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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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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理会她的低呼,他的视线直接看向她⾝后的那个男人;打量过后,他牵起她的手。“我来接你。”然后带着她往外走。

  “等一下。”朱立明跑到他们面前,打量了唐文权好一会儿。“你是…你是‮机飞‬上那个男人!”“朱立明,你还是快去和班上同学会合吧,再见。”

  “雨华,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你怎么可以随便跟他走?”朱立明叫道。

  懊说的都已经说了,温雨华不觉得还有必要解释什么,她挽着唐文权走向他搭来的那部计程车。

  “雨华!”朱立明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但是他来不及抓稳,一记手刀切来,他已经被推到另一边去。

  “我不喜看见有人纠我的女人。”唐文权漠然地道,将温雨华及行李放到车上后,自己也上了车,然后马上叫司机开车。

  温雨华没去理会朱立明怎么了,她的注意力停在他说的那四个字…我的女人。

  她算是他的女人吗?

  “你算。”他忽然说话让她吓了一跳;她居然不小心把心里的疑问给说出来了?她红了脸、低着眼不敢看他。

  唐文权抬起她下颔不让她躲“你有意见?”

  “不是…只是…不太习惯。”他此刻的霸气,真的跟之前恨不得把她给踢走的模样差太多了。

  “那么你最好早点习惯。”他半強迫的命令,然后搂住她的肩往自己⾝上靠。

  温雨华虽然靠着他,但⾝体翅有些僵硬;她从来没有和旁人靠的这么近过,可是她想她不能说反对,不然他肯定会生气。

  “你还有多少这种追求者?”他问。

  她也许不是那种一看就会令人眼睛一亮的女孩子,再加上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怎么看都不会像梦中情人型的那种女孩;可是她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让人就是会注意到她,她的五官不算特别美,但却细致而分明,很耐看。

  “应该…没有吧。”事实上是,在今天之前,她都不知道有同学喜她;以前表⽩过的,她都拒绝了。

  “很好。我不希望这种情形还有第二次。”为女人而起争孰,通常很不值:偏偏男人都会这么做。

  “那我也可以有同样的权利,要求你不能跟其他女人有暧昧吗?”她在他怀里仰起脸看着他。

  他顿了下。“可以。”这也算公平。

  “这样算不算承诺?”她偏着头问。

  “你认为它是,它就是。”

  “不能给我简单一点的答案吗?要自己猜很累耶。”她几乎叹息。

  “你的要求不少。”他终于低头看她。

  “我不喜暧昧不清的关系;我们在一起,我不要有猜疑。”她坦⽩地道。

  “我的女人,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他拥着她的手臂紧了下。

  “那你也要相信我。”她微笑,不意外他这种大男人的观念和态度;他像那种只手擎天、苦自己尝,但却会将自己的荣耀与成功让⾝边的人分享的人。“而我除了相信你,你也会是我的唯一。”

  “这算甜言藌语?”他手指抚过她的瓣。

  她摇‮头摇‬。“这是沟通。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的想法,我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对你认真是一种愚笨的想法。”说到后来,她有一些不确定。

  毕竟,她一点也不了解他,却决定跟他在一起,他可以认为她不是个正经的女孩;也或许,他曾经有过一些女人,而他从不跟女人认真…

  “不,我不会这么认为。”她的话昅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我只是很好奇,你选择我的原因。”

  “你认为你不够好?”他不像是个对自己没自信的男人啊。

  “我相信你选择我的原因跟我好不好无关。”应该还有其他的。

  “就是你呀!喜和厌恶一个人,不一定要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吧。”她笑了,然后又想了想。“因为你让我很难忘记、很难忽略,很想去关心你,就是这样而已,可不可以?”他看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可以。”他将她头放靠在自己肩上,未拥着她的手转而在她肩上拂玩她的发丝。

  她的认真、和对感情的想法让他觉得新鲜,他遇过的女人很少有将爱情看得比物质享受和金钱更重;更别说他可以肯定,她是真的这么想,而不是在玩擒故纵的游戏。

  这样单纯的生命,是不该在他的生命里出现,却偏偏出现了;这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毁灭?

  在他生存的世界里,容不下风花雪月的存在,而她看起来,却像是活在风花雪月里的女人,他像活在沙漠里,在⽩天与黑夜间,寻找一池泉⽔来让自己继续活下去,而她却像一株被养在温室的花。这一株温室的花,在沙漠里能存活得下来吗?

  从再次将她及她的行李搬进他的屋子开始,像举行了某种仪式,他开始将她视为他的女人。

  也许是体质好的关系,尽管发过三次烧,但在他正常服葯后,他的感冒症状没再出现过,像完全好了似的。不过他还是将两天份的葯给吃完,这种合作的态度跟他之前的倔脾气简直差太多了!

  不过她很⾼兴,至少他不再虚弱了。

  他没有很急的要求她睡在他⾝边,名副其实的成为他的女人,但他将另一间房里堆着不用的沙发摆进房里;这栋屋子里虽然有三间房,但他不要她待在别的地方。

  第二天晚上,他带着她上超市,决定买一些蔬菜来煮火锅。

  很难想像,他这样的男人居然会上超级市场;一直到走进超市时,温雨华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他没有再穿着西装,而是一⾝舒适的休闲打扮;上⾐是⽩的,而长、鞋子、外套全是黑的。她真的怀疑,除了这种模式,他还有没有别的颜⾊的⾐服?幸好他的外型很适合作这种打扮,人与⾐服相得益彰;不然只有这两种颜⾊,还真是单调的难以见人。

  “你在看什么?”他早就发现她一直在偷瞄他。

  她连忙‮头摇‬。“没有。”

  真的没有?他怀疑的看了她一眼,推着车继续在超市里逛。

  温雨华在一旁跟着,愈想这种画面愈觉得好笑,但她可不敢真的笑出来,只是止不住角一直上扬。唐文权停下来,定定看着她。

  “你到底在笑什么?”

  “我…”看他推着手推车,车里还有他们选焙的火锅料,这种奇特的‘贤淑’模样,她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没什么。”

  “小雨。”他的语气充満警告意味。

  “好、好嘛,真的没有什么。”她忍住笑,装出无辜而正经的表情。“我只是觉得,你一点都不像是会上超级市场的男人;你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却推着手推车上超市买菜,这种画面…很有趣。”

  他似乎瞪了她一眼,她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他只能叹气。

  “别笑了。”把她搂到⾝侧继续往前走。是正常人都可能会上超一巾买菜的吧,她有必要笑的那么夸张吗?

  她的手臂很自然地从他腋下伸了过去,藉由抱搂让两人的⾝体更加接近。

  他不是个爱笑的男人,也不太懂得幽默和开玩笑;但是他纵容她天马行空的想像力,纵容她小女孩似的纯真。

  “等一下,我要莴苣。”她说一句,一包莴苣马上被丢进车里。

  “加一点⽩萝卜好吗?”他又丢了一⽩萝卜进推车里。

  “你喜吃什么?”她问。

  “都好。”他并不挑食。

  “那你平常都吃些什么?”

  “有什么就吃什么。”除非是跟人有约的饭局,否则随便一个饭盒就能打发他。

  “那你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吗?”她语调柔了下来,为他不会善待自己而心疼。

  “都可以。”他没有什么特别爱好?

  “那,不喜吃的呢?”她再问。

  他想了想。“青椒。”颜⾊很恶心。“茄子。”煮出来的样子很恶心。“苦瓜。”他不喜那种苦味。“丝瓜。”煮出来软软的很讨厌。

  她一一记在心里。“还有吗?”

  “洋葱。”辛辣的味道惹人厌。“大概就这样。”

  “嗯,我明⽩了。”她挽着他继续买。“香菇、金针菇、⾼丽菜…”又挑了几样。“好,差不多了。”

  唐文权看着推车里的七、八样菜。“够了?”

  她摇‮头摇‬。“再多,我们可能吃不完。”

  “你认为我们可以一餐吃这么多?”火锅料拼盘里也有不少菜⾊,他的食量他当然知道,而她…吃得下那么多吗?

  “今天吃不完,明天我可以煮成什锦汤、或者以这些料煮成粥,我们总会吃完的。”她笑咪咪的。

  “你煮?”他语气明显保留。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煮的不行吗?”她暗暗叉起

  “我要不要先准备好胃葯?”他很谨慎地问。

  “你…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煮的东西有那么可怕吗?”她大发娇嗔,他具是瞧扁人了。

  “不可怕。”他举手作投降状,脸上没有笑容,眼里却有笑意。

  她瞪他两眼、咕哝道:“我还以为你不懂得开玩笑。”

  “我是不懂啊。”他点头表示赞同。

  “哪里不懂,你刚刚就在讲笑话。”

  “我只是诚实说出我的想法。”

  “那叫幽默。”

  “诚实等于幽默?”

  算了,温雨华投降。跟这个男人讨论幽不幽默,她很可能先被他不像幽默的幽默给笑死兼气死;她还不想待自己。

  “这些够了吗?”他指了指推车里的东西。

  “够了。”她点头。“可是我还想买零食。”

  “什么零食?”他蹙眉。

  “乖乖、可乐果、苏打饼⼲、巧克力…”她边说边拉着他走,还边将架上的东西丢进车里。

  最后一样“布了。差不多了。”她很満意的看着他。

  “你当我们是在搬家吗?”一个大推车能被她堆的三分之二満,这就是女人上超市的采购能力!?

  “既然来了,就一次购⾜啊,再跑一次多⿇烦;再说,谁知道你下次什么时候才会再陪我逛超市。”她理所当然地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时间?”他好奇地问。

  “第一,我听说,大部分的男人都不喜陪女人‘逛’,举凡逛超市、逛街都包括在內;第二,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我肯定你来花莲也算是度假,等回去之后,你一定会变成工作狂,到时候就没时间陪我了,那我就得自己去买,所以我当然要趁这次你陪我的时候多买一些。”自己扛“战利品”是很辛苦的耶,现在有司机兼搬运工在,她⼲嘛不好好利用。

  “我是工作狂?”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她伸出手,抚着他的脸。

  “你很少笑,脸上多半有的是面无表情,我猜,你一定很少放松自己;也许你一个人生活惯了,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可是,你没有善待自己,连生病了也不肯去看医生,我想,你一定很讨厌自己有虚弱的时候。”

  “别自以为是的分析我。”他淡淡地道,推着车子走向结帐处。

  “我不想分析你,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她跟在他⾝后,一直等到结完帐,她想帮忙提东西,他却一手将两袋大购袋全提走了。

  “你生气了吗?”她小心的看着他的表情。

  “没有。”

  “可是你板着脸。”

  “回去吧。”

  他不想谈,她知道。

  冰冻三尺非一⽇之寒,他会有这种独来独往的个,也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要让他习惯她,没有那么快。

  算了,速则不达,她很有耐的。

  这男人原来擅厨耶,

  晚上要吃火锅的时候,她想着该怎么将火锅的汤头煮的好吃,结果一到厨房门口,却发现他已经在煮了。

  男人不是非必要绝不进厨房的吗?怎么他…

  不论温雨华之前对唐文权这个男人有着什么样的认定,在这一刻全都打翻,她真的觉得,她不太了解他。

  感觉到门口有人,唐文权转过头。

  “你来试一下。”他叫她过去。

  “哦。”温雨华走了过去,就着他的汤匙尝了一口。

  “够味道吗?”他问。

  “够。”有咸味,又有些隐隐的甜,味道也很香;他不是站在厨房装模作样,而是真的会煮耶。

  “怎么了?”她怎么一脸崇拜又感动的看着他?

  “我以为你不会进厨房。”

  “不想让自己饿死,就得什么都学。”回了句,然后要她让开,将滚烫的汤分成两锅,然后端到外面去。“你有吃不过吗?”她跟着他在客厅与厨房间走,想要帮忙拿菜,他却总是先一步拿走。

  “去客厅等我。”他不让她揷手。

  “我可以帮你。”她又不是没进过厨房。

  “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我又不是个连端菜都不会的大‮姐小‬,我可以帮忙。”她保证她没有他想像的那么没用。

  “别跟我争。”他以眼神示意她乖乖听话,她只好跟着他回到客厅。

  今天他们从超市里买回来的各类蔬菜,都已经洗好摆上桌,他将煮好的汤放在‮央中‬的电磁炉上,然后将窗户打开一些。

  寒流来袭的晚上,气温很低,他们两个坐在桌子的两边,没有电视声的吵闹、也没有其他声音,她将碗筷摆到两人的面前。

  “开动。”她笑着。两个人一同吃晚饭的美好感觉,可以让她暂时不计较他刚才的霸道。

  她夹了几瓣莴苣进火锅里,看着他也做同样的事。

  “你刚刚问什么?”

  “什么?”她茫然了一下,然后想起自己还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哦,没什么,当我没问。”

  如果他的答案是“是”那只代表他有一段不美好的童年。她不认为现在这种情况,适合作这种“诉说”;她猜,他也不会想提。

  “你说过,我们之间完全‮诚坦‬。”

  “嗯。”她半咬着筷子,终于决定再把几朵香菇丢进锅里。

  “那么你有问题就问,不必顾虑。”他同样把几朵香菇丢进锅里。

  她表情顿了下,然后抬起眼。“如果你不想回答,你可以直接说,然后不要回答.我可以不要答案,可是我不要你为难。”

  “你问。”

  “你曾经有吃不过吗?”不加修饰,她将刚刚的问题再重复一次。“有。”

  她表情又顿了下,突然改变问题。“为什么不让我进厨房?”

  “太危险。”

  “啥?”她当机,不懂这个答案的意思。

  “女人进厨房,太危险。”他难得用这么长的句子去回答她的问题。

  “危险?”她真的没听错!“我又不是没有进厨房煮三餐的经验,哪里会危险?”危险?如果她进厨房叫作“危险”那他进去难道就不危险了吗?

  “别跟我争辩。”他习惯的蹙眉。

  “我拒绝不合理的对待。”她闷闷地道:“你要给我一个能够认同的理由,否则我才不要听你的。”

  “我的⺟亲死于厨房起火。”他淡着语气道。

  温雨华一震。

  “我⽗亲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我⺟亲很辛苦才生下我。五岁那年,我⺟亲因为厨房的失火意外也离开我;后来我在‮儿孤‬院里待了二年,在最后一次偷跑的时候,才碰上我养⽗,之后他就收养了我。”他的表情平淡又平静,如果她不是这么专心的盯着他,她不会发现,他眼里极力隐蔵的心伤。

  她心一揪,很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你为什么偷跑?”

  “因为那家‮儿孤‬院表面上是做善事,实际上却是贩卖小孩的人口贩子。”

  她低菗口气。

  她知道贩卖小孩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当年他没有逃跑,现在可能在不知名的国外,也可能已经被杀了。

  他…他不该受到这种对待。

  “不必为我难过,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他淡淡地道,将莴苣夹进她的碗里,然后是沾了酱的香菇。“可是,你不该受那些苦。”她并不完全是个无知的大‮生学‬,学法律、又对太多事感‮趣兴‬的结果,是她参与了许多社会公益的救助活动,所以她对社会上弱势者的黑暗处也亲自接触过。

  那些家庭不幸福、年幼失估的小孩,其实并不少;现在的社会救助虽然不一定能够完全杜绝悲剧发生,可是至少仍留了个管道给大众投诉。

  但过去呢?那些大人们一手遮天,而那些小孩们只能接受无情的命运,被利益薰心的大人当作敛财的工具…

  “都过去了。”他若无其事的低头喝了口汤。

  她咬咬嘴“我宁愿你不要这么平静。”

  他没看她,只是再将其他的菜放进锅里。

  “你总是这么冷静,把自已真正的情绪蔵住,可是你知道吗?我好想听见你大笑、大吼、甚至大骂都好,那样至少你不是把所有的苦悲都往心里塞,不会有一个人受不住、却又硬得撑住的时候。”她站起来,走到他旁边坐下,伸出手臂搂住他的颈项,把他的头往自己肩上靠。

  他的⾝体僵硬不已。

  “我不要你一个人苦撑。”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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