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空中历险记
()仲夏的天气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说起雾就起雾了,他们在浓重的雾中艰难跋涉。”
议论声终于升格成了喧嚣,把那个空军军官怒了,军官起膛,扫视着这群良莠不齐的人群发威:“你们就知道吃吃吃。真是不知道好歹。战事紧急,哈尔科夫危在旦夕,元首的早餐都已经是一杯凉⽩开一块面包了。”
大家都哑口无言了。连元首都只吃面包,而他们竟然想吃点心?长官没有骂错,他们的确是不知道好歹。
冉妮亚暗笑起来:満机场的人中只有她最悉元首,不仅仅对元首的早餐有发言权。
军官大人现在友善了许多:“小心点儿。第一次坐机飞都会吐的。”
他特别关照冉妮亚,问她以前是否坐过机飞。
“别说坐,我连见都没见过。”冉妮亚冷冷地回答。
他传授经验:“别害怕,我教你个办法。等会坐在机飞上,闭着眼睛胡思想就不会晕了。”
同样是容克运输机,他们在地中海上空时每架机舱內坐着16个乘员,可是这次为了尽可能多的装人,它已经被拆除了包括座椅在內的各种舱內设施,让大家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一起。事后得知,一架Ju52运输机拉了48个人,超载了2倍。
德军飞行员从驾驶舱的隔断里看了他们一眼,转过头向地勤人员大骂:“这就是你们说的货物吗?***。拉着这么些人飞到苏占区,只要一发炮弹,他们会像土⾖一样从空中咂到地上。”
引擎已在预热,在舱里听来轰隆声尤其大。卡尔梅克人听不见地勤的解释。转念一想,几个字浮到脸上:“关我庇事。”
一个声音突然爆发,是狗蛋:“我不去了,机飞会掉下来的。你们没听见他说吗?你们都是聋子?又变哑巴了。”
机飞滑行,滑行越来越快,狗蛋呕吐起来,他一瞬间就吐得天翻地覆,jiān犯和強jiān犯一边一个在拼命捶他的背。
卡尔梅克人习惯地用手打他,发现两条胳膊无法动弹,只得用⾝子向他挤了一下:“孬种,机飞还没飞起来呢。”
狗蛋从Kotenbeutel里抬起头,当他发现自己还在地面时,呕吐奇迹般地立刻停止了。
他挤到比脑袋大不了多少的方形舷窗边,看到容克运输机转上跑道时窗外快速移动的地面,便轻松起来:“飞不起来呀?空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呀。”
机飞轰鸣加剧,速加滑跑,猛然上窜,直冲天空。舱內的世界陡然倾斜,舱板上的人互相撕扯着,冉妮亚甩过来的额头狠撞了卡尔梅克人的颧骨。
据说,只要短短的20分钟,他们就会到达目的地——哈尔科夫。尽管被挤得前贴后背,大家还是长出了一口气:也就受个20分钟的罪。
运输机刚爬出雾气又钻进云层里。在磅礴的云层里它像是纸折的千纸鹤,在气浪中颠簸着,反倒是那些千奇百怪的云层看上去像是固体的,像庞大无匹的山峦。
冉妮亚与大家一样,在舱里像土⾖一样抛来抛去,并不因她的美而赦免。每抓住一个固定点的人都成为一个大把手。呕吐袋在⾝边活跃地飞行,它成了最无用的东西。
机舱又成为倾斜,整架机飞都在忽上忽下中震颤。有好几次旁边人在冉妮亚前抓,起初她还庠庠的。那不是蓄谋,的确是⾝不由己。
飞行员在驾驶舱耝野地大叫,文明在这样的恶劣中也只好蜕变成野蛮。他对机飞大骂:“爬升。爬升,否则我⼲你庇股。”大家眼光不约而同地投向jiān犯,迫使格鲁斯发出议抗:“看球呀?再看我爆你们花菊。”
机飞终于跃开了气流,也跃升出云层。忽然平稳下来。云层上的光从方形舷窗shè进来,刺得大家睁不开眼睛。一云柱几近垂直地孤峰突起,光照耀着它,给人一种它在支撑天空的错觉。
冉妮亚暗想,元首已经把保卫哈尔科夫兵工厂的重任给了他们,他们这些人是否会像那个云柱一样外強中⼲呢。他毫不怀疑自已与突击队的超強能力,只是好狼抵不住一群狗呀,而新招收的大多是混吃混喝的,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枣核。
天空中布満德国机飞,少数是难看的三引擎运输机,更多的是担任掩护的战斗机。飞行员感叹,他们从来没享受过4架战斗机掩护一架运输机的待遇,说明某一架机飞上有个重要人物。冉妮亚闻言暗自笑了。
飞行员也心情大变,摸抚着仪表盘:“容克大婶,晚上我要拉你上我的。”
他忽然对某一个乘员们产生了趣兴:“那位美女,我刚才发现你偷偷地乐,说出来让大家也⾼兴⾼兴。对了,请问你叫什么?”
“冉妮亚。看年龄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开了几年机飞?技术蛮练的。”冉妮亚恭维道。
飞行员炫耀说,他是汉莎航空公司的客机飞行员,1937年8月,汉莎公司开辟柏林到国中的航线时,他驾驶机飞飞越了喜玛拉雅山。
“再过五分钟我们就到了目的地。这会我真想一直飞下去。”飞行员不时转过头望一眼冉妮亚。
“注意看路。”卡尔梅克人冷不防地冒出这么一句,随后第二句跟进了,那不是冒出来的,而是迸出来的:“雅克-1,苏联战斗机。”
不愧是⾝经百战的老飞行员,卡尔梅克人的声音刚落,机头猝然向下一沉,与此同时,两枚火箭弹拖着烟从运输机上方掠过。
那架轻巧的雅克翩飞过来,位于螺旋桨中心的20mm机炮和机鼻的两7。62mm机一齐开火,冉妮亚闭上了眼睛,却听到机舱里惊恐万状地喊叫:“着火了,掉下去了。”
急睁眼,他们都好好的,看到雅克把他们右前方的一架运输机打得燃烧起来。突然天空中一亮,一团火球变大,运输机碎裂成几百个碎片,几个黑影坠向地面,那是运输机上的乘员,此刻像土⾖一样咂向地面。
冉妮亚的心像被人揪住:不知道此刻这些人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不想——吓昏了。
几架德国战斗机一齐冲向雅克,把那架胆大包天、小儿犯上的苏联战斗机打得凌空炸爆。然而,苏联战斗机临终前咬了他们一口:一长串7。62mm机弹子在机⾝上开了几个孔眼,冉妮亚看到一个吃货猛然震颤了一下,然后瘫软在旁边人⾝上。
机飞发出怪叫,机尾拖着烟——那不是烟,而是渗漏的汽油。机飞以近乎下坠的速度下降,下面的楼房急速向他们扑来。快接近地面时机飞被拉平,在剧烈的震动、弹雨和金属啸叫中滑行,听到起落架的折断声和金属蒙⽪像布一样撕开的声音。
机飞终于停下来了,机舱里一片死寂。那位服征喜玛拉雅山的老兄脑袋耷拉在座椅靠背上,前揷进了一螺纹钢筋,面前的玻璃窗在他眼前碎裂。
冉妮亚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声嘶力竭地⾼喊:“跳下去,机飞要炸爆了。”
蓬蓬的人推门,门被挤的变形了,怎么推也推不开。有人咂窗子,也有人嘶叫:“不能跳,会摔死的。”
“笨驴,你以为机飞还在天上呢?”有人回骂道。那个被骂作笨驴的人从机⾝隙中挤出了,而那个不笨的人动作慢了一步,随着机飞大炸爆灰飞烟灭,给飞行员作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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