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经过几天的休息,燕儿已经可以自由行动,只是金狼不准她出屋,深怕风寒露重,又让她着凉。使得她啥也不能做,快在这间小屋闷疯了。
金狼,我要出去。燕儿第十七次嚷道。
拿来熬好的草葯进屋来的金狼仿若未闻,迳自端着草葯递到她面前,喝葯。
又要喝葯!燕儿的小脸全皱成一块,我打小喝的葯加起来都没这几逃卩,你是存心整我是吧,哪有人把葯当⽔喝?她狐疑地瞥向他,怀疑他居心不良。
金狼一眼就看穿她的把戏,忍住笑意,语带挑衅地道:你打小也不曾受那么重的伤吧?第一次受这种剑伤,当然要多照料,才能好得快。
是吗?我觉得我已经好得差不多,能吃能睡能玩,偏偏就有人关着我,不准我出去玩。她没好气地偷瞪他,没有呼昅自然的空气,早晚闷在这间屋子,我没病也要闷出病来。她了无生趣的语气,活似他在待她。
那你就赶快把葯喝下去,病好后,我带你四处走走。他将葯移到她际。
骗…人字还来不及说出,他已经将葯強行灌进她微张的小嘴。
喝完之后,燕儿急忙把一杯清⽔灌进肚里,企图抹掉一口苦味,你好卑鄙。她恨恨地骂道。
良葯苦口,我不这样你,你不知又要跟我啰唆到什么时候。他可清楚怕苦的燕儿有多讨厌吃葯,若不用这招,她那肯轻易就范。
你是个可怕的恶魔。燕儿小心眼地骂道。
我是为你好。换作别人,他才不理呢。这个给你甜甜口。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金⻩⾊的小丸子。
这是什么?燕儿警戒地瞅着小丸子。
金狼差点失笑,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不是小人,那你就是小人啰。她可不当小人。
好。她爱怎么说都可以,这是蜂浆制成的⻩金糖,很甜,你一定喜。
⻩金糖?瞧那⻩澄澄的模样,真令人垂涎滴,好吧,姑且信你一次。她从他手里抢了一颗,迅速呑进嘴里,嚼了起来。
没骗你吧!金狼好笑地看着她吃的俏模样。
哼,你要是敢骗我,我非得跟闹没完。她一点也不客气地大放厥词,兼之埋怨道,这东西真好吃,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害我平⽩苦了那么久?
他一直记挂她的伤势,哪有时间想东想西?
金狼将瓶子递到她面前,你若爱吃,这瓶送你。反正这原本就是为她买的。
谢了。燕儿老大不客气抢着收下,急忙揣在怀里。但一个不小心碰到伤出,她眉头一皱,強忍住不喊疼,却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金狼?她迟疑地开口。
怎地?他心细地发现她单手抚肩,伤口疼是吧,我帮你看看。他走近她。
你别过来。燕儿⾝子立时一退。
燕儿…他不解她的举动。
我问你,她低着头不敢瞧他,娇羞无垠,我的伤全是你一手照料的?
是啊。不然她以为方圆数里还有别人吗?
那…
有话直说。他纳闷她是怎么了。
那…我…金狼有耐心地静待后文。
我的⾝子不就…被你瞧光了吗?她的声音犹如蚊鸣,但金狼却一字字听得分明。
他面罩下的俊脸一红,也想到那舂光绮旎的片段。虽然是为了救人情非得已,但是开解她的单⾐,不意瞥见那柔嫰似雪、娇丽可人的⽟肤时,是在考验着他坚毅的自制力。
金狼。她轻唤,打断他的冥想。
嗯?
你救我的事,希望你能保密。
金狼闻言微皱眉心,难道被我救,是件见不得人的事吗?她怕什么,难不成她怕他赖上他!他可是人见人爱的英雄人物,以前她不是仰慕他的吗?现在却怕跟他扯上关系?
我不是这个意思。燕儿猛头摇,颇为涩羞地道:我想你是因为救我,所以才不得已看了…看了我的⾝子,如果这事传了出去,对你对我都不好。
金狼无所谓地道:有什么不好,大不了我娶你就是了。反正他早就打定好主意非她不娶。
你要娶我?她看起来像是快晕倒了。
除非…他危险地瞅起眼,口气不好地道:你不乐意。
当然…不字在他凶恶的目光下自动消失,燕儿陪着笑脸道:你是开玩笑的吧!
你觉得我像是在说笑吗?苍狼一族的金狼要娶她,她却一副像被人押上刑场般痛苦,金狼不是滋味地想着,完全忘记自己的另一个⾝分才是燕儿所悉的。
好笑,好笑极了。燕儿迅速挤出笑脸,金狼你说的笑话真好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要娶你。无论他是金狼或是楚星磊,他唯一的子只有她…⽩巧燕一人。
燕儿俏脸一⽩,显然呆住,心头涌现的是満満的不愿意。
别闹了。她敛住神⾊,无畏无惧地抬眸对看金狼厉声一喝。我怎么也不会嫁给你的。
燕儿!这是他头一次看见她这么认真,脫掉糊和天真,她是很认真在拒绝。他可以从她的语气的坚决听清楚她的真正心意。
他提醒她,你不嫁我,会有人愿意娶一个与男人共处数⽇、不清不⽩的女子吗?他想听她的理由。
这不⼲你的事。她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理会他。
金狼走近她,动地扳过她犹是虚弱的⾝子,制止她的逃避,从我救你那天开始,所有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告诉我为了什么你不肯嫁我?他犹如一座山耸立在她面前。
燕儿想逃却脫不了⾝,只能噤锢在他有力的臂弯里,不要我,不要我。为什么?燕儿心底同时也问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望着他那双像另一个人的眸子,那双又浓又黑多情多义的剑眉,直如山的鼻头、厚薄适中的瓣、坚毅不拨的下巴,拼凑成她心里再清晰不过的影像。
阿磊…她忘形呐喊,忘了她眼前的人是金狼。
阿磊?金狼心头一震,更是用力抓紧她,企图将中的她醒唤,阿磊是谁?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吗?就是为了他,你才拒绝嫁我的?
阿磊…燕儿惑的目光渐渐寻回焦距,看清楚站在她眼前的人,金狼!是你!
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金狼讥诮的语气透露着苦涩,连他也惘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为何不趁此机会向她告⽩他的双重⾝分?
他由上俯视她,问道:阿磊是谁?让你这样对他念念不忘?或许是因他太望渴从她嘴里听到她承认对自己的感情!
念念不忘…阿磊?是吗?金狼的话仿若当头喝,狠狠击中燕儿的脑袋。在这个时刻,她能想到的所有拒绝金狼邀婚的理由,全都不自觉化成阿磊的笑脸、阿磊的恶作剧、阿磊的嘻笑责骂…阿磊的一切一切,这代表什么?
她喜阿磊?这念头令燕儿一惊,怎么可能呢?她企图用笑掩饰这么吓人的事实,然而当第一个微笑勉強溢出嘴角时,她就知道她再也骗不了自己,因为她想他,真的好想他。
为什么落泪?金狼怜惜地拭去燕儿眼角落下的一滴清泪。
我哭了?燕儿讶异地摸着颊上的⽔珠。
为了他?金狼为她的泪而心疼,他怎么也不愿见她哭泣。
是的,燕儿一直到此时才明了阿磊在她心中的地位,当她还是个小孩时,她就一直跟随他,一直在他⾝边,同样的,他也是。就因为他一直在她⾝边,所以她早已习惯他的存在,忘了去问心底那早已存在的情愫,直到今⽇,金狼让她明⽩这点。
但这些话她却无法在金狼面前说出来。我…她的泪更加汹涌。
金狼拍拍她颤抖的肩,别说了。他相信她应该明⽩了。
借我哭一下。燕儿偎近他的膛,在他宽广的怀里纵情大哭。金狼大方地拥她⼊怀,提供她哭泣的场所。他的燕儿,终于回到他的怀里,他一辈子也不会轻易将她放开。
约莫过了几刻钟,燕儿才菗菗噎噎离开金狼温暖的怀抱,眼睛红得像兔子,缓缓抬头道,你真好。
哭够了,不要哭?金狼宠溺地捏捏她可爱的小鼻尖。
燕儿摸着他前成一片的⾐服,你的⾐服全了!
金狼也随她的视线看去,露出一抹怜爱的笑,戏谑的道:里头还有你的鼻涕,这下我可亏大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哪有!瞧他说得多恶心,大不了你脫下来,我帮你洗。
金狼的眼神顿时露出琊气的光芒,脫下来,那我不就'舂光外怈'了,平⽩被你占了便宜,那我的名节岂不完蛋。你叫我以后怎么做人。
胡说。燕儿悄脸一红,这家伙怎么跟阿磊那么像,说不到几句正经话,又开始胡闹。
她顺手推开他,啐道:你哪有啥名节?你不要欺负女孩子就很好了,还敢说我占你便宜!
难道不是!金狼理直气壮,我牺牲好几天的光,陪你这个啂臭未⼲的丫头,连找个红粉知己暖暖的时间都没有,你说我岂不亏大啰!
她的心头怎么有股酸酸的味道呢!那你现在去呀,又没有人拦着你。她掏出一颗⻩金糖,往嘴里一丢,用力地嚼着。
现在他心情很好,因她已飞不出他的手掌心。⼲嘛,吃醋啰!
金狼右手轻放耳际,他想告诉燕儿自己究竟是谁。
谁理你?她不在乎地应道。
有骨气的嘛!他的手一动,就要扯下面罩。
忽地一声彻天狼嚎,打断金狼的举止。从屋里的窗口,可以清楚看见袭击他们的⽩⾐人又来了。
他伸手将燕儿带至⾝后,抱紧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手。他沉声吩咐燕儿。
燕儿尚不及答好,金狼就带着她飞⾝一纵,已出得屋外。
屋外⽩⾐人正和小金狼厮杀,燕儿从未见过小金狼兽大发的模样,又是咬又是又是撞,它犹如山野里的霸主正在教训着不请自来的敌人。杀红眼似的狂暴,让那些蜂拥而来的⽩⾐人庒儿伤不里它一⽑发。
而连畜牲都是这般骁勇苦战,那么在她⾝前的金狼,更无异敲得⽩⾐人一个个巨响和一句句求饶的呼喊。
她紧紧抱住他,他则轻易地周旋于四面八方而来的⽩⾐队部,招招不虚发,剑也不曾落空,神乎其技的武功,每一招每一式都像在轻松自在地练武,势姿优美如舞剑,而剑招一过,人亦倒下。
他不断前进,⽩⾐人不停倒下,似乎才一会儿的时间,偌大的旷野只剩一人一狼立独。
燕儿受不了这样的杀戮,腿双一软,手也松开金狼的际,就跌落柔软的草⽪上。
他们…都死了吗?燕儿呆呆地问道。
金狼拍拍它的头,并道了谢,才转⾝面对燕儿,我不是那么忍残的人。他很⾼兴他方才手下留情,他知道燕儿一定受不了如此⾎腥的场面。
他们只是被我废了武功而已。他蹲下⾝子,温柔地拂着她有些吓呆的容颜。这是只最轻的惩罚,他们以后只能当普通人。
他们真的没死?燕儿的眼蓦地睁亮,瞧见地上倒下的众人还能动,还好,还好。她安慰地拍拍自己的心,要我一天看那么多死人,我铁定会疯掉的。
我知道。他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他扶起她,就要离开这片染红的土地。
燕儿任由他扶起,才走了没几步,金狼倏地将她往旁一挤。
唉哟。燕儿惊叫一声。
金狼扶着她的左肩已被刺了一剑,是被他击倒的⽩⾐人爬起来攻击,他俐落地一个转⾝,旋即一个回马将偷袭的⽩⾐客一剑毙命。
燕儿急忙跑至他⾝边,你没事吧!她脸上写着満満的关切。
没事。金狼想露出笑容让她安心,忘了她本瞧不见。
⾎,黑⾊的⾎。燕儿查看他的伤口,被他⾝上所流出的黑⾎给吓到。都是为了我,你才受伤的。她快哭出来了。
金狼单手捂着伤口,点了几处止⾎⽳,预防毒攻心脉。他故作轻松状安抚燕儿,没问题,只是小伤而已嘛。我以前受过更重的伤,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敝,笨燕子。
笨燕子,这个口吻,只有一个人这样骂过她!
是他吗?燕儿心中一动,突然仔细端详起他,越来越有那种悉的感觉,只是还不敢贸然确定。
别再发怔了,金狼忍着痛低唤燕儿:快扶我找个地方疗伤。
哦,是。燕儿立刻向前扶住他,暂时将心中的疑惑放在心里,专心地看着他。
靠在燕儿⾝上,金狼勉強维持着神智,走了约莫半里路,燕儿已气吁吁,金狼停下步伐。
怎么了?是不是撑不下去了?燕儿挥着汗焦急地问道。
不是我,是你。金狼食指轻比,它立刻走至⾝畔,他⾝子一扭往它背脊一靠,拿出一长筒给燕儿,点燃它,放到天空。
燕儿也知情况紧急,她已经连累了他,也不敢多问,拿起长筒点燃,往天空轻轻一扔,长筒瞬间爆破,化成一道长虹往天际飞去。
你要找救兵?燕儿也在楚家堡瞧过同样的信号筒。
我快撑不住了,金狼露在面罩外的脸苍⽩地吓人,冷汗直流。
他受不了穿过肩的剑伤,伤口原本就十分吓人,若不及早施救,恐怕失⾎过多而命垂危。如今又因为剑上摸了剧毒,使得剑伤更加可怕。偏偏他又咬牙苦撑,踉踉跄跄又走了半里路,殊不知中毒最忌用力劲使,因那会使毒更早发作。
虽然他內功深厚,才能撑到此刻,但现下他已是快失去理智了。否则倔強的他,是怎么也不松口求救,让燕儿担心的。
金狼…
他的脸⾊正由⽩转青,偏偏她一点也不知葯草方面的知识,此刻她什么也帮不上,只能在一旁着急。
他的气息不稳,却依旧心细地察觉到她的不安,燕儿,你不用紧张,我的兄弟很快就来了。
你会不会死啊!燕儿的泪已聚集眼眶。
他斥道:呸呸呸,你倒会触我眉头。他眼⽪上上下下数回,怕是合上了。
金狼…
你好吵。他的声音越来越远,魂魄好似也脫离躯体了,我…好想睡一觉,你别…吵我。
燕儿哇一声哭了出来,一把抱住金狼快倒在她⾝上的虚弱⾝躯。不准睡,不准睡。你就这么睡了,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弱女子丢在这么一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荒凉之地,你给我起来。她用力推推金狼,哭喊着摇摇他,你快给我起来,我好没搞清楚你是不是他呢!
但在她怀里的人已经失去知觉,肩上的伤因她不停摇晃又有出⾎的危机。燕儿颤抖地停止幼稚的摇晃,摸着刚冒出的黑⾎,她心头的惊慌一回胜过一回。
谁能告诉她,她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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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园里传来阵阵女子嘻笑、男子浪笑杂成章的旎旎笑语,打断了楚家堡一贯以来的庄重,活脫脫是一处不见光的污秽地带。
原来没人敢理会摘星园里的事物,毕竟它现下是当今太子的临时住处,爱荒唐就由他去荒唐好了,谁敢管太子的闲事,大家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楚家堡的堡主楚剑辉可不这么想,他脸⾊难看地正走往此地。在他⾝后还有平民装束的沙场大将李靖,不让须眉的奇女子红拂女,他们脸上的表情虽不若楚剑辉忧愁,却也无笑意。
他们的莅临显然十分不受,內侍江公公机灵地立刻拦住他们的去路。
各位请留步。江公公的态度称不上恭敬,仗着自己是太子眼前的红人,他甚至可说是有些不屑他们。
臣等有要事,急着禀告太子,烦请公公代为传达一声。楚剑辉双手抱拳,不卑不亢道。他毕竟是老江湖。喜怒不形于⾊,犹是好礼央求。
殿下现有要客,不便见你们,你们稍后再来。江公公三言两语就想打发走他们。
心思灵动的红拂女轻启朱,刺探地问道:殿下的要客,不会恰巧是中原第一美人…瑶台仙子吧!
美人,果然是美人,江公公望了出声的红拂女一眼,不由得在心底叹道。徐娘半老,可是风韵犹存,姿⾊更胜十七、八岁稚嫰的娃儿,若他不是一名太监,恐怕也非为这样的人儿痴狂。
殿下的事,小的无质问的余地,还请诸位改⽇再访。言下之意,他不肯透露。
然而楚剑辉来意甚坚,哪能轻易打退堂鼓,如果公公不肯代为禀告,莫怪楚某硬闯。他马步一跨,无视江公公的存在,就想闯进重重守卫的摘星园。
楚堡主,有话好说嘛,何苦硬来。江公公最拿手的正是看人的脸⾊行事,立刻堆満笑容,换上一张标准的小人面孔,小的这就为您禀告去。他可不想得罪武林世家,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那就有劳公公了。
不敢。江公公很不乐意地进屋去。
李爷。江公公悄悄走进正喧哗热闹的房里,在李治耳际轻唤一声。
李治一瞧是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没瞧见我和仙子聊得正开心,又来吵我⼲啥?
江公公抱歉地望了瑶台仙子一眼,仙子摆摆手表示不介意,李治脸⾊才稍微好转,小的没那么大胆敢打扰主子雅兴,是楚堡主和李将军要见你,叫我请主子出去一叙。
你就不会挡着,饭桶。李治可十分不⾼兴。
那…主子是见或不见?江公公低着头诚惶诚恐地问道。
不见,不见就说我⾝体不适,不想见客。李治语气虽属平静,但江公公明了那是因为美人在側,他才收敛,否则…呵呵,他们这些下人,哪有这般好过,
小的这就下去告知。他可识时务得很,恭敬地退至门边,就要去打发楚剑辉等人,却不意在出房门之际撞上一堵⾁墙,正想斥责来人时,⾁墙已闪进屋里,对着李旨拱礼。
草民见过世子。楚剑辉抱拳代替宮礼,李靖夫妇亦同。
瑶台仙子讶然低声惊呼:世子?显然她不知李治的⾝分。
李治闪过一抹愠⾊,瞬间迅速淹灭,望着不速之客,口气平静却蕴含波涛,你们有事?
臣等听世子带来位风华绝代的美人来到楚家堡,不知真有此事否?楚剑辉意有所指地道。
你们自个儿没瞧见吗?瑶台仙子就在他⾝边,你们想说什么就开门见山说出来,别拐个弯折煞人。李治没好气答道。
既然世子这么说,臣就直言了。楚剑辉背脊直,忠告道:世子乃一国之太子,⾝分尊重自不在话下,实为千民仰,乃民所托,今莅临楚家堡,臣虽喜之,实则惶恐不安,自觉有责任负责世子的一言一行。
废话少说。摆明是削他,莫非要他在美人面前丢脸,李治可老大不愿意。
这…楚剑辉轻瞥了瑶台仙子一眼,硬着头⽪道,臣等望世子能将瑶台仙子送走。
嗯?瑶台仙子冷不防倒菗一口气。
大胆。李治猛力拍桌。
世子,臣等是为大唐皇室的颜面着想…李靖沉稳地帮腔。
住口。李治脸⾊大变,然大怒斥道,我的事几时轮得到你们几个来管,也不掂掂自个儿的分量,竟敢跑来我面前大刚厥词,是活得不耐烦了?
蚌向来温文的太子今天如此不可理喻,莫非当真红颜祸⽔?世子…众人再上诉,却见瑶台仙子嘤咛一声,已飞⾝扑进李治怀里。
她纯清的噪音娇嗲地哭诉。李公子,他们要赶我走,你可要为我作主啊。只是谁也不知道,在⽩纱之下的倾世容颜正笑得乐不可支呢,呵,她非得整得楚家堡飞狗跳不可。
李治的心被怀里娇滴滴的美人狠狠给揪疼了,连忙安慰道:别哭。别哭,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放心好了。
他们…钟瑶窝在他前怯生生地比了比此刻看来是大坏蛋的楚剑辉等三人。
她可是牺牲彻底了,到时候非叫金狼那家伙多让她七、八拳才够本。今年说什么她也要摆脫年年老七的恶运、非挤上前六行才行。
李治立时恶狠狠猛瞪三人,如果你们不是开国元老,我早就命人将你们捉下去砍了。他不悦之至,退下,都给我退下,小江送客。
难道他们就这样不战而退吗?楚剑辉原是草莽出⾝,是条⾎的汉子,要他就这么回去,着实心有未了,他据理力争。
李靖立刻察觉他的企图,抢先一步开口道:臣等打扰了,不劳公公相送,,这就退下。他強拉着楚剑辉,赶紧退出摘星园。
他们一走,李治立刻柔声对怀里佳人道:他们都走了,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这天仙般的出尘美人,真教他又怜又爱啊!
真的?那双灿如星子的翦翦美眸怯怯地抬起,望了已无半人的玄门,吁了一口气,终于安心地道:真吓人,差点瑶儿就要和李公子两相别离了。
怎么会呢!李治感动得执起她的纤纤⽟手,只要瑶儿对我有情,我是怎么也不会放瑶儿走的。
她星眸一闪,仿佛十分感动,但随即星光一灭,她垂下眼帘,愁苦地幽幽开口道:可是,李公子竟瞒了瑶儿一桩事。
瞒你?我怎么会瞒你呢?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真意的。
钟瑶摇一头摇,婀娜地离开他⾝上,莲⾜轻移,伫立晕⻩的窗棂边,也不瞧李治,李治却不能自己地紧跟着她。
她风情万千却带着浓浓的愁绪,幽怨地指控:你瞒了瑶儿你的⾝分。
仙子,你可是生气了?李治连忙赶至她⾝边慌地解释道:我怕仙子因为我的⾝分而不敢接近,所以才瞒着姑娘。瑶台仙子的三不原则,⾜见她心思古怪,的确有不少王孙公子因大官大势,反糟她拒绝,他岂敢明知故犯。
那李治可是你的真名?
不,只差一点,我名唤冶。
李冶!钟瑶忽地笑了起来,好名!
李治哪琢磨得了她的心思,只是不由得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道:仙子,你还好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仙子的一片心直达明月,你一定要信我啊。
你那么紧张⼲嘛,我又没怪你。她一手亲昵地拉过李治的手臂,我只不过是欣赏你的才思敏锐,竟然想出'李治'这偏名,恰与'李冶'相差一点,好听又好记,玄妙啊!
你不生气就好了。李治全然为她的一颦一笑而左右。
她温柔地偎近傻笑不已的李治,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又怎么舍得生你气呢?那⽇昏他之后,她谎称他们已有夫之实,涉世未深的李治轻易信了她的话,才带她⼊了楚家堡。
仙子…
李郞,叫我瑶儿。
乐陶陶地李治,软酥酥地道:好。
漾在钟瑶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