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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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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行程是要登上位于卢森的铁力士山,海拔三千多公尺的⾼山因为峰顶终年积雪,铁定会冷,因此团员们无不出动了厚厚的羽绒⾐和帽子、围巾等等的御寒⾐物。

  雪果⾝著一件耐脏的连帽黑⾊及膝羽绒⾐,她斜背著包包,指导团员坐上第一段缆车,每部缆车可乘坐六人,第二段缆车不需下车,第三段才要换车。

  确认团员都上去了之后,垫后的她跳上一部都是外国人的缆车。

  这番壮观的雪景她已经看了无数次,自然已经失去了新鲜感,倒是昨夜在医院待到凌晨两点半才回旅馆,又一直无缘无故的转辗反侧,早上她差点就爬不起来,现在正好让她闭目养神。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哇哈哈哈…”老外们好吵,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睁开眼睛,看到已来到第二段缆车的上车处。

  有人下车、有人上车,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稀奇的是,她在上车的两个人里看到了一张悉的面孔。

  她愕然的瞠瞪著聂权赫。

  他怎么会在这段缆车上来呢?她不是告诉过大家了,第二段缆车不必下吗?

  斑大的他弯⾝挤到她旁边的空位,服务人员笑容満面的递给每个人一份用玻璃纸包装起来的兔子形状巧克力。

  “哇!这是复活节才有的礼物耶!”她惊喜地对他说,意犹味尽的吃掉了巧克力,忘了追究他为什么会在这段缆车上来。

  男人应该不喜吃巧克力吧…

  正在这么想时,硬生生的看着他拆掉包装纸,将巧克力一口丢进嘴里,黑瞳似笑非笑的瞅著她,就好像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她微一挑眉别开眼,假装没事的看着窗外的银雪。

  缆车越升越⾼,窗外尽是一片银⽩⾊的世界,许多滑雪客从⾼山处滑下去,在他们这些对滑雪一窍不通的‮湾台‬人眼里,每个‮势姿‬优美的滑雪客都像选手。

  “是不是觉得他们都像滑雪选手?”他垂眼看着她专注的闪亮杏眸,也从她眼里读到了由衷的惊叹,如果她是他的女人,他会在这个时候轻抚她俏丽的脸庞,然后扳起她的下巴,深吻她巧润的嘴

  他想他是深受她的昅引了,这段原本理该平淡无奇的假期因她而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的视线总是锁定她充満活力的⾝影,他喜看她生动的脸部表情,听她极有趣的心声,也听她心底对他的评价,看到她跟那个姓施的家伙走得太近会故意对她若即若离,然后満意的看到她怅然的可爱表情,这一切的一切构成了他心动的元素。

  因为想与她同坐,他特意在第二段缆车下车,直到看到她的⾝影才一个箭步的上车,这暗示不是再明显不过吗?有哪个女孩会不明⽩?

  “你怎么知道?”雪果再度惊奇的扬⾼了眉⽑,然后突然发现两人的⾝躯靠得好近好近,近到她一抬起头就会碰到他有型的下巴,近到他讲话的气息会拂到她睑上,近到他一伸手就可以揽住她的肩头,近到一不小心就会擦走火、会失控。

  这个迟来的发现令她倒菗了一口气,缆车里一小排座位要挤三个人,而除了他们两个,另外一个是体重看起来超过九十公斤的胖子,所以他们的位子也被庒缩了,这也是造就了他们的如今显得无比亲昵的元凶。

  “你的表情会说话。”注视著她那对漂亮的杏眼,他心里有个冲动,很想她的头发,这是一个男人宠爱女人的动作。

  雪果闪动著眼睑:心‮狂疯‬的跳了起来。

  又来了,那不对劲的那筋又跑出来了,不知道怎么搞的,他的眼神让她心跳‮速加‬。

  他那浅灰⾊、衬得他更有男人味的羽绒⾐一再挤到她的羽绒⾐,他们的‮腿大‬与‮腿大‬密密的碰靠在一起,只有情人或夫会坐得那么贴近,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生学‬时代跟喜的对象在搞暧昧一样。

  资料上说他三十岁,住在台北市,除此之外,背景一概不详。

  她会对一个除了姓名之外,什么都不详的男人动心吗?

  想她以前和⻩尉庭往时,直到约了无数次会,还去他台中的⽗⺟家拜访过之后,才决定答应他的追求,当他的女朋友的。

  他说,他就是喜她这种对感情小心翼翼,不随便接受追求的认真态度,然而他不知道,那是因为她不想重蹈⽗⺟犯的错,因为爱上了,所以昏头,背景、‮趣兴‬都不合就贸然结合,产生婚后相敬如冰的悲剧,也害惨了她这个“爱情结晶”

  然而,当年小心的评价过⻩尉庭才往,似乎也不能避免命运对她的捉弄,多年后的现在,他们仍然分手了…

  胡思想之际,她感觉到有只手握住了她的,她的心房猛然一跳,浑⾝震动了一下,一低首,看到他的大手正牢牢的握著了她的手,她的脉搏在瞬间‮速加‬运行,她居然不敢动,就这样任由他握著她的手,她心慌而意,脑袋里闹烘烘的,理不出一个清楚的头绪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样代表了什么意思?而她没挣脫他的手又是代表了什么意思?间接承认她也喜他吗?

  他们才认识五天而已,她这样会不会太随便了?他会不会认为她随便?

  她知道这是个速食爱情的时代,她的很多死都有‮夜一‬情的经验,可是那不是她,家庭带给她的影响,令她有点小保守,她的观念很老旧,认定了就是一生一世,因此她无法轻易原谅⻩尉庭的背叛,也无法轻松的再和他做朋友。

  情伤之后,她认定了自己会害怕感情好一阵子,那“好一阵子”绝不是短短的三、五个月,而是一年、两年,甚至更久,她想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被一个陌生男人给昅引,自己会因为想这个男人而失眠,自己会因为这个男人轻轻握住她的手就心跳‮速加‬,自己会因为这个男人坐在她⾝边而浑⾝发热,这些她都想不到,然而这些事情现在都发生了,让她不得不承认人算真的不如天算…

  一阵笑语传来,打断了雪果的思想。

  谈笑的是坐在他们对面的两个蓝眼外国男人,他们头接玎,谈得很乐,她不知道他们在笑些什么,因为他们用的是她最蹩脚的法语。

  他们越笑越大声,表情则很不礼貌的猛往她⾝上看,她觉得很不舒服,直觉到他们谈笑的主角一定是她,无奈又什么都听不懂,要发作也无从发作。

  蓦然之间,她听到聂权赫沉稳而清晰的开口了。

  “*&%#○*…”他态度坚定的说了一串她听不懂的法语,表情严峻,口吻带著权威,语气则带著批判,就见那两个洋人一阵尴尬的面河邡⾚,双双住了嘴。

  雪果非常好奇,连忙巴著他问:“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

  聂权赫的双眉动了动“如果我告诉你,你一定会生气。”更正,是非常非常生气。

  “我保证不会。”想也知道那两个贼头贼脑的阿⾖仔一定没有好话,不外是些‮戏调‬的话吧,她心脏够坚強,她得住。

  “好吧。”他乾脆的吐露了实情“他们说东方女人的部很小,就像你一样,就算穿著厚厚的羽绒⾐也看得出你的罩杯只有A。”

  “才怪!”她立刻发出不平之鸣。“我有B罩杯!”

  在他的黑眸里看到莞尔的笑意,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反驳有多不恰当,她的脸蓦然涨红了,半晌之后,等红嘲退了,她才若无其事的问他“那你怎么说?”

  他淡淡一笑。“我说欧洲人的胆子和他们男的‮殖生‬器恰成反比,只敢用他人听不懂的语言嘲笑别人。”

  “说的好!”真是大快人心。她用力的鼓起掌来,这突兀的举动惹得车厢里其余四双眼睛纷纷看着她,她恶狠狠的仰起下巴回瞪他们。

  “看什么看?没看过东方人把欧洲人踩在脚底下啊!”像个女王般的说完,她忍不住噗哧一笑,感觉很痛快。

  雪果情不自噤的看向他,他也正在看着她,两个人四目相投,又是一阵笑意倾怈。

  “我就不信他们之中有人懂‮国中‬话。”她的眼睛在笑,嘴角也在笑,这也等于拐了个弯在赞美他。

  就在这个时候,缆车站到了,在这里要换第三段缆车,每个人都得下车。

  聂权赫拉著她的手走出去,跟著前面的人龙,登上可容纳八十人的第三段缆车,这段缆车是全球首创的三百六十度旋转缆车,可以清楚的看到铁力士山被⽩雪覆盖的壮观景⾊。

  雪果一直在偷偷注意有没有她的团员,生怕被团员们看到她和他手拉著手的画面。一个醉心于自己罗曼史的劣谟是无法将团员们照顾好的…没有人这么说过,但她认为团员们一定会这么想。

  可是,⾝材⾼大拔不输洋人的他就站在她的⾝后,像个情人般的护卫著她,这种感觉千金难买呵…缆车门开,人嘲将他们挤散了,这也是她刻意松开他的手的结果。

  因为她知道,到达蜂顶,室內共有五层可以观光的商店,平台则可以赏雪,不管怎么走都可能遇到她的团员,她实在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如果团员们误会劣谟因公之便在谈恋爱,那么她就完了。

  她屏著气息快步上了楼,不希望再被他追上,而她认为最‮全安‬的地方就是女化妆室。

  她推开三楼化妆室的门,里面有几名洋妞,她走进其中一间关上门。

  他会找她吗?她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很机车,既要躲他,又希望他会在人嘲中找她,实在太矫情了…

  “我觉得昨天在新逃陟堡里,他一定被我丰富的知识和抑扬顿挫的优美声音给昅引了,他好像一直在看我。”

  出于长期担任劣谟的敏锐,厕所里的雪果认出这个说国语的声音是她的团员…职业是英文老师的柯明凯。

  “有吗?”是另一名团员,担任国文老师的张芝瑜。“我倒觉得你不是他喜的那一型。”

  虽然躲在厕所里偷听别人说话很奇怪,但听到她们谈话的內容好像有点敏感,雪果认为自己还是先不要出去比较好。

  “哦?你知道他喜哪一型?这么了解他啊?那说来听听啊!”柯明凯的语气有著明显的讥讽和不以为然。

  “说了你不要生气。”张芝瑜顿了顿。“我觉得他是对我有好感,昨天吃晚餐的时候,他还特意问我要不要胡椒粉。”

  柯明凯嘲笑起来。“芝瑜,我觉得你想太多了,昨天我们同桌吃饭,他问了每一个人,那是礼貌。”

  雪果的心一跳。她知道她们在谈论的对象是谁了。

  昨天晚上是在旅馆的餐厅里用西餐,她就坐在柯明凯她们旁边那一桌,清楚听到聂权赫询问每个人要不要胡椒粉。

  “可是他问我的语气特别温柔。”张芝瑜不服气的強调。

  “你这是什么意思?”柯明凯有点不⾼兴的反问“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对他有好感,你现在是想跟我抢吗?”

  “我没有要跟你抢,因为他对你本没意思。”张芝瑜冷冷地说:“他的注意力都在我⾝上,在逃陟堡拍照时,我请他帮我拍一张,结果他替我拍了三张。”

  柯明凯立刻反驳“那是因为他镜头没抓好。”

  张芝墙的口气也不⾼兴了。“你不想承认事实没关系,我自己知道就好,他是为了多看我几眼才故意失误的…”

  两个人的谈声远离,显然已经离开洗手间了。

  雪果吁了口气,连忙定出去,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张脸居然烧得红透,心脏也跳个不停,不知道在心虚些什么。

  柯、张两女都对聂权赫有意思,两个好朋友原本是结伴出来玩的,却为了他好像快翻脸了,如果这复杂的关系再加进她这个劣谟,那就更复杂了。

  再说,她是来带团的,而不是来谈恋爱的,趁著还来得及,她应该快点菗⾝才对,虽然,她老早就控制不住自己对聂权赫那份特别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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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铁力士山下来,下午的行程是在瑞士最著名的城市…卢森观光,团员们可以自由活动四小时,而雪果则在第一时间溜进了赌场看老朋友及小试手气。

  没错,通常人们对卢森的印象都是在美丽的卡贝尔木桥上散步,或者在罗伊斯河畔美美的咖啡座里喝咖啡,不然就是去逛那著名的劳力士专卖店,买几只令人吐⾎的百万名表,然而那些对她已经没有昅引力了,她也不想去那些地方遇到团员,又变成他们自由时间的免费导游,因此选择了一个他们绝对不会走进去的地方。

  卢森的赌场就像任何一个著名观光地的赌场一样,有著华丽气派的装潢和四处走动的服务人员,‮家百‬乐、二十一点、比大小、轮盘、吃角子老虎等,应有尽有。

  “咦咦,学姐,你怎么又来了?”看到雪果甜润的脸蛋出现,小扬讶声连连的出来。

  小扬是她的大学学弟,全家移民卢森,⽗⺟在旧城广场经营‮国中‬餐厅,她带的团如果在卢森有用餐行程,一定去那里捧场,不过今天中午是团员们自行料理,也就作罢。

  而小扬,对餐馆充満油烟的工作没‮趣兴‬,反而爱上了赌场风光,可以看到形形⾊⾊的人,所以在这里兼职,平常则进修旅馆管理课程,希望有朝一⽇将他⽗⺟的餐馆改为旅馆。

  “说来话长。”雪果笑了笑,坐上比大小的枱子。“先给我一杯威士忌加冰吧。”

  闲暇时,她喜喝杯小酒,所以自信酒量还不错,而距离集合时间还有四小时,到时酒也退了,她有把握不会让团员看出她有喝过酒的痕迹。

  其实她知道团员们有一半以上,喝酒喝得比她还疯,尤其是那票活力无限的欧巴桑们,她们每晚都要喝酒助兴,常来敲她的门,要她一起同,但她都以劣谟要保持清醒婉转的拒绝了她们。

  “喏,你要的酒。”小扬把酒杯搁上,关心地问:“听说台北前几天下了百年难得一见的超大豪雨,你住的地方没事吧?我好几个同学都哀鸿遍野呢,不但家具全毁了,连睡得地方也没有。”

  雪果撇撇。“还说呢,我就是那阵豪雨的受害者。”她娓娓道出自己被老板強迫出团的无奈,以及自己是怎么突破万难到机场的。

  “不会吧?”小扬眼珠动个不停,上下打量著她。“你真的穿泳装出门,还搭计程车?”

  他这个长相甜美的学姐虽然个外向坚毅,但有点小保守,大学四年只往一个男朋友,而那个男朋友还追了她好久才追上,这些纪录他又不是不知道,像她这种保守人种怎么可能大解放?

  “你以为我愿意啊!沿途遇到多少臭小子对我吹口哨你知不知道?”雪果开始对这个情同手⾜的学弟吐苦⽔。“还有更糗的,我在计程车上,有个男人一直开车追著计程车,我气不过,对他比了中指,谁知道那个男人刚好是我的团员。”

  小扬瞪大了眼,爆笑出声。

  “哈,那你不就很紧张?”

  他知道她向来把工作使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也把“沙士旅游前五名劣谟”这个皇冠抱得紧紧的,绝不容许任何人玷污。

  而现在她自己玷污了,一定生不如死。

  “所以她请我喝咖啡,想藉由拍马庇让我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一个朗朗的男嗓音揷了进来,雪果和小扬同时回过头去,她浓密的长睫眨呀眨的,一时不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

  “你就是那个被她比了中指的男人?”小扬指著聂权赫,敏锐的嗅到这两个人之间不止是劣谟和团员的关系而已。他感‮趣兴‬的盯著他们看,衷心希望雪果可以自情伤中走出来。

  “幸会,我姓聂。”他对小扬伸出了修长大掌。“聂权赫。”

  小扬热烈的跟他一握。“你好你好,我是这女人的学弟,跟她情如姐弟,叫我小扬就可以了。”

  “小扬,给我一杯跟她一样的饮料好吗?”他指指她啜了几口的酒杯。

  “没问题!”小扬吹著愉快的口哨走开了。

  被当成隐形人的雪果总算有了发言的机会,她抬眸瞅著他。“你跟踪我?”她不得不作此想,因为没有哪个来参加观光旅行团的团员有能耐找到这种地方,大家应该都在咏叹卢森的美景才对。

  而且,他为什么出现得那么不是时候?偏偏在她讲到他的时候,幸好她没有对小扬多加形容自己对他的感觉,否则被当事人听到就糗大了。

  “你把我们流放在街上真是残酷,今天是复活节,本没有商店开门。”他环顾四周,双手叠在桌面,角掀起了笑。“这是个好地方,空气温暖又有人情味,还有免费饮料供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该带大家一起来才对。”

  雪果立即⾼⾼地扬起了双眉。“你想害我回去被投诉?”

  在她愕然的眼光中,他拿起她的酒杯啜了一口,黑眸落在她那愣然的菱上。

  “你似乎很怕被客人投诉?”

  她瞬间忘了刚才那个话题。“你…你⼲么喝我的酒?”这些话不知不觉的逸出了她的边。

  喝对方的饮料,这是情人间才有的特权,而他却喝得那么自然,这是什么意思?就跟他早上在缆车里无预警握她的手的意思一样吗?

  “因为我的还没来。”一抹安适的微笑跃上他的嘴角,他开始下注。

  “老天,你赌这么大!”她傻眼看着他下的筹码,有种在看“赌神”或“赌侠”的错觉。

  聂权赫瞄了她的赌注一眼。“而你赌这么小。”

  她小声的咕哝著“劣谟的小费又没多少,我当然要省著点赌。”

  离开赌场时,两个人都喝光了杯中酒,他手气好的赢了数千法郞,而她则手气背的输了两百法郞,所以非常眼红他的运气。

  “你为什么会每把都赢?”她还在不解,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这种偏财运,就连买的乐透都没有一次中过。

  因为商店都没开的关系,街道上冷冷清清,天空半灰,飘著诗意的⽑⽑细雨,她撑起了仅有的一把伞,看着两手空空如也的他。

  “你的伞呢?”他是她见过最不像游客的游客,不拍照也不⾎拚,甚至到了景点也不游览,老是跟她一样往咖啡座里窝,不然就是应别人的要求替别人拍照,她这团活像有两个劣谟。

  “没有带。”说完,他微笑注视著她,以及她的蓝⾊伞。

  暗示得真明显哪!她只好把伞递给他。

  雨中,两人因为伞不大而必须靠得很近,他索一手撑伞一手揽住她的肩头,这举动又害她心跳‮速加‬,她屏著气息跟他并肩而行,为了掩饰內心的波动,她清了清喉咙,开口说话。

  “按照理论,赢钱的人要请客。”

  “没问题。”他巴不得她这么说,可以顺理成章跟她共度接下来的时间。

  他慡快的回答令她蓦然感觉到自己在自打嘴巴。

  不是说不想介⼊他和柯、张两女复杂的感情关系吗?早上不是还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她是来带团的,不是来谈恋爱的,要趁著还来得及快点菗⾝,可是看看她现在在⼲什么?

  苞他同撑一把伞,在卢森浪漫的雨中散步,待会还要一起去吃东西…她一定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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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雨的⻩昏,坐在罗伊斯河畔的露天咖啡座里,触目所及尽是卡贝尔桥两岸的美景。

  雪果‮动搅‬著玻璃杯里的温拿铁,将附赠的巧克力丢进嘴里。

  “说真的,我不是很喜欧洲的咖啡,温温的,没味道。”她的眼睛看着两个在咖啡店门口跑来跑去的幼童,边不知不觉扬起了微笑。“不过,我很喜他们的小孩子,金⾊的头发、⽩嫰嫰的⽪肤,好像洋娃娃哦。”

  我喜孩子,而且发誓要生很多很多,我跟孩子的爸爸、跟一窝孩子,组成一个幸福的大家庭,列时就算要我辞掉工作在家当个全职保⺟也没问题,我要给他们満満的爱,弥补自己幼年的不⾜。

  “照顾孩子需要很多心力,你做得来吗?”他直接与她的心声对答,笃定她不会发现诡异之处。

  “当然!”

  必于这点,我非常的有自信,我曾带过无数的老人团,而老人家跟小孩子本来就是一体,我相信自己既然搞得定老人,也就搞得定小孩。

  聂权赫微笑。“可是小孩跟老人可是截然不同的哦。”

  像他家里那只老顽固就非常的与众不同,而他有几个堂弟妹结婚了,生的小孩拗起来也是要人命,叫人吃不消。

  “我当然知道。”她轻轻哼了哼。

  你以为年纪轻轻的我不懂得照顾孩童的辛苦吗?

  其实只要没出团,我都会去幼儿之家当义工,对于那些被⽗⺟抛弃的孩子,自己走又怜又爱,也跟他们产生浓厚无比的感情。

  我曾想过,若自己生不出来,一定要去领养一个,若自己生得出来,也还是想去领养,因为自己深深的体会列,没有⽗⺟呵护的孩子真的是太可怜了。

  他凝视著她澄澈的双眼,她的心声令他动容。“你有把握把领养的孩子视如己出吗?”

  发誓一般,她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我一定会视如己出!”

  现在我就对幼儿之家所有的孩子视如己出了啊!他们天真无琊,都喊我小丙妈妈,我也由衷爱他们,有时忙起来一个月无法去看他们,自己还会梦见他们呢…

  她忽然察觉到这段对话有点怪怪的,但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她忍不住看向聂权赫,就见他畔有著令她下解的玩味笑意。

  “哇,你们在喝咖灰哦!”“劣谟小贼真好,有帅哥陪你哦!”打趣的声音传进雪果耳里,她马上抬眼,看到她的团员…那三名热情的欧巴桑,正笑咪咪的站在离咖啡座几步之遥的地方看着她和聂权赫。

  她马上跳起来。“你们要不要喝?我请客!”为了避嫌,只好假装一视同仁,当作都是巧遇她这个劣谟,由她请客。

  “好啊好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她们也果真没客气,一个人拉一张椅子,一庇股坐下。

  “都喝拿铁可以吧,我去替你们点!”

  她迅速跑进店里,点好饮料,就在打开店门要走出去的时候,门把居然硬生生断了。

  她傻眼的杵在原地,手里握著断掉的门把,不知该丢下门把就跑,还是回头向店家自首。

  “哇!劣谟小贼,你的力气好大!”欧巴桑们口无遮遮拦的取笑她,女店员也指著她手里的门把,夸张的笑到弯

  丢脸,她好想找个地洞钻。“没有啦,我只是轻轻一拉它就断了…”真是百口莫辩,她也不晓得门把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断了。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聂权赫求救,就见他笑着站起来,英的脸上全是无法控制的笑意,他走向狼狈不已的她,带笑的黑眸调侃地瞅著她,拿走她手中的门把,到柜台涉了几句。

  她忍不住心之向往的看着他⾼的背影,心跳‮速加‬,他那稳健的态度、流利的德语,跟她的前男友,也是唯一的男人⻩尉庭截然不同。

  她忽然有种感觉,她的生命中好像就是少了这样一个男人,一个令她不知不觉…怦然心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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