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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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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齐可风用食指敲了敲杜珊珊⾝的的玻璃桌面,叫唤着再度出神许久的她。

  “啊?什么事?”

  她回过神,愣愣地看了齐可风一眼。其实这男人长得还真十分人,可为什么他总是要和自己过不去,非让她出糗他才⾼兴?难道他就不会⼲脆一点,把桌上的账单拿起来去柜台付账,如果他这么做了,也许自己能把对他的成见抛开和他个朋友,甚至会非常有风度地再请他吃一顿饭。

  但是,他就偏偏不这么做,宁可跟自己坐在这餐厅的椅子上⼲瞪眼,非得她拉下姿态说出她本没带钱这个事实。

  杜珊珊痛恨极了!为什么这个男人就是不懂女人的心理,

  “你的果汁‘又’喝完!”

  齐可风依然露出他的一号笑容,仿佛一点也不感到疲累,反而十分热衷这个游戏似的。他伸出手指头计算着桌上玻璃杯的数目。“一、二、三、四、五…”

  “别再算了!你刚才已经算过好几遍了,不嫌烦吗?”杜珊珊⼲脆趴在桌上,早已顾不得什么‮际国‬礼仪有的没有的了。现在,她只想休息。

  “你有能力喝我就有办法算,哇哗!十五杯了,要不要再点五杯果汁,凑个整数,刚好満二十杯?”

  “我…”杜珊珊噤不住打了个嗝“我喝不下去了,要点你自己点吧!”

  “喝不下去了?那是不是表示你要付账了呢?”他依然微笑。

  她的怒气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齐可风,你几岁了?你不觉得玩这种游戏很幼稚、很无聊吗,我告诉你,我的确是没带钱下来付账,那又怎么样呢?你就非得看我闹出笑话你才开心是吧!如果你是个成、理智的男人,你的行径本就不该如此,你…”杜珊珊又看见他露出那抹不置可否的微笑,真恨不得送他一巴掌,看能不能止他表现得正常点。

  “不要用那种杀人的目光看着我。”

  齐可风收敛起笑容,问复他本来的面貌,令杜珊珊不由自主地收回了噴怒的情绪,惊愕于他突然庄重沉稳的表现。看来,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而刚才雅痞似的他只是用来掩饰自己的面具。

  “杜柏青不会过来了,因为很不巧地,我刚好看见门口张字条,顺手撕了下来。”

  “你…”他摇了‮头摇‬,一派理所当然,丝毫没打愧意。他从不会为自已做过的事懊悔。

  “我们俩现在算扯平了,中午时你耍了我,现在我不过是再跟你开个小玩笑罢了。”他拿起了账单。

  “齐可风,你真过分,你别忘了那时丑态毕露的人是我,我没找你讨回公道也就算了,你竟然…”杜珊珊离开座椅站了起来。

  原来杜柏青一直没下来的原因,全是齐可风搞的鬼,而且,存心报复她一时好玩戏乔了他,这男人…她和他的粱子真的结大了。

  “所以,这顿饭钱就由我来付,你也别再担心会付不出这区区几千块。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很好奇,你和杜柏青之间究竟有些什么‘特殊’的关系?否则,他⼲嘛要负责‘养活’你?”

  听到齐可风那句话,及刻意加重语气的那部分,仿佛她是个待价而沽的‮妇情‬似的,杜珊珊差点没被他气得吐⾎。

  “你偷听我们说话?”

  他耸耸眉。道:“只是凑巧经过,‘不小心’听到了。”

  她真想当场就对他开火炮轰,不过…冷静、冷静…她的额头不停地沁出冷汗,再如何愤怒,她也不能在这种公众场合失态,明天她还得见人哩!

  她瞪着怒红的双眼,将精致、绝美,却又愤恨难平的脸蛋凑向齐可风,咬着牙、衬着鼻息对着他刚毅的脸庞道:“你嘴巴放⼲净一点,‘杜’柏青,是我‘杜’珊珊的堂哥,他爱让我吃⽩食,你管得着吗?”

  说着,她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而后,转⾝迅速离开餐厅,她可不希望听见他的哀嚎声。

  不过,这一回合,她没有任何胜利或赢了的感觉,她只觉得好生气。

  她捏紧了的拳头正不能抑制地颤抖着。上辈子她肯定欠了他什么债,否则,怎会这么倒霉遇上齐可风这个男人,他仿佛就是她命定的克星—般…

  上帝造万物,必然是一物克一物的,否则便不会有食物链这个名词。大象都会怕一只小小的老鼠了,她杜珊珊又何必非赢齐可风呢,⼲脆离这个男人愈远愈好,以免替自己惹来更多的⿇烦,搞得自己心情不畅快!

  包何况,她今晚并没有多大的损失,⽩吃了一顿大餐,只是失了一些面子,只要这辈子别再遇见这个男人,她本没有丝毫损失。

  很快地,失调的心理状况马上调适了过来,她露出愉快的笑容,离开了餐厅。

  不过,当下她也作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她明天非把杜柏青揪回去不可,否则,再继续待在这个地方,难保不会再遇见齐可风那个臭男人。

  齐可风看了一眼愤怒离去的杜珊珊,脚上的痛也⿇木了,这五千元付得值得,至少他得到了他所想要得到的答案。“堂兄妹”这可真是够清⽩的关系了,是他脑子胡思想,也难怪杜珊珊会气成那副模样了。

  事情的发展也许将愈来愈有趣了吧!回去之后,他又得辜负老爸的期望丁,因为…他又有了新的目标。

  岸了餐费,他不顾少数注意到他和杜珊珊行径的异样目光,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餐厅。

  ⊙⊙⊙

  杜柏青将杜珊珊的两个行李袋放到后车厢之后,走至她的面前,伸长手臂在她的眼前挥了挥,唤起她的注意力。

  “怎么?发什么呆啊?”

  他研究的眼神直盯着杜珊珊。

  “哪有?⼲吗用那种眼神看我?”她忙着否认,偏过头四下张望,躲着杜柏青那双透视眼,又喃喃地念着“我又不是动物园的猴子。”

  “不太对喔!我怎么发觉你直盯着旅馆看,好像舍不得走似的。”

  他皱起眉心,当真像是在研究动物似的看着她。

  “喂!你有完没完啊?是不是放了三天假,脑筋就‘秀逗’了?”她⽩了杜柏青一眼,转过⾝体,着风伸了个懒,并深深地昅了口早晨清新的空气“真!终于要回去了,我怎么可能会舍不得离开这呢?比起T市繁华、多彩多姿的生活,这个地方实在不值得眷恋,不过,空气倒是不错的,偶尔来度个假也顶好的。”

  看不见杜珊珊的表情,杜柏青也无从猜测她这些话的‮实真‬究竟有几分了。

  “没事就好。早点上路吧!不然,回去就晚了。”杜柏青帮杜珊珊打开车门送她⼊座后,自己才绕过车头回到驾驶座內。

  “对了!还没问你,怎么我昨天才一吵着要回去,你就答应了,你不怕吕媚妮了啊?”杜珊珊眨了眨眼睛,试探地询问。

  杜柏青点燃引擎,车子开始向前行驶。他听见了杜珊珊突然冒出的问句,一不留神,脚便用力地往油门踩了下去,跑车“咻”的一声便向前冲去。

  车厢里只传出杜珊珊惊愕的尖叫声音…

  ⊙⊙⊙

  到达家门口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这一趟所花费的时间比预定的时间多用了一两个小时。因为杜柏青在杜珊珊的疲劳轰炸下,道出了与翁以倩相遇的过程和从前相恋的经过,而混沌地绕了远路却不自知。

  杜珊珊没让杜柏青到她所租的房子里喝茶歇口气,便急忙地赶着他开车回去休息。看他一副为爱失魂的模样,杜珊珊心想,此刻的他需要的大概是独自抚平內心的伤口,而非到她家听她的絮絮叨叨。

  杜珊珊才一推开家门,一团⽑绒绒的⽩⽑球便扑进她的怀中,润的小⾆头猛着她的下巴及面颊,原本疲倦的精神在这只小捣蛋的逗弄下反而好多了。

  “好了!咪咪别再了啦。”杜珊珊咯咯地笑着,放下猫儿后,抬头看见佯装怒容的室友…林嘉琦。

  “这只描真是有够忘思负义外加没良心,真是可恶透了!”林嘉琦不甘愿地又瞪了猫儿一眼。

  “怎么啦!咪咪又哪里惹到你了?”杜珊珊将行李袋提进门后,有趣地看着林嘉琦。

  “嫉妒不行啊,替你照顾它三天,就没有—次进门时这么热烈地我,这只猫真是没良心。”林嘉琦偏过头,不再多看一眼正在地上玩⽑线球的咪咪。

  “好了啦!跟一只小动物计较那么多⼲嘛?它哪会知道你在生气?”

  杜珊珊踢掉⾼跟鞋,走向客厅的小沙发,整个人像得了软骨症一样瘫倒在沙发中。

  “累死我了!好想睡—觉。早就要杜柏青坐‮机飞‬过去,他就是不肯,说什么开车比较有意思。如果我是他女友,早就翻脸了!”想了一想又不太对,杜柏青的女人怎么敢跟他翻脸?“呵!看我累得神志都不太清楚了。”杜珊珊咯咯笑出声音。

  林嘉琦坐近她的⾝边,两手硬是拖着杜珊珊坐起⾝子:“起来啦!我问你,好不好玩?”

  “普通啦!”如果没有齐可风这个男人出现的话,她可能还会觉得不错,但若没有他的出现,这三天似乎又变得乏味了。

  “普通是什么意思嘛?”林嘉琦是土生土长的t市人,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到过南部,因此才会兴致地追问着杜珊珊。

  “普通…就是有点好玩,又不会太好玩,我好累,明天再告诉你啦!”说着,杜珊珊又想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头。

  “我听人家说那里有好多沙湾,很漂亮耶!”她又把杜珊珊拉了起来。

  “我一个沙湾都没去,在旅馆里当了三天尼姑,每天晚上敲木鱼、念经、‮觉睡‬,本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所以,拜托林大‮姐小‬,你就饶了我吧!”杜珊珊就差没跪下来求她了。

  “在旅馆待了三天,董事长呢?也跟着当和尚啊?”林嘉琦口中的董事长便是指杜珊珊的堂哥杜柏青,在林嘉琦眼中,一直认为杜柏青是个花花太少,办公室里时常来来往往许多不同的女人,她可不认为杜柏青会那么乖。

  “我不是告诉你,他是要摆脫那群女人的纠才要我跟他去度假的吗?所以,他本就是要去那当和尚的,哪可能带我去沙湾玩?”杜珊珊撇了一下嘴角,两手支着下巴,一副深感遗憾的模样。

  “真是同情你,这么说来,不就连个遇的机会也没有了?”林嘉琦怈气地往沙发上一靠,

  “遇…”遇上齐可风那样的男人算遇吗?为什么自己当时在看见他时会兴起那个荒谬的玩笑?大概是为了他那令女人看了都会心动的外表吧!

  只是没料到会变成后来那种剑拔弩张的局面,否则,他应该是个值得好好往的男人。但他们两个似乎是⽔火不容,两次的碰面都给彼此带来了许多不佳的印象。

  “喂!醒醒啊!”林嘉琦看着发愣许久的杜珊珊,⼲脆用力推醒她。这三天肯定还发生了其他的事,不然,杜珊瑚的反应不会这么奇怪。

  杜珊珊回过神,⽩了她一眼:“⼲嘛啦!吓我。”

  “咦!有人心不在焉喔!心被哪个采花贼勾走啦?看你的模样就知道—定还有事没告诉我。”林嘉琦伸出打手食指对着杜珊珊指指点点,一副捉到她小辫子的模样。

  “哪有什么采花贼?”杜珊珊拿起置在桌上的⽩开⽔喝了一口“倒是我堂哥遇见了他的初恋情人。”转移到这个话题,林嘉琦可能会更感‮趣兴‬吧!

  “初恋情人?这么巧,大老远跑到南部去耶!”这是否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呢,林嘉琦的浪漫细胞才刚要开始发挥,杜珊珊的—句话又让她仿佛被泼了盆冷⽔。

  “不过,她已经结婚了,所以他才会黠然神伤地回来。很可笑的是,他居然又爱上了她,这叫旧情复燃,只可惜我堂哥的爱火烧得再烈,也挽不同人家的心了!”杜珊珊耸耸肩,不再表示意见。

  “真可悲的爱情。喂[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同情人家。”林嘉琦用指尖戳了一下杜珊珊的手臂。

  “痛啊!”她躲了开来“人家都结婚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如果那女人还是单⾝,我还可以鼓励堂哥追求她,但她既然都已嫁为人妇了,难道我还要出馊主意,让堂哥去引人家搞婚外情啊?”

  “这么说也对!”林嘉琦点了点头

  “我说的话当然对啰!而且,当初是那个女的自己离开堂哥的,其实,我才替我堂哥抱不平哩!那么多年了,居然还对她念念不忘,不过,他也算是个痴情的男人了。”杜珊珊其实并不怎么同情翁以倩,若是有心的话,实在不该末留下只字片语,好歹也得道声再见吧!不过,她却也欣赏她对爱情那种提得起、放得下的格,换作是自己,也许无法像她那样洒脫吧!也因此,她并不容易对男人放下感情。一但放下了,便很难收回,每次一到了分手时,躲起来哭两三天都有可能。只不过,在别人眼中的她,似乎永远未曾受感情所困扰,这应该说是她掩饰得当吧!

  “我一直以为董事长是个‮心花‬大少。”林嘉琦吐了吐⾆头。这个印象已经持续许久了,一时要她改变并不是容易的事。

  “怎么,对我堂哥动心啦?近⽔楼台。我可以帮你喔!”杜珊珊促狭地对林嘉琦开玩笑。

  “喂!你可别来,要是让我的小丫听见,他可是会剥了你一层⽪的喔!”林嘉琦露出一脸的甜藌,但仍不忘偷捏杜珊珊一下。

  “是啊!我倒是忘了还有小丫这号人物了。”杜珊珊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你肚于饿不饿,我们出去吃饭了,好不好?”林嘉琦站了起来,抬头看了一下壁钟。”什么?快六点了。都是你啦!害我没得休息补个好眠。”杜珊珊嚷嚷着。

  “那你饿不饿嘛?”

  杜珊珊又摸摸平坦的小肮…蛮空洞的肚子,好像真的有点饿了哩!

  “可是,我还要‮觉睡‬。”杜珊珊思前顾后的。

  “吃完再回来睡不就得了?”说着,林嘉琦拉住杜珊珊的手。”吃完就睡?我会肥死!”

  “那就先去跳迪司可再回来嘛!”

  “什么,还要去跳?”

  大门关上了,林嘉琦口中传出吃吃的笑声。她才不打算让杜珊珊七早八早便上‮觉睡‬哩!

  ⊙⊙⊙

  杜珊珊坐在迪司可舞厅的卡座上,硬撑着眼⽪看着舞池里拼了命‮动扭‬⾝体的男男女女,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十分怀疑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精力充沛,而自己却像是吃了安眠葯似的,満脑子浆糊,把她思考的能力几乎全粘在一块了。

  再也忍不住睡虫的催眠了,想合上眼睛时,林嘉琦又恰巧走了过来,硬是把她闹醒。

  “珊珊,清醒了没?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累成这样,还把你带来这,不然,我叫小丫的朋友开车送你回去好了,还是⼲脆大家都别玩了,我跟你一起走。”林嘉琦说着准备拿起⽪包。

  她虽然很希望回去,倒还不至于扫别人的兴。她马上赶跑了几只瞌睡虫,说道:“不必了,我自己叫车,反正大家兴致这么好,你和他们继续在这跳舞,不必管我了!现在还不至于很晚,我可以自己回去。”

  她拉着林嘉琦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则拿起⽪包离开卡座。

  “你们尽兴地玩,很抱歉,我先走一步了。”

  通了再见,杜珊珊赶紧往门口的方向开溜,以免他们那群人临时变卦,不准她离开。

  只是没料到才刚要踏出门口,却因为自己的步伐上急而撞到了刚进来的客人。这一撞可严重了,她整个鼻头全红了起来,痛得她眼睛发酸而流出泪。

  但毕竟是她没看清楚对方,因此,手按着红痛的鼻子,一面还忙着向人家道歉。而且,经她这一撞,什么功力再強的瞌睡虫也全都被她给撞跑了。

  “对不起!真对不起!”她依然是歉声连连。

  “如果真要道歉,就请我喝杯酒吧!”那男人丝毫没有怪她的意思,以他感沉稳的音调开口说话。

  这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

  虽然在杜珊珊的脑诲中已然浮现出某个人的脸孔,但她始终不肯相信自己会那么倒霉。所以,她没抬头看那个人便点头答应了。一杯酒而已!她大可以付了账就走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发生吧!

  不过,当她抬头看清⾜⾜⾼自己一个头的他之后,杜珊珊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倒霉透了,连在T市都遇见他,这究竟是什么世界?!

  ⊙⊙⊙

  如果说世界很小,那么,海岛就更小了。

  齐可风的惊愕与杜珊珊不相上下,同样以一种讶异万分的表情看着杜珊珊。

  真的没料到昨晚才离开,今晚便又遇见了她。

  这真是巧合吗?

  他开始怀疑这一切可能是杜珊珊早就预谋好的。这种招数不是没有人跟他玩过,只是,他不相信连杜珊珊也跟那些女人一样,以为只是制造出几个巧合便能引他上钩,那么,她就太小看他了。

  不过,如果事情真如他想的一般,那就好解决了。思及此,他不噤露出一抹笑意。

  “进去吧!我会给你机会的。”

  齐可风伸出手臂环住杜珊珊纤细的肩膀,強势地带她往迪司可舞厅里吧台的方向走过去。

  杜珊珊半推半就地被齐可风带向吧台,那是因为她的疲倦已让她无多余的精神反抗。虽然睡意已在方才看见他时惊醒了大半,但那并不代表她有体力和他周旋,现在,她只想回去睡个大觉,以免弄砸了明天的早餐会报。

  上同她在开会时因为“不小心”打了瞌睡,把会议纪录写成了蝌蚪文,被杜柏青狠刮了一顿。最心痛的是,好不容易从他⾝上挖来的薪⽔又被扣了回去。这使她捶顿⾜了三天。从此,她再也不敢犯这种过错了。

  但是,照今晚的情形看来,她又演又唱所挖来的两万块加薪,恐怕又得泡汤了。

  “一杯side—car。”齐可风自行向调酒师要了杯酒,扬眉看了一眼精神略显委靡的杜珊珊。

  “要什么酒?”他问。

  杜珊珊看了看表。再这样下去,明天得请假了。

  “什么酒都不要,我不想喝。”她只想‮觉睡‬。

  “你刚才说要赔酒道歉,没想到只是敷衍。噢,我倒是忘了你有说大话的习惯,是不是又忘了带钱?”齐可风刻意提起昨晚在餐厅的事。

  “一杯马尔佳丽。”杜珊珊转过头马上向调酒师要了一杯酒,并且毫不犹豫地从⽪包中掏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在吧台上。

  “不必找了。”她为了赌一口气。

  “这么噤不起?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齐可风一脸无辜,两手往⾝旁一摊,一副不知招谁惹谁的模样。

  他的—句“随口说说”害得她⽩⽩损失了一千块!这天杀的恶魔,他明知自己会这么做,还故意怒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哪里得罪你了,非要这样子整我?”她皱着眉看他。

  齐可风耸耸肩,不做回答。

  其实,他也不太懂自己的心理。探测她说话的语气,他将自己方才的猜测推翻。这次的相遇绝对又是个巧合,否则,杜珊珊不会依然故我地摆出这种厌恶的脸⾊给他看。但是,他却又舍不得就这样错过她。巧合并不容易发生,一不把握,便稍纵即逝,而他知道,若要留下她,除了怒她之外,别无他法。但留下她又能如何?

  他们之间的战争仿佛永远也打不完,见了面之后,除斗嘴,似乎再也找不到别的事好做。

  他到底想怎么样?

  杜珊珊这句活问得真好,但他却本无从解答。

  调酒师利落迅速地将两杯尾酒调好送至他们面前。

  齐可风端起酒杯:“cheer!”他对杜珊珊说。

  她看了他一眼,不知道齐可风这一回葫芦里准备卖什么膏葯,准备静观其变。

  她也同他端起酒杯,⾆尖轻抿了一下杯缘的盐后,才和着酒喝了一口。

  他欣赏着她品酒的姿态,依然未开口说话。

  杜珊珊抬起头着他探究的⽇光,端着酒杯的手竟微微地颤抖,幸好舞厅里的灯光一橙一红地闪耀着,恰巧掩饰了她发烫的脸颊。

  从未这样正面注视着他的眼睛,她觉得自己似乎被他黑沉的瞳孔惑得移不开视线。再这么对视下去,她害怕自己会被催眠,这种突然存在于彼此之间的奇异气氛令她感到心慌。

  她转向吧台,将酒杯置在上头,两手握着杯⾝,眼睛则盯着调酒师卖弄着他调酒的功夫,看着他将雪克杯抛⾼抛低的,她的心情更显得恍惚不定。

  “这么安静,不像你。”

  齐可风也面向吧台,但他的目光是定在她的脸上,而不是调酒师。

  “这么客气?”他竟会称赞她,恐怕是揶揄的成分居多吧?杜珊珊侧着头看了他一眼“也不像你!”她接着说,露出一抹淡笑后又啜了口酒。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什么是时候上来的?”

  齐可风很⾼兴此刻两人能平静地谈,虽然热舞的音乐声未曾间断,却未影响到他们。

  “是回来,不是上来。”她纠正他的话“你不会以为我是跟踪你回来的吧?”

  “很想这样认为,”他笑笑道“但是,魅力再大似乎也昅引不了你。”

  他的话令杜珊珊感觉自己似乎与众不同的,能从他的口中得到这种恭维,傲气的她仿佛也飘飘然。但是,那又如何,她不是个容易昏头的女人,男人的花言巧语是危险的开端,她才不会那么傻。

  “你想昅引我?”她问。

  齐可风未料她会这么问,只好耸肩露出不置可否的一笑。

  “害怕了?我不会是个死烂打的女人,就算你承认了,也不会赖着你不放,有什么好紧张的?”

  杜珊珊觉得十分可笑。提出话题的是他,自己挑衅的反问竟令他退却,这男人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不是害怕,只是觉得今晚的你很不同。”齐可风否认他的情绪,又提出另一个话题。

  “怎么不同?我一直是我。”杜珊珊将杯內最后的一口酒喝完,倦意似乎又回来找她了,她偷偷地打了个呵欠。

  “在南部的你很放肆、很自然,回到这里的你,却像是挂上了面具,掩蔵了原来的个。”

  “有谁不是这样呢,去是度假,何必装模作样,回来是要工作,识的人多了,哪能放肆,我要是知道你也是本地人,才不会那样对你,丑态全被看尽了。”杜珊珊无奈地道。

  “但…”

  “别光是研究我,我不习惯的。”她打住他的话。

  杜珊珊又看了一次表。两点多了…

  “明天要上班?”齐可风看见她已经偷瞄手表好几次了。

  “我很累,想回去了。”

  她真的想走了,也许现在回去冲个热⽔便能睡个好觉,明天也不必请假了。

  “还能再见面吗?”他问。

  杜珊珊看了他一眼,思索了一下道:“巧合是很可怕的,如果上天又在我们⾝上安排另一次的巧合,我会考虑跟你个朋友,所以,我们…”她的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狠狠地拍了一下。

  “珊珊,真的是你!”林嘉琦的声音从⾝后传⼊耳內,吓了杜珊珊一大跳。

  “我就跟你们说是她,你们没人信我。”林嘉琦又转向⾝边的小丫和他的一群朋友说道,语气十分得意。

  “我…”

  杜珊珊支吾地想开口,却马上被林嘉琦的声音打断了,责备地说道:“你什么?喂,珊珊,你很不够意思耶!和我们跳舞就说很累、想‮觉睡‬的!苞帅哥喝酒聊天,就又有精神啦?”林嘉琦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齐可风,故意糗她。

  “我没有,我是真的想回去了嘛!可是…”

  被误会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替自己申辩再多也无意义。

  “可是…可是,他太帅了,你没办法拒绝嘛!我了解,我了解,那么久的朋友了,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林嘉琦哈哈地笑出声音,

  什么嘛!把她说得像个大花痴似的,她是那种见⾊忘友的人吗?

  这个林嘉琦,回去非扒你一层⽪不可。

  杜珊珊瞄了齐可风一眼,发觉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并用嘴形对她说了两个字…巧合!

  她撇过头瞪了林嘉琦一眼,想用目光杀了她,但林嘉琦似乎没看见,又开口“喂!珊珊,你知道我赢了多少吗,四千块耶!小丫他们跟我打赌,只要坐在这的是你,他们一人要赔我五百元,今天我是大赢家,哈哈哈!”

  杜珊珊觉得不太对劲,她转过头去看小丫的表情,发觉小丫一副已经快招架不住的模样。她扬扬眉,询问小丫这是怎么回事。

  小丫移近一步,在杜珊珊耳旁说道:“她喝醉了,怎么哄都不肯回家。”

  杜珊珊这下也莫可奈何了,林嘉琦只要一喝醉酒,就什么疯话都说得出来。而且,绝不许别人说她喝酒了,不然,她会疯得更彻底,把别人平常发生的糗事全告诉周遭的人,以证明自己的脑筋比任何人清醒百倍。因此,小丫那群人才会任由她跑,大气也不敢哼一声。

  而倒霉的就是杜珊珊了,她和齐可风成了林嘉琦揶揄的对象。

  “珊珊啊!你说要怎么罚你才好?临阵脫逃,大罪一条喔。”她点了点杜珊珊的鼻尖。

  “嘉琦,我们回去了好不好?”杜珊珊赔着笑脸哄她。

  “回去,我还没玩完呢!怎么能回去,珊珊,你不介绍一下这个帅哥叫什么名字?”说着,整张脸凑到齐可风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齐可风皱起眉,看了林嘉琦一眼,这女的看起来像是喝醉了,为何她的朋友不快带她回去休息?

  “杜珊珊,她好像…”

  才要表达自己的意见,杜珊珊的纤纤⽟手马上捂住他的嘴巴,而一旁的每个人都惊呼了一声,阻止他开口。

  这又是怎么回事,他完全弄糊涂了。

  见他闭上嘴不再说话,杜珊珊才慢慢放开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齐可风一头雾⽔。他什么都没说,怎么大家全紧张成那副模样?

  林嘉琦推开杜珊珊,自己则往她和齐可风的中间挤了进去。

  “珊珊,你也太没礼貌了吧!人家这位先生只想说句话,你就堵住人家的嘴不让他说,实在很过分耶!对不对啊?这位先生。”

  林嘉琦的脸凑近齐可风,甜美且善解人意地问着。

  “嗯!”齐可风微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你刚才想说什么?”林嘉琦这次给了他发言权。

  “齐可风,你最好一个字也不要讲,不然,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杜珊珊抢在齐可风开口前放话。

  他迟疑了好久,知道杜珊珊这句话有多坚决之后,他耸耸肩,闭上了嘴。

  很明显地,大家又吁了口气。

  “真没意思!不玩了,一点也不好玩!珊珊…我…我想…想…吐,恶!”林嘉琦靠在齐可风的⾝上,恰巧吐了他一⾝,名贵的西装被吐得一塌糊涂。

  “嘉琦…”杜珊珊惊讶地大叫了一声。

  完了!她一脸愧疚地看着齐可风,对他所受的无妄之灾探感抱歉。

  “小丫,把嘉琦带回家!”她受不了地将林嘉琦带到小丫⾝边,再走近齐可风。

  “对不起,她…”杜珊珊忙着清理齐可风脫下的西装外套,但卫生纸和着秽物残留在西装上的模样实在惨不忍睹,再怎么弄也无法回复清洁。

  小丫和那群朋友硬架着大嚷着不想回去的林嘉琦离开了。

  齐可风这才拉住杜珊珊忙着用开⽔和纸巾擦拭的手,摇了‮头摇‬,叹气道:“算了,用洗的比较快,别浪费力气了!”

  杜珊珊抿了一下角,万般无奈地将西装放下。

  “我不知道嘉琦会吐,以前她喝醉时,只不过是胡闹一通罢了,从来没吐过。真是抱歉!”

  “你没必要一直替她说对不起,毕竟,这—切不是你做的。而且,现在事情都过火了,何必计较那么多,”他看一眼报销了的西装,

  “你不生气?”杜珊珊这才有勇气抬起头正视他的目光。

  “有什么好气的?只要不是故意的都能原谅。”

  齐可风一点也不在意地将西装扔向一旁的垃圾堆,再走回杜珊珊面前。

  她一脸疑惑,不相信地看着他。

  “这样子还不能释怀吗?”他说。

  “我不晓得你也是肚量这么大的男人。”杜珊珊边说边摇了‮头摇‬。

  “我什么时候小家子气了?”他好笑地看着她。

  “对我就不是如此!”杜珊珊微抿起角,不満地回道。

  “我待你了吗?可别给我按罪名!”

  “我才不会冤枉人呢!在南部时,你三番两次找我⿇烦,难道全是假的吗!我被你气得差点吐⾎!就连今晚刚见面时,也是差点又引起争执,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的气量大,真是…”杜珊珊受不了地‮头摇‬摆脑c

  “谁要你送给我一个毕生难忘的见面礼,你不觉得为了让我替你做人工呼昅而假装溺⽔,这种点子实在有点…”他还没把话说完,便被杜珊珊的粉拳棰了一记。

  “你再重提这件事,我就不会饶你!”她瞪着杏眼,威胁地看着齐可风。

  “好了,不提就不提!你不是累了?这一闹精神又来了?”他看看表。三点正,再不走,店都要打烊了。

  “才怪,我累惨了!明天不知道能不能请假。”

  杜珊珊自言自语地说着,并与齐可风相偕离开了没几个人的舞厅。

  友谊在他们之间展开。至于爱情?大概还未降临吧!

  这是杜珊珊在坐上齐可风的车子时所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之后,她便昏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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