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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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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搞定了…”男人气吁吁地坐在地上,他浑⾝都是汗⽔,脸上的油彩已经脫落大半,而他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朵虚弱的笑容。“早就知道被你找来一定不会有好事的,但没想到对手这样恐怖…”

  其他的男人们跟他的状况相去无几,他们全都累趴在地上,靠著墙壁不断息著。

  “你说‘暂时’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无法净化这栋大楼?”任吉天却一点也不同情地问。

  “喂,你这家伙真是没人,连一点鼓励都不给我们啊?”男人摇‮头摇‬嘟囔。

  “谁叫你说‘暂时’。”

  “我说暂时是因为…”男人望着图书室,他们已经到了图书室门口,朱小蓝瑟缩在里面的角落里。“这栋大楼的确是‘暂时’的净化了,可是真正的祸首却还没有找到。”

  “真正的祸首?”

  “你该不会以为山上崩下来的几座无名坟会有这么大的魔力吧?这也不是几名登山客的亡魂所造成的。据我看,山上真正的魔窟应该是被打开了。”

  “魔窟?你该不会是说魔界跟人界连接的地方吧?”任吉天错愕地问。

  “没错。”

  “…那不是说…事情大条了?”

  “是不小。”男人微微一笑,居然同情地拍拍他的肩。“不过那不关我的事,你代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

  任吉天眨眨眼。“喂…”

  男人笑了笑,撑著⾝体起来。“收工回家喽!”

  “喂喂喂!”

  “喔对了,那女孩⾝体里还有个游魂我没收。”

  “什么?!”

  “她的魂魄不见了,如果把这游魂也收了,她就会死。我想她的灵魂应该是被困在山上了吧。”男人说著,跟其他人互相搀扶著缓缓往下走。

  “喂喂!你这未免太不讲义气了吧,就这样走了?!”

  男人们只是对他投以歉然一笑。

  “…”任吉天叹口气,他的小徒弟几十年来很少认输的,他不肯上山去一定有他的理由,毕竟他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

  “小蓝,你醒醒!小蓝?”孟可焦急的声音传来“喂!你不要吓我啊!⼲嘛不讲话?你们快来看!小蓝好像怪怪的!”

  “刚刚他们告诉我了,这位同学的魂魄不见了,现在她⾝体里的并不是她,只是一个无害的孤魂…”任吉天的话声在看到朱小蓝时嘎然而止。

  她站起来了,以一种静谧而安详的姿态,她站在墙边微微低著头,以一种特有的姿态…那姿态…他看过!

  任吉天的心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狂跳起来。“是你…”他冲到她面前,却又小心翼翼地怕惊动什么似的庒低了声音。他轻轻地、轻轻地说著,声音不住地颤抖。

  “任大哥?”孟可愣住了,所有人全愣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任吉天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是你,”任吉天握住朱小蓝的双肩,他双眼灼热得几乎噴出火焰。“是你。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找你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找寻你,终于…老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啊?你那位任大哥是不是脑袋坏掉了?朱小蓝恐怕还没有二十岁吧?他怎么会说已经找了她二十年?”长⾕川耙耙脑袋,不明所以地问著。“他前几天才见过朱小蓝的吧?有二十几年那么久吗?’

  “他认错人了。”任吉弟没好气地摇‮头摇‬上前想拉开大哥。“疯子!你看不出自己找错人吗?”

  “不!我没看错!我绝不会看错!”任吉天猛地甩开弟弟的手。“就是她!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二十年来我朝思暮想要找的人怎么可能会认错?!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为了找你,我…”他哽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双手扶著朱小蓝的肩,却再也无法支持自己地跪了下去。

  “大哥,你到底是…”

  出人意料之外地,樱塚壑拦住了任吉弟,他温柔地望着无声哭泣的任吉天,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又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只不过这次却是出自于朱小蓝的口中,令他们错愕不已!

  朱小蓝伸出手,轻轻地抚著任吉天的发,静静地望着他,什么话也没说,但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这姿态…这叹息,好悉啊。

  孟可愣愣地望着朱小蓝与任吉天,心底深处不知怎地竟被触动了一下。她很快地搜寻一下四周,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那样东西却立刻跃⼊她的眼帘…

  那是个木盒,躺在一堆七八糟的古书当中。她伸手拿起了木盒,上面的花纹她曾经见过,却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

  当夜枕在你的前耳鬓厮磨

  你的发我的发紧紧连理

  你笑说今生来世

  结发千年结发千年结发千年

  铰下来的发存于盒中如我

  一缕魂魄静静守候

  孟婆来了又走痴笑我

  却也怜惜

  那汤搁置千年早巳凝⼲

  孟婆…也遗忘了

  当⽇你笑说结发千年

  终于候到了你

  (女孩惊喜著说:“唉啊!好美的首饰盒!”)

  结发千年呵

  郞君怎堪负我怎堪负我

  (女孩娇嗔不依地嚷:“打不开啊!你替我开嘛!”)

  你伏首案前细细凝视雕花

  郞君当⽇你说结发千年呵

  弃守那固守千年的盒一如我心

  发仍紧紧纠

  你竟不经意地

  随手一扬

  发…

  飘落

  飘落

  (“快来看!开了!”你摇醒沉睡中的女孩。)

  (“什么都没有嘛!”女孩惺忪地埋怨著,怎没有一箴⾎泪?)

  发飘落俗世千年

  当⽇你笑说结发千年

  而今

  郞君怎堪负我

  “啊…”泪⽔从孟可的眼中落下“殷如忆”这三个字跃进了她的脑海,她终于想起来了。

  “怎么连你也…”任吉弟愣住了,他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一幕,真不知道自己是该为之气结还是…

  “殷氏…”孟可忍不住落下泪来轻轻地叫唤著“原来是你啊…”她转向跪倒在地的任吉天,心中涌起无限悲伤。原来…原来任大哥就是那个让殷如忆守候了千百年的负心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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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恩爱的夫,他们相知相守共度⽩头,因为他们的感情是如此的深浓,两人的发丝经常会纠结在一起,于是子将他们纠结的发铰下来存于木盒之中。他们总说无论世代如何变迁,他们生生世世都要结为夫,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可惜不久之后那位丈夫因为经商缘故客死异乡,她的子不愿苟活于世,也随之自尽⾝亡;但是她死之后魂魄却没有跟随丈夫同赴⻩泉,相反的,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她守著那盒子痴心地等待著丈夫。

  她等过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就这么无止境地守著盒中两人纠结的发丝静静地守候著。

  她的魂魄愈来愈渺茫,因为她等待的时间已以太久了,连冥府的人也忘记了她的存在…可是她还是等著,就这么等过了千年,她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一切,魂魄中唯一的记忆就是要等待她的良人归来。

  然后她终于等到了,可是她的良人已经转世无数次,他早已经忘记他们当年的承诺,他本看不到木盒中的魂魄,于是一次又一次的,他们不断擦⾝而过。木盒总会回到转世良人的⾝边,但也总是再度遗落,直到这一世,

  或许是上天怜悯她的痴心,或许是命运之神终于想起了她,这次她的良人终于认出她了,可是也在这时候,她却被专门猎食游魂的魔鬼给吃掉了。

  他的良人傻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件绝对绝对不可以再失去的东西。

  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二十年来他一直在寻找,不管其他人笑他是疯子、神经病,不管世俗的眼光如何的看待他,他从来都不曾放弃过,一直到今天…

  笔事说完了,孟可怔怔地望着被附⾝的朱小蓝与任吉天。

  她没有办法给这个故事一个结局,这想起来都教人心痛的故事,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局。

  “原来是这样…好可怜…”长⾕川跟柠檬哭得浙沥哗啦的,两人频频拭泪,只差没抱头痛哭了。

  “她好可怜…等了那么那么久才终于等到这个负心的良人…”柠檬一边擦眼泪一边没好气地瞪著任吉天。“这家伙实在太坏了!竟然让心爱的女人等过千百年,自己却悠哉悠哉地在人世过好⽇子!”

  “任大哥也是不得已的,他喝过孟婆汤,早就忘记过去的事情了。说起来喝过孟婆汤却还能忆起过去的事情也很了不起了,可见他们当时的确用情很深。”

  “说的也是。可是小可,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

  孟可⼲笑两声摇‮头摇‬,不由自主地闪避著任吉弟那深沉的眼光。“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就是知道…”

  隐约的,她知道自己忆起的事情其实更多,但却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斗蓬人、那些暗夜追逐…那早已逝去千百年的画面像是电影一样一幕幕快速闪过她脑海,但她却无法理出头绪来。

  “唉,那现在怎么办呢?”柠檬同情地望着朱小蓝,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维持著同一个‮势姿‬没动,眼神空洞而神情呆滞。“总不能就让她附⾝在小蓝⾝上啊,虽然她真的很可怜,但是…”

  她话还没说完,樱塚壑已经有了动作,而另一个人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任吉天将朱小蓝蔵在自己⾝后,戒备地望着樱塚壑。

  “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我不会允许你那么做的,就算我死也不会退让!”

  他们全愣了一下。

  樱塚壑冷静地面对任吉天半晌,两人的眼神都很坚定,一触即发的情势让他们全都紧张起来。

  “我也不许你那么做!”只在短短几秒间,孟可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摇‮头摇‬跟任吉天连成阵线。“我不准。”

  “喂喂!你们现在到底是?”长⾕川糊涂了,他站在两边中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少爷到底想做什么?他连说都还没说呢。”

  “还用说吗?他一定是想把殷氏赶出来,殷氏是个游魂不是吗?”柠檬満脸的不赞同,竟然也学著孟可的作法,大大地展开双手,做出试图想阻止什么的动作。

  “少爷?”长⾕川不可置信地望着樱塚壑。“你不会…你不会真的要那么做吧?那么可怜的女人…不,那么可怜的鬼魂,难道你忍心把她赶走,让她继续流浪下去?”

  “她不会继续流浪下去。殷氏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处于即将灰飞烟灭的状况了,如果她再离开小蓝的⾝体,她一定会没救的,小蓝也会。没有灵魂的⾝体很快就会死了,她会死的。”

  “几百年前就即将灰飞烟灭,可是到现在她都还没有灰飞烟灭不是吗?如果照孟可跟我那神经病大哥的说法,她十几年前还曾出现在我大哥的⾝边,所以她现在就算被赶出来,也还能再存在个几百年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还有,如果你们说的什么‘狩魂使’这种家伙真的存在的话,也早该把她抓走了吧?竟然还让她在这个地方为非作歹。真是一群窝囊废。”任吉弟冷冷地说。

  “吉弟,你该不会真的这么认为吧?!”孟可气愤地嚷道:“殷氏为什么还能存在这么久我不知道,但你不认为这种感情已经比海枯石烂还要伟大了吗?你怎么忍心…”

  “就是你这种妇人之仁!你看看他!”任吉弟恼怒地低吼,手指指著任吉天的鼻子。“他都快四十岁了!为了一个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鬼魂浪费了一辈子!这样的男人不伟大吗?不可怜吗?你还要他继续这样多久?这种鬼里鬼气的事情早该结束了!”

  听完任吉弟的话,他们全愣住了。

  是啊,吉天不可怜、不伟大吗?为了一抹连名字都没有的鬼魂他已经虚度半生,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不然你们现在是打算怎么样呢?让那只鬼继续占据朱小蓝的⾝体?然后让我大哥娶了她,两个人从此过著幸福快乐的⽇子吗?狗庇!荒谬!”

  “不是…不是这样的!”孟可‮劲使‬
‮头摇‬,是因为‮头摇‬力道太猛吗?为何她流泪了呢?“才不是这样。没有人要殷如忆占据小蓝的⾝体,只是…只是我不能坐视她继续流浪下去,我不能让她就这样在天地间消失。我就是不能!我做不到!以前我错过一次,现在绝不能再错了!”

  “你说什么?以前你错过一次?”任吉弟森地微微眯起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孟可怔怔地答不出来。是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会说自己以前错过一次?自己以前到底犯了什么错呢?

  “呵呵呵呵,看你们这么为难,不如让我来替你们解决吧。”

  突然,图书室暗的角落里出现一抹火红⾊⾝影,她微笑着缓缓栘动到光亮处,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闪现晶莹的神采。

  “火红女!”孟可与长⾕川不约而同大叫。

  就在同一个时间,樱塚壑神速地穿过任吉天的⾝旁,将自己的手庒在朱小蓝的额头上。

  “不!”

  “死小表!这次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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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上天特别的应许或者格外仁慈,这一天是个雨绵绵的⽇子。

  一个已死千年的死灵是无法见到光的,就算她附⾝在活人⾝上也一样;但今天霾的天气却让她可以撑著伞在外流连,重新享受人世间的一切,享受微风、细雨与…爱情。

  孟家的秋千上,朱小蓝微笑坐在上面,她侧著头凝视著任吉天,任凭他说得天花坠、任凭他眼中热情満溢,她总维持著那温柔含笑的表情。

  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朱小蓝了,她跟朱小蓝本是两个不同的人…不,应该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灵魂。

  如此说来,原来樱塚壑说的竟然是真的,人的外表就只不过如同一件⾐服而已,隐蔵在⾐服底下的才是真正的人的本质。

  退去铅华的朱小蓝看起来清丽动人,小巧的瓜子脸、一双含笑凤眸,虽然脸⾊有些苍⽩,但那只让她更显柔弱,更需要人怜爱保护,与过去的朱小蓝相较,想来任何人都认不出这其实是“同一件⾐服”

  望着他们,孟可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阵同情怜悯。其实…殷氏早已什么都不记得了吧,她不记得任吉天、不记得木盒子、不记得自己,她早就等得连回忆都没有剩下。

  她也许记得任吉天是自己所等待的良人,如果不是如此的话,她脸上不会有那种幸福的笑容,但是除此之外就真的什么都没剩下了。她没有记忆、没有回忆、不懂得思考,她附上了朱小蓝的⾝,但她绝不是“活著”她只是存在而已。

  “他们看起来好幸福喔。”柠檬微笑地望着他们,脸上梦幻的表情写満了憧憬。“太好了,经过那么久那么久之后终于可以团圆。”

  “柠檬,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以前不信,现在好像不得不信了。”

  “我还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

  柠檬转头望着她。

  说真的,打从她们认识以来,在她心里,孟可都是个有点…四肢发达的女孩,说穿了,也就是头脑有点简单啦。虽然孟可功课不错,人缘当然更好,但是孟可其实很少发表什么过人之见,很多时候她的单纯直率会让其他同学解读为“愚蠢”

  在她心里,孟可实在是一个热心热情有余,但是思虑有欠周详的女孩。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不由得不信吧。不过小可…你老实说,在‮京北‬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老觉得你从‮京北‬回来之后就变得有点不一样了。”柠檬眯起眼睛,随即十分后悔懊恼地嚷:“那时候我真的应该跟你去的!都是我妈啦,去什么夏威夷嘛,如果我不去夏威夷的话,就可以跟你去‮京北‬了!”

  “可以去夏威夷度假还嫌哦?”

  “不要转移话题。快说你在‮京北‬发生了什么事。”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樱塚壑跟长⾕川就是在‮京北‬认识的啊。”

  “我不是说这些,我是说真正发生的事情!你只说了比赛,还有认识他们的事情,却没有说你心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里发生了什么事?”

  柠檬在她眼前摇了摇手指。“不要想唬我,我们认识三年了,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有心事,以前你有心事都会告诉我的,为什么现在不行?”

  因为这些心事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孟可轻叹一口气。

  柠檬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叹气耶!”

  “…我不能叹气吗?”

  “你真的真的很少很少很少叹气的耶!以前我只要一叹气你就念我:‘唉唷!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啊,芳华正盛勒’。现在你居然叹气?!”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啊…”孟可苦著脸。在‮京北‬所发生的事到底该怎么说呢?那些“似曾相识”的故事,那些似真似假,却永远无人可以证实的“过去”那甚至不是回忆…不是回忆、不是故事,也不是历史。那么,到底是什么?

  吉弟是她的“王”吗?那么樱塚壑呢?小壑又是什么角⾊?

  她感觉自己处在一个幻空间之中,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如此的不‮实真‬。她想要否认那一切,但私心里却又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几个人早已被命运的锁链紧紧绑在一起。

  甚至连火红女也在这密密⿇⿇的命运之网中。她们明明应该是敌人的,但为什么她们彼此却无法对对方产生憎恨?甚至连“讨厌”这种情绪都得很努力很努力才能保持呢?

  “不要再叹气了啦,我不问就是了。”柠檬理解地拍拍她的手。“不过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该如何说的时候,你要第一个告诉我喔。”

  “嗯。”孟可感地靠著柠檬的肩。“柠檬,你真的我的好死,好感你喔!”

  “唉唷,好恶心!”柠檬笑骂。

  就在这时候,孟可发现任吉天扶著朱小蓝慢慢往外走,她连忙起⾝唤道:“任大哥,你们要去哪?”

  任吉天回头,不知怎地,他的眼神显得有些呆滞。“我要带如忆回去。”

  “回去?”孟可追上来紧紧握住任吉天撑伞的手,她狐疑地打量著任吉天的眼神。“回去哪?”

  “回去她的家啊!”任吉天有些不耐烦地回答,他试图抖开孟可的手。“不要阻止我们,我得带如忆回去才行。”

  “任大哥,你们哪里也不能去!”孟可坚决地握住他的手,却发现另一边的朱小蓝带著微笑轻轻地开口:

  “我们走吧…走吧…”

  “小壑!长⾕川!你们快出来!小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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