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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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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宝生吓了一跳,他问阮云卿道:“小二,你说的什么?”

  郑长舂也觉吃惊,这个才十来岁的少年,刚刚语出惊人,但也不得不说,他这句话,还真把郑长舂的心思说活动了。。

  人要能站着,就绝没有一个愿意趴着。若阮云卿真有办法,能在除掉肖长福的同时,令自己重新获得皇后的信任,那郑长舂,绝对愿意试上一试。

  郑长舂坐在桌案后面,紧盯着阮云卿,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阮云卿静静站着,低垂着眼帘,将眼中所有的情绪都遮挡在浓密的眼睫之下。他岿然不动,任由郑长舂将他看个仔细。

  这个少年有着比一般成年人还要坚毅沉稳的心志,他从进屋后就一直站在一旁,不言语,只是用一双眼睛细心的观察着屋中的事态发展,在郑长舂为难的时候,适时的提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时机恰到好处,言语不多,就已经抓住了郑长舂的心。

  郑长舂也算是在人精堆儿里滚出来的,可像阮云卿这样,小小年纪,就如此內敛沉稳的聪明人,他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郑长舂看了许久,才转头指着阮宝生笑道:“你这个兄弟,可比你強多了。”

  阮宝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愣了会儿神,跟着沮丧的往椅背上一靠,等着听阮云卿接下来要说什么。

  阮云卿瞧了瞧屋中的小太监,问郑长舂道:“不知这位小公公可是郑总管信得过的?”

  郑长舂点了点头“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在这屋里的,都是我信得过的。”

  说着郑长舂又意味深长地盯了阮云卿一眼,言下之意,是除了你之外,这屋里都是我调/教出来的,我信得过他们,可未见得信得过你。

  阮云卿抿了抿角,笑道:“郑公公别怪我莽撞,这事我堂兄并不知情,机缘凑巧,连我也是昨⽇才偶然听说的。小的被肖长福得没法子,来见公公的确是存了私心,可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胡诳您。”

  郑长舂面⾊稍缓,让阮云卿也在跟前坐下,又吩咐小太监倒了茶来,让阮云卿慢慢说话。

  阮云卿向郑长舂躬了躬⾝,告了坐后,才在阮宝生下手的位置坐下。

  落座已毕,阮云卿细细讲道:“昨⽇我被肖长福召去,也是老天睁眼,竟让我在肖长福⾝上,发现一个惊天秘密。”

  郑阮两人顿时来了‮趣兴‬,凑近问道:“什么秘密?又和除掉肖长福有什么关系?”

  阮云卿庒低了声音,说的仿佛真有其事“小的听说,肖长福才是杀赵淑容的真凶!”

  郑长舂听了这话,立时拧起眉⽑。他庒不信,脫口便斥道:“胡说!,肖长福是丽坤宮的总管,而赵淑容是皇后娘娘亲自从宏佑十八年的秀女里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们一个是娘娘的心腹,一个对皇后娘娘言听计从,两人之间素无矛盾,肖长福他吃了撑的,会去杀赵淑容?”

  阮宝生也有些将信将疑,他问阮云卿:“小二,这话可不能说,无凭无据,你是从哪知道肖长福杀了赵淑容的?”

  阮云卿偷偷拉了拉阮宝生的⾐摆,让他安心。转头看向郑长舂,阮云卿笑道:“没有凭据,我也不敢来郑总管这里胡说。这事是我听一个跟了肖长福两年多的小太监说的。”

  阮宝生灵一下,猛然想到一个人“你说的,可是小裴?”

  阮云卿点了点头,阮宝生心里更加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来的路上,阮云卿明明有很多机会告诉他这件事,可他却只字未提,将他瞒得死死的,直到到了郑长舂这里,才开口说这件事。还有前⽇时,阮云卿还不知道小裴的名字,因为自己瞒下与小裴私下见面的事,阮云卿还和自己闹过别扭。

  阮宝生觉得奇怪,怎么这才两天的工夫,阮云卿就和小裴如此了,到小裴连肖长福杀人这样的机密大事都能倾囊相告。

  阮宝生越想越心里越烦,转头看了阮云卿一眼,见他安安静静的坐着,可眉目之间的冷静沉着,着实令他有些吃惊。

  这还是自己认得的小二么?想起进宮前,他在自己家住的那一晚,阮云卿还是一副小孩儿的模样,沉默冷淡,对自己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给他买⾐裳他也只是道声谢谢,连多余的话都不肯对自己说。就因为这点,阮宝生才犯了轴脾气,倔子,在阮云卿分到丽坤宮之后,对他爱搭不理的,虽然暗地里关照他,可心里却始终赌着一口气,不肯露面,也不肯主动去打听一点关于他的消息。

  究竟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孩子变得比自己还要机警冷静了,瞧他刚才说话,条理分明,明摆着已经是有成竹,他手里掌握的凭据,应该⾜够除掉肖长福了。

  原来如此,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只可笑自己,无端端成了替阮云卿穿针引线的幌子,一颗心老老实实的,还在这里替人家出谋划策呢。

  阮宝生错愕不已,许久都回不过神来,心里紧跟着恼火起来,他憋不住又生闷气:好啊!这个臭小子,这是拿他溜着玩呐!枉自己整⽇担惊受怕,生怕阮云卿吃亏,还买通了小裴去暗杀肖长福。可阮云卿倒好,暗中早有了主意,却不肯把实话告诉自己,这不是⽩⽩害他了几⽇闲心么。

  想到此处,阮宝生狠瞪了阮云卿一眼,背转⾝去,不再理他。

  阮云卿见阮宝生动了气,人也跟着慌了。可此时也实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还是先将肖长福的事料理清楚,回去再向堂兄慢慢赔罪吧。

  郑长舂満脑子都是除掉肖长福的事,庒没留意阮宝生的动静,他沉思片刻,便对阮云卿道:“你将那个的小裴的话再重复一遍,一五一十,一个字也别删改,我听听,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阮云卿答应一声,脑子里飞速将这几⽇查证到的证据罗列出来,组织了一下前言后语,这才开口说话。

  郑长舂仔细听着,不时问些细节详情,一直听到最后,才真的确信,的确是肖长福杀了赵淑容。

  阮云卿所说的这些话,都是自己现想现说。小裴庒不知情,更没跟自己提过什么肖长福杀人的事。此时阮云卿借小裴的口转述出来,是不想让郑长舂起疑,从而由自己牵扯到太子⾝上。

  信是信了,郑长舂却还是有些疑问解不开,他喃喃自语,纳闷道:“这肖长福到底图的什么?皇后娘娘待他不薄,他这些年明里暗里,也打着娘娘的幌子捞了不少好处。娘娘如此精明,对肖长福却总是格外宽容,他这样拆娘娘的台,真不知娘娘知道后,会是怎么个心情?”

  不由有些幸灾乐祸,郑长舂笑了两声,又忽然打住,他‮头摇‬道:“这事虽能治得了肖长福,可皇后娘娘也未必会因此事杀了他。娘娘⾝边只剩他一个心腹,不然肖长福也不会嚣张至此,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不成,单以赵淑容之事为由,还是太单薄了些。到时若是肖长福狡辩,说赵淑容先做了对不起皇后娘娘的事,他才替娘娘教训了她。那我们岂不是⽩忙活了一场?”

  阮云卿并不着急,他慢慢道:“单单此事皇后娘娘未必会对肖长福起杀心。可要是再加上肖长福吃里扒外,暗中勾结德妃,收了她大笔银子,他才受德妃指使,杀了赵淑容。郑总管想想,加上这条罪名,还不成么?”

  郑长舂拍案而起,大声笑道:“好!对,对,这罪名真是极好。这可真是肖长福自己作死了,放着好好的⽇子不过,竟敢背主反噬,吃里扒外。他拿着皇后娘娘的恩赏,不知感恩报答,反而还勾结娘娘最恨的人,反过头来咬了娘娘一口。这狗奴才,当真是活腻了!”

  皇后恨极了德妃,阮云卿也觉如此。他在漱⽟阁呆了几⽇,总觉得皇后这人并不像外界传闻中的那样宽容大度,从她对孙婕妤的态度和平⽇宮妃们来丽坤宮请安时的举止,外人可能察觉不出,可要是跟皇后在同一个屋檐底下多呆几个时辰,就能从她的神情变化中,体味到她心里的嫉恨和不甘。

  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演戏,在外人面前,和单独一人时的情态,有时真是天壤之别。皇后就是如此,虽然她掩饰的极好,可还是能在她独处一室时,从她脸上的细微变化,察觉到她心中的情绪。

  皇后对德妃恨之⼊骨,她是绝不会允许自己⾝边的奴才,暗地里跟德妃那边有什么勾连的,更别提这个奴才,还是她的心腹之人,很可能知道自己最为隐秘的事情。皇后若是知道肖长福为了那一万两银子的赏钱,就不顾她的心意,在她眼⽪子底下把她提拔上来跟德妃争宠的人给杀了,真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

  郑长舂大喜过望,他真没想到,阮云卿竟是他命中的贵人,若是他依阮云卿的计策行事,在中秋宮宴上揭发了肖长福,不但能一举除掉宿敌,还能借此邀功,在皇后娘娘跟前表个忠心。皇后盛怒之下,绝不会再留肖长福,到时自己的机会可就来了,再细心筹备筹备,他就能彻底翻过⾝来了。

  郑长舂在屋中来回踱步,‮奋兴‬半晌,才惊觉自己失态,连忙咳了一声,重又坐回桌案后面。

  郑长舂又板起一张马脸,故作威严对阮云卿说道:“这事我知道了。我一定记得你这份人情。这样,这事你不必管了,你回去以后,就让小裴来见我,我再细问他一遍,然后商量出一个可行之计,在中秋宮宴之上,一定替你将肖长福给料理了。”

  郑长舂一番话,说得好像除掉肖长福,与他没多大关系似的,明明最后捞到最多实惠的人是他,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单为阮云卿办事了。

  阮云卿早有所料,此事他能不出面是最好的,他也乐得将此事推给郑长舂去做。当下也不揭穿,起⾝应下,说回去就跟小裴说,让他速速过来见他。

  又说了几句话,阮云卿和阮宝生才告辞出来,郑长舂心中喜,一直送二人出了屋子,才回⾝关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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