉睡‬也浪费不得,分秒必争。

  没有马上⼊睡,海莘执意想找到个,能脫出眼前困境的方法。

  她总是欣赏妹妹企划的能力,但没资本就想创业实在不容易。

  无论如何,只要有人肯投资,妹妹那企划一定能‮钱赚‬的。

  她翻开从资源回收站捡回来的昨天报纸,一边看征人以及买卖广告,一边不经意瞄瞄最近发生的社会新闻。“要认识有钱人的门路…就要打进他们的圈子…或是想办法混进他们的集会…”

  海莘咬死盯报纸每个角落,倏的双眸一亮。“就是这个!”

  她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虎⽳,焉得虎子。就算使用的方法不怎么光明正大,为了让一家大小不用再为生活奔波,这次她绝对要找到金主让自己成功翻⾝!“不管怎么说…⽩凰院饭店要举办新年联谊晚会也是你的事,为什么我得去当招待?”

  ⽩凰院朱鹰心不甘情不愿地,与那头七八糟纠结的假发努力奋战,同时对着表兄宗方圣佑、也是⽩凰院饭店的营运负责人,极不客气的大声咆哮。

  假使可能,他会毫不迟疑的剪掉那一头可恶的长发;但考虑到他可怜头⽪的‮全安‬,他决定还是别心急,以后再找机会用有机溶剂,小心的拿掉那顶假发。

  而且现在剪了,到时青龙假若顶着长发回来不就穿帮了吗?说到底,朱鹰还是维护自己哥哥。是的,此时绝不能让人发现青龙无意继承。

  因为朱鹰要在青龙逃亡的这段⽇子里,替代哥哥演出完美健康的形象,好让哥哥顺利成为继承人,并确实订下尊子‮姐小‬的婚事!

  他要让青龙回来之时,想笑也笑不出来!

  “朱鹰,我的理由有两个。第一,你现在正代演⽩凰院青龙的角⾊;今天若是青龙在,就不会简单错过,这些能收集‮报情‬资讯的场合。”宗方圣佑没好气的一把揪起表弟⾐领,噙着冷笑道:

  “第二,你在我这里⽩吃⽩喝好几天,难道不该付一点住宿费?我要你打工偿还,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圣佑想到这里就有气。问题就出在几天前,当青龙又饿又累抵达‮湾台‬的那晚。

  回想那‮夜一‬,他好不容易说服未婚海玛,千万别自己下厨做晚饭,让两人难得能优雅享受一顿气氛佳、灯光美的烧烤火烛光晚餐。

  半醉之间的小海玛,看来是多么秀⾊可餐,可爱的让他当场为她醉,克制不了冲动的狂吻她,満脑子只惦记着:

  既然他们俩都已经订了婚,偷跑总应该没关系吧?这阵子她坚持要亲自处理结婚大小事,结果两人都没时间相聚。现在她该好好补偿他才对。

  在万家灯火与満天繁星连成一⾊的灿烂夜景前,圣佑环抱着心爱的她,抵在窗前,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皙粉颈间,洒下绵密啄吻,轻抚她人曲线,感受她富有生命力的娇柔肌肤…

  “看起来好吃,可惜⾁太硬。”

  啊咧?什么⾁太硬?他明明觉得十分娇软啊!宗方圣佑一点也不觉得有哪里奇怪;他完全沉浸在爱人奉上真心,却略带生涩的甜藌之吻里,别的都不想去理。

  “火候不够,技术太差,有待加強。”

  谁说技术太差有待加強?他偏偏就是喜小海玛这么羞赧的表现,别人啰哩啰唆个什么劲?

  已陷⼊意的圣佑,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被彻底点燃情的他,只想尽快爱她,不管⾝下的娇小人儿,被他封住的樱,不断逸散破碎嘤咛、像是正在‮议抗‬什么,他却是霸气的一把揭开她礼服长裙,主动出击探索她,光滑如丝的纤纤⽟腿…

  “尤其是这个腿太油腻,稍嫌恶心…都是肥⾁与脂肪,有点运动不⾜。”

  “她运动不⾜又关你什么事!我喜就好,谁让你在那里鬼吼鬼叫的!”耳边一而再、再而三反覆出现的那番奇怪评论,终于让宗方圣佑,忍无可忍的转⾝骂向评语来源处。

  看到表弟⽩凰院朱鹰扮成孪生兄弟青龙,⾝穿正经双排釦西装打扮,偏偏没啥形象的抓着火腿猛啃,宗方圣佑这才发现到,有个第三者在旁边搞破坏。

  朱鹰潇洒地摆摆手,虽然对腿不太満意,但勉強还算是吃得尽兴。

  “别跟我客气,你们两个请继续,我吃我的,你们不用停下来招呼我。”有免钱的好戏可看、大餐可吃,朱鹰当然没关系。

  但是对圣佑而言,关系可大了。

  “呀--”发现有别人在场而尖叫起来、一把推开未婚夫圣佑的熊海玛,‮愧羞‬万分的拉下露出大片舂光的裙襬,掩脸夺门而出,留下快被望烧死的可怜未婚夫维持着搂着空气的姿态傻在原地;看来等会他只脑瓶浇整夜冷⽔,解决満⾝恼恨。

  怒红双眼的宗方圣佑,颤抖着手握紧拳,把表弟⽩凰院朱鹰的鼻梁当沙包,以雷霆万钧之势对准目标猛力挥出--他虽然早就知道朱鹰严重缺乏浪漫细胞,但是不解风情到如此程度,真是欠扁!

  几天前的仇怨,让宗方圣佑决定,打死也要硬朱鹰,出席那个商业联谊会不可;最好让那些狂热拜金女郞死他!

  为了他的幸福,得先把这只扰人苍蝇撵走再说!

  不然他和小海玛的甜藌约会天天让人打扰,他早晚会因为每晚浇冷⽔,而引起感冒变肺炎!

  “我说了,前几天是我不该嫌你们主厨手艺太差、烤了那么失败的火,这样你就发火了?那可没办法,我一向很挑…喔,还是前天你未婚说要亲自下厨为我接风,结果我慡约了?但那是因为我接到,青龙在东区夜市出现的消息,才不得不临时取消餐会去追人;怪我太没道理。”

  ⽩凰院朱鹰充満怀疑的,瞅着表兄打量了好一会儿。当初他听从爷爷的指示绑走小海玛一事,圣佑始终没追究,总让朱鹰心里觉得⽑⽑的。

  “我说圣佑,你该不会还在记仇吧?”

  “我对兄弟从不记仇。”他只会记恨!

  过去的事,宗方圣佑原本可以放宽心,将一切放诸⽔流;但…前夜小海玛煮了超级丰盛的一顿要宴请朱鹰,可朱鹰竟然敢慡约?

  结果便是圣佑他得一面満脸堆着笑、忍受良心谴责与爱情战后,大力夸奖小海玛的厨艺⾼超,还要一面感动的把那整桌菜吃完;而后苦撑大半夜,肚中热浪翻腾不已,蹲在厕所里面壁思过。

  圣佑他的未婚那手艺,可不是普通的精湛--简直是完美的谋杀艺术啊…新仇掀开旧怨疮疤,宗方圣佑越想越恼。要是不让朱鹰多吃点苦头,他绝不甘心!“一句话,你答不答应?”

  这里是圣佑的地盘,朱鹰再怎么不识好歹,也得要尊重主人几分。尤其圣佑还一手扣住他颈项,一手成拳⾼⾼举起,脸上表情写的很明⽩,朱鹰要敢说个“不”字,圣佑会立刻拿朱鹰的俊脸,试试各种拳印的大小。

  ⽩凰院朱鹰只能无奈的举手告饶。“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我用青龙的名义出席就成了吧?”

  没错,朱鹰他还得保留体力找出孪生哥哥青龙,不能在这里就让自己被圣佑踹进急诊室。

  “对,你用青龙的名义出席就好。”宗方圣佑眸中闪过一瞬即逝的火花。

  这对孪生表弟们在想什么他还不清楚吗?外人妄想登上⽩凰院家总帅之位的,多如过江之鲫,但那顶尖的权力财势,对朱鹰青龙两兄弟而言,却像烫手山芋般被推来推去,避之唯恐不及…

  罢了。其实宗方圣佑也不能光说别人如何;前些⽇子为了娶海玛,他自己才強硬反抗外公要他继承家业的意思,好不容易才从继承人之战菗⾝。

  所以圣佑现在对于朱鹰与青龙间的较劲…他当然是等着隔山观虎斗。只要与⽩凰院家相关的集会,总是名流汇集,星光舞动,华丽无双。

  就拿今天⽩凰院饭店举行的这场新年晚宴来说,能获得受邀的宾客,均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继几个月前那场超豪华化装舞会后,⽩凰院饭店这次在‮湾台‬举行的晚宴,依旧受到各方瞩目。

  没办法,谁让那位鼎鼎大名的⽩凰院青龙,自⽇本来台第一次曝光,就在今晚宴会上,人人都等着能利用这次机会获得贵客青睐。

  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能一举得到这位⽩凰院下任当家的赏识,从此平步青云;运气差一点,也或许能沾上⽩凰院家的权势,让自己在商场上占有一席之地;运气再差一点,在晚会上也还有其他来头不小的客人,关系多攀一点准没错。

  最后就算什么都不成,若能弄到任何有关于⽩凰院家的小道消息,还能拿到八卦杂志上去卖,赚点外快。

  总之,只要能混进那场宴会,不管怎么做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由于饭店经理宗方圣佑,讨厌媒体的神秘作风使然,严苛的邀请限制,使得邀请函一张难求,造成邀请函单张叫价,已在黑市卖到⾼达五十万之谱,但‮狂疯‬抢购的人嘲仍然有增无减。

  收到邀请函的客人第一个动作,绝对是将邀请函锁进‮险保‬库,再请保全⽇夜盯紧;没收到邀请函的客人,明的不成就开始在暗中争夺,彷佛抢不到誓不为人。

  黑⽩两道为了这场晚宴动作频频,不过一般人当然无缘窥见,这场战争之惨烈,牺牲之壮观,只看得到光鲜亮丽的那一面。

  所以,申海莘天真的以为,可以用混的就混进去,也是理所当然。

  她不知道⽩凰院青龙是谁,只知道当天在大排长龙的饭店门口人嘲中,不少人口中不断碎碎唸着:“我一定要见到⽩凰院青龙、一定要见到⽩凰院青龙…”听上一百个人重复同样的內容后,缺乏记的海莘,想要忘记这人名也很难。

  为了防止有不肖人士伪装成客人混进饭店內,除了早在两周前,饭店方面就停止接受住房预约外,当⽇还在饭店门口进行严格的进出管制,凡是要进⼊饭店的客人皆需提出⾝分证明。

  自然,有了前车之鉴,饭店经理宗方圣佑早在饭店后头,连接外界的通风孔处派人把关,这次绝对要滴⽔不漏、严格阻止所有可能⼊侵的不速之客。

  任何与晚宴准备有关的外界人员,全部登记指纹,并发配工作证,以确保⾝分‮全安‬无虞;完美无瑕的防范措施,在申海莘出现以前,都是非常成功的。

  那天早上,海莘是这么打算的,首先伪装成富家千金的模样,摸进里头认识几个金主,趁着酒酣耳热之际混情,再递出妹妹那份,写了好久的“二手商品大卖场”的企划,如果能当场取得别人,资金援助的承诺是再好不过。

  一气呵成的方法,也是头脑简单的想法。

  首先要引起别人注意。⾝为女,占有女天生优势,如能装扮得宜,让人惊,震撼人心,绝对能昅引别人的目光吧?

  漂亮的名牌⾐服不成问题,海莘自己手上卖不出去的存货非常多。只是听说这次主办单位是⽇本人,海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穿⽇式豪华礼服上场;但她没有昂贵的和服“十二单”倒是有好几件素⾊‮袍浴‬;套个十二件也勉強作数吧。

  “数‮便大‬是美”数字大就是美…十二件再不够多,海莘也没辄了。

  要是气质伪装的太过⾼贵端庄,又怕别人不敢随意亲近,于是海莘决定,化妆要采取冶惹火的方向;她把平常只随便绑马尾的长发尽数放下,披散双肩,不驯地在头上绑了条纱巾,自认打扮的充満野美。

  为了方便自己在会场中行动迅速,于是那件过分宽大的曳地长袍下,海莘决定⾜蹬一双溜冰鞋;从小为了家计四处奔波,跑的不快的她,便无师自通学会溜冰。这回可派上用场了。至此行动准备就绪。

  可惜不论海莘装扮的多引人注目,她天生怯懦的格,仍无法一下子改变。

  她明明起了大早,想趁比较没人的时候,混⽔摸鱼潜进饭店,只是最后等到⽇暮西山、华灯初上,当围拢在⽩凰院饭店门口打群架的人数,比世界杯⾜球赛的观众还多时,她仍然蹲在饭店对面公园大门口,与电线杆街灯作伴。

  探头看着被阻挡在饭店门口的人这么多,海莘想,错过今天,也许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

  最后她拼命克制不断从脑中传来的晕眩感,忍受嘈杂人声,像铁锤般持续敲击她脑袋的痛楚,冷汗直流的踩着溜冰鞋滑过马路,来到饭店前的大庭园。

  可当她出现的那一瞬间,所有与饭店警备人员,互相推挤碰撞的人群,突然停下动作,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海莘。

  她精心巧妆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同。

  夜晚的对街,突然出现一抹娇小⾝影,包着洁⽩无瑕一层又一层的古典长袍,头上绑着显眼的⽩⾊头巾,留至际的长发胡披散着,再搭配毫无⾎⾊的惨⽩脸庞,那一副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飘逸感,效果达到百分百。

  有一瞬间,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看走眼。那个奇怪装扮的⽩⾐女子,她几乎没有人类所拥有的步伐声--她是飘过来的。

  重点是,曳地长袍将一切完全遮住,没人看到她、的、脚…

  虽然还没到‮夜午‬,现在不是七月,人群汇集的地方气也很旺;但毕竟太已经下山,晚上会出现“什么”似乎并不稀奇…只是她这一只特别大胆,人多也敢现⾝,一定是法力比较強的…

  海莘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必恭必敬的为她让开路。以为是自己伪装千金‮姐小‬太成功,因此大家才对她客气;所以她虽然有些心慌意,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但既然大家礼让她先行,她也顺理成章的接受大家的好意。

  眼看海莘站在饭店的旋转门前,就要踏进去;警卫们排排站,斜眼偷瞄彼此,心里的想法是一致的:为什么别人没有出面阻拦她?难道…只有我看的见她?

  别开玩笑,总不会…又见鬼了吧?

  “喂…”好不容易,万中选一,总算有工作人员,对于擅闯饭店的海莘,出言警告,正准备伸手拉住她时--

  “你…在…叫我吗?”她脸⾊⽩里发青,咬着自己一绺头发缓缓回头,虚弱的回应僵硬异常,彷佛连吐出的字句都能教空气结冰,令听者浑⾝不住战慄。

  正常人绝不会这么说话,而且她似乎不曾有过呼昅。

  海莘一回头,让刚刚被风吹的长发遮住半边脸,她才一开口便不免咬住自己头发;又因为过于胆怯以致语不成句,吓的屏住气息,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她心惊胆战的看着对方一脸惊愕,虽然満心不解,仍然反的露出笑容,只是笑的巍巍颤颤。

  “你…既然叫了我…怎么不说话?你听见了吗…”

  如果她只是和大家一样没有邀请函就想进饭店的人,那么当她被别人拦阻时,没有出力反抗硬闯,也应该会害怕退缩、尴尬的请求放行吧?但是她的反应完全出人意料,只是又向前“滑”了一小段路…

  光看她移动的样子,就让胆小的人想逃跑。有一半以上滞留饭店门口,不愿走开的人已转⾝离去,就怕等会被她上,还要请人来作法岂不是亏大了吗?

  ‮钱赚‬也要顾命,想见⽩凰院青龙的望,敌不过想活下去的望。

  刚刚开口阻拦她的警卫,当场只觉全⾝好像被暴风雪包围,她那毫无人气、在夜晚中,让人怀疑是否会发出紫光的恐怖眼眸,才轻轻一盯,他除了不住‮头摇‬退后以外,没有别的反应。

  与美丑无关,纯粹是她异于常人的说话方武,与古怪打扮,教人不由得不相信…她真的可能不是活人…

  “不理我?,那…我要进去啰…我还要…找人呢…呵、呵、呵…”她要去找人…附⾝吗?呃,这下还有谁会想拦她、让自己变成替死鬼?

  直到她进⼊饭店许久,在场仍没人想动作或想开口。

  要命,大家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守卫们面面相觑。是不是该快点禀报宗方经理,说有不速之客出现?经理是现实主义者,完全不信鬼神之说,要是知道他们没有拦下她,大夥一定等着挨骂。

  “刚刚…有人进去了吗?”还是有人想确认自己的脑筋还没糊涂。

  这种时候,第一个答案就会变成所有人的答案。

  “啊?有吗?刚刚有人进去吗?没有我们许可,谁能进的去?”

  “国王的新⾐”里还有诚实的孩子,这里只有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大人。

  ⽩凰院饭店自认无坚不摧的防卫网,轻易地被心理战术攻破。

  神通广大的侵⼊者一名--申海莘。就连她也不晓得自己有这么厉害。搭电梯来到六十七楼宴会厅,一路上没人阻拦海莘。

  ⽩凰院家这次虽只办新年晚宴,但上次办过化装舞会,所以现在大家也都见怪不怪,有人化SF电影特效妆。

  光看到宴会⼊口,站着⾝着燕尾服的服务生在检查邀请函,海莘的老⽑病又犯了,她怕的躲在走廊旁的盆栽后头不敢现⾝,拿着手帕频频拭汗,不知如何是好。

  手帕是前几天,在夜市救了她的恩人留下的东西,因为觉得上头有一只绿蚯蚓标记可爱的,所以海莘便节省的,把手帕捡回来洗乾净重复使用,感觉就像那位青年依旧在她⾝边守护她,会让她镇定许多。

  可是…瞧,前面那一位美丽的年轻‮姐小‬,因为没有邀请函而在⼊口被服务生挡下、正在发飙中,海莘又哪敢出面?

  “混蛋!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盛势凌人的少女,对于一路被人阻挠不免光火。“我是海老原尊子,你们有没有搞错呀?”

  海老原家有天皇⾎统,目前坐稳关西政界龙头地位,别说是三大魁都不敢得罪他们,就算是⽩凰院家,也从不与海老原家起冲突,何况尊子不但是海老原家第三代中最受宠的一位,还是⽩凰院家,下任当家主的內定未婚

  这样的尊子,出⼊各地从来不需要什么邀请卡,她本人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东亚语系⽇文科出⾝的海莘,虽然完全对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名不,但是看这少女讲的十分笃定,似乎海老原家非常有地位。

  她脑中窜过主意,少女如果没有邀请函也想硬闯的话…团结就是力量,海莘也跟着少女脚步准没错。于是海莘鼓起勇气,跑到名唤尊子的少女⾝后帮腔。

  “为什么不让她过去…海老原家的名号…你们得罪不起…”

  尊子听了舒服多了,不住点头,对这位素昧平生,却出面帮她说话的‮姐小‬姐很有好感。接着服务生不说话的原因、并非认同她们的说法,却是因为突然出现的海莘,那打扮、那口气,有一瞬间让她看来,就像是传说中保护主人的背后灵…

  “尊子?”饭店经理的准未婚熊海玛,刚巧经过晚宴门口,看到尊子被挡在门口,不免热心的来到她⾝边。“你来玩了呀?来,快点进来。”

  既然经理未婚都已经开口让人放行,服务生哪有不放行的道理?于是尊子就在海玛的护送下轻松过去。

  而当海莘紧紧黏在尊子后面通过的时候,服务生当然也没拦住,看来像是尊子同伴的海莘。

  至于尊子一回头,发现那位‮姐小‬姐也进来了,很自然认为海莘是受邀的客人之一,不疑有他。

  熊海玛一向就糊糊的,客人的进出又不是她在管的,谁会注意那么多?

  海莘的计画成功了一半。亏她还以为潜⼊晚会很难呢,很简单不是吗?

  同一时刻,⽩凰院饭店门口,还有一大票闯关者仍在奋战中;他们如果知道海莘怎么成功加⼊晚宴的…嗯,可能会有人想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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