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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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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窝在自己房间的上,桂尹熏留恋上那属于烈君灿的刚烈味道。

  想起那天和他一起吃稀饭的情景,每每让她傻笑许久,最后的那个深吻,更让她不时地莫名羞红了脸。

  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吻,不代表任何意义,也许他只是感谢她帮他煮早餐…可是,哪有人感谢的这么用力--

  正当她脑內的理智和浪漫在互切互磋之际,一道声音如响雷般劈来。

  “桂尹熏,你拿个东西需要那么久吗?”念倍燕不耐烦的声音从房外传进来,语毕,人已来到她边。

  才听到声音,想赶紧溜下,但留恋的情愫拖延了下的速度。

  “你要不要考虑把背在⾝上?”一进门看她又窝在上,不用猜,这女人八成中了烈式独门的情毒。“都过了一个礼拜,就算噴香⽔,也早发臭了。你还闻的真起劲!”

  “我…我只是在上找东西。”蠢举动被戳破,赧颜之余,找了个烂借口搪塞。

  “是喔。”念倍燕才不相信。“喂,你不是要拿⽔彩笔给太郞吗?”

  “我还在找…应该是放在最下面这个菗屉吧!”弯⾝,拉开菗屉,果然,一盒雄狮王样⽔彩还有几支⽔彩笔都在里头。

  太郞喜来她们这里玩,和烈家人更识后,他们很放心让太郞常常来。

  太郞很聪明,学英文学的非常快,但他更喜画画,可是他常拿蜡笔画,所以她决定教太郞画一些⽔彩画。

  “你是不是真的会画图啊?”念倍燕两手环,睨视着桂尹熏,好似她是花钱请她教太郞画图的主人。

  “我会啊,只是我画图方面,没有教英文那么专业。”为免太郞等太久会“鲁”小凝,拿好⽔彩用具,她往庭院走去。

  念倍燕跟在她⾝后,兜着同一个话题。“你如果不会画图,不要教好不好!”“我说了,我会。”停住脚步,回头,桂尹熏解释:“我们家族的人都有绘画的天分,我的堂姐桂兰熏还是一个美术老师,我只是没往那方面发展,要不,今天我可能就是美术老师。”

  “好吧,你都这么说了。”

  “念倍燕,我…我发觉你好像很关心太郞?”桂尹熏疑惑的问。

  原本她还很担心太郞如果太常来这里,万一吵到念倍燕,这女人可能会发飙--但是,她发现念倍燕发飙的原因,泰半都是替太郞着想。

  “我…我只是担心你误人‮弟子‬!”说罢,念倍燕转⾝走回屋內,不让桂尹熏看见她闪烁的眼神。

  “我会误人‮弟子‬?怎么可能!”桂尹熏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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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碧辉煌的西餐厅里,浪漫的情人座,烈君灿和号称时尚界最美的名模林丹枫一起享用晚餐。

  定睛看着眼前这个让媒体形容有一双勾人心魂的眸,只要对上她的眼超过三秒钟,就会情不自噤地爱上她的女人--

  是这样吗?!角微扬,讥笑的意味⾼挂在嘴角。为什么他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的心魂有被勾走的迹象?

  媒体总喜把一件小事,渲染到事件的张力范围之外,也喜把人两极化,不是神化,就是丑化。

  显然眼前这个美女郞,是被神化得太过。

  “烈总裁,我敬你。”林丹枫举杯,一双涂着紫⾊眼影的眼眸,对准他的眼,凝定不动。

  不失礼,他举杯回应她,却在酒杯轻碰的那一刻,忽地又想起桂尹熏那张甜美脸蛋。

  顿了下,低眉,兀自喝着杯中红酒,嘴角挂的讥笑,因脑里那张甜美脸孔,瞬间化柔。

  这场饭局,大概在三个月前,林丹枫的经纪人就和他的特助提过,当时,他连考虑都没有就予以婉拒,他太了解他们这些“公众人物”的心思,想要利用和他吃饭来制造新闻话题--

  也许就是他不喜这一套,在他们的想法中,只要旗下名模能和他沾上一点边,话题就更有震撼力。所以,这些人当然是不会死心,连续问过他的特助十多回,今天他才点头答应。

  他并不是被他们询问十多回的“诚心”给打动,而是想转换一下心情。从小镇回来一个星期,他几乎每天都闻到稀饭和酱瓜的味道,而且随时随地都会想起她--

  这太可怕!真的。

  从没有发生过的事,就这么无预警地降临⾝上,这感觉…夸张地可怕之余,其实还真有点奇妙。

  吃饭时,他总会下意识地往旁边看,试图寻找她端的那个会让菜变好吃的碗--几回下来,失望盘踞心头,他便叫官嫂拿一只碗坐在他旁边,模拟起那⽇和她一起吃稀饭的情形。

  可,非但得不到一顿媲美那⽇的好胃口,还把官嫂吓坏了,以为他庒力太大,脑筋秀逗。

  “烈总裁…”感觉到自己被忽视,第一美名模发出无敌的‮媚妩‬嗓音。

  回神,视线溜过她描绘丽的脸一眼,垂落至已上桌的主菜。

  主菜法式鲑鱼铺陈在‮稠浓‬的芋泥上,知名法籍主厨亲自来上菜,还是勾不出他的好胃口,他固执的认定,那几碗配上酱瓜的稀饭,比这道精心调制的法式鲑鱼,还要好吃上万倍。

  “烈总裁…”不甘被当成空气冷落的名模,再度发出嗔声。

  “对不起。”脸上端出严肃,他道:“来之前我说过,只要我想到有其他事要办,我会马上离席。”

  这是他和“陌生人”吃饭的原则。

  说着,在林丹枫还未会意过来之前,烈君灿已起⾝离席,不但当事人错愕,连跟拍的狗仔队也愕然。

  只有烈君灿心头最坚定、清醒,他要的不是什么第一美名模、也不要法式鲑鱼,他想要的是清新小百合,还有那碗吃不腻的稀饭--

  司机收到命令,早把车开到餐厅门口等他。

  打开驾驶座,他放了司机一天假,他要自己开车回家,去探访那朵令他魂萦梦牵的小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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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念倍燕不知道从哪里买回来的,加了⾁桂的卡布其诺,躺在上的桂尹熏,翻来翻去,睡不着。

  嗅着枕头上的味道,洗发精的香味,早把烈君灿残留的气味给掩盖过去,可却掩盖不了她心头对他的想念。

  她好想他!

  每天到烈家去教太郞英文,她总期待他会突然出现在她⾝后,就像以往一样。

  但眼看闹钟的时针和分针,已在十二点钟的位置相会过,她和他分离的⽇子,已正式进⼊了第八天--

  趴在上,她的⾝子像属于环节动物门贫⽑纲的蚯蚓一样弓起,旋即又如骑重型机车的赛车手一样,⾝子一会儿倾右、一会儿倾左…

  “唉。”

  睡不着,这样也睡不着、那样也睡不着!

  索翻⾝下,走出房间,想看看那个给她“毒葯”吃的女人,是否也如她一般在上上演赛车戏码,但她的房间没有任何杂音,连翻的声音都听不到,门下的隙没有亮光,想必她已⼊睡。

  不想扰人清梦,想回房间又怕赛车手的戏码会惊扰到人。

  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昅引了她,打开客厅的门,蹑手蹑脚走出。

  “哇,好美的月光。”

  今晚的月⾊分外明亮,庭院里的石头沾上夜晚露⽔,薄薄地一片浸,忽地让她想起李⽩的⽟阶怨。

  坐在未收进屋內的藤椅上,仰首,望月,轻声低昑--

  “⽟阶生⽩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晶帘,玲珑望秋月。”

  她不是穿罗袜望月等情人的富家千金,但此刻,她却可以体会到诗里所描绘的意境。

  即使不是富家⼲金、即使没穿罗袜,她却不由自主地期盼他出现,即使夜凉露重,等他等到袜子都让露⽔浸了,她也心甘情愿。

  “唉。”

  轻叹了声,明明是夜晚,她却作起⽩⽇梦来。

  明知道他平常忙得很,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都不一定了,当然更不可能在三更半夜出现--

  就算他真的回来,也是回他家看他⺟亲和弟弟,他也不一定会来找她…

  诗里早说明⽩“却下⽔晶帘”等无情人的富家千金,心中无限幽怨,失望的放下⽔晶帘子,孤独、寂苦的夜晚,就像一条坏心的蛀虫一样,啃蚀她的心。

  明天她也去买一个⽔晶帘子回来,体验一下“却下⽔晶帘”的幽怨--

  坐在藤椅上的桂尹熏,小脑袋就像缺⽔的花朵一样,弯垂了下来。

  她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更糟的是,整个脑袋都是烈君灿的⾝影,得都快爆裂了。

  睡不着,索望着玲珑秋月…

  虽然还未⼊秋,但夏天夜里的月光更加明亮,仰首望定,说不定她还可以看到嫦娥和⽟兔在吵架的独家画面--

  呆望了半晌,等不到嫦娥和⽟兔吵架的戏码上演,眼睛好酸,一瞬目,视线一偏,赫然发现⽔泥围墙上方放着一束花。

  方才出来,没有仔细看,不知道那束花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

  好奇的走过去,捧起一大束包装精美的红⾊玫瑰配上浅紫⽩的土耳其桔梗,她试图在花束內找出卡片--

  花束里没有放卡片,她心想,也许卡片是掉了,下意识地在附近地上寻找,围墙的里里外外部找过,还是没有发现卡片的踪影。

  低头看着美丽的花朵,脑里浮现好多个问号--这花谁送来的?谁会在夜里送花来?送给谁的?不会是送错的吧?

  难不成是因为今晚嫦娥和⽟兔吵架的戏码,因故无法上演,在月宮不砍伐桂树改当制作人的吴刚,过意不去,特地送了一束花,向她这个今晚唯一的观众致歉?

  摸摸花形为杯状离瓣花,镶着紫⾊边缘的⽩⾊土耳其桔梗,桂尹熏嘴角挂着微笑。

  不管这束花是谁送的、要送给谁的,了无睡意的夜里,有花相伴,总是一件美好的事。

  低头,満束的花香扫除心头幽幽的愁绪。

  美丽的红⾊玫瑰,代表热情如火的爱情,如果吃下一朵红玫瑰花,爱情会不会就降临到她⾝上了?

  想着,轻笑起,这个念头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不过,摸着丝绒般光滑细致的玫瑰‮瓣花‬,她倒想尝尝生吃玫瑰‮瓣花‬的滋味,不是为了招来爱情,套一句‮湾台‬女人最爱听的“养颜美容”任何可吃的花朵香草都拿来⼊菜,生吃玫瑰‮瓣花‬,她倒是还没试过…

  手一剥,一片玫瑰‮瓣花‬落在她掌心,送进嘴里轻咬一下,尝不出味道,再多咬两下、三下…嗯,这滋味就像生吃石莲花的味道一样,青涩之后带有淡淡的甜味。

  不难吃,可也不特别好吃。

  不想吃下嘴里的‮瓣花‬渣,正准备吐掉之际,赫然发现,在她视线所及的前一盏路灯下,有个⾼大的⾝影,朝她缓缓地走来--

  月光很亮,路灯更亮,她也没有老花眼,很清楚的看到那个朝她走来的⾼大的壮汉,就是烈君灿本人--

  她思念的人,现⾝了。

  是她的幻影,还是在三更半夜里吃了红⾊玫瑰花,真的会招来爱情?

  惊诧之余,差点被嘴里的花渣给噎到。

  她到底该把还含在嘴里的玫瑰花渣吐掉,还是吃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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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映照的夜里,围墙边一大簇旆旆葱葱的大花咸丰草,淡淡的幽香若有似无地飘在空气中。

  别尹熏还来不及决定嘴里玫瑰‮瓣花‬渣最终的下场,烈君灿⾼大拔的⾝子一靠近,帮她作出了最后的决定。

  他人一到她面前,从外头动手拉开,拴住只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木门上的横木栓,门一开,把她拉⼊他怀中,低头,一个深吻,⾆尖探⼊她嘴里,搅拌她还未处理的花渣。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狂烈的将她的心魂扯⼊他思念发狂的漩涡中,惊愕之余,她的思念被‮引勾‬出,跟随他铺出的步道,一起旋转飞舞…

  一大束的红玫瑰花掉落在脚边,今晚,她不需要花的陪伴,因为有他陪在她⾝边--

  狂烈的心跳声、相含的瓣,如磁铁相昅,一昅上,难分难舍。

  出爱情最对的甜味,他慢下动作,用⾆尖轻轻地品尝她嘴里的甜味。

  轻轻地搂着她、轻轻地吻着她,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空气里,不知名的花香沁⼊鼻內,一个恍神,令他错觉,怀里拥着的女人,似乎早已是他悉许久的爱人--

  脑內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穿着雪⽩⾐裳的娇柔女子,摘了一片他不知花名的⽩⾊‮瓣花‬,在一阵银铃的笑声中,快速地将‮瓣花‬含进嘴里,他想扳开她的看看她是否真吃了‮瓣花‬,她笑着闪躲不让他看,他手一勾,将女子勾进怀中,俯首,倏地用勾启她紧闭的嘴--

  吻着她,一阵阵再悉不过的感觉,涌上。

  心头陡地一惊--莫非方才闪过脑里的画面,就是前世的记忆!

  浓眉轻蹙起,意识到自己的意志力一遇上她,竟没来由地削减,莫名的画面居然能⼊侵他只装着葯厂事务的金头脑,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世上,除了他⺟亲,和那个他一直没找到的女孩之外,没有任何女人能分散他对葯厂的专注心思。

  但今晚,他为了她,破了例。

  他晚餐没吃,亲自飘车回来,延挪明早的会议,就只为了看她一眼。

  来到这里,夜已深,见她们门户深锁已⼊睡,不想打扰她,把花放在围墙上,他开车回家。

  进了房,了无睡意,在书桌前呆坐了半晌,他的脚步离‮房开‬间,往这里走来时,远远地,他就看见她捧着花,还剥着‮瓣花‬,吃着。

  轻轻地松开手,低哑的嗓音夹带着一丝讪笑:“你在等我?”

  “我…”从他深情的拥吻中回过神来,瞥见他角的笑,她羞红了脸,低头,眉眼和地面平行,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支支吾吾解释:“晚…晚上我喝了咖啡,睡…睡不着,所以…”

  瞥见那一大束红玫瑰花落在脚边,她倏地弯⾝捧起它。

  “这…这不知道是谁送的,也许是要送给小凝的…”

  她想,大概没人敢送花给念倍燕吧,是以,她猜测这花是某个想追曲小凝的害羞男人,趁着夜里四下无人,偷偷送来的。

  “这花是送给你的。”

  “嗄?!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没有卡片…”说着,对上他眼里的笑意,她突然了解,这花很可能就是他送来的。

  她想确定的再问一次:“这束花,你送的?”

  挑眉一笑,默认。

  “‮瓣花‬的味道,不错吧?”他嘴角的笑纹加深。

  带笑的低哑嗓音窜⼊她耳膜內,钻热了她两颊。“你、你都看到了?”

  低头,突然想到含在嘴里的‮瓣花‬渣不见了--好像是方才吻时,他和她各吃了一半…

  两颊发烫,羞得通红。

  “你睡不着?”

  “嗯。大约十一点喝了咖啡,一…一直睡不着,所以…”

  “我们到市区去。”

  “现在?!去市区做什么?”

  对上她疑惑的眼,他淡淡的道:“我还没吃晚餐,你陪我去吃。”

  都半夜两三点了,他还没吃晚餐?

  “你等我…”本想去换件⾐服,但一想到他还没吃晚餐,迟个一秒,他就多饿一秒,这会让她很不忍心。“还是不用了,走吧,我陪你去吃。”

  把花放在藤椅上,她跑到他⾝边,学他方才开门的方式,反手把门关了。

  “你肚子饿了?”看她动作又急又快,难不成她也没吃晚餐?

  “不是啊,我怕你饿坏了,想要快点陪你去吃。你怎么会那么忙,忙得连晚餐都没吃,这样你的胃会不好…”道出一连串的焦急话语,⽔眸里漾着満満的担心愁绪,全让他收进眼底、心底。

  搂着她的肩,他逸出真心的微笑。

  她出自肺腑的关心,⾜以抵过他好几个重要会议,为了见她,少吃几顿晚餐,也值得!

  仰首,⽔眸漾満羞怯情意。轻偎在他⾝边,陪他一起走着,这画面,她在梦中梦过…

  月光照耀下,他就像现在这样搂着她,两人一起漫步在雪⽩‮瓣花‬飘落満地的路上--

  轻凉的风,拂过;爱情,轻轻地、柔柔地、甜甜地…

  爱情的甜意勾上她的嘴角,拉出最娇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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