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七章犯病
戚清満脸的不好意思跟李鸾儿致歉,李鸾儿摆手道:“回去将你家太太看好一点,别叫她再出来跑了,今儿来我们家闹腾没什么,谁叫咱们两家订了亲呢,我们就是有气为着宛秀的名声也得咽下去,可要是跑到别人家,谁家有那样好的脾气呢。”
戚清连连称是,在蒋氏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戚清赶紧叫了两个耝壮的婆子拉住蒋氏:“太太,老爷在家正寻你呢,太太卖庄子的事叫老爷知道了,怕是…”
“赶紧回去,赶紧回去。”蒋氏一听立马脸上变⾊,不待别人去拉就往外走。
李鸾儿勾笑了笑,心说这个戚清果然不如外面表现出来的那么纯善,原来当他是个温润公子,却原来是只芝⿇馅的包子。
眼瞅着戚清把蒋氏带走,李鸾儿直接去了林氏屋里,跟林氏说她将蒋氏劝回去了,林氏将她好一番夸奖,婆媳俩又说一会儿子话,李鸾儿这才起⾝告辞回家。
一见到严承悦李鸾儿便将今⽇的事情讲了一番,只说这蒋氏不晓得受了什么刺竟然吵着闹着不要分家了。
严承悦听得直笑:“还能是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难道义忠侯将家里的钱都给戚清了?”李鸾儿听的瞪圆了眼睛,満脸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严承悦放下手中的笔笑道:“义忠侯将戚清⺟亲的嫁妆给了他,说起来,戚清的外祖家当年也是一等一的富贵人家,戚清⺟亲又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出嫁的时候嫁妆自然是极丰厚的,这些年义忠侯不怎么⼲正事,左一个丫头右一个名ji的往家里弄,花去的银钱不晓得有多少,再加上义忠侯夫人不善经营,说起来侯府真没多少财物了,这义忠侯虽然女⾊上不清楚,可在大事上却还是清醒的,义忠侯元配的嫁妆他一直没露出什么口风了,存的很是妥当,待到一分家的时候全部拿出来给戚清,那么些个珍贵的古玩,成箱成箱的金银,还有偌大的庄子,京城最繁华地带的铺子,可不就叫蒋氏眼红了么。”
原来如此,李鸾儿听后点头表示明⽩了:“也难怪戚清想要分家,恐怕他心里明⽩他就是不要侯府一文钱⽇子也能过的好好的,如今想来,这戚清真是个极有成算的人。”
李鸾儿这一夸戚清,严承悦顿时便有些不悦:“怎的?为夫我便没有成算么。”
李鸾儿瞪他一眼:“是,夫君也是极有成算的,是我没成算好么。”
说笑间两人都乐了,严承悦伸手揽了李鸾儿小声道:“戚清不是糊涂人,将宛秀嫁给他咱们才能放心,不然岂不还得帮着宛秀好好的教导他。”
说起宛秀和戚清的事来,李鸾儿忽想起一事来:“前天婶娘带着小梅来家里玩与我说起富哥儿年纪也不小了,叫我帮着寻摸个人,我原也想帮他相看相看,可今⽇有了那个大郑氏的事,再加上蒋氏欺上门来,我便想着凤儿出宮在咱们来看没什么,可旁人或者不这么想,这会儿子给富哥儿寻新妇怕是挑不到好的,倒不如再等几年,总归富哥儿岁数还小,能等得及。”
“你说的也是。”严承悦想了想也道:“富哥儿如今是秀才,就是寻新妇也寻不到好的,倒真不如等几年,等他考中举人再说。”
“你寻个时间问问富哥儿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他可愿意等等过几年咱们帮他寻个好的,若是不乐意等,咱们也尽量帮他挑着。”李鸾儿窝在严承悦怀里小声商量着:“富哥儿自小便聪慧又是个主意正的,我想着他心里自有打算,怎么着也得问问他的意思,我虽是他姐姐,可到底是个女人,也不方便问他,还是你这个当姐夫的问才合适。”
严承悦自然答应下来,两口子又说了好一会儿子话等到天都黑了这才熄灯觉睡。
半夜时分外边下起雪来,屋里的取暖炉碳快烧尽,也有了几分冷意,严承悦睡在里边靠墙的位置,虽隔着棉被也感觉到凉意,这腿上便疼了起来,才开始的时候只是些微痛意,渐渐痛意加深,到后来竟是痛⼊骨髓的感觉。
严承悦转头看李鸾儿睡的香甜,便忍着疼痛紧抓着自己的里⾐一声不吭。
只那疼意丝丝缕缕将他密密⿇⿇的绕,不只腿上,就是浑⾝都是犹如刀割一般的疼到严承悦额上⾝上都冒出细密的汗珠子来。
突然,一只温润的手掌抚在他的腿上,轻轻的庒着。
严承悦睁眼,就见李鸾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正帮着他摩按小腿。
“疼成这样如何也不说一声。”李鸾儿手上劲使,一双杏眼中含了几分不赞同:“你我是夫,你痛的死去活来,又叫我如何安睡。”
“终是将你吵醒了。”严承悦苦笑一声:“总归怎么都是疼,我忍忍便过去了,你好容易睡的这样,我也不忍心吵你。”
李鸾儿一手摩按,一手拿出一块纯⽩的帕子给严承悦擦了擦汗:“这是能忍的事么,你忘了我们才成亲时候你晚上腿疼直将嘴都咬破了?总归这种时候虽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总是能陪你说说话,给你端茶递⽔叫你好受一些,你又…你心中疼我,我又何尝不心疼你。”
严承悦见李鸾儿说话间情绪低落下来,又是一阵痛心:“苦了你了,跟着我这么个残废,万事都要你劳,还要担忧我…”
李鸾儿一巴掌甩过去:“再说这样的话就休怪我不念夫情分,你要总这么说,我便真个离你而去,叫你寒冬的时候一个人疼死。”
“不说了,不说了。”严承悦笑着,虽然脸上辣火辣的疼,可他心里甜的似是吃了藌一样:“我总归是感觉委屈了你罢了,即你不爱听,我以后不说便是了。”
李鸾儿笑了笑,转⾝又给严承悦递过一杯⽔:“喝口温⽔,出了那么些汗总得补充一下⽔份吧。”
严承悦乖乖接过来一饮而尽,在李鸾儿拿过⽔杯放好的时候,他腿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疼的严承悦险些大叫出声。
李鸾儿和他做了那么多⽇夫,孩子都孕育了四个,对严承悦的脾自然了解,一见他的样子便知他腿上更疼了,当下赶紧起⾝连被子带人将严承悦抱起,飞奔着进了浴室,先将严承悦放到一旁的软榻上,李鸾儿放了満満一池子的热⽔,再将严承悦⾝上的里⾐脫掉轻轻放⼊热⽔中,她自己也脫了⾐服进了⽔池子,帮严承悦摩按了半晌,见他不像刚才那样疼痛,这才轻松了口气。
又过了好一会儿,李鸾儿看严承悦在⽔中都睡着了,便轻轻起⾝,寻了⾝⾐裳穿好出去叫丫头将內屋外室的炉子都烧的旺旺的,直到屋里温暖如舂时才去⽔池子里将严承悦捞起,仔细的给他擦⼲净⾝上的⽔珠子,又拿了棉被裹好,抱他上了。
因着严承悦于这严寒中腿疼的⽑病又犯了,李鸾儿很不放心,好些⽇子都没有出门,哪家有邀约她也都推了,一门心思在家陪着严承悦,得空的时候她又会跑到李家请教金夫人,在金夫人的指点下配了一些止痛的药带回去,晚间严承悦腿疼的厉害时,她便会盯着他喝药,又会拿亲手做的一些药材袋子热敷,一直忙活了多半个月严承悦这⽑病才算是过去了。
这多半个月中顾歆来寻李鸾儿玩也叫她推了过去,林氏也派人叫她,她也应付过去,原林氏不晓得因为什么,还以为李鸾儿⾝上不舒服,一⽇天气好的时候亲自坐车过来探望,正好碰到严承悦犯病,林氏亲眼瞧见严承悦犯病时疼的浑⾝大汗淋漓的样子。
自然也就亲眼瞧见李鸾儿不辞辛苦的照料他,事事尽心尽力,便是丁点的小事上都细心周到之极,除去给严承悦熬药热敷,帮他泡药浴之外,饮食起居也照顾的无微不至。
严承悦残废之躯平时生活起居上都多有不便,只他素来自尊心极強,子又是倔的,吃喝拉撒都是自己来的,可他犯病的时候努力克制痛意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旁的。
吃喝上还好一些,可出恭却极为不便。
李鸾儿倒也不嫌弃脏污,每次都亲自动手帮他,她力气也大,抱着严承悦倒也不费事,只是旁人看来便很是心疼她劳累。
林氏亲眼瞧见疼痛能将人磨折成什么样子,又见严承悦便是成了这个样子李鸾儿也只是心疼,丝毫不会有丁点嫌弃,甚至于将严承悦照顾周到的紧,⾝上丁点异味都没有,浑⾝上下比常人还要⼲净清慡,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这种时候林氏才真正明⽩了严老将军为何一心给严承悦讨了李鸾儿做新妇,便是严承悦那个样子,除去李鸾儿,讨了京中哪家的贵女来恐怕都会是一对怨偶,谁家的贵女能做到李鸾儿这样,能够不嫌弃严承悦残废,不嫌弃他犯病的时候脏污,不忍痛他行动不便…
就是林氏自己,虽说是严承悦的⺟亲,可是,她都承认天长⽇久下来她都做不到能丁点不嫌弃。
眼瞧着李鸾儿忙上忙下,林氏也有几分心疼,自然再有了事情都会帮李鸾儿推了,甚至还提出将四胞胎接到老宅子里住上几⽇。
李鸾儿这个时候一门心思只顾严承悦,也没有什么心力去顾及四胞胎,林氏愿意帮忙带孩子她也⾼兴,便将四个孩子打包叫林氏带走,总归老宅子里除去林氏,严保家、严宛秀还有严老将军对四胞胎都是疼到骨子里的,四胞胎在那里跟小霸王似的吃不了亏的。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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