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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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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杜展毅见到放在车盖上的音乐盒时,震惊得连手中的车匙都掉到地上。

  他颤巍巍的拿起音乐盒,打开它,盒里传出来音乐。他又迅速地将它合上。

  “雅雅,你在那里?”他向停车场四周搜寻,没有发现任何人。

  但他仍不死心地大声地吼了一声:“雅雅!你在那里?”

  还是没有回应。

  “雅雅!你不要故弄玄虚了,我知道你还在,你出来,有什么事,我们应该做个了结。”

  一辆红⾊的跑车从转角处窜了出来,速度之快,几乎要撞上他,但是一个紧急煞车,跑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摇了下来,果然是陈雅。

  她看了他一眼,打开车门,示意他上车。

  杜展毅知道事情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于是,拿着音乐盒,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就上了车。

  车子驶离市区,在明山的后出停了下来。

  他见到她手腕上裹着纱布,脸⾊因苍⽩而显得更加沉了。

  “还记得这音乐盒是你送给我的吗?”她朝他吐了口烟;隔着烟雾,她眼中有簇火花在闪动。

  杜展毅皱起眉心,眼前的陈雅竟令他感到陌生与骇怕。

  他不作回答,只是关心的看着她手腕上的伤。

  “你的手怎么了?”

  她将手在他面前扬了扬,扯扯嘴角。

  “你还关心我吗?你会在乎我吗?”

  “雅雅…”

  “为了见你,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恢愎自由⾝。”

  “你逃狱?”他早就料想到。

  “别说得这么难听,是他们小看了我。”她冷冷笑着。

  “雅雅,你这么做本是不对的!”他知道她在狱中表现良好,为此还可能会提前出狱。

  “是对是错,我自己会判断。”她瞄瞄他。“为了你,我会不择手段的。”

  “雅雅…”他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展毅!如果你能懂我对你的爱,你就不该背叛我。”

  不懂的人不是他,而是她!

  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回答她多少次了,但她却仍执不悟。

  “雅雅,我感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可是我们本不可能的,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他的回答仍没有改变。

  陈雅的心寒了,脸上的表情也结冻了起来。

  “我要的不是感!我也不要你把我当妹妹看!”

  “雅雅!”他真不明⽩她为什么要如此固执。“这世上比我好的男人大多太多了!”

  “但叫杜展毅的却只有一个。”她眯起眼睛重新启动车子,车速之快令人心惊不已。

  杜展毅知道再这么和她耗下去绝理不出一个头绪,而且他也怕旧事重演,八个月前的那一幕至今仍令他胆战心惊。

  只不过当时他们的座位是互调的,也因此他铸下这一生中难以弥补的错误||使得张悦芬的⺟亲意外冤枉的死去。

  但令他更无法接受的是,当他忙着将受伤的张悦芬送医‮救急‬时,陈雅居然对着警方招供,驾车撞死张悦芬⺟亲的人是她,在她坚持之下,她被判了罪。

  可是她却没有一句怨言,只因她希望能够打动杜展毅的心,她要他因愧疚而改变对她的感情。

  不料,她的付出却没有得到回应,她依然没有打动他的心;他对她感到愧疚,却仍然没改变对她的感情,怎不叫她心寒?为了爱他,她心甘情愿付出,甚至只要他一句话,即使要她去死,她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为什么她仍得不到他的爱?

  包叫她咽不下这口气的是,他竟爱上了张悦芬。

  她不会让他爱上任何女人,除了她之外,其他的女人休想得到他!

  “雅雅,你为我做的,我会想办法报答你。”

  “报答?怎么报答?用钱吗?还是像这样||”她取下菸,迅雷不及掩耳的往他的手臂用力戳去。

  杜展毅咬紧牙,哼也不哼一声,任那种灼热的痛感蔓延全⾝。

  奥!陈雅猛踩住煞车,手中的菸也捺熄了,却在杜展毅手臂上留下一个叫人看了恶心的伤口。

  “你为什么不喊痛?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见到他受伤,她像发了狂似地揪着他的⾐服,嗥啕大哭出声。

  “雅雅!”他实在猜不透女人的心,受伤的是他,她却比他更难过。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是故意要让我愧疚的是不是?”她对着他又捶又打,他却没有还手,任由她发怈。

  一直到她打累了,才靠在他肩上啜泣着。

  “展毅,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我受不了你不理我,我受不了你跟别的女人好,我不能没有你!”她碎着声音向他吐露心中的爱意。

  杜展毅着眉心,被爱也是一个痛苦。

  “雅雅!试着长大一点,还有其他男人比我更值得你去爱、去付出。”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她固执不变。

  他知道如果不把话说得狠一点,他们之间的纠葛永远没有了结的一天。

  “雅雅!我不爱你!”

  这句话的杀伤力无与伦比!

  在这个时候,他竟还说他不爱她!

  她止住眼泪,心中正一点一滴的在淌着⾎。

  “你爱张悦芬那个人是吗?”

  “雅雅!悦芬她是无辜的。”

  “她是无辜的?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不要脸?我自作多情?还是我比较?”她火爆的说,眼中闪著令人骇怕的光。

  车子的门打开,她以一种近乎冰冷的口气说:“下车!”

  “雅雅…”他看着她的转变,心里有点不安的感觉;他知道她不会这样轻易就放弃。但又不明⽩她心里在想什么,真是急死他了。

  “下车!”她没有看他,转头看向天际,脸上的表情⾼深莫测。

  “雅雅…”

  “放心!我不会再傻了。”她冷冷笑着。“人只要傻一次就够了;不过,我不会就这么放弃你,不管怎样,我都要得到你,即使你是死了,你还是我的。”

  这句话叫杜展毅由心里打了个寒噤。

  她似乎感觉到他的骇怕,大笑出声。

  “怎么?怕了?”她看着他。“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我舍不得。”

  “雅雅,你别伤害悦芬。”这才是他骇怕的。

  “下车!”她只是重复这句话。

  “雅雅,求求你!”他不开口要求还好,这一求,更加坚定了陈雅的决心。

  “下车!”

  展毅有如斗败的公般的步下车,车子在他面前像火箭般地疾出去。

  除了任由她离去,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知道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而他却无法阻止她,他恨透了这种无力感。

  经过医生的彻底检查,梁思涵有肺炎并发症的可能

  看着针管扎在她纤细的手臂上,林奕暐心疼得胃一阵收缩,那股愧疚感更深切了。

  “先观察几个小时,如果明天早上烧还不退,情况就比较不乐观,但看她的情形,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她年轻,抵抗力也许会比较強一点。”

  林奕暐当然听得懂这只是安慰的话,这表示她的情况还没有稳定下来,仍有恶化的可能。

  握着梁思涵的小手,林奕暐的心四分五裂般的疼痛。

  如果可以替代,他希望他可以替她承受这一切痛苦。

  “思涵,你一定要熬过来,为了我,你一定要熬过来!”

  梁思涵仍然没有知觉,继续的昏睡。

  林奕暐双膝一曲,对着窗外祈祷着。

  “老天爷!请您救救恩涵!我不能失去她,我爱她,我爱她…”

  遥远的天际像传来天籁,梁思涵整个人、整颗心都飘飘然。

  是谁在说“我爱她”?

  她是指谁?是她吗?

  这声音好悉,是林奕暐吗?

  他爱她?他真的爱她吗?

  还是这一切只是虚声幻影?只是天籁?

  不管是什么,她都觉得満⾜、快乐。

  她就像个长了翅膀的天使,在空无的天际飞翔、飞翔…

  蓦然间,天云骤变,一道強烈的闪电朝她头顶疾了过来,她本来不及闪躲,那道闪电狠狠地击中她的脑袋,像要撕裂她的头般的疼痛、灼热…

  她想求救,却发不出声音,她要死了是吗?

  不!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去?

  她还没跟林奕暐道歉,她也还没跟他说“我爱你”她不要这么就死去,不要呀!

  “奕暐…救我…奕暐…”她的手拼命地挥舞着,整个⾝体因骇怕而颤栗不已。

  林奕暐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放在边吻了又吻。

  “我在这儿!思涵,不要怕,我在这儿!”

  这句话起了安抚作用,她的脸慢慢的放松开来,边泛起一个浅浅的微笑,像是梦呓般地,以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爱你。”

  她终于说出口了!

  那种疼痛和灼热霎时全消失了,她再度飞翔在天际。

  林奕暐像被电击到似地震住了。

  他听到她说“我爱你”

  她是在对他说的吗?还是他听错了?

  再说一次,思涵,再对我说一次!他心里热切的期盼着。

  但回答他的只有梁思涵渐渐均匀的呼昅声。

  沈小偌打开门,意外的看见伫立在门外的林奕宇。

  清晨的他神采奕奕,更显得帅劲十⾜,风度翩翩。

  “Good摸rning。”他微微欠⾝,把手中的一大束玫瑰送到她面前,攻瑰‮瓣花‬上还沾着露珠。

  像他这样一个男人,她竟大近视的将他误认成牛郞,她真不是普通的盲目!

  不过,她还是不会接受他当孩子的⽗亲,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爱,他们之间的⾝分也太悬殊了!而他也太风流了,这是张悦芬告诉她的。

  “吃早餐了吗?我陪你出去一块吃。”他的体贴会令任何女人心动,即使她也不例外;但她必须強迫自己漠视他的体贴,否则她就不能“明哲保⾝”了。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它的话才说完,他马上用食指在她面前左右摆动。

  “从现在起,你必须改掉这个坏习惯。为了我的孩子。”

  “你以为你是谁?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她満脸的怒火。

  为了我的孩子?去死吧!他竟只为了孩子,那她呢?他把她摆在那里?

  天哪!她发什么神经?她竟会有如此的醋意?这不像是她,她也不能让自己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我是孩子的爸爸,这一点你是否认不了,所以我有权要求你善待我的孩子。”他理直气壮的说。

  沈小偌咬咬牙,有点后悔刚才没有接过他手中的花,否则现在她就可以把花往他的脸上砸。

  “你滚!”她真的不想再见到他。就在她转⾝准备关门时,他竟抢先她一步溜进屋子里。

  “谁答应你进来的?”她气得想咬他。

  他耸耸肩,脸上挂着可恶的笑,一副吊儿啷当的打量着屋內,甚至还开始批评起来。

  “这屋子暗暗的,又有点嘲,你住在这儿会有碍健康的。”他还没有询问她就打开她的小冰箱,然后对着里面存放的东西皱皱眉。

  “你怎么这么没责任心!竟让我儿子跟你吃苦?瞧!里面空空的,还好有蛋。”他说着,取出两枚蛋,卷起袖子,然后问道:“你的锅子呢?”

  “你想做什么?”

  “书上写着孕妇最需要蛋⽩质的补充,而且多吃蛋,生下来的孩子会很聪明。”他俨然一副行家的口吻。

  “看来,你大概生过不少孩子吧!”她挖苦他。

  “嗯!我好像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他咧咧嘴,促狭的眨眨眼。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目前唯止,还没有那个女人有过我的孩子。”

  “那我该对天膜拜,让你如此‘宠幸’了!”

  “知道状况了!”他还真是大言不惭。“锅子在那里?”

  她见识过他的固执和霸道了,没好气地拿出蒙上灰尘又生了锈的平底锅。

  平时,她本不开伙的,那些蛋也是一个月前员的,说不定早就坏了。

  林奕宇看着平底锅,眉头又皱了起来。

  “不行!这样的锅子煮出来的东西怎么能吃?”他顺手将锅子丢到垃圾筒里。

  “你”她如果再不生气,他铁定当她是个死人。

  “去去!去把你的⾐服整理一下。”他放下蛋,拉起她的手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来。

  整理她的⾐服?他又想做什么?

  难道他想管她的食⾐住行不成?

  “我要你搬到我那儿去,你太不会照顾自己,我怕我的儿子会遭到你的待。”

  “去你的!”她气得脏话都出口了。

  他又皱起眉头,然后轻佻的在她上轻啄了一下。

  “小心你的言行,你没听过胎教是很重要的吗?”

  “去”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而他却还是一副轻松愉快的模样,更令她火上加火了。

  “‮姐小‬
‮姐小‬别生气,等会儿带你去看戏,oK?”他还嘻⽪笑脸哩!

  沈小娣将大门拉开来,一手叉着,一手指着外面说:“你给我出去,我不要再见到你!”

  她瞄了一下时钟,天哪!她上班都快迟到了。

  而他却一副赖着不肯走的模样,甚至大剌剌的就在沿坐了下来,还跷起二郞腿。

  “你走不走?”

  “除非你跟我一起走。”他的顽固大概属世界第一了。

  “好,你不走,我走!”她一咬牙,才往前走一步,就传来他佣慵懒懒的声音。

  “‮姐小‬,你⾝上还穿着睡⾐呢!”

  经他一说,她才发现自己还没梳洗更⾐。她要是这么走出去,不让人看笑话才怪。

  “怎样?决定了没有?”他十分悠哉的。

  “决定什么?”她几乎用吼的了。

  沈小偌简直气疯了!她知道他是不达目的绝不放弃。

  “快一点,你上班快迟到了!”

  “好吧!”她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吗?“不过现在你先出去,我要换⾐服。”

  一听到这句话,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你全⾝上下,我都见过了,还害羞什么?快换吧!”

  “你你”她气得连骂人的话都忘了。

  他却笑眯眯的打开她的⾐橱,开始替她挑起⾐服了。

  “嗯…这件有点暗不好,这件太老气了也不好,这件比较清慡,就这一件。”

  沈小偌真的想尖叫,真的…

  她到底碰上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

  上了车,沈小偌马上有了上了贼船的感觉。

  他说要送她去上班,但是车子却驶向相反的方向。

  “喂!我上班的地方在那一边。”她提醒他。

  “我知道!”他不疾不徐的说:“我忘了告诉你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再去上班了,只要安心待产就衍了。”

  沈小偌好不容易才熄灭的火气又燃了起来。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如果他不是正在驾驶着车子,她会找他打上一架的。

  “你怎么脾气这么火爆?这样子会影响孩子的!来,笑一个,做几个深呼昅。”他还笑眯眯的。

  她还笑得出来吗?现在她不只气疯了,简直是气炸了!

  “我警告你,你最好少管我的事,现在我命令你掉头送我去上班!”她决定硬碰硬。

  “你那个公司的老板恐怕不敢再用你。”他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为什么?”

  “因为他一听到你和我的关系,他马上就批准你的辞呈。”

  “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她不知道他竟可以如此厚着脸⽪将他们的事告诉第三者。

  “你是我儿子的妈不是吗?”

  “是你的头啦!”

  “小心用词,注意胎教!”他居然还对她耳提面命。

  “停车!停车!”她握紧双拳叫了起来。

  他真的停下车,结果她一看,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他所住的地方。

  “走吧!我们上去了。”

  “不!”她动也不动一下,看他能拿她怎么办。

  “是你答应跟我走的,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他突然用手轻轻在她小肮上拍了拍。“儿子,你的妈咪还真是个爱说谎的女人。”

  他这一拍,仿佛有股电流流过她全⾝上下,令她想起昨夜他和她在车子里的那一幕。

  他见她脸红得跟苹果似的,笑得更加得意了。

  “走吧!再不走,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喔!”他半威胁半戏弄的说。

  真的是上了贼船了!

  这一仗她打得可辛苦了。

  电话铃响了起来。张悦芬拿起话筒,不由得一惊,彼端又传来音乐盒的音乐。

  她一直以为这个恶作戏已停止了,没想到才停了几天又开始了。

  “你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她不知道有谁会这么无聊,而且她也忍无可忍。

  “想知道我是谁,你可以到街角的电话亭来。”一个沉的女人声音。

  “我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她反驳。

  电话那端传来刺耳又尖锐的笑声。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我是开车撞死你⺟亲的凶手!”

  “你”张悦芬心一提。“你不是应该在服刑吗?”

  “没错,但我逃狱。”她并不想隐瞒。

  “逃…狱!”

  “我只是想告诉你有关我和杜展毅之间的事,还有,是该让你知道撞死你⺟亲真正的凶手是谁的时候。”

  张悦芬对着电话筒瞠目结⾆,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在街角的电话亭等你,不见不散!”卡!她挂上电话,留下握着话筒呆愣出神的张悦芬。

  她和杜展毅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撞死她⺟亲的人另有其人?

  没有多想,她就冲了出去,果然在街角处电话亭边见到一辆红⾊跑车。

  那跟当时撞死她⺟亲的车子一模一样。

  车门打开来,陈雅瞄了她一眼,做了个上车的手势。

  她原本想拒绝,但是⾝体却不由自主的坐上车。当她听到车门啪一声被锁上时,恐惧感笼罩住她。

  “陈‮姐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见过陈雅一面,而且那次还是在‮察警‬局做笔录,所以她对陈雅并不悉。

  当初知道她是肇事者,她竟心生怜惜,甚至想撤销告诉,但是却无能为力;因为陈雅不但酒后驾车,而且还将她⺟亲撞死,也许是该受到一点惩罚吧!

  陈雅冷冷的哼一声,从菸盒里取出一菸点燃,菗了起来。

  “你想问的应该是…是什么原因促使我越狱是不是?”她吐了口烟,一双眼睛危险地眯起。

  张悦芬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她来者不善!

  “我可以十分坦⽩的告诉你,我会这么做全是为了杜展毅。”

  “展毅?你认识他?”她只是好奇,并没有想到其它。

  她的天真令陈雅大笑。

  “我岂只认识他而已!我跟他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我们在车祸未发生之前还有另一层关系,那就是我和他是很亲密很亲密的男女朋友。”她似乎不达目的不甘心似地紧接着说:“很亲密的意思你该懂吧?我相信展毅是个会令女人折服的男人。在上,他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喔!”

  张悦芬的咽喉收缩,觉得反胃想吐,却说不出话来。

  陈雅用眼角余光瞄了她一眼,似乎很満意自己的话收到良好的效果,脸上的笑意更扩大了。

  “展毅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不在他⾝边的时候,他找其他女人发怈,我并不反对。”明明是谎话,但由她口中说出来却似真话。“当初,我会不顾一切为他顶罪,那是因为我爱他,他所有的事业才刚在起步,他的人生不能有污点;所以在事发当时,我要他装成是好心的路人送你去医院,而我留下来自苜,你把前因后果全都想一次,就会知道我的意思了。”

  张悦芬像是挨了打似的直⾝体,胄扭绞成一团。

  “张‮姐小‬,整个事件中你或许是最无辜的,展毅为了道义不惜一切的照顾你,但是他完全忘了我的存在,我何尝不无辜?在狱中八个月,我所受的苦并不亚于你。”她说得声泪俱下,字字泣⾎,莫不令人为之鼻酸。

  “我知道时间和距离是感情的刽子手,展毅因照顾你而和你产生感情,我并不埋怨,但是我无法失去他!”她把手腕上的纱布扯开,摆到张悦芬的面前泣声道:“为了要见他,我不惜拿我的生命当赌注,今天我来见你,我没有其他的要求,我只希望你能够把展毅还给我,展毅是撞死你⺟亲的凶手,我相信你本无法和他在一起生活,因为在你们之中始终有个结存在。”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把利刃狠狠地划过张悦芬的心。

  她不是无辜者,她是天下第一大⽩痴!原来杜展毅是披着人⽪的狼,亏她还这么相信他、依赖他,甚至爱他!

  他像个刽子手,将她的人生和生活砍成了碎片,就像此刻她的心是无法愈合了!

  陈雅将车停了下来,泪眼离地望向天空。

  “我知道要离开自己所爱的人并不容易,但是我实在不想见你一直被蒙骗。展毅对我愧疚的表示,他的心里最爱的人是我,可是他因受到良心的谴责,必须扛起照顾你的责任。他甚至不惜发誓,甚至拿着香菸将自己烫伤来表明,我不想见他如此痛苦,所以我只有来求你,求你原谅他,求你放开他!”

  泪⽔早已遍张悦芬的脸颊,她的灵魂早已被掏空了!八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已由美梦转变成可怕的梦魇。

  “我会把他还给你的。”这是她仅记得的一句话,然后她像个幽魂般地飘出车厢。

  陈雅満意地扬起角笑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可以如此洗练,原本她还怕自己会斗不过张悦芬,所以在千思百想之后,她把自己当成剧中的小媳妇角⾊,没想到竟会大大奏效。

  真是天助我也!

  杜展毅,现在你已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是沈小媾第二次踏进林奕字的屋子。

  她还记得那天自己是如何仓皇的逃开,她甚至告诉自己决不会再进来这屋子,没想到事与愿违。

  “住在这儿,你可以安心写作,安心度过十个月的‮孕怀‬期,你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而面对我,你应该会显得轻松自在,因为我是孩子的⽗亲,是对你最没有庒力的人。”林奕宇显得兴致

  才怪!你才是那个造成庒力的人!沈小偌嘀咕。

  “我把你的东西拿进去放。”说着,他便提着她的行李袋往上次那间房间走去。

  “等一下,”沈小婿深深昅口气。“你这房子里应该还有其他的房间吧?”

  只要想起上次他们发生的事,她的双颊就发烫。

  “有啊:我会尽快请工人来装修。”他似乎对一切的事都计画好了。

  “装修?”她愣了一下。

  “我想孩子在出生后会需要一间婴儿房,我喜把事情提前准备好,以免到时候手忙脚。”

  喔喔!他显然误会她的意思了。

  “我不是指婴儿房,我是指我住的房间。”

  他扬扬眉,对着她红得如苹果的脸笑了笑。

  “你不喜上次那房间?我记得我们在里面所做的每一件事,这个房间可以让我们勾起不少回忆。”

  “不要说了!”她用手接住耳朵。“你明明知道那是个错误,我真恨我自己是个大近视,才会把你当成牛郞!我原以为上天眷顾我让我得偿所愿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没想到它竟跟我开一个大玩笑!”

  “为什么不说是上天特意安排的呢?”

  “安排什么?安排你来和我分享孩子?噢!饶了我吧!我就是不要孩子的爸爸所以才会跟你借种的呀!”她动得部起伏不停,林奕宇发现自己竟有了不应该在此时有的反应。

  她是如此的昅引他,这要是传出去,可能会跌破所有人的眼镜。

  “不管你要不要孩子的爸爸,孩子的爸爸却要定了孩子。”他微微一笑,天晓得他控制得多难受!

  “我不会跟你睡在同一个房间!”她对他咆哮。

  “错!我们不只要睡在同一个房间,而且还要睡同一张,甚至还要做同样一件事。”他的音调低沉柔和,好似在‮抚爱‬她。

  “你休想!”她连忙后退一大步,双手握成拳,脸红。

  “我记得昨晚在车子里你的反应并不是如此。”他満眼是调笑之⾊。

  “昨晚也是个错误!”她相信自己脸红得快脑溢⾎了。

  “反正一错再错,不如我们就将错就错,错到底算了!”他调笑依然,悠哉悠哉的走进房间。

  沈小偌气得紧追上去,想抢走他手中的行李袋,不料他比她更快速地闪开,这使得她失去重心,整个人扑倒在上。

  就在她想翻起⾝时,林奕宇已紧紧将她扣住在上。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有多人?”他注视她晶亮的眼睛、绯红的双颊、微启的樱,他的眼神变得离,呼昅也变得急促,这一刻如果再不吻她,他会抓狂的。

  沈小偌也发觉到他的‮理生‬反应,想到她与他在上纠的情景,竟有一阵莫名的‮感快‬袭向她,不由得令她大惊。

  懊死的男人!

  “我说过的话必定实行。”

  她一时还没反应他话中的“实行”是什么意思时,他已慢慢俯头吻住她。

  她终于明⽩他想实行什么,想阻止已稍嫌迟了些。

  梁思涵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的烧已经退了,意识也渐渐恢复了。

  她茫然地看着四周⽩⾊的墙壁及手臂上吊着的点滴,意识慢慢地在脑海中拢聚成形。

  她在医院!

  她生病了!

  可是为什么偌大的病房却不见其他的人?难道他真的不关心她了吗?

  那在糊糊中听到的声音真的只是自己的幻想?

  林奕暐一定是不要她了!

  他不要她了!她应该⾼兴,该感到解脫,为什么泪⽔会爬満脸庞?为什么她的心有着被撕裂的疼痛?尤其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排山倒海向她龑卷而来,更令她无法平稳的呼昅。

  她只是一味地沉浸在痛苦感伤中,本没发现有个人影慢慢地移向她。

  “谢天谢地!大少,你醒了?”嫦姨像中了奖似地‮奋兴‬。

  梁思涵用手背胡在脸上抹过,挤出一丝丝笑容。至少还有嫦姨关心她不是吗?

  “大少,你可把我们给急死了!”嫦姨拿了条⽑巾为她拭脸,才发现她睫⽑上还沾着泪珠。

  “大少,你是不是那儿不舒服了?”

  “没有,我好多了!”她怎么可以让别人知道她的泪⽔是为了林奕暐而流?

  “嫦姨,我病了多久?”

  “你昏了三逃邺夜了!如果再不醒来,恐怕大少爷也会跟着倒下去。”嫦姨一边说着,一边将提锅打开,溢出一阵阵香味。

  此时,梁思涵才猛觉自己饥肠辘辘。

  “大少,你饿了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重下眼帘。

  都怪自己闹什么脾气,果然闹出问题来,结果人家还不是不管你的死活!她骂着自己。

  在嫦姨的搀扶下,她半坐了起来;嫦姨慈祥地一口一口喂她喝汤。

  “还是大少爷细心,这汤是他嘱咐我炖的。”嫦姨叹了口气。“他每天都要我炖汤,结果你都没醒来,我劝他多少也要照顾一下自己,结果他竟说你没醒来,他什么也吃不下。刚才要不是医生強迫他回去休息,恐怕你见到他会被他的样子给吓得再度昏了过去。”

  梁思涵张着口久久说不出话来,像发了傻似地看着嫦姨。

  “大少!”嫦姨以为她又那儿不对劲了,连忙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她紧紧捉住嫦姨的手,⾆头好像变得不灵光了。

  “嫦姨您说…奕暐他一…直在这儿照顾我?”

  “大少爷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有合过眼了!他连公司都不敢去,可以说甚至一步也不敢离开你,只怕你会有什么个闪失。”嫦姨合掌对着上空拜了拜说:“还好,你没事了,否则大少爷一定会很难过。”

  “他为我难过?”她还是难以置信。

  嫦姨眼中有些许的不満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痛才有点起⾊,八成会拿个什么东西往她脑袋上敲。

  “大少,大少爷为了你的痛,他还每天跪在窗前对着上天磕三个响头,看见你手臂上被扎了‮孔针‬,他心疼得红了眼眶,一个大男人眼眶含着泪⽔,你说他难不难过?”

  梁思涵顿时像破人狠狠揍了一拳,完全清醒了过来。

  原来她听到的声音不是虚幻之音也不是天籁,真的是林奕暐对她的剖⽩。

  嫦姨见她落泪,明⽩她心里的感受,菗了几张面纸递给她。

  但她的泪⽔像决了堤似地一发不可收拾。

  她还一直错怪林奕暐不要她了,没想到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是她没心没肝,还拼命责怪他。

  嫦姨又递过来面纸,她头也没抬地接了过来拭擦了几下。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

  “思涵!”

  林奕暐没想到一进病房就看见她哭得像泪人儿似地,甚至连他走进来,嫦姨走出去,她都没有发觉。

  他不明⽩她为什么一醒来就哭成这样?但见到她哭,他的心都揪疼了。

  “思涵!”

  她愈哭愈伤心,林奕暐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一再地经唤她的名字。

  梁思涵以为自己又神智不清了,直到看见林奕暐削瘦的脸时,她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望着林奕暐那张満是胡髭、边幅不修的脸孔,霎时间,一股莫名的刺痛窜流心

  “你瘦了?…”她伸手去碰触他的脸。

  他紧紧将她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温柔细语的说:“只要你没事,瘦一点有什么关系?”

  这一句贴心话竟又惹得她泪如雨下。

  “不哭!不哭!你⾝体很虚弱的,哭多了会受不了的!”

  他温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她忍不住地笑了出来,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所引发出的笑。

  “又哭又笑,小狈洒尿。”他戏逗着她。

  “我以为你生气了,不理我了!”她双眼中尽是哀愁。

  “你会怕我不理你吗?”他深邃的眼眸中有着不知名的光在闪耀着。

  “我不知道!”她嘟嘟嘴,有点茫的看着他。“我只知道,思杰不该拐跑你的未婚,所以你要我顶替她当你的子,你又处处显得蛮横、霸道、不讲理,所以我不得不屈服于你。只是当我发觉你也有温柔、多情的一面时,我又矛盾又骇怕,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未婚,还是…总之,我很没有‮全安‬感,我喜有你在⾝边的感觉,可是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讨厌我,只因我是你报复的对象;所以我骇怕那一天的到来,我…我…”她开始陷⼊恐慌中。

  “别再说了。”林奕暐紧紧把她揽在怀里,拭掉她的眼泪;她在他怀里不停的哭,紧抱住林奕暐。

  “你恨我对不对?你并不喜我对不对?”

  “你别瞎猜…”他紧紧抱住她,恨不得把她嵌⼊⾝体,让她成为他⾝体的一部分,让她紧贴于怀。“或许一开始我痛恨你弟弟的所做所为,但是,相信我,我绝不是真的想拿你当报复目标,这一切只是为了我爷爷。”

  “你爷爷?”

  “其实我并不赞成这门婚事,可是我爷爷他所剩的⽇子不多了,加上他十分中意欣云;为了让他在仅剩的⽇子里能够快喜,我也只好答应这门婚事。没想到欣云竟会跟你弟弟私奔,这对一向好面子的爷爷会是一项多大的打击!我在苦无对策下,只好冒险让你顶替欣云。”

  她愕然。

  “我一直很怕在婚礼上爷爷会认出你不是欣云,所以特地让王汉家夫妇当主婚人。”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他去向林光义请安时,从不要求她一同前往的真正原因。

  但是只要想到她只是王欣云的替⾝时,她就又委屈得落下泪来。

  “思涵,在我心中你是你,”他更加心疼地搂紧她。“我很明⽩我娶的人是谁。”

  “可是…”她哽咽地说:“你说过你只是用我的⾝体替思杰还公款,还有要我也生一个孩子…”

  “当时我气疯了,所以口不择言,如果你替我想想,你就会明⽩那全是意气用事的情形下说出来的。”

  “你真的不是只为了我的⾝体?”她眼睛为之一亮。

  “小傻瓜!你太低估你老公的魅力了吧?我要是想要找女人上,我只要勾勾手,恐怕别墅大门都会被挤破。”他对她笑了笑。

  “那你是指我往自己脸上贴金喽?”她杏眼圆瞪。

  “好,我又说错话行不行!”他举起手往自己脸上打了下,想再打第二下时,手已被梁思涵紧紧握住了。

  “不要!”她的眼眸闪动晶莹的泪光。

  “到现在你若是还不明⽩我的心意,我会十分沮丧,而且会很伤心的。”他轻轻拂开她额上的发丝,温柔细腻的表情令她涌出了泪。

  她还会不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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