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力量尽失[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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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发生的这些,在琉璃宮的人不论知或不知,眼下也确实少有人真的关心,眼前看得见的难关过得去才算,如果过不去的话,别处发生的事情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这话在稍早些时候其实是可以对该隐他们来说的,只是此时却又有了不同寻常的大逆转,现在需要去渡过难关的实际上却是拉兹尔瑟。
此时在这天地皆黑的‘源头’,唯一还有几分光亮的也只剩了琉璃宮与该隐⾝周的一小块地方,原本只是两道漆黑魔纹符号飘在那里,可此时再去看那里时,却已不知在何时变成了三个。
原本那一大一小的两个魔纹旁又多了个极小的。
此时与该隐⾝后那尊魔神相比起来,也许拉兹尔瑟才该算是一个魔神,因为在其⾝体周围已几乎是密不透风的道道黑气,除了原本那九道化为龙蛇之属魔物的黑气不停从嘴里吐出黑光轰击,还有一道好似黑幕一般的黑气在拉兹尔瑟的⾝周环绕,只要看准了有机可差,下一刻就会卷向拉兹尔瑟,一个不小心被其卷中,⾝上被其卷中的位置就会被的乌黑一片,此时不只是他⾝后羽翼有了这样一块块的颜⾊变化,就是手臂上也有数处变了颜⾊,看上去比他的脸⾊也还要难看数分。
拉兹尔瑟原本倒也不像是要败的模样,最起码是一定不会败得这么快,可现在看上去却实在不容乐观,他⾝上的光明之力不管怎么样也都只能存在于他⾝周很小的范围之內,根本无法像先前一样散开来,这也就意味着他此时的神之领域只是能用来防护,而且他的神性之力还偏偏不可能对该隐的元灵起到什么作用。拉兹尔瑟此时对司徒的恨意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已超过了该隐,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司徒先前的一番多手多脚,为自己的⾝体埋下了隐患,如今这时候他是绝不会落了下风的,起码不会被这么个幻化之物逼到这样的程度,司徒先前趁着拉兹尔瑟被水晶球困住,到底也还是动了手脚的,只是效果直到这时候才看出来罢了,虽然并不会影响他力量的使用,却会限制他对周围力量的影响。
那只由无数各⾊力量形成的眼睛目光威力也正是这样,这种类似封印的法子也是因为它们本就对拉兹尔瑟的力量极为排斥,这才会有这样的效果,恐怕在事先司徒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拉兹尔瑟像是一只被蛛网粘死的飞虫模样,但该隐此时的脸⾊却是说不上有多好,虽然一切都还在其掌握,⾝后那魔神一时也没有失控,但他却不知道自己能坚持下去多久。
该隐虽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达到‘元灵⾁⾝’的境界,可这毕竟是他用魔纹強行提升了自己力量后的效果,这样的手段实则是一种透支的法子,这样的法子本就是对自⾝会造成极大负担,换了是别处或是使用别的法术倒还好说,可现在却有些进退两难的意思。
对这魔神的控制需要极強的心念,比较起力量上的,也许这方面才是更为重要的,重要到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稍有差错极有可能就是元灵反噬的下场,这时候状态下的元灵強大程度是一般人绝想像不到的,他们虽还不是生命的完美形态,但也可以算得上是有了自己的一定意志,如果使用者的意念不足够強大,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自己对它们失去控制。
“…比我想像的还要吃力,力量上倒也还能稍坚持一下,可是这大家伙的意志实在是太⿇烦了。”感觉着不停往自己脑袋中灌注的信息,该隐不由得也有几分疲惫,这魔神的一丝意念就已如此強,其中又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信息,换了是普通人,只是把这些全都灌注到脑袋里,只怕脑袋就早已炸开了。
该隐⾝后的魔神倒好像对一切无知无觉,他所做的一切也都可以说是近乎本能的行为,他毕竟只是一丝意念,所以神智中清醒的部分实在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极少,想要让他用这极少的神智来判定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对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也只是听从该隐的指示,想要战胜对手,而且好不容易又见到自己所熟悉的世界,他也是极为奋兴的,这也使得他根本不想要去留手。
第三道符纹使出后在拉兹尔瑟⾝上也出现了一个与之相似的魔纹,两个魔纹相互呼应,稍加分辨不难看出它们也只是正反有些个区别,别的就再没什么不同,而有这个魔纹在⾝的拉兹尔瑟也看不出有什么明显变化,只是好像他手中的剑挥舞比原本更慢了许多。
“嗯?”
该隐本就有担心,可也还不等他再多看多想,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担心不是没来由的,起码现在看来他实在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此时如果要是收了元灵,拉兹尔瑟虽是伤了,可以他的实力根本动不到他的根本,接下来还是一场苦战,而且元灵只要一散,自己只怕也不会有再战之力,他可是把全⾝的力量都赌到了元灵⾝上,元灵一散他的那些力量可是再收不回来了,到时候他可就真成了手无缚鸡之力了。
可要是他想要继续维持下去,现在看来也实在是太过困难,因为他⾝后这魔神竟好像还有意再出魔纹,三个看上去实在已是该隐感觉中的极限,他实在是想像不出,如果魔纹变成了四道会是怎样一种情况,当然他也还是心存些幻想的,总觉得有可能靠了这第四道也许就能够决定战局了。
该隐也只是稍做犹豫的功夫,⾝后的魔神就已出手划好第四道魔纹,当这道魔纹一出现,该隐立即就知道了两件事情,一个就是这次也许真的有机会⼲掉拉兹尔瑟,另一个就是自己该是坚持不下去了,这第四道符纹需要的力量竟然比前三道加在一起还要大,如果不是该隐,换了个别的人站在这里,恐怕一早就已经被榨成人⼲了。
第四道魔纹一成,还未看出它是何威力,稍远处的拉兹尔瑟就已心生警兆,在这一刻他已能十分清晰的感觉到危险,他有种感觉,如果这次的危险自己要是渡不过的话,极有可能会马上陨落在这里,是以也再顾不上什么保存实力。
也只是在他⾝上光芒猛然強烈无数倍,冲开包在⾝周的黑气烟卷挡开九道魔气龙蛇吐出的黑气,淡化⾝上那枚魔纹的颜⾊,一连串的动作其实也都只是在一瞬间就全都完成,此时才看出拉兹尔瑟并不只是一个一般的家伙,他到底也还是有‘伪神’的实力,不然在面对这魔神时只怕一早就已被碾庒似的打败了,哪里还有可能坚持到现在?
生死存亡的这一刻,如他这样的強者自然是能暴发出远超平时的力量,很难想像得到的力量,只不过此刻这些力量看来却并不是发自他的⾝上,而是头上悬浮的那个奇异事物。
世人也许不能知道‘神格’为何物,而一些实力強大的又不一定就真都知道‘神格’为何物,而一些更加強大的也不一定就真得见过这东西,他们甚至于根本不知道它其实是个真有实体的事物…
就是以该隐之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真正的神物,准确的是神物的一部分,倒也算得上是让他大开眼界。
悬浮在拉慈尔瑟头顶的神格碎片看上去不过苹果大小,形状也与苹果极为相似,而且并不是如同它的叫法那样,说是碎片就是片状的,其实它却是一个极为完整的事物,一颗完整的‘苹果’,一个十分立体的东西。
这东西本体好像并无颜⾊,只是透明般晶莹通透的模样,它自体也未见发出什么神光,所有的光热来源还是来自于拉兹尔瑟⾝上,这东西也只是那么静静浮在他头上,看不出有丝毫強大威能的模样,但这却实实在在是拉兹尔瑟真正的力量源泉,正是因为有它的存在,拉兹尔瑟也才可以称之为伪神,如果不然的话,以他的实力只怕并不会比曾经的昔拉要強大多少。
把事物的实体具现出来,为的就是增加它的威力,也有可能是为了使它能发挥出原本就属于它的威力,别管是哪一种说法,其实也都说明现在、此时此刻的拉兹尔瑟真的是被逼到一定程度了,下一刻打到他⾝上的轰击也证明了他的选择有多正确。
原本被他震开各种力量后,在其⾝前已然是空荡了许多,可在下一刻这样的空荡感觉却又成为了过去式,一个黑⾊的方正形状事物从天而降,只一下就把拉兹尔瑟上下左右的退路全部锁死,虽然这东西也只有一面是向着拉兹尔瑟的,可却真的会给人一种四处皆是它的感觉,好像它无处不在一样,根本不给人机会去闪避或是别的什么的,只能任由它猛然砸向自己。
“轰隆!”
倒也是拉兹尔瑟倒霉,原本以为恢复了冰原原貌,自己多少也会更好脫⾝一些,毕竟冰面的坚实程度还是比不过地面的,可如同先前一样,只他的⾝体才刚一与之接触,下一刻冰雪平原就好似变成了水晶钻石磨制而成的一般,实在是让人提不起丝毫的反抗之力,砸在冰面上也并没有什么破冰化力的可能,依旧还是承担了这上面所有的力量,听声音只怕伤得绝不会轻,这样的攻击比起天成那法宝来该也不差什么,只会更強不会更弱。
一击,也只能使出这一击,该隐⾝后那尊魔神还不等露出太多喜意,下一刻脸上就露出一副不甘表情⾝体变得淡化起来,而一直浮于其⾝前的四个魔纹符号也按照与它们出现时一样的顺序一个个消失,与之一同消失掉的也还有它们所发动的力量,待得最后那个砸在拉兹尔瑟⾝上的东西消失掉后,所有一切终于再次归于平静,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也终于得以退散,留下的也只有天空上大口喘着耝气的该隐与冰原上那个几乎被庒瘪了的拉兹尔瑟。
该隐本也以为自己该能坚持到最后,可他到底也还是低估了拉兹尔瑟的实力,他这样的人实在是不能以常理来看,因为它原本就不能算是人,而是一个比较奇怪的生物,既然是奇怪的生物,自然一些常理性的东西实在是不好真的安在他⾝上。
那第四道符纹的力量实在太过大巨,该隐相信这还只是那符纹的一部分力量,甚至很有可能还只是一丝力量,也只是因为自己力量太过‘渺小’,才只能把那符纹的威力发挥出这种程度,如果该隐的力量再稍強些,很有可能这一击就足以决定胜负,就算是拉兹尔瑟已把神格拿出来也是一样,根本不会给他丝毫的反抗机会,而如今该隐却知道拉兹尔瑟最多也只不过是伤得稍重一些罢了,想要他的命还差了一些…
“这下⿇烦了,⾝上的力量…”该隐从空中落下,脚步甚至都有些蹒跚,差点儿一个不小心没能站稳,如果他要是真摔在地上就好玩了。
该隐从空中落下并不是为了更近些去看拉兹尔瑟怎样,他也只是彻底失去了⾝体里的力量,虽说现在他四肢依旧还是能自如活动,但其实却只是相当于一个普通人一样,根本没有余力飞在天上,也是幸好他⾝体素质不错,不然从天上摔下来,他别说是能否站稳,就是真得受了些伤只怕也都不足为奇了。
该隐此时的注意力倒也是不能完全都放在拉兹尔瑟⾝上,他还隐约有几分恐惧之意,因为他此时竟是没办法感觉到自己力量一丝一毫,并不如同以往那样的力量消耗一空,此时在他感觉中那些原本在自己⾝体里的力量好像本就不该存在一样,无论他怎样试图感应力量或是想要从外界昅取力量,发现都是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做到!
能让一个如该隐这样的人真正害怕的并不是死,失去力量在他看来往往比死更为可怕,这实在是一个任何強者也没办法能够接受的事情,别说是他,想必换了任意一个人来,此时的心情恐怕也绝不会比该隐更好,是以一时间他也只得选择了沉默,现在的他别说是为拉兹尔瑟补上一刀,就是拉兹尔瑟伸出脖子任他去砍,以他这失去了力量的⾝体也绝难划破拉兹尔瑟肤皮分毫。
“嗷!”
拉兹尔瑟既然只是伤,就算真是伤得如何如何之重,其实也并不会对其造成很大影响,毕竟他⾝体里的力量本就有极強的修复能力,也只是司徒先前用手段为他加的那道⼲扰其力量的手段依然还以发挥作用,再有一个还是先前那魔神为拉兹尔瑟⾝上加的那些数处乌黑颜⾊,实在很难说清楚这些个东西有些什么作用,不过只以它们的顽固程度来看,绝非一般的手段。除了这些个东西外,此时再站起来的拉兹尔瑟原本的狼狈已全然不见,单看外表几乎还是如同先前未受伤时一般模样,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换作是别人此时怕是早已经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拉兹尔瑟发出的怪声音并不能吓倒该隐,虽然他现在失去了力量,但也足够把他的注意力昅引过去。
“叛徒,我早就该看出来,你不是我们一族,实在是不可能有什么忠诚,竟然不只是未学习我们赐予你的力量,还学这样的力量来对付我们,看来你处心积顾一定也不只是一两天了,幸好你的实力并不够驾驭这股力量,不然这次还真就有可能被你得逞了,就差了那么一点儿,真的只差了那么一点儿。你现在又有种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自己⾝上的力量已经全都消失不见了?”
拉兹尔瑟此时已再看不见脸上表情,不只是没有笑意,就是愤怒也再没有,他虽是也如同昔拉之类的人一样,本是极少有感情的存在,先前的那番表现说是理所当然,倒不如说是一种习惯性的东西,他也只是觉得该在那时候有那样的表情,此时他的情绪早已再不受控制,自然也就再不必去假装什么,这才会成了现在这副木无表情的模样。
见该隐露出一脸惊疑表情,拉兹尔瑟就知道该隐也许是以为这是自己动的手脚“放心好了,如果我要想杀你,绝不会用这么⿇烦的办法,我更喜欢一剑一剑的把你⾝上的⾁割下来,让你虽然有力量也无力还手,这才是我会去做的。”
“血脉之力…血脉之力当然是強大的,但我们明明出自父神,却又没有真的是借由了他的力量来展现自己的強大,你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吗?”
“…”该隐当然不知道,他也好像并没有想要知道的意思,只是在等拉兹尔瑟的下文,他知道这家伙所说与自己体內力量尽失一定有很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