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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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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厂

  被大福的大嗓门一吼,悠悠马上立正站好,动也不敢动。

  哎呀,不好意思,她又闯祸了啦!

  “师傅…”她眨眨眼、抿抿,做出一副无辜荏弱的姿态。“你、你、你、你…”大福一握拳,便朝悠悠的脑门了下去。她原本梳理得整齐服贴的秀发,马上在头上绞成一团鸟窝。“你自己说,这是你今天摔破的第几个碗盘了?”

  她傻笑着,伸出三手指头,被大福牛铃般的大眼一瞪,马上乖乖地又补上两

  “第五个。”她扁扁嘴,硬着头⽪答道。

  大福听了直‮头摇‬。“你这丫头,就不能小心点吗?瞧你下刀做菜倒是利落慡快,怎么洗起碗盘却老坏事呢?”

  “师傅,她洗碗盘也很利落慡快呀!”大徒弟阿辛打趣地说:“砸得很‘利落慡快’呢!”

  厨房里顿时一阵哄堂大笑,连悠悠自己也尴尬地笑了起来。“师傅呀,我出门前看了⻩历,今天我犯冲呢1”笑声方歇,她又突然冒出一句怪话。

  “那又怎样?”大福瞅着这古灵精怪的丫头,瞧她又想掰些什么鬼话。

  她一脸凝肃地说:“所以,我一定是冲1到‘碗盘神’了才会那么不顺,不如今天别叫我洗碗盘,让我煮…”

  “煮?我看⼲脆把你这脑袋摘下来,好好煮一煮,看会不会清楚一点!”大福说着,又伸手往她头顶了下去。

  “啊…师傅,您再我的脑袋,我肯定也会跟您一样,变成大光头了啦!”

  悠悠捧着脑袋哇哇叫,这师傅怎么老爱用拳头人家头嘛!万一她头发全掉光了该怎么办?

  “福师傅…”

  霍拓恩手拎着一盒上等鱼翘,才踏进厨房,就听见大福和悠悠师徒俩在吵闹。

  “怎么了?”他瞧见悠悠逗趣的“鸟窝头”几乎要忍不住失笑,要是在上头摆几颗蛋,只怕还真不会掉下哪。

  “二爷,这丫头又洗破了五个碗啦!”大福一脸无奈地据实以告。这下连霍拓恩也要皱眉了。

  上工三天就砸破了六个盘、十一个碗,这还不包括录用她当天,她一甩手砸掉的那八个盘,这种破坏力也未免太惊人了吧?“怎么,碗盘跟你八字相克吗?”

  “是啊、是啊!”她还真点头应诺?他俊眉一挑。“那酒楼也跟你相克吧?”

  “呃,不会、不会…”

  她⼲笑应答,可没笨得也说是,那不马上被要求卷铺盖走人才怪。“老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厂她半开玩笑地说。

  “你这丫头净说歪理!”大福又起她的头。

  “师傅…”

  悠悠哀嚎着,当真瞧见一头发,轻飘飘地从她眼前飘落了啦!

  “是您太大材小用了嘛!”她忍不住为自己叫屈。“我已经来了三天,三天里除了洗碗盘,还是洗碗盘,连个菜刀柄都没握过,我明明已经可以下厨…”

  “我当初在红纸上清楚写着,要找的是厨房学徒,可不是厨房师傅。”

  霍拓恩突然打断了她的埋怨,丝毫不讲情面地,寒着一张脸盯着她。

  “厨房有厨房的规矩,你一个新学徒,不洗上一年半载的碗休想碰锅铲。如果你质疑福师傅的做法,不懂得尊师重道,那你最好尽早走人,我随时都能找人来替换你,别以为自己很重要。”悠悠的脸上青一阵、⽩一阵,整个人傻住了。

  那么俊逸的好看脸孔,说起狠话竟是如此的无情。

  原本只是开开玩笑,可是他却正经八百地当众给她难堪。亏她还到处跟人说,他是个多开通又知情达理的好老板,所以才独排众议录用她呢!

  “我…”“二爷.她知道错了。”大福硬将她的头按低-

  “师傅,我…”

  倔傲的她想反驳,却被大福将头按得更低,害她浑⾝⾎直往脑门冲。眼前金光直闪,连喉咙都像噎着了,本发不出声音。

  “二爷,其实事情也没那么严重,这丫头还算是可造之材,多磨练磨练.说不定真能成气候的。”

  大福这些话算是说给悠悠听的,让她听了心里舒坦点。别再逞強应话了。

  “是咧,二爷,”阿辛也替她说情。“就把买新碗盘的费用从悠悠的工钱里扣下,我想再过一阵子等她习惯,就不会再犯错了,”“是啊,二爷,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其他人也跟着加⼊说情,拓恩将鱼翅往桌上一放,望向大福:“福师傅,由你决定怎么处罚她吧!”

  他话一撂—卜。便面无表情地离开厨房,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师傅,脖子快给您折断了啦…”

  悠悠一出声,大福才想起自己的大掌还抓庒着她的脑袋,连忙松手,让她终于能杆。

  “哇啊厂一抬头,大福便一掌往她亮洁的额头拍下,疼得她手捂着额哇哇叫。

  “没大没小!”三爷心破例留你下来工作,你还埋怨呢!他可没说错,想取代你来酒楼做事的人多得是,但你要是离开这儿,还想找一份工钱⾼又稳当的工作可不容易哪!你不是还得养活你娘吗?逞強丢了饭碗,饿肚子的可不只你一个!”

  他劈头一顿臭骂,听得悠悠耳內嗡嗡直叫,但也的确有当头喝的效果。

  要是丢了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她和娘说不定真得沦落到当街讨饭了呢!

  “师傅,我知道错了。”她正经八百地说;“从今后不管老板说什么,我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死活都赖喜这问酒楼,绝对会努力不让老板将我扫地出门,永远巴住这份工作不放的厂“怎么听起来有点恐怖啊…”大福皱了皱眉头,其他人听完早笑成一团了。

  厨房外,拓恩听见了里头传来的大笑声,満意地微微颔首,静静离开。

  彼虑着悠悠是个姑娘家,所以总趁着天⾊未暗便让她先回去,每天早上再提早一个时辰来酒楼打扫、整理。将近一个月下来,其他师兄和厨房打杂的伙计倒也没人抱怨计较,毕竟,有个俏姑娘跟他们一起做事就够“提振人心”的,也不会有人在意她提早些回家了。

  这点,倒是让当初做此决定的拓恩松了口气。

  这些⽇子,他一直刻意在众人面前严厉处置悠悠所犯的一些小饼错,就是不想让其他人认为他对她特别宽待,厚此薄彼。否则以她那一得意就忘形的子,不遭人眼红算计才怪!只是,为她顾虑的这番心思,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明了了。

  这天,太即将落下,他一个人想静一静,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柴房,却诧异地发现应该已经离开的悠悠,,一个人坐在柴堆上啃着馒头。

  “烤鸭…”她闭着眼,咬一口就念出一样菜名。“酱汁蹄膀…红烧鱼片…”

  拓恩人都来到她面前了,悠悠还是浑然未觉。

  瞧她一边啃着⽩馒头,一边佐着想像中的菜⾊咽下,那带着几许傻气的娇憨模样,让他的眸底浮上了温柔笑意。

  “怎么,难不成这馒头是集数十道大菜的汤汁做成的吗?”“二…”悠悠闻声睁眼,一见到他站在跟前,吓得差点噎住。“二爷,你突然出声想吓死我啊?”她拍拍直顺气。

  “我已经站在你面前好一阵子了,”仔细一瞧,她的面⾊苍⽩,不似平常红润,拓恩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我看你脸⾊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其实,她的确觉得⾝子发烫,又有些头昏脑。不过,她不想花钱看大夫,也不想让别人为她担心,反正,回去吃吃草葯应该就会好了吧?

  “二爷,你说你在这儿站好一阵子了,那刚刚我…”

  “我全听见也看见了,”他双手环抱前,打量着她问道:“我们店里的伙食,什么时候拮据到晚饭只供应一粒馒头了?有人刻薄你,不准你在厨房里吃完再走吗?”

  “没有、没有厂她忙摇着手否认,再掀开搁在脚旁的一个破旧提篮。“喏,饭菜我先盛起来放在这儿了,我那一份可没人少给我。”

  他瞄了眼提篮內的饭菜,的确是够她一餐温了。

  “为什么不趁热把饭菜吃了,反而一个人躲在这儿啃馒头?”“呃…”她咬了咬,本以为躲在这儿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反而被她最不想撞见的人当场撞见了。

  “难不成你喜吃馒头胜过饭菜?”拓恩故意她。“那好,以后你的晚饭就全改成馒头好了。”

  “开开么玩笑?!”这还得了!”我要热腾腾的饭菜,一定要!绝对要!我才不要改成馒头呢!”

  她动地起⾝,冲到他面前嚷嚷着,就像个非得讨到糖吃的孩子,固执地嘟着小嘴,还红了脸。

  “我是要把饭菜留回家给我娘吃,才不是喜吃馒…”话才说了一半,悠悠却突然停下,呆呆地望着拓恩。

  他笑了。从她到酒楼工作至今,不是看拓恩板着脸就是蹙着眉,骂她的时候,那严厉的面孔更是教人望之生畏,这还是悠悠头一回瞧见他对着她笑哩!

  只是微微地牵动下角往上扬,他整个人的感觉就变得和善又亲切,那张原本就神采俊朗的容颜,此刻看来更加人了。

  “你看什么?”

  “呃,没、没有啊…”她摸摸鼻子,连忙收回视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之间恍神了。

  “你家就你和你娘两个人吧?”他没追问,反而问她另一件事。“是啊。”

  “就两个人,一个月三十两应该够花用了吧?有必要省到把饭菜留给你娘,自己躲在这儿吃馒头充饥吗?”

  “有三十两当然是不用啦!问题是我这个月东扣西扣,只剩下十几两的工钱,再扣掉房子的租金就所剩无几了。”

  她蛾眉轻蹙,坐回柴堆边狠狠啃着馒头,边叹了口大气。

  “哎,没法子,谁教我遇上一个冷酷无情的老板,把我的工钱都快扣光了,我好可怜喔…”

  瞧她“唱作俱佳”拓恩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喂,可怜的应该是我吧?你才来没多久,我厨房里的碗盘就大半‘死于非命’,我要是照价全扣,别说是你这个月的工钱,只怕连下个月的工钱都得贴补下去了!而且,要换成是别人,这样的学徒只怕早叫他回家吃自…”

  “别叫我回家吃自己,我回家没得吃的!”她可不敢抱怨了。“而且我已经进步很多了,像今天,我一个碗盘也没砸碎喔!厉害吧?”

  他弯淡笑。“厉害?这是应该的吧!”

  她嘟起小嘴。“二爷,我真的已经…”

  悠悠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哽住,因为拓恩忽然伸手,轻拍了拍她的头顶,不再多说什么就转⾝离开。

  她摸摸头上他刚拍过的地方,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

  虽然他一句话也没说,可她心里却觉得有股暖意流窜,好像他给了她什么鼓励似的。

  就在她怔忡间,一阵菜香扑鼻而来,她一抬头,诧异地发现拓恩不但又折返,手中还端着一大碗満満的饭菜,笔直地朝她走来。”工作了一整天,光吃那样不会的。”他将碗递给她,取走了她手上只剩几口的冷硬馒头。“我已经跟福师傅说了,以后晚饭他会叫人多准备一份,让你带回家给你娘吃,你别再挨饿留饭了。”

  她手捧着热腾腾的饭菜,一双圆溜晶亮的黑眸,雀跃又惊喜地瞅住他。

  “真的?每天都可以吗?这样别人会不会说闲话?你不怕大伙儿都要包饭回家?”

  “会那么早回去的只有你一个,而且我也不是⽩⽩供你一顿,要扣钱的。”

  “扣多少?”“两个月一两,行吗?”

  “行厂她马上点头如捣蒜。厨房的伙食天天有鱼有⾁,这价格便宜到简直是“半买半送”本就像在做善事了。

  “二爷,真是谢…”

  悠悠放下碗,想起⾝鞠躬致谢,没想到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还好拓恩眼明手快,马上向前一步抱稳她,才没让她跌了个狗吃屎。

  “你在发烧㈠”

  他一手托住她的,一手摸探她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还好啦…”她装作无所谓的想逞強站好,也急着离开他的怀抱,免得被人撞见,那就跳到⻩河也洗不清了。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強撑了一天的虚弱⾝子再也不听她使唤,完全陷落在他温暖又宽阔的怀中。

  “烧成这样了,哪里还好?”他蹙着眉,气恼自己今天没早些发现她的不对劲。“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

  “不要,我没钱看大夫,我回家熬些草葯来喝就…”

  “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你就不能让人少担一点心吗?钱我替你付就是了。”

  “可是我还要送饭给我娘吃…”

  “看个大夫不会耽搁多久,不然我一会儿再叫福师傅派人送饭去你家,总行了吧?”

  “可是…”“别再可是了,如果你昏倒在半路上,岂不是更糟、更令你娘担心?”他清亮的眸子里写満担忧。

  望着那双她所见过最好看的眼瞳,悠悠可以感受到他出自真心的关怀,和那份教人无法拒绝的好意。

  “那…钱你先帮我付,再从我的工钱扣,不然欠你太多人情,以后你再凶我的时候,我就不好意思跟你对骂,那会憋死我的…”她说到后来,本就已经昏昏沉沉,话语如梦呓一般含糊不清,但光是前头那几句,就够拓恩哭笑不得的了。

  “唉,我真是拿你没辙!”他一把抱起她,马上朝马厩飞奔而去。

  一从北方回来,霍仁彻连家都还没回,只到店里将批载回来的⽟石下了货,马上便跑到广悦酒楼跟弟弟见面。

  “拓恩,你是不是又瘦了?我要王叔拿给你的那些红梦片,你到底有没有吩咐厨房,给你每天泡上一盅当茶喝?我离开前叫人替你裁的两件新袍子,有没有送来?天冷了,你怎么还穿那么单薄?万一染上风寒,在这儿又没人照顾,我看我还是差个丫环来这里照顾你的⽇常…”

  “哥厂耐住子听到这儿,拓恩已经受不了大哥的叨叨絮絮了。“我没变瘦,参茶也喝了,那两件袍子已经收到,这种天候我穿这样刚好,染了风寒我自己会去看大夫,你要是敢硬塞个丫环给我,我肯定当天就将她‘打包’送还。”拓恩意味深长地瞄兄长一眼。“大哥,别想算计我,送丫环这招大嫂已经试过,你再送十个过来我也不会动心的。”

  “又被你看穿啦!”霍仁彻咧嘴一笑。“看来我又得想新招了。”“哥!”什么新招?他一听就头疼。“你跟大嫂就甭再为我的婚事心了,我早说过顺其自然,不必強求…”

  “你都二十好几了,这‘顺’要顺到何年何月啊?”仁彻那张黝黑的方脸上満是不以为然。“人家是先成家后立业,你都已经立了业,却还迟迟不肯成家,难不成你真想孤家寡人,守这酒楼一辈子?”

  拓恩淡淡地回答:“那也没什么不好。”

  霍仁彻只要一想到这个弟弟死不成亲,就头痛万分。虽然他明⽩,这多少是因为爹的那个妾,也就是拓恩的亲娘,在他小时候竟然为了跟别的男人私奔,強掳自己的亲生儿子索取赎金,还完全弃他的生死于不顾。这让拓恩对女人一直敬谢不敏,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但长此以往总不是个办法啊!包何况爹娘临终前一再嘱咐他,要多关照这个唯一的弟弟,拓恩迟迟不娶,他这个做哥哥的就是安不了心呀!”大大的不好!我说啊,男人还是得找个贤內助,就拿你大嫂来说吧…”

  正当霍仁彻还不死心的以长篇大论劝导他时,拓恩却从眼尾余光瞥见了楼下的不对劲…”小二哥,你推荐的这道‘惊喜菜’还真是很不赖哩!这鱼⾁炸得又酥、又香,搭配上微酸、微甜的红橙酱汁更是绝配,这道菜我还是生平第一次吃呢,口味真是新鲜!”

  在客人的赞不绝口中,悠悠不噤陶陶然地,快乐得都要升天了!

  休养了几天治好风寒后,悠悠又活蹦跳了。这天下午,酒楼里客人不多,又都是小酌几杯,点些现成的下酒莱。于是,趁着福师傅出门办事,师兄们又没留意,她偷偷借了伙计小六没穿过的新⾐,捞成了店小二,端着她自个儿研创的新菜⾊出来介绍,还真有一桌胆大的客人愿意点她瞎掰的“惊喜菜”而且还大加称赞,让她开心极了。

  “好吃吧?这可是我煮的喔!”她眉飞⾊舞地介绍道:“这⻳剔骨、除刺可费时了,不过更三要的是上浆的功夫,浆要没上好,一滑人油锅肯定脫浆,鱼片就散碎了,至于酱汁呢,我是用桂⽪、八角和…”

  “丫…头…”

  —听见背后突然冒出的那惨惨叫魂声,悠悠浑⾝⽪疙瘩全冒出来,脚底抹油正要溜,⾐领就让人由后揪住厂”真是的!一不留神你就给我跑出来作怪!”

  回到店里,大福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瞧错,没想到定睛一看,真是悠悠又要女扮男装的把戏,教他一看之—下真快昏了!

  “师傅,我…”

  “你?你该死了你,给我进来!””师傅…”大福像在拉条狗般轻松,直接拎住她的⾐领,将她一路拖回厨房,完全不理会她的哇哇大叫,和客人们的哄堂大笑。

  二楼雅座里,霍拓恩从头到尾瞧见了一切,而他的畔,始终挂着浅浅笑意、

  “哎,这丫头还真是不能不一天不闯祸…”

  “丫头?”霍仁彻可没漏听了弟弟所说的话,一脸诧异地追问道:“方才那个店小二是个女的?”

  霍拓恩将视线移回。“她是女的,但不是小二,是厨房新聘没几个月的学徒。”

  “你聘位女学徒?!”霍仁彻瞪大眼,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一见大哥那神情,拓恩马上就有不好的预感。

  “哥,你别想太多,我是因为她的天分才…”

  “太好了!”霍仁彻眼底泛起感动的泪光,片微抖,动地握住拓恩搁在桌上的右手。

  “难得,真是难得!你竟然肯让个女人天天在你周遭晃动,看来她对你一定别具意义!”

  “哥,我都说了…”

  “太好了!”他本不让拓恩有机会解释:“难得有你愿意让她在⾝边:出没’的女人,我看择⽇不如撞口,我现在就去替你向她提亲吧!”

  提…提亲?!

  “哥厂这一听还得了,拓恩马上将想到什么就做的大哥硬拖住,死都不放。”哥,你别老是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好不好?”他炸红了脸,觉得自己有这种大哥真是辛苦啊…“你不知道,有些事一犹豫就后悔莫及厂!”霍仁彻存心吓他。“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户意的姑娘不早早订下,小心到时被别人捷⾜先登,你可就哭无泪喽厂

  “有你这种唯恐天下不的大哥,我才真是哭无泪呢!”霍拓恩硬将他按回座位,牢牢看住他“你别来,再婚,我就出家当和尚!”

  “千万不要!好好好,我不提就是了嘛…”这一招治霍仁彻果然有效,他就怕唯一的弟弟遁⼊空门,那临死前再三嘱咐要他好好照顾弟弟的老爹,不半夜飘来掐他脖子才怪。“对了,我这回可碰上了不少好货哪!有一块紫⽟,我一看就知道非你莫属,已经吩咐⽟匠去雕了,大概十多天就能拿来给你,我还给你买了…件滩羊羔⽪袄…”

  拓恩瞧着大哥‮开解‬布包,亮出要送他的一堆礼物,不由得‮头摇‬苦笑。难怪大嫂曾打趣说,真没见过感情那么好的兄弟。每回大哥远行一回来,就先到酒楼找他这个弟弟,都不晓得到底哪里才是自个儿家了!

  其实他也知道,大哥是担心他一个人太寂寞了。

  要让大家安心,除非他成家…

  “拓恩,你在想些什么?”

  大哥的叫唤将他的游思拉了回来。“没什么,大哥,你多吃点儿吧!忙着说话,这一桌莱都快凉了。”拓恩微笑,拉开这个话题。毕竟成家这个念头对他而言,本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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