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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奇怪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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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孝礼或许是没料到我会登门拜访,特意亲自从屋里了出来,许久不见洪孝礼气⾊差了很多,我都懒得去看他的面相,看他走路吃力的样子心里也能猜到以后。

  不过依旧笑容満面,给人的感觉⾝体硬朗的很,看他这个样子我心里都有些替他惋惜,都这把年纪还在苦苦支撑,富贵这东西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稀客,稀客,雁回老弟…”

  洪孝礼的话只说到一半,目光就落在我旁边的越千玲⾝上,皱着眉头用手指着她,想了半天一拍脑门笑了。

  “青花枝秋葵碗!小姑娘还记得我吗?”

  看样子洪孝礼应该是认出了我⾝旁的越千玲,第一次在古玩店和洪孝礼不期而遇,越千玲一语中的说出洪孝礼手中的青花枝秋葵碗是赝品,我猜洪孝礼因此对越千玲记忆深刻。

  “当然记得您老,当时您走的急,我还记得您老说过,如果有缘再见,还要和我鉴赏呢。”

  突然发现越千玲并不笨啊,这一上来就说到点子上,等洪孝礼和越千玲寒暄几句后,忽然皱着眉头目光回到我⾝上,又用指头指着我。

  “我就说见雁回老弟很眼,上了年纪记也差,总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今天看见这小姑娘我才想起来,那⽇在古玩店送大礼给我的人就是你啊!”

  “您总算是记起来,我还以为您都忘了。”我浅笑着回答。

  “不是忘了,是不敢相信,那⽇在古玩店见到你,我怎么会想到短短一年不到你会接管华人最大的黑帮,士别三⽇刮目相看,看来我和你还真是有缘。”

  洪孝礼和煦的笑着,连忙招呼我们进屋去,边走边说。

  “你们没事不会到我这儿来,不过雁回你能一样认出那宝贝,可见眼力非凡,另外这小姑娘又是学考古的,难道遇到行家里手,有什么事都先往后推推,我先带你们去看看我的蔵品。”

  洪孝礼特意回头对⾝后的越千玲笑着说。

  “小姑娘,当时我就说过,⽇后有缘再见,定要向你讨教,你今天就好好帮我掌掌眼,看看我那堆破烂玩意有几件能上的了台面。”

  看洪孝礼今天兴致这么⾼,我也没想扫他的兴,跟在他的后面,不过今天没看见他的长子洪达,陪同的是洪进,之前在洪孝礼的寿宴上远远看过此人,依旧很愚钝的样子,连走路时的顺序也是特意调整过,总是不争不抢的走在我们后面,话也很少,怎么看都是一个本分老实的人,不过我不喜这个人,他⾝上有点欧错的味道,似乎什么都在算计,让这样的人跟在⾝后我很不舒服。

  走了几步我特意回头看看他,洪进谦逊的微笑,我眉头微微一皱,洪进⾝上好重的气,我后背都有些发凉。

  洪孝礼带我们去的地方是他收蔵古玩的房间,之前我让赵治查过洪孝礼的背景,知道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古董,只是站在洪孝礼的这间收蔵室里多少有些让我意外。

  洪孝礼在越千玲面前自嘲自己收蔵的都是破烂玩意,不过如果这房间里的东西都不能上台面,我就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叫珍品了。

  洪孝礼收蔵的古玩种类很广泛,青铜、⽟器、字画等等包罗万象,这间宽大的收蔵室里几乎随手拿起一件都价值不菲,越千玲毕竟是学考古的,一下见到这么多文物顿时心嘲澎湃,喜收蔵的人都喜别人称赞自己的蔵品,我看洪孝礼神采奕奕给他们讲解每一样古玩。

  这收蔵室大,可惜采光不是太好,大⽩天也要开着灯,房间的朝向也有些特别,窗户向西开,窗边的红木桌上摆放着一枚古朴的铜镜,在窗户上低挂着一串铜风铃。

  旁边的墙边左右各立放着古董花灯一盏,灯口的四个角下是银钩,吊着神态各异的孩童嬉戏银饰,和灯上的百子图相得益彰。

  中间是香案,想必洪孝礼也是信佛之人,香烟缭绕供奉⽟观音一尊,香炉倒是别致贵重,一般的香炉都是九孔,这个却只有七孔。

  ⽟观音外面披了一件纯金丝⾐,大小刚好合适,看来洪孝礼是个极其虔诚的信徒。

  从我进到这房间我就感觉有些奇怪,完全没心思在意洪孝礼的收蔵,只看这房间陈设心里暗暗大吃一惊,再回头看见左右两边的墙上对称挂着两幅古画。

  一幅是秋台点兵图,画中将军持剑而立,双眉蹙起,神情专注,栩栩如生,下有兵甲万千整装待发神⾊各异传神,全作用笔变化多端,层次分明。全画敷⾊妍丽,繁缛精美,皆臻绝纱。

  我再回头看另一边的画,顿时眉头皱的更紧。

  这是一副以山林为中心结构画面,山林间,烟云变灭风雨晴晦,各种变化难状之景,巍峨的⾼山顶立,山间松林丛生,结成密林,吊睛⽩额虎蔵于大片松林之中,松树遒劲有力,风骨傲然,深深扎于岩石山之中,井然有序。

  我再次回头把整个房间重新仔细看了一番,目光最后还是落到面前的古画之上,洪孝礼陪同越千玲和陈婕在鉴赏屋里古玩,萧连山对这些没有多大‮趣兴‬,看我面⾊不对悄悄问。

  “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直默不作声的洪进声音忽然从我⾝后传来。

  “秦先生好像特别欣赏此画啊。”

  我回头看见洪进浅笑的站在⾝后,我平静的对他也笑了笑,不以为然的样子,指着墙上的画问。

  “这幅画…”

  “这幅画是洪进送给我的,还有对面的秋台点兵图也是,雁回好眼力啊,不瞒你说,我这満屋的收蔵里,虽然这幅画不是最值钱的,但却是我最喜的。”洪孝礼估计是听到我和洪进谈,意识到进来这么久全部心思都和越千玲鉴赏他的蔵品去了,都没有招呼到我,很歉意的笑着走过来指着画说。“这画中山石猛虎笔力苍劲,有雷霆万钧的刚之力,画中冈峦、峭壁似刚被斧头凿过的痕迹,显现出特别‮硬坚‬的感觉,山间松林栖虎,如闻声响,不怒自威难道的好画…对了,小姑娘考考你,可知道这画叫什么名字?”

  洪孝礼说到古玩就停不下来,回头对越千玲笑着问,越千玲刚想开口,我就对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毕竟大家一路扶持走到现在,相互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越千玲明⽩我不让她说,口又闭合上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洪孝礼看越千玲不说话只看着我,忽然用指头指着我笑着说。

  “呵呵,看来这儿真正的⾼人另有其人,雁回你能认出那宝贝,这幅画想必也难不倒你才对。”

  “这两幅画都是洪先生送的?”我答非所问,转头笑着问洪进。

  洪进点点头很自然的样子,平静的回答。

  “⽗亲喜古玩,我无意中得到这两幅真迹,借花献佛当礼物送给⽗亲的。”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洪进淡淡一笑。

  “洪先生真是有心,一下得到两幅稀世古画,就是…”

  我点到即止转⾝又看看旁边的古画笑而不语,洪孝礼的面⾊有些迟疑,连忙追问。

  “能来我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雁回你不妨直说。”

  “这是陈放为的《山松蔵虎图》!”我面露笑意有成竹的说。“陈放为的画以山⽔见长,其画风并不是当时的主流流派,所以在当时可谓无人知晓,到晚年才悟出心得,因此传世的画极其稀少,而陈放为从未画过动物,所以这副山松蔵虎图真可谓稀世之宝。”

  “哈哈哈,你果真不同凡响,陈放为的名号在画界并不大,就像你说的那样,成名太晚,他成名的时候都快七十多岁,还能画出几幅画来。”洪孝礼兴致的笑着。“有见识,有见识,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对古玩这行无所不知。”

  我认真看了看画,用手摸着纸张,低头在画上闻了片刻。

  “年代没有错,这宣纸的确是上宣,用的墨,用的墨也是松烟墨。”

  “听你这样说,这画是真的?”洪孝礼或许是因为我刚才那句不过,现在有些迟疑的问。

  “是真的!”我斩钉切铁的点点头。

  “这画我也专门找人鉴定过,都说是真的,刚才你言又止还真让我吓了一条。”洪孝礼松了口气说。

  “您这満屋的珍品样样价值连城,如果是陈放为的真迹,放在这儿就真是相得益彰了。”

  “我也没别的爱好,这画我…”洪孝礼刚说到一半,发现我的话不对。“你…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如果是真迹?你意思这不是真迹?!”

  “画是古画不假,但不是陈放为真迹。”我很肯定的回答。

  洪孝礼眉头皱了起来,我看见旁边的洪进似乎比洪孝礼还要紧张,想了半天,指着画若有所思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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