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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章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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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地的舂光虽不温暖,却也晴朗明媚,如同阿紫此时的心情。

  丫鬟们感受到公主的快乐,个个头接耳。

  “该不会是墨大人开窍了,会哄公主开心了?”

  “才不是,那会子还看到墨大人黑着脸从公主屋里出去,八成是两人呕气。”

  “你们都猜错了,王府来信了,王妃又添了位郡王。”

  原来是王妃生孩子了,这也真是件大喜事,可这样的喜事贺王府里还真的不缺。可公主这样子,不像是添了弟弟,倒像是她自己要生了。

  关于墨大人半夜翻窗户和公主夜不归宿的事,别人不知道,四个大丫鬟心里门清。

  她们嘴巴严,但四个人私底下也是有流的。

  樱桃:公主的月事还没来。

  荔枝:可墨大人有⽇子没翻窗户了。

  枇杷:他们下午时还在一间屋子里。

  ⾕雨:少在这里眉来眼去的,公主和墨大人是清⽩的。

  噗,没人相信。

  浩浩来到长锦州最大的一家绸缎庄,把个掌柜的吓得一哆嗦,怎么来了这么多人,除了叽叽喳喳一堆小姑娘,还有一群要杀人的男人,这些人全都挤进铺子里,把正在讨价还价的客人们吓得全跑了。

  阿紫穿的是女装,正红的刻丝夹棉褙子,下面是珍珠锦的月影裙。梳了双髻,只揷了一支红珊瑚珠子钗。

  这⾝⾐裳是阿紫出门前精心挑选的,但凡女子要嫁人了,都会穿着鲜些,这也不是习俗,只是心情始然。

  这件正红褙子了许久了。她还是头一回穿上。以前她不好意思,总觉得穿上像个新娘子,现在她就要做新娘子了,也就不害羞了。

  掌柜的来送往,见多识广,只看了一眼阿紫那条珍珠锦的裙子,两眼就冒出光来。

  他是行家。那条裙子上的珍珠并非好后缀上的。而是在织布时就用特殊工艺加上去的,这种料子他也只见过一回。

  他是识货的,这种珍珠锦也只上贡了三匹。一匹给了皇后,一匹给了黛妩长公主,还有一匹就赏给了贺王妃和永靖公主。

  掌柜的虽然不知道珍珠锦如何分配,可也猜到眼前的小姑娘是何许人也。

  公主在长锦州的事。上至九十岁老人,下至刚会走路的娃娃。就没有不知道的。

  “老三,快从后门出去,就说公主在这里。”

  一个青⾐小伙计闻言便闪⾝去了后面,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掌柜的。多搬些料子出来,给我家‮姐小‬好好挑挑。”⾕雨笑道。

  掌柜的不敢怠慢,一边招呼伙计端茶倒⽔拿点心。一边吩咐人把铺子里最名贵的料子全都搬出来。

  阿紫只是快要及笄的小姑娘,她的这些丫鬟们最大的就是⾕雨。也只有十六七岁,最小的香菜只有十三岁,全是一群小姑娘,自幼学女红,看到五颜六⾊的料子就来了精神头儿,这个那个拽,把个掌柜的心疼得泪往肚子里流,今天若不能里里外外都赚一笔,可就亏大了。

  “公‮姐小‬啊,这块料子做小袄好看,您上⾝比比看。”

  “我要选被面,快点,帮我选被面和幛子。”

  原来公主是来选上用品的,她选这个⼲嘛?她缺被子还是缺罗幛了?那也好像也不用她心吧。

  “这匹葡萄紫的好看。”

  “不好不好,这匹玫瑰紫的才好看。”

  阿紫‮头摇‬,再‮头摇‬。

  丫鬟们奇怪了,从小到大,公主的屋里就没有别的颜⾊啊。

  “我要红的,很正很正的那种红。”

  好吧,这下子所有人都明⽩了,就连掌柜的也明⽩了。

  敢情公主是要选嫁妆。

  阿紫脸蛋也是红的,你们这些人啊,还说从小就侍候我呢,连这个都猜不到,本公主要嫁人了。

  看着公主酡红的脸蛋,四大丫鬟长舒一口气。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她们天天都在提心吊胆,万一公主未婚先孕,着肚子回到京城,贺亲王舍不得惩罚女儿,但肯定会拿她们出气,打死都有可能,割⾆头更有可能。

  谁让你们没有侍候好我闺女,都是你们这些死奴才把我冰清⽟洁的闺女带坏了,让你们死上一万次都不够。

  公主终于要在揣上球之前成亲了,太冻了,比她们自己要成亲还要⾼兴。

  阿紫瞥了她们一眼,一头雾⽔,你瞧这四个那个傻样,咧着嘴傻兮兮的笑,本公主成亲你们乐个啥?驸马不能纳妾,不能有通房,也不能有陪滕,所以我成亲不关你们的事啊。

  阿紫打死也想不到,她和墨子寒的卿卿我我,给别人造成多大的恐慌,哎哟妈啊,吓死奴婢们了。

  正在这时,她忽然发现,铺子里安静下来。方才还是叽叽喳喳的小丫头们,这会儿全都拔着脖子看向门口,谁也不说话了。

  阿紫莫名其妙,她顺着丫头们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绸缎庄子的大门敞开着,外面大好的⽇头,一个人就站在门口,光洒在他⾝上,金灿灿的,很是耀眼。

  这些傻丫头都在看向那个人,她们当然不是像那些侍卫们一样时刻防范,她们是看帅哥看得傻了眼。

  阿紫有一刹那的恍惚,脑海里似乎有些什么,她想抓住,可却什么也抓不住,大脑忽然一片空⽩,她的头也跟着疼起来,⾝子晃一下,抓住⾝边⾕雨的胳膊,这才没有摔倒。

  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骆轻凡已经看在眼里,紫韵这是怎么了?

  护卫们上次见过他,看到他走进来,本就没把他当成是偶然经过的顾客,几柄长刀将他围在中间。

  “朋友。哪来的回哪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骆轻凡冷笑:“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吗?”

  侍卫们一怔,此人好大的口气。

  “龙蛇帮少主,端的是够派头。可你也别忘了,这里已是大成天下,里面的人不是你能招惹的,快快退去。”

  侍卫们都是出⾝江湖。对龙蛇帮也有几分敬意。何况这里本就是龙蛇帮的地盘,公主⾝份贵重,不能有半分差错。

  骆轻凡拱拱手:“承让。可在下就是想要进去。”

  话音未落,几柄刀已经向他攻来,绸缎庄里顿时成一团。

  刚才还在看帅哥的丫头们,此时惊呼连连。到也没有忘了本分,里三层外三层把阿紫围在里面。

  阿紫的脑袋还在疼着。她強撑着站在那里,她好像是想起什么,可再深想,就又是一片空⽩。

  “疼。头好疼,好疼啊。”

  阿紫终于撑不住了,就在丫鬟们的护卫之中。⾝子软绵绵倒了下去。

  她最后听到的就是丫鬟们的惊呼声,然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一一一一

  ⾼天漠紧握着拳头。隔着银⾊面具,王彪也能感觉到大统领⾝上的杀气。

  公主失踪已经三个时辰了

  龙蛇帮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公主偷走了。

  据四位贴⾝丫鬟回忆,当时侍卫们和那个龙蛇帮少帮主打得不可开,公主忽然喊头疼,然后就晕了过去。

  丫鬟们全都慌了,公主没有动不动就晕倒的⽑病,所以她们出门也没有带鼻烟。

  这会子不知所措,有人就让掌柜的去找找有鼻烟没,可一回头才发现掌柜的不在了,可能是看到打架吓得蔵起来了。

  有丫头直着脖子喊侍卫,还有的要去请大夫,樱桃和荔枝跪在地上喊公主,想把她叫醒,就在这时,有个小伙计跑过来,手里拿着鼻烟瓶子,十多个丫鬟全都围过来,⾕雨亲手拔了鼻烟盖子,放到公主鼻端,也就在这时,她们全都闻到一阵香气,可谁也没有在意,接着就没有知觉了。

  香,蔵在鼻烟里的香。

  如果阿紫不是已经晕倒,这种香伤不到她,但此时却把十几个丫鬟全都放倒了。

  香的劲道并不大,也只是小范围扩散,门口的待卫们没有受到影响,骆轻凡见人多势众,无法闯进来,便抱抱拳,道一声“惭愧”倒也走得潇洒。

  侍卫们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刚才好像有丫鬟喊公主晕了,往铺子里面看过去,见丫鬟们正从地上爬起来,个个都像大梦初醒的样子。

  她们都没有事,甚至搞不清刚才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只是,公主不见了。

  “大统领,依属下看,还是立即把此事通知墨大人吧,毕竟她是公主的”

  王彪一时语塞,说是未婚夫君吧,圣上还没有指婚;说是好朋友吧,这好像不太合适。

  ⾼天漠没有说话,忽然从⾝上掏出一枚飞鱼符,扔给王彪:“拿去,找熊振借三百人,在府衙外集合;再通知李知府,把他能调动的捕快全都找来。”

  自从上次军备李代桃僵事件之后,熊振就对⾼天漠心服口服,如果不是⾼天漠,他就算没被那些人宰了当不会说话的替罪羊,他的⾝家命也保不住了。

  就是因为⾼天漠找到那些被替换的军备,又揪出內奷,他只是被罚了一年俸禄小做惩戒,原因是治军不严。

  虽然表面上他对⾼天漠还是黑着一张脸,但私底下却已大有改变。

  别说⾼天漠借人是为了救公主,就是去打架,他依然会借。

  听到大统领要借三百军队,王彪倒菗一口冷气,大统领是怎么了,这个架势,倒像是要把长锦州给夷平了。

  龙蛇帮雄踞北地这么久,吴奔也动他不得,林钧也只能与他合作。公主被江湖人掳去,事关名节,大统领大张旗鼓出动军队,这是件受累不讨好的事。

  别说龙蛇帮这些地头蛇不是好惹的,就是圣上和贺亲王知道了,也定我不会轻饶他。

  “他如果敢动公主一头发,就拿龙蛇帮上万颗人头和他们的百年基业来换”

  这是⾼天漠最后和王彪说的话,他的声音透着狠意,王彪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大统领这样不冷静了。

  他还想劝劝,至少提醒他关于公主名节的事,可看大统领的样子,本没法劝。

  王彪从屋里出来,便对门外的飞鱼卫道:“你们快点去把墨大人找回来,快去啊。”

  如果这件事拉上墨子寒,那就不同了。这些决定既是墨子寒和⾼天漠一起下的,圣上多多少少会网开一面,毕竟墨子寒是准驸马。

  没过门的媳妇被人抢了,未婚夫无所用其极,也是情理之中。

  飞鱼卫已经够招人恨了,若是连圣上也怪罪下来,大统领的⽇子就更加不好过了。

  阿紫醒来时已是傍晚,她的头倒是不疼了,只是有点晕沉沉的。

  自从失忆以后,这个头晕头疼的⽑病就时常出现,平时每每这样,她会睡上一觉,睡醒也就没事了。

  今天事出突然,当然没办法‮觉睡‬,想不到竟然晕过去了。

  阿紫有些无趣,习惯的喊道:“⾕雨樱桃,给我倒杯茶来。”

  这是她的习惯,每次睡醒都要喝茶,她‮觉睡‬喜张着嘴,所以每次都是口⼲⾆燥。

  有丫鬟应声进来,手里端着红木描金的托盘,上面摆着香茶。阿紫看都没看,端起来就喝,喝了两口便不喝了。

  “怎么是甜的?”

  她这时才抬起头来,吃了一惊,眼前的丫鬟不是⾕雨,也不是樱桃,甚至不是她的任何一个丫鬟。

  “你是谁?谁让你贴⾝侍候我的?⾕雨呢?”这个时候,阿紫还在想,这或许是李知府为了弥补上次的过失,溜须拍马送来的丫头。

  “奴婢叫绣荷,是服侍您的。”那丫鬟十五六岁年纪,眉清目秀,说的虽是官话,却夹着重重的北地腔。

  阿紫皱皱眉头,这时她已经完全醒盹了,感觉怪怪的。即便这个什么绣荷真是李知府送来的,⾼天漠或墨子寒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让个陌生人来照顾她的起居。

  她环顾四周,烟青⾊的承尘,一重一重淡紫⾊的纱幔,这的确是她的房间。

  不对,不对,太不对了。

  这是她在王府里的香闺,在并非暂居李知府后宅的屋子。

  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她在王府的屋子布置的,难怪她醒来时并没有察觉,因为这是她悉的。

  但这不是京城,更不是王府,她的屋子不会是这样的。

  一一一一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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