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初长成
七年后。
离宁国寺不远的小镇中住着一户人家,他们在十年前搬到小镇上的,买下了小镇中最好的院子,那户人家里的主子男的俊女的美,只是却甚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来来往往打点的都是管家下人,镇中的人只知道那府中的主人家姓萧,其他的,便一无所知了。
已经是深秋,天气渐渐凉了起来,便是在这神秘的萧府后院凉亭中,坐着两个人,男子约摸四十多岁,穿着一⾝青⾐,眉目间満是温和“我下这儿。”
“外公可确定?”对面坐着一个女子,十四五岁的年纪,双眸似⽔,却带着淡淡的凉薄,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中透着红粉,似乎能拧出⽔来,一双朱,语笑若嫣然,,长发直垂脚踝,只用一发带随意的束了束,青丝随风舞动。着一袭⽩⾐委地,上锈蝴蝶暗纹,美得惊心动魄。定睛一瞧,这个女子却正是长大了的宁云裳。
萧远山点了点头“确定。”
宁云裳微微一笑,执起黑子落下“外公承让,裳儿又赢了。”
萧远山皱了皱眉望着棋盘,半晌才道“唉,不和你玩儿了,明明你下棋都是我教的,这不过才几年,竟然就下不赢你了,下次去宁国寺的时候一定要让兀那老和尚来接受一下打击。”
云裳眨了眨眼,没有说话。自家外公虽然也算得上一把年纪了,只是却总是喜与兀那方丈过不去,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找找岔子,据说是因为兀那方丈未出家之时与外婆是青梅竹马,后来外婆嫁给了外公,兀那也因为一些事情出了家,两人却总是针锋相对,用外公的话来说,他们二人是势同⽔火。可是云裳却觉得,他们的友情倒也坚固得很。
“对了,裳儿,兀那那老和尚说皇帝又拍人到宁国寺接你了,说再过一个多月便是你及笄的⽇子了,想接你回去。这皇帝也真是烦人,每年都来接一次累不累,我给兀那老和尚说了,让他照常回绝了…”
云裳闻言,目光静静地落在一旁的湖面上,眼中是満満的冰冷“外公,这回我打算回宮了…”
萧远山收棋子的手顿了顿“怎么?和外公呆着腻了?”
云裳站起⾝,走到萧远山⾝边蹲了下来,望着萧远山轻声道“怎么会呢,外公对我最好了,这些年,外公为了我各处托人,请人教我琴棋书画,教我行兵布阵,教我行商钱赚,教我培养自己的势力,这些疼爱,裳儿都知道,这些⽇子也是裳儿最快乐的⽇子。皇宮是我最不想回的地方,可是,⺟妃还在那儿呢,有些事情也必须要去面对。裳儿就要及笄了,是大人了,而且,外公这些年的悉心培养让裳儿早已不是那个手无缚之力的女孩子了,外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保护好⺟妃的。”
萧远山沉默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果然让兀那老和尚猜对了,我知道留也留不住你了,你去吧,那传旨的人还在宁国寺中等着呢,不过,要经常回来看外公,外公在这儿可无聊了,你那舅舅也是个十天半月不着家的…”
“裳儿会的。”云裳笑了笑,陪着萧远山在亭中坐了许久,第二⽇一大早便收拾好了东西,去了宁国寺。
“公主,真的要回宮了吗?”琴依见到云裳进门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坐在一旁穿着⽩⾊⾐裙的女子也默默的起⾝行了个礼。
云裳笑了笑“怎么,不想回去了?”
琴依想了想才道“也不是不想回去,只是觉得在这里住了七年,不知道现在宮中是什么样子,想着要回去了就觉得有些紧张。”
“可不能紧张,咱们回去可就是要打⾜了十二分的精神战的,七年不见,倒是有些期待呢。”云裳看了眼坐在角落里默默看着佛经的女子,朝着琴依招了招手,附在琴依的耳旁说了几句话,便起⾝道“你先收拾收拾东西吧,我去和兀那方丈说一声,让他回传旨太监一句,待会儿就启程。”
袅袅青烟中,端坐着一个和尚,云裳推开门走了进去,在一旁坐了下来,目光扫过佛龛之上供奉着的佛像,低着头轻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和尚睁开眼,看了云裳一眼,叹了口气道“她也不过是无辜之人,你若是害怕她怈露出去,大可将她送得远远的,何必妄害一条人命?”
云裳抬起头,望着佛香升起的青烟,幽幽道“我不敢给自己留这么一个后患,只有死人才能保证那张嘴能够完全闭上,方丈放心,我不会污了你这方佛门清静之地的。”
兀那捻着佛珠道“清净自在人心,只是你这一世杀孽太重,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云裳听见兀那说“这一世”眼神微微变了变,却又静静垂下眼,笑着道“若是不能守护想要守护的人,我重活一世又有什么意义呢?”
兀那没有说话,云裳便又道“裳儿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回来瞧瞧,我外公,还请方丈多多关照。”
兀那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老衲与他这么些年的朋友,他是个有福的,施主请放心。”
云裳闻言,心中稍安,便辞了别出了佛室。
“公主,那女子已经处置了,东西也收好了,你瞧…我们什么时候走?”琴依见云裳进门,便上前询问道。
云裳站在门口想了想,才道“这些年我让方丈每次回禀的时候都刻意制造出我体弱多病的假象,这戏还得做全了,你去熬一壶药来给我的⾐服都熏上一熏,我换件素⾊的⾐裳,你将伞给我打上,我们再出门。”
琴依点了点头道“就我们二人回宮吗?宁浅他们呢?”
宁浅是这些年云裳培养的势力中的领头人,虽是个女子,却也是个厉害的女子。
云裳走到一旁坐下“他们都已经先一步到了皇城了,该布置的也布置得差不多了,这回,我倒是要瞧瞧,究竟是谁心狠谁手辣一些…”云裳嘴角扬起一抹笑,眼中泛过一抹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