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白眼狼
洪晓娥嘻嘻得意一笑:“这有什么怎么回事,你们想知道吗,想知道就给我钱,给我钱,都告诉你。”
“好,我们给你钱,你说,倒底是怎么回事?”李清霞急切的说道,并且一下子掏出口袋里的五六张红票子。
洪老太太的眼睛立即闪闪发光,竟然不顾⾝上的疼痛,从榻上爬了起来,跌撞奔过来,就想抢。
李清霞哪里会让她抢到,只让她说,如果说的对,就给她,甚至更多,说的不对,或者想骗他们就没有。
老太太立即就说:“我说,我都说,你可别忘记了给钱呀?”
“洪晓娥,你要敢胡说八道,我立即休了你!”陈太康气的连这句话都嚷了出来。
陈悦之嫌他聒噪,直接一弹指尖,他立即失了声,并且浑⾝僵硬,只有心里是清明的,对外界的反应一清二楚,老太太的话,更是听的明明⽩⽩,只是却只能⼲着急了。
“我家老头子当年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哥哥叫陈太易…”
原来陈太康和陈太易是两兄弟,他们的⽗⺟因为战争而死了,两个人流落到了福利。没过多久,陈太易便被一户有钱人领走成了地主家的少爷。
陈太易有钱了,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兄弟,不但将陈太康从福利院弄了出来,而且还帮他租了房子,给他找学堂读书。
只是陈太康对读书上头不怎么感趣兴,勉強识了些字就不愿意去学堂。没办法陈太易只得又动用自己关系给他找了份工作。
只是陈太康的心不稳,老是觉得别人都是欠着他似的,而且他对陈太易有心结。觉得当初那地主人家看中的是自己,肯定是哥哥使了手段,才挑了他的,所以总是对陈太易挑三捡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陈太易不知道是因为好脾气,还是因为真的对陈太康感觉欠缺。反正不管陈太康怎么胡闹,他都替他收拾残局,并且不肯多说一句重话。
甚至好几次陈太康在外面跟人赌钱。输的欠了许多债,被人追债上门,把住的地方打的稀巴烂,最后也是陈太易帮着还的钱。
陈悦之听到这儿。心里不由想道。难怪陈勇是这副模样,原来是遗传,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陈太易还帮陈太康说了媳妇,其实最原本真正的媳妇对象,是隔壁的王/,只是当时的洪老太太觉得陈太康出手很阔绰,非要死⽪赖脸的粘上并。并且还在婚前,就跟陈太康有了关系。还怀上孩子。
陈太康不想娶洪晓娥,还觉得她是自己贴上来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呀,便哄骗得洪晓娥把孩子打掉了。
陈太易知道后,勒令陈太康一定要娶洪晓娥,否则以后就不管他了,没办法陈太康只能答应下来,但心里却是再度将陈太易恨的牙庠庠。
陈太易替弟弟办了一场体面的婚事,还给他买了房子和田地,并且还给了许多钱和体己 首饰,因为陈太易对这个弟弟太好,都引直那养⽗⺟不満了,提醒了他好几次。
而陈太易在那地主家里,⽇子也不好过,那对夫领养了陈太易后,没想到过了七八年,居然还怀上了。
这下有了亲生的,那养子的关系自然就微妙了,所幸那时候陈太易已经大了,还很会做生意,人又聪明,头脑灵活,给地主家的生意赚了不少钱,他们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不去管那么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洪晓娥之前小产的时候,没有照顾好,反正结婚好几年,都不生,而这时候陈太易已经成亲了,并且还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这个儿子就是陈维。
陈太康很着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实来想去,便决定遵从农村的人办法,找一个人来带弟。
但是他们夫俩在村里的风评不太好,一个喜仗势欺人,一个喜好吃懒做不讲理。
大家都不愿意,陈太康便想到大哥,想把大家的儿子借到自己家来住上一年半载,兴许就能带来弟弟呢?
陈太易的子不太愿意,毕竟乡下的条件还是很差的,她怕儿子吃苦头,但是自己男人对这个弟弟的包容,已经达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陈太易说服了子,把陈维借给了弟弟一家,原本说好的,只在陈太康家住一年,不管能不能怀上,一年过后,都得把孩子还回去。
结果一年过后,洪晓娥还是没怀上,而这时候华夏国却是来了一段特殊动的岁月。
原本⾼⾼在上的地主家少爷,一下子成了被批/斗的首要对象,成天被捆着游街批斗,无数的烂菜叶子,口⽔往陈太易的⾝上丢砸吐。
那⽇子过的简直苦不堪言,陈太易的⽗⺟过不下去了,就想着找人托关系,临夜逃走,上一艘去法国的游轮避难,等国內平静了再回来。
陈太康养⽗⺟的家里,更是被抄/家,所有的东西都被抢砸一空,这种时候陈维肯定是不能回去了呀。
陈太易的养⽗⺟最多只能搞到四张船票,而这时候时间又紧张,也不想让陈太易去陈太康家接孩子,或者是辞行,否则陈太康知道了,肯定要跟着来,到时候大家都走不了。
而且他养⽗⺟还给他做工作,说陈太康是贫下中农,孩子在他那里,虽然吃些苦头,但却比他们全安得多。
陈太易一想也是,似是临行拖孤一般,将一对龙凤⽟镯拿给了陈太康,对他说这对龙凤⽟镯,以后就是相认的凭证。为了让陈太康家的⽇子好过一点,他还把自己偷偷蔵下的一些积蓄。⾜有五千大洋,全部给了陈太康,只求他能把陈维照顾好。如果有可能,一定要给他机会,让他好好读书,最好能流洋去国外,这样他们也许还能有机会遇上。
陈太康见大哥这样说话,隐约感觉不对,再联想到最近有许多人逃难往海外的事。也猜到几分,心中更是恨大哥自私,为什么去国外。不带他,还说什么兄弟情深,本就是假的。
于是陈太康表面上答应替他照顾儿子,却一转⾝。就去告了密。
于是正准备临夜动⾝的陈太易和养⽗⺟还有弟弟。全都被当场抓获了。
养⽗⺟年事已⾼,哪里经得起牢狱的腾折,没过几天就撒手归西了。
至于陈太易和那个兄弟最后怎么样了,陈太康也不太清楚,大街上纷纷的,传说纷芸,有人说在在牢里杀自了,有人说被当成牢改犯送到前线打战去了。亦也有人说越狱了。
陈太康告密过后,很得欣赏 。生活也得了许多自由,有了那个机会,他就跑到陈太易告诉他的一个地点,将里面的财物都搜刮,据为已有,那个被他打成棺材的金丝楠木也是当时弄到的,不过他不认识金丝楠木,只是看着好看,就顺手拿来了。
因为不知道陈太易到底死没死,他不敢留在原来的地方,赶紧就带着子和陈维连夜搬家,搬到了杭城的一个村里。
但是战火四处蔓延,陈太康每每感觉有些不安的时候,就搬家,这样一年几乎要搬两家次,直到陈维六岁那年,才终于在金林村里定居了。
他们这一般家,几乎就蹿遍了大半个华夏国,早就离原来的家乡,不知道有多远了。而且陈太康也不会打理钱财,有钱的时候就大手大脚的花,别人精打细算,能花一辈子的钱,他居然不到三年就给腾折空了。
刚到金林村的时候,没房没地,一家人住哪儿?他可是吃不得苦的人,于是想着反正陈太易估计已经死了,这儿子还认啥呀,万一真认了,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做吗?
⼲脆,陈太康就把那对龙凤⽟镯子给送进当铺,换回来了现在的田地家产。因为他也姓陈,并且平时还热心村里的事情,逐渐买了些名声,成了陈氏宗谱上的一员。
随着洪老太太一点点把事情揭露出来,陈太康的脸⾊也变成了灰⽩⾊,彻底没有了反抗的精神头了,不过眼中却仍旧満是记恨。
陈维真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非但不是自己的亲生⽗亲,反而还是害死自己亲爹的仇人。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心狠手辣的人?陈太易对他那样好,他不知感恩图报,却还这样陷害于他?
“那对龙凤⽟镯,当初你们把它送到哪个当铺了,是什么样子的,你可还记得?”陈悦之没想到这其中竟有这么多的故事,更没想到陈太康竟然无聇到这个地步。
这不就是现实版的⽩眼狼吗?
“老头子不给看,我也就是偷偷瞄了几眼,真是好东西呀。好像是红翡的吧,我约摸着记得,放在灯下的时候,那镯子里的龙凤就像要活了似的,都能飞出来。唉,我原本打算留着,以后我要生了闺女,就给她当嫁妆,没想到老头子居然把它给卖了,不过没法儿,当时我们才来这里,要啥没啥,总不能饿死吧,⾝上除了那镯子值点钱,也没其它东西了。”
洪晓娥说的天经地义,好像自己庒没有什么错似的。
陈悦之都要气的笑起来了,这是人家给他们的信物,除了信物,还给了许多托付的钱,五千大洋呀,若是放一般人⾝上,用一辈子都够了,陈太康还真有本事,居然三年不到就给败光了。
只是不对呀,她想着洪晓娥说的时间段,既然搬到这里的时候,爸都六岁了,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呢?
陈悦之再度朝着洪晓娥⾝上招呼了一些曼陀罗的灵气,让她的感觉更加朦胧幻,思想也跟着她的引导,慢慢说出了真相。
“这不刚来的时候,急着做房子嘛,家里又没有劳动力,总不能让我一个女人上房递砖吧,老头子是一家之主,自然也是不好⼲活的,我们也没让他⼲什么,就是上脚架,递递砖头,他也真是没用,就是让他搬两块砖头上去⼲点活,居然就跌下来了,磕到了脑袋。”
“当时家里的钱都用来买地做房子,哪里有钱给他看脑袋,老头子的意思是,看老天爷什么意思吧,如果老天爷让他活,那就不用治,如果老天爷不让他活,治了也是⽩费钱。没想到他命倒大的,没有人管他,居然自己好了,只是打那以后,人就变得呆呆傻傻的,好像以前的事儿也不记得了。”洪晓娥撇撇嘴说道。
陈悦之气的真想立即上前,将这两个老东西捏死,当时的陈维才多大,六岁不到吧,居然两个正年轻力壮的人不去⼲活,让一个六岁的孩子去递砖?
摔下来,还不给治,还说什么看第天爷的意思,这分明就是把陈维往死路上呀。
陈维也气的浑⾝⾎都僵硬了,他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别人都有小时候的记忆,他每次一回想起来,感觉小时候都是一片空⽩,原来竟是这样。
要不是亲爹在天上保佑着他,他恐怕早就去见阎王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陈悦之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用內劲开解了陈太康的哑⽳,冷冷的笑道:“爷爷,噢,不,二爷爷,你现在还觉得二婶婆说的话,都是胡说八道吗?”
陈太康的嘴哆索了几下,嚅动了半天,方才无聇的说道:“真的又如何,就算我拿了钱又怎么样,如果没有我,那种战的年代,你一个孩子还能活得成?不管怎么样,我把你养大了,这总是事实吧?”
“真是好笑,我爷爷给你五千大洋,还要许多值钱的首饰,别说养大我爸一个了,就算养大十几个人也绰绰有余,你现在居然还有脸问我们要养育费,好啊,你不是事事喜去找二叔公吗,现在我们就去找,把这事摊开来说,看看二叔公到底是你站那边,还是站正义站公理这边!”
陈悦之说罢,就起⾝,准备往外冲。
“家丑不可外扬,二老,快,拦住那丫头!”陈太康急切的吼道。
如果真让陈悦之宣扬开来了,那他以后别想在金林村待下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