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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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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不是晁玄钰,又要如何解释,你夜半出现在晁家內府里?”见她的⾝子才听他的问题便突然震了下,他缓了怒颜,不愿吓她。

  他的目的并非与她撕破脸,可她的反应却让他恼怒到极点。他原先的思念被怒气围攻,无力脫出重围,他现在只急着要她吐实坦⽩而已。

  “你与晁玄钰,面貌如此相仿,还能说不是同一人吗?我看了这张脸蛋整整三年,你可别说,是我一时眼花!抓你去街上随便找个人间,任何人都会说,你们十成十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哼!女扮男装,欺君犯上,你可知罪?”

  喝!原来李朔打算抓她游街?这怎么成?

  晁玄钰不免紧张起来,不愿受此屈辱,只得死不认帐。

  “玄…玄钰是妾⾝的哥哥,妾⾝是他妹妹玄…玄儿,⾎脉相连,怎么不相像?”口⾆之争,她鲜少屈居下风。

  “户部有册为凭,查证晁家只有一个女儿。不是晁玄钰,会是谁?”

  当年他令晁玄钰⼊宮随侍时,曾经查过晁家在户部呈报的资料,上头载明着晁家嫡出惟有一女。

  当时李朔本以为,晁玄钰是晁书霖妾生之子,怕晁玄钰尴尬,他也不曾多加追问,现在想来,确实是他大意不察,竟让眼前的证据空摆三年,而浑然不觉。

  “玄钰哥哥是…是外头姨娘的孩子,爹早先也没让他、呃,没让他认祖归宗的。”她偷瞄他郁神⾊,心上直发⽑,只得硬着头⽪继续胡扯。

  “而且…而且玄钰跟随您三年,凭您聪明才智,怎看不出玄钰是男是女?若说、若说玄钰欺君犯上,那么没看出真相的您,也难逃包庇罪名。”

  她巧妙地将李朔给拖进泥泞之中,来个大混战。

  “你…好一副伶俐小嘴,逞強好辩。连这点都一模一样。”气极的李朔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边泛出得意笑容,眼眸眯起,贴近她脸庞。

  “既然你说过不认识我…试问,你又如何知道,他‘追随’的是‘我’?我可从没说过,我与玄钰之间的关系。方才你不自觉中,已改用敬语。”

  “唔!”晁玄钰一时语塞,没料到自己竟然改不了平⽇习惯,让他捉到把柄,现在怎么办?

  “可刚刚您…您说过,认识玄钰已三年。”她绞扭着手上的被单,指节用力的几乎泛青。“再说,敢直呼玄钰名字的,除殿下之外,恐怕也无其他人了。”

  她的回答不像先前坚定俐落,倒是有些快无力招架。大概是昨天跑了一晚上,精神不济,加上紧张过度,现下她只觉得口紧窒,呼昅困顿。

  “因此妾⾝、妾⾝认定,您、您就是、就是当朝大皇子无误…”完蛋了,这样的辩解,他会接受吗?

  “所以,妾⾝也不能追究皇子‮窥偷‬罪名,只求皇子快快离开,别再污了妾⾝、妾⾝清⽩,别让妾⾝此后无颜见人…”

  她以⾐袖掩脸作势泣,实则怕让他再猛瞧她下去,会瞧出什么端倪。

  她想打发他走时,倒是说的理直气壮,不着痕迹。“虽想称赞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可终究只是个看得见小处、看不见大事、斤斤计较无谓之事的蠢女人!”

  李朔气恼咬牙缓缓说道,见她又向墙边瑟缩过去,更为光火。“哼,没错,若是晁玄钰在此,堂堂男子汉,不会如此懦弱,不会敢做不敢当!”

  闻言,她不免觉得心头像有土石流砸下,让她疼的七八糟。

  他是如此信任她,而她却默不作声的想逃离他…慢着。是他先她走的欸,她自责什么?

  “好,假使你不是他,那晁玄钰人去了哪?”他转⾝退开,不再问她。“今夜他凭空离宮失踪,你如何辩解?”

  “我、我不明⽩,他是您的噤卫,您该最清楚才是。”她已无退路,既已否认到底,也只能让晁玄钰彻底从这世上消失。

  原本打算托辞生病版假的计画,只好全然放弃。晁玄钰…当真回不去了。

  可是…大皇子好像很难过的模样…

  啊,不想了、不想了,现在她不该老是顾着他的心情,她该想的是,如何让晁家不被大皇子的怒焰牵连…

  “你果真不是他?”语气落寞,李朔的表情更为晦暗沉。

  她挣扎着,沉默许久,最后吐出两字。“不是。”

  “是吗…这么说,自始至终,是我过于失礼了。”強抑怒气,李朔面容逐渐转为漠然,向她欠⾝赔罪。

  “今夜冒犯晁姑娘之处,就请你原谅我是忧心玄钰的安危,心急了些。”

  骄傲如他,要向她低头,这本是除非太打西边出来。

  一听他说,他牵挂着她的安危,她才有一丝欣喜与感动,他是这么关心她,可随即她的心,立刻被満坑満⾕的罪恶与懊恼包围、揪疼。

  他…是喜“晁玄钰”的吧?可为何又对她如此责备?

  难道就只因为“她”不是“他”就让他的喜欣赏变成了讨厌不屑?

  “可是,晁玄钰他擅离职守,藐视君威,这笔帐我就等他回来听他解释再算,至于你…”他不再多说,一甩⾐袖,快步走向门边,最后回头朝她冷冽一笑:

  “你最好把我所说的牢记脑海…今⽇你否认历历,可若你就是晁玄钰…如此斗胆欺君,我会让你裁官撤权,施以严惩,绝不宽贷,叫你后悔莫及!”

  眼见他最后依旧怒气冲冲的踏出房门,晁玄钰本无法口气。

  李朔在生气,而且非常非常的生气。

  假使他起初就愿饶恕她,她哪有不承认之理?可是、可是…他一见她是女儿⾝,平⽇的友善全然不复存,光是朝她兴师问罪的恶样,她又如何开口?

  她除了害怕他降罪,诛连九族外,更怕…两人曾经拥有过的情谊就此了断。

  其实,她又何尝想这样躲着他?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担忧女儿状况,躲在房门外的晁书霖,直到大皇子走远的同时,才敢冒出头,找女儿商量。

  大皇子来的太快,叫晁书霖在完全毫无防备之下,只能乖乖听命,无力掩饰,任由大皇子当场逮到晁玄钰,让她不得不与皇子独处,继续扯谎,惹恼了皇子。

  “现在要逃,恐怕不容易,也许,我得暂时的当个深闺千金了。”走到窗前,看着府內、府外未撤的士兵,晁玄钰笑起来。

  没料到,让自己原先抛却的⾝分,竟是在这种情形下被迫恢复?可也许这才是最合乎自然的吧,不用躲躲蔵蔵,不用风吹⽇晒,不用提心吊胆过⽇子。

  也许这是上天给她的契机,不用再接受那些拥有适婚年龄女儿的大臣们,前来提亲騒扰,也可以远离那些因她与大皇子好,而前来奉承的谄媚小人。

  “若有什么能转移大皇子的注意力就好。”晁玄钰与晁书霖同时感叹道。

  但…能转移大皇子注意力的,又会是什么呢?

  “该死!”当晁玄钰第二十次让裙摆勾到树枝,而跌落地面时,她不免极不端庄的低咒了一声。

  两个月来,晁玄钰穷极无聊的听从⽗亲安排,在府中练习什么大家闺秀必学的琴棋书画时,差点没闷慌。

  心中的落寞难以排遣,不待在宮中的⽇子,竟是如此难熬。

  偶尔,她是喜听琴声,或是看人对奕,可要她自己动手拨弄不成调的音乐,或者是盯着棋面发愣,她可是一点办法也没。

  她不是那块料,毋须再试。谁让她天生好动、好热闹,就是静不下来。

  最后,这段⽇子內,她练成了拆卸琴弦弦柱、玩弄棋石当暗器的功夫…而且还在后花园树上跳来跳去练⾝手,以免武艺荒废太多。

  “玄钰!”一听见她爹的叫唤,晁玄钰立刻从泥地上爬起,怕让他爹发现,她没按照爹的意思,去做恢复女儿⾝分的功课。

  “有事吗?爹?”她尴尬笑笑,装作若无其事,把被她拆下来练功的琴弦、琴柱与两碗黑⽩棋石,给偷偷蔵到宽大的⾐袖里。

  “也许咱们晁家可以保住了!大皇子放弃玄钰你了…”

  望着爹匆忙自长廊上奔过来,一脸欣喜,闻言,晁玄钰倒有些反应不及。

  “爹突出此言是何意?”大皇子放弃她了?他…另有意中人?他不是前些天才追着她不放,今天就立刻见异思迁?

  她从不知道他是如此‮心花‬、如此用情不专!她只不过离开数⽇,他就…

  咦?她气这些做什么?她不是希望他不将她放在心上的吗?她不免懊恼起来。

  好吧,应该只是她护卫他的习惯使然,就是无法不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是否合宜,是否有危险;也或许只是朋友一场,对他总有些割舍不下吧?

  她不解心上这份若有所失的惆怅,是怎么回事,只能努力为自己找寻理由。就是倔強不肯承认,自己对他竟有额外的情愫。

  “今儿一早,大皇子就对晁家解噤,撤回在府外接连监视两个月的士兵们,像对你失踪一事已不在意,很不寻常吧?皇子一向不达目的不肯罢休,若不是对你已失了兴致,怎会轻言收手?”

  这几⽇,晁书霖奔走朝中与宮內各地,打听皇子接下来的举动。

  大皇子没有特别张扬晁玄钰失踪一事,也没让晁玄钰弃官一事成了舆论所指,可却暗中派着噤卫亲兵四处活动,对于晁玄钰的失踪,采取极为特别的处置。

  “他…放弃了?”理该松了口气的晁玄钰,却不知怎的益发失落。

  这样也好,君臣之间,不该再有其他…过分亲昵的情绪。

  但这两个月来,不在大皇子⾝边,竟会让她烦躁的无法容忍回复女装的⾝分,恨不得回到从前那段无忧无虑、恬淡平静的单纯岁月。

  如果能回去…她是不是就不心烦了?她不知道答案。唯一确定的是,她…舍不得过去,更舍不得…他。

  “应该没错。我偷偷向宮里与你素有情的副手宇文将军问了,他说大皇子一早就和刚⼊京的云州太守,一同微服出巡。”

  晁玄钰翻了翻⽩眼,有点想发火。宇文辉在搞什么名堂?大皇子的行踪能这么随便透漏出去?如果她能回去,必定好好严惩他!至于那位云州太守…

  “我说玄钰,你也许可以回宮的。大皇子向来赏识你,你不妨谎称突然⾝子不适,无端休养数⽇,也许皇子不会计较那么多,依旧重用你。”

  晁书霖对于这事的发展一直乐观的。三年来,大皇子对晁玄钰加官晋爵恩宠之至,何况再怎么说,晁玄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子应不会如此无情。

  “他有他的规矩在,不罚我无以服众,我也不想令他为难。”而且李朔他…真会为她而感到为难吗?她现在没有把握了。

  在他心上,她究竟是怎样的分量?太重她害怕,太轻她心烦。矛盾极了。

  “或者等着他哪天晴不定、突然翻脸不认人,出其不意掀了我底细吗?下一次,谁知道我能否好运逃过一劫?继续伪装,不是长久之计。”

  自从察觉男女天生的差异,本无法变更时,她就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顾前不顾后的小女孩。与其让他知道真相而厌恶她,不如…不如就消失无踪好了。

  “算了,爹,让我静一静。”在他⾝边三年,寸步不离,向来脑中全是如何守护他;曾几何时,离开他、不再想他,心里只想图个清静,竟是这么难?

  “你要去哪儿?玄钰?”

  “去散心。”她一定得要摆脫这种焦躁不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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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了不起眼的朴素男装,戴上斗笠,出了马厩,晁玄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策马往前飞奔。

  她没特别想要往那儿去,只是一想到大皇子又微服出巡,心里就不免担心了起来。瞒着爹没说的是,她就是放心不下那两人出游。

  “记得去年见到弱冠及第、被擢升为云州太史的那家伙时,他手无缚之力,一点防⾝术也不懂,和大皇子同行,本只会拖累大皇子。”

  才出府门,她便嘀咕个不停。“记得皇子说过,最近东市有些不安静,莫非他们是往那儿去了?”明知此时自己是不该再出面,她仍调转马头向东驰。

  皇子喜亲⾝扫不法情事的作风,仍是没变,过去她钦佩的,也是他不问权贵⾝分,只问正义法理的刚直。她直嚷嚷讨厌他…唉,自欺欺人啊…使命感作祟,她想,悄悄地去看一下情况就好,必要时,至少帮大皇子处理一些小喽罗再偷偷溜走。“就决定这么办。”

  骑了片刻有余,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猛回头一瞧,熙攘人嘲,和平⽇一样热闹,但为何她彷佛听到,有个与自己等速的马蹄声尾随在后?

  她巧妙拉起缰绳,转进较少人经过的巷子里,开始‮速加‬疾驰。

  没一会儿,她果然听到,有人跟在她后头,策马追了上来。

  “那是…”虽有些距离,她没看清刻意庒低姿态的来人是谁,但…那匹雄壮快马她不会错认的。那是李朔的坐骑;凶悍无比,除李朔外,不驯其他人。

  “糟糕!这是陷阱!”爹还说什么大皇子对她失去兴致,本是受骗中计!

  李朔不但没放弃逮她回去,分明就是故意撤守对她的监视,再藉宇文辉之口放出风声,想她出面!可恶,他竟如此玩弄她的忠心?

  只陆自己光顾着忧心他安危,一时大意失察,没看穿他的诡计。

  现在该怎么办?她一抬头,发现自己竟转⼊死巷,扬鞭急驰的她,打算停下,才要转头,便发现来人早已不知不觉中期近她⾝边!

  “呀!”让他的神速给吓了一跳,晁玄钰直觉就想与他拉开距离,可⾝子这么一偏,却失去平衡,就要往下坠。

  “该死!”他低咒一声,急忙庒低⾝,猛力扣住她间一扯,硬是将她给卷进他怀里,让她偎着她,两人同乘一骑,停在无人巷子里。

  凉风微拂,可此时两人亲密碰触,却让她只觉浑⾝持续发热,快要烧了。

  奇怪,这已是第二次。从前两人无论怎么对打抱摔、怎么绞扭一团,肢体上更为接近的情况不是没有,但怎么现在他一接近,她就心儿跳,脑中思绪化为一片空⽩?自那夜起,她已经不能轻松面对他。

  “还以为你马术不错,怎么连这样都会摔马?”见她惊魂未定,他突然笑了起来。紧紧搂住的娇软⾝子息不停,久久末静,倒让他有些自责吓到她了。

  “你终于…出现了,玄钰。”他等的几乎快发狂。

  “请放开我…我不是你要的玄钰…”话还没完,她猛然住口,只因突然想到,她现在一⾝男装,又要如何辩解?

  他稍稍松了怀抱,却依然将她圈在怀中,没有放她离去的意思,轻笑道:

  “不是玄钰,那么你一个女孩儿不在家中待着,穿着男装出门做什么?不是玄钰,你何必逃开?何必躲着本宮?”

  对于她的再三逃避,他強庒怒气;与其走她,不如再次试着打动她。见不到她,谁知道他是过着怎样索然无味的⽇子?他没有她不成的。他真的好想她。

  她无言以对,努力拼凑字句驳回他。“穿男装…是为行动方便,只是哥哥失踪一事让我心烦意,一方面想找出哥哥,一方面是想散心。”

  他看着她涨红着脸,拼命否认,不免别有深意的笑了起来。“同样的容貌,男装是玄钰,女装是玄儿,看来,要分清楚你们,也只能卸了襟裳才清楚。”

  晁玄钰闻言,连忙将双手护住⾐襟,怕他突然动手。“不行,除我夫婿以外,谁都不能看。”

  “可我上次都瞧清了,这该怎么办才好?言下之意,莫非是要本宮娶你?”他试探问道,眼神中闪耀着意义不明的光彩。

  什么怎么办?她瞪着他,自尊心莫名其妙的有些受损;她噤军统领的扮相,好歹也风靡一票京里姑娘,回复女装就半分魅力也没了?

  他也别那一副委屈模样,其实、其实她也不差呀。也许缺了仪态端庄,缺了温柔贤淑,可娶她,不用另外再聘护卫,刺客小偷她都应付得来啊…说到底,都是因为他偏爱男⾊的错。

  “不用,婚姻大事不能勉強。”她有些恼火。“皇子尽管去找一个你中意的对象,我也可以嫁一个我中意的男人。咱们男婚女嫁各不相⼲。”

  真要从此各不相千吗?连她自己亲口承认的话,都悄悄的刺伤她自己。

  “是谁?”李朔突然一把缩紧怀抱,厉声追问:“是哪个男人?”

  “谁是谁?”

  “你喜的人…是谁?”看他不将那人大卸八块,如何怈愤?这些⽇子以来他忍耐着,等待着,希望得到她的心,最后竟然杀出一个不相⼲的人?

  不行!如果对方不是比他更強、更厉害,他绝不会对她放手!任何人要想得到她,先打倒他再说!要能匹配晁玄钰的男人,这天下,唯有他!

  看李朔迫切想知道的样子,晁玄钰不免有些心痛。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将她推给别人?真是过分!他这是问什么废话?她喜的人还会有谁…

  “呃?”猛然惊醒,这些天来,她惦着记着、悬着念着的,不就只有一个人?这就是…喜他吗?

  咬了咬,她将无法说出口的思念,呑回腹中。原来…是这样啊…她喜他。可现在才发觉自己的心意,似乎太迟了…

  “我喜的人…这件事与殿下无关。”到了这地步,要她怎么说?说她欺骗他?她不知道,他对她的那份特别,是否特别到⾜以容忍她的不诚实。

  她害怕,害怕一旦说开,惹他厌恶,到时她就连暗中喜他也不被允许!

  “无关?”他眼中扬起怒火。“你说…与我无关?”

  “咱们原本就非亲非故,与皇子有关的是玄钰,不是我。”她撇过头,咬不语。“就算我终生不嫁,也是我的事。”

  他注视她许久,稍稍放宽心。他不是没机会吧?

  只要她并非因为讨厌他而拒绝他,他仍然可以等,等到有一天,她能相信他的心,甘愿将她给他。不是他懦弱不愿举步向前,实在是他爱惨了她呀。

  “那么…玄钰他…不回来了吗?”如果她不想承认,也随她吧…总比现在失去她来的好。“不管任何理由,只要他回来的话,我能既往下…”

  “会无端失踪,必然有因,也许他有说不出口的烦恼。”她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每次一听他提起玄钰、玄钰的,她就觉得自己放弃他是件有些凄惨的事。

  “连我都不能说?”他将她松开了些,伸手抚上她脸颊,柔声说了。“你可知道,我不只把玄钰当朋友。我…喜她。从没有哪一个人能让我如此动心啊,唯有…”

  “喜他?”她更为光火。“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的喜,让他如何困扰吗?原本,你们可以是朋友,可以当一辈子君臣,可你打了这一切!”

  “是吗?只是…朋友吗?”李朔僵硬的重复这几字,再也笑不出来。

  到头来,这就是她的回答?他的包容,似乎只成了反效果。

  温柔以对,终将得不到她。而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我明⽩了。”他讥讽冷笑,立定决心。是她他动手的,别怨他。

  自上个月起,晁玄钰和李朔在府外碰面,闹得不而散以后,她就没再出过门了,应该说,她也没那份心思了。

  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整个脑海都是那天他离去时的惨然表情。

  呆坐在凉亭里,已静上三个时辰、不言不语、不曾动作的晁玄钰,让人只觉天将下红雨。

  “是吗?只是…朋友吗?”

  当李朔问她那句话时,她隐约能听出,他话中的绝望与愤恨,极为深沉,就连听了这几字的她,整个心也为之揪痛起来。

  她不想伤害他,一点也不想,可是那种场面,除了这么说,她还有什么办法?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突然想到,她现在坦⽩,他还会原谅她吗?

  还来得及吗?因为这么欺骗下去,当真与他永远分开,她…无法承受呀!才几个月不见就已如此难捱,那一生一世分别怎么办?

  与其如此,不如认命,向他招认,要杀要刚、一刀了断,都来的痛快!

  长吁短叹不是她的作风,逃避现实也不能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还是去见他吧。”就算这是最后一面。

  抱着最后的希望,她离开凉亭;可一抬头,却见晁书霖急匆匆走来报讯。

  “玄钰,大皇子…他有意思要册妃了。”

  “怎么说呢?”闻言,她竟感有些头昏,险些站不稳。

  “他下召命…及笄的公侯官府千金,明⽇进宮候选,这不摆明将要大婚?”

  “他看上了哪家的千金?”她咬牙问道,不想让自己愁思怈漏半分。

  “难说。明天才见分晓。”看着女儿变得有些奇怪,晁书霖问了。“对此,你怎么想?”

  “我才不管他,喜左拥右抱就尽管去,与我无关!”难忍怒气与伤心,晁玄钰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打杀一场!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不可能无关的。你必须有个决定,将来怎么办。”

  她心头猛然一紧。爹不可能发现,她也不曾怈漏过自己的心思呀!

  晁书霖摇‮头摇‬告诉她理由。“因为皇子也命令玄钰之妹,晁玄儿进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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