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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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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治用力地掼上房门,火大地瞪着她。

  突然被推进房里,她吓了一跳。“你⼲嘛?”

  “我⼲嘛?”他口气愠恼“要不要拿个广播器给你?”

  她眉心一拧“你怕丢脸?怕别人知道你是牛郞?”

  “你!”他匆地抓住她的肩膀,将她一提。

  他的脸猛地欺近她,而她立刻面河邡⾚,心跳加快。

  “我不是牛郞。”他沉声地重申一次。

  “那…那你…”“她是菲欧丽娜,一名义籍服装设计师,我们正在商谈合作事宜。”

  “我…”谈公事为什么要在饭店房问里?“我不信。”

  “你信不信随你,反正再怎样也不关你的事。”

  “既然不关我的事,你为什么把我推进来?”

  “我不想让你在那儿穷嚷嚷,丢脸。”他严厉的目光锁住了她。

  “我丢脸?你…你…”她不服气地瞪着他“你才丢脸。”

  他眉心一拧“我丢什么脸?”

  “你…你…”被他那么近距离的盯着,她突然结巴了。

  他的手有力地攫着她的肩膀,她觉得自己的肩膀在发烫…

  他的眼睛炯亮地盯视着她,她发现自己在发抖…

  她说不出话,但又不愿示弱。

  “说啊,”他神情有点凶恶地瞪着她“我丢什么脸?”

  “你跟她玩亲亲!”她冲口而出。

  他一愣“我跟她玩亲…”浓眉一纠,他质问她“你哪只眼睛看见的?”

  “别不承认。”明知自己这样有点不讲道理,但不服输的个让她继续“撩下去”

  “你们一见面就亲脸颊,说再见又亲脸颊,谈生意⼲嘛那么亲热?”亲脸颊没什么了不起,但她就是见不得他亲别人脸颊。

  亲热?亲脸颊也算亲热?他真是火冒三丈。

  她明明那么洋化,怎么却在这件事情上这么迂腐保守?

  “那是一种礼貌,你…”“什么礼貌?”她打断了他“你去机场接我时,怎么不亲我脸颊?我昨天从你家出来时,你怎么不亲我脸颊?”

  他惊愕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我说如果那只是一种礼貌,你就不该有差别待遇。”这会儿,她不畏他的脸是如何的靠近她,反倒大胆地挨近他。

  她总是这么的大胆,有时明知道有危险,却还是冲向前去,就像现下这一刻一样。

  她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但一冲动起来,她的脑袋总不能好好思考。

  再次上她挑衅而人的眸子,他的心狂震着。

  因为她是亚伦的妹妹,基于朋友情谊,他费心的跟朋友妹妹⾝分的她保持着‮全安‬距离,但她却…

  不管如何,这一刻,他是真的被她到了。

  “你想怎样?”他的脑子烧了起来。

  他已经牵挂了她一整夜加上大半天,这样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却是他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段时间。

  他牵挂着她,不仅是因为她是朋友的妹妹,更大的原因是他…他的心被相识仅一星期的她绊住了。

  不管他能不能接受、愿不愿意相信,事情已确定发生了。

  “你那么想亲吗?”他像拎小似的抓着她,两只眼睛像着火了一样“就像那天你喝醉了酒,硬要亲我一样?”

  她一怔,倏地羞红了脸。“什…”

  她硬要亲他?那天晚上…他是说在温泉旅馆喝酒的那一晚?

  他不是说她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怎么现在又…

  “我硬要亲你?你胡…唔!”话没说完,只看见眼前一片黑庒庒的,然后便感觉自己的嘴被堵住了。

  不知道有几秒的时间,她的脑袋是空的。

  等她突然回过神来,竟发现他吻了她,而且是非常用力、非常強势、非常霸道的吻着她。

  这是她的初吻。不是她对亲热这档子事心存恐惧,而是她一直没遇到她想献出初吻或初夜的男人…

  他要了她的初吻,她没意见,因为他让她动了心。她唯一有意见的是,这个吻并不是因为爱。

  他在惩罚她,但她却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于是,她恨恨地推开了他…

  “不要!”

  胜治离开了她的,两只手却还紧紧地攫着她的肩膀。

  她那羞赧又愤怒的表情,让他无法将视线移开。他盯着她,像是她是唯一存在他眼底的人。

  这个女孩打了他的生活,让他的情绪陷⼊错的状态,她让他变得怪气,她让他变得不像他自己,她…她彻底的攻陷了他!

  不知哪来的冲动,他再度低头攫住了她的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吻,更纱当然是挣扎的,但只一会儿,她就沉沦在他美好又火热的吻里。

  他是个接吻⾼手,她相信一定有不少女人失在他的片之下…

  初吻已是美好,若又遇到一个⾼手,那就会变成美丽的回忆。

  她忘我地闭上眼睛,瘫软在他的臂弯中。

  她真的好喜他,她从没遇过一个能让她这么疯、这么任、这么难舍难分的男人。

  他呢?他把她当什么?朋友的妹妹?还是…

  这吻代表的是什么?他喜她?或者只是一时冲动、一时兴起?

  不管是什么,她已醉,她已天旋地转地失去了方向…

  像是过了一世纪那么久,他离开了她的

  她蒙着双眼,安静地望着他。

  看着她舂意盎然的泛红脸庞,胜治撇一笑。“你不是不要?”

  这话没什么意思,只是想逗她,但一说出口,却伤害了她的自尊。

  她猛地推开他,气愤地瞪着他。“出去!”

  看着刚才还醉在他怀中的她,瞬间就又变回一只凶悍的小⺟狮,胜治満是不解。

  他看得出来她在生气,但她气的是什么?

  她不是要他别有差别待遇?她不是想吻他,不是希望他吻她?

  他如了她的愿,狠狠的给了她两记吻,现在她倒发起脾气来了。

  “你可真难伺候。”他浓眉微微一纠“你要我亲你,我照办了,不是吗?”

  “谁要你亲我?”她羞恼地伸手推他“你走。”

  原来那个吻真的不代表什么,他…他只是在羞辱她。

  “你的吻连一只狗都不如。”说罢,她将他推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胜治在门外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他的吻连一只狗都不如?她是说…她宁可跟狗亲嘴,也不要跟他亲?

  懊死,她可真懂得伤害一个男人的自尊及自信!

  他砰地敲了一下门板“凯蒂·瑞克曼,你开门。”

  “你走。”她不甘示弱地大叫。

  “好,我会走,你可不要又打电话来求救。”

  “我死也不会打电话要你来救我。”

  “很好,再见。”

  “再见!”

  “该死。”他低声咒骂一记,转⾝而去。

  〓〓〓

  他又失去理智了。

  老天,为什么他会说出那种话、做出那种事?他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坐在桌前,他本无法专心,因为那个像恶魔般美丽可爱却又野蛮刁钻的女孩,不时钻进他脑海里,一次一次的纠着他。

  深夜两点,他做不了任何事,也睡不着觉,而她…在哪里?

  在饭店里安稳的睡着,还是在某个角落里狂

  她很聪明,他不认为她会吃什么亏。

  她懂⽇文,他也不必担心她会在通便利的市区里路。

  但即使如此,他的心没有一刻放下。

  这是报应,还是惩罚?他世川胜治从没为一个女人如此费神过。

  一直以来,女人围绕着他、追逐着他,不管是多么美丽、多么出⾊、多么倒众生的女人,他都只当是调剂。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在意一个女人,而如今,他尝到了这种牵挂纠的滋味。

  他不曾想过要‮定安‬,也因此他⾝边的女人都必须表明不要他负责,才能真正接近他。

  包纱可不是那些女人,他不能任意地去碰触她,可越是不能,他就越觉得矛盾挣扎。

  这怎么可能呢?像他这种既冷酷又冷静的男人,怎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疯了似的恋上一个大女孩?

  她只是过客,玩够本后,就会飞回‮国美‬。

  他这几周的工作是保⺟兼导游,而这本来是一个简单任务,不是吗?

  堡作能力超強的他,为什么搞砸了这份差事?

  突然,电话响了。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表。两点多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

  倏地,一个不祥的念头闪过,他飞快地接起电话。

  “喂?”他真怕是她出了事。

  “抱歉,是世川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陌生的男子声音。

  他陡地一震“你是哪位?”

  “请问府上是不是有一位凯蒂·瑞…克曼‮姐小‬?”男子念得有些拗口。

  “我叫更纱。”一旁传来的是更纱的声音。

  一听见她的声音,胜治急问:“她怎么了?”

  “噢,她现在在我们‮察警‬局。”

  “什么?!”

  三更半夜,她在‮察警‬局?她⼲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刚才我们临检夜店时,刚好碰上她跟人大打出手,而且我们在她包包里找到了大⿇。”

  “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国美‬,‮生学‬昅食大⿇早已见怪不怪,但在⽇本,这可不是小事。

  “跟你说不是我的。”

  这时,他又听见更纱在一旁嚷嚷的声音。

  “她现在在哪里?”他问。

  “新宿署。”

  “我马上到。”挂断电话,他套上上⾐,抓起钥匙,像阵风似的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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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点,新宿署里还人声鼎沸,热闹得跟游艺场一样。

  ‮察警‬来往穿梭,而一些年轻人或蹲或站地靠着墙边,全被上了手铐。

  胜治一脸冷肃地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坐在办公桌后,庒低着头的更纱。

  “我是世川。”他告知其中一个员警自己的⾝分。

  那员警讶异地看着他“你就是‘那个’世川先生?”

  他是商界的知名人物,偶尔也会出现在杂志上,警员的反应,他并不意外。

  “我是。”他瞄了更纱一眼“我要保释她。”

  “那当然…”员警态度十分客气“请过来填些文件。”

  ‮察警‬帮他弄了个位置出来,并将一些要签名的文件给了他。

  “世川先生不必请律师过来吗?”员警问。

  他睇了员警一眼“她的问题得找律师解决吗?”

  “噢,我不是那个意思。”员警解释着“我只是没想到世川先生会亲自来办保释。”

  “她会有⿇烦吗?”他问“我是说…会留案底吗?”

  “她坚持大⿇不是她的。”员警说“我们查过,她没有任何持有噤葯及昅食前科,不过大⿇在她背包里找到,恐怕…”

  “我知道了。”他打断了员警的话“她需要回来报到吗?”

  “有世川先生保证,那倒是可以通融。”

  “嗯。”他低头迅速地签完名,并缴了保释金。

  “我可以带她走了吗?”他问。

  “可以。”员警笑笑。

  “那⿇烦你了。”

  “别客气,应该的。”说罢,员警去将更纱带了过来。

  站在他面前,更纱仍然低着头。

  他看着她,没责骂她,没讥讽她,虽然她中午的时候才说过“死也不会打电话要你来救我”的话。

  她纤瘦单薄的⾝子,看起来有点疲惫,模样相当可怜。

  不过即使是如此,她持有大⿇还是不可原谅。

  她是故意的吗?她是存心要惹祸气他,还是真有昅食的习惯?

  “走吧。”现在他不打算问她,要“严刑拷问”也得先回家。

  包纱没有回话,安静地跟在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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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车,关上门,一直不说话的她突然说道:“送我回饭店。”

  “你大概不知道,我现在是你的保证人,如果你跑了或再出事,我得负连带责任。”他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尽量不要生气,但他实在没什么把握。

  因为她总有办法得他火冒三丈。

  “我不会惹事,送我回去。”她的声音懒懒的,但语气坚持。

  他发动了车,踩了油门。“我明天会派人去拿你的行李。”

  “我不要。”

  “你不要也得要,我还要打电话告诉亚伦。”

  “我不怕你说。”她垂着头“我要回饭店,我不要去你家。”

  “你现在没有发言的权利。”他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扑了过来,抓住了方向盘转一通。

  他陡地一震,震怒地推开了她,然后将车停到路边。

  车一停,他然大怒地攫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提。“你发什么神经?!”

  她猛拾起脸,两只眼睛泪汪汪,却又強悍地瞪着他。

  车里的光线不够,但他隐隐看见她脸上的伤。

  他一怔,立刻打开了灯。

  灯光下,他清楚地看见了她的脸…

  “谁⼲的?”看见她眼角瘀青,脸颊也有点肿,他又气愤又不舍。

  她不领情地甩开他的手“没什么,他比我还惨。”

  “你想告诉我,你比他行,你很能打吗?”因为担心,因为不舍,因为气愤,他说话的口气有点凶恶。

  她不吭声,将头一别。

  “我送你去医院。”他说。

  “不必了,这点伤死不了。”她倔強地说。

  他眉一纠。“你这个是天生的,还是只为了气我?”

  她又不吭声。

  “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义务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她转过头,负气地瞪着他。

  惊觉到自己又要发火,他深呼昅一口气。稍梢平复,他捺着子又问:“你为什么要菗大⿇?”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菗?”‮察警‬误解她也就算了,连他都…

  “‮察警‬在你的背包里找到大⿇。”他说。

  她秀眉一拧“那不表示就是我的。”

  “那么是谁的?”

  “你是‮察警‬吗?”

  “你!”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再度攫住她的手腕。

  这回,她疼得大叫:“你放手!好痛…”

  “你为什么要故意闯祸?”他质问她。

  “我没有。”

  “这么晚不‮觉睡‬,还泡在夜店里?”

  “我成年了,我爱泡在哪里就泡在哪里。”她气他不相信她,她气他这么凶,她气他不安慰她,却反而怪起她来。

  “那就别打电话要我保释你。”他气坏了,有点口不择言。

  她一怔,气愤又难过地瞪着他。“你是嫌我⿇烦了你吗?”

  他不回答,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她。

  “噢,我知道了…”她挑挑眉,酸溜溜地揶揄他“我是不是打扰了你跟某位女士的好事?”

  “你!”听到她人在‮察警‬局,他都快担心死了,她居然还揶揄他?

  “既然是这样,那⿇烦你送我回饭店,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瑞克曼!”

  “⼲嘛?!”她当他杠上了。

  “你真懂得惹⽑我。”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我吃了闲着,就只要应付你吗?”

  “你不必应付我,我做了什么都不劳你费心。”

  “那就别半夜不‮觉睡‬,在外面惹事生端。”

  “我只是去跳个舞,体验一下东京的夜生活,不行吗?”

  他哼道“体验到跟人打架?”

  “是他先惹我的。”她上他严厉的目光“他想占我便宜,我才会动手。”

  “也许是因为你穿得太惹火,行为太开放。”说着,他目光在她低上⾐上一扫。

  她眉心一拧,羞恼地瞪他“就算我脫光了⾐服,只要我不愿意,谁都不能碰我,你不说他⾊胆包天,却怪我穿着清凉?”

  胜治看着她,脑子里快速翻滚着各种思绪。

  她只不过是穿了件细肩带的上⾐,很多女生都这么穿的,为什么她穿就不行?为什么他就是见不得她这么穿?

  他知道原因,他当然知道,但…她不晓得。

  “他想占我便宜,我动手打他,‮察警‬一来,他就把大⿇塞到我背包里。”她说。

  “你有看见他塞吗?”

  “我没看见。”她非常诚实地回答“但是我知道是他。”

  她神情笃定,眼神也相当坚定。他没有理由不信她,只是…他不懂她为什么会惹出这么多事来。

  他一脸懊恼、疲惫“好,我相信你是冤枉的,我们现在就回去。”

  “回去哪里?”她问。

  “废话!”他忍不住吼了一声“当然是我家,我还敢放你一个人到处跑吗?”

  她眉心一皱,一脸不驯。“不,我不会再⿇烦你。”

  “我不想下次接到电话时,‮察警‬告诉我你又进警局,或是被…”

  “不管我出了什么事,都不关你的事吧?”她打断了他。

  “怎么不关我的事?”他神情严肃而凝沉,又重复了一次:“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是…”

  “我是亚伦的妹妹。”她替他接了下一句,眼底有一丝惆怅失望“对你来说,我只不过是亚伦的妹妹而已…”

  看见她那落寞、沉郁、怅然的表情,他心头一震。

  现在的她有着一种他从没见过的表情,她不野蛮、不刁钻、不聒噪、不吵闹。

  她淡淡地看着他,淡淡的回应他,没有太多的情绪。

  “如果不是因为我是亚伦的妹妹,你本不会大半夜的跑来保释我,对不对?”她缓缓地拾起脸。

  昏⻩的灯光下,他看见她脸上的泪。

  他的心一菗,几乎快不能呼昅。不知是哪来的冲动,他伸出双手,猛地将她拥进怀中…

  她负气地挣了一下,想推开他,他却紧紧地拥住她,低声说:“对不起…”

  他这一句“对不起”让她的情绪完全崩溃,她的眼泪溃堤,然后开始哽咽。

  她哽咽的声音像一把利刀,一刀一刀的划在他心上,他从来不知道会有一个女孩教他如此牵肠挂肚,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受这种感情的‮磨折‬。

  “我们回家吧。”他说。

  这回,她没叫着“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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