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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三章关于长公主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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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苏婵回答,狐疑地看了景长公主一眼,眉头皱了皱,她不太喜这个女人,觉得她有点古怪,她给她的古怪感觉让她很讨厌。

  苏妙诧异地看了一眼景长公主,此时的景长公主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一只手在桌沿上庒得苍⽩,她的目光却没有再继续留在苏婵⾝上,而是望向苏妙,含着笑说:

  “你就是阿味从外地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吧,果然好模样,快过来让本宮瞧瞧!”她用稔的语气说,含笑招呼苏妙过去。

  苏妙看见她的眼眶莫名有些红,心里奇怪,却想不明⽩,走过去,客客气气地请了安,说了声:

  “民女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福!”

  景长公主笑容可掬地扶起她,将她端详了一番,啧啧称赞了两声:“还是江南的⽔养人,瞧这小脸嫰的,真是个标致的孩子!”说着,将手腕上一枚⽩⽟雕绞丝纹手镯给褪了,套在苏妙的胳膊上,算作见面礼。

  苏妙早就听说梁都里的女眷们都是这么给小辈见面礼的,一般都是褪下自己⾝上戴的金银珠宝送人,也因此,她们每个人出门时都揷金戴银把自己弄的像只大花灯,就怕⾝上戴的东西不够赏,当下也不便推辞,道了谢,收下了。

  苏婵见她们说话,转⾝退了出去。

  苏妙注意到景长公主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苏婵,见苏婵走了,她的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那双眼中波涛汹涌,在狠狠地颤抖着。

  苏妙心中狐疑,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怪异,却不好多问,含笑解释了句:

  “那一个是民女的妹妹,素来腼腆,没见过梁都里的贵人。心里慌张忘了礼数,长公主勿怪!”

  虽是请罪,却说的不卑不亢,景长公主不由得看了她一眼。笑笑:

  “原来是姑娘的妹子,也是个秀气可人的丫头!”

  自从苏妙做了苏婵的姐姐,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称赞苏婵“秀气可人”愕然,又觉得景长公主口中的那个“丫头”太过亲昵了。让她听起来很不适应,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产生了一种很膈应的感觉,讪讪一笑,没有搭腔。

  景长公主却极热络地拉着她坐下来,亲切地跟她说话,好像她们有多悉似的。

  “你们是刚从丰州来到梁都?本宮也是。`本宮十年前就离开梁都随王爷去银城赴任了,一别十年,梁都的变化太大,甫一回来竟然都不认得了!”景长公主笑说。

  苏妙笑着虚应了两声。

  景长公主又说了几句梁都变化大之类的话。话题便引到她没有离开梁都之前回味小时候的事情上,说了几个和苏妙笑了一番之后,话题又转回到苏妙从丰州来这件事上,转来转去就转到苏妙⾝上,她先是问苏妙多大了,家里都有什么人,平常喜做什么消遣,待听到苏妙对她说苏婵是她的双胞胎妹妹时,眼眸一闪,角的笑容变得浅淡起来。温声道:

  “是双生姐妹啊,令堂好福气,竟然生了这么一对令人羡的姐妹花!”

  苏妙觉得她的语气有点怪,讪讪地笑。觉得这位长公主十分古怪,来的古怪,说话古怪,行为举止更加古怪。

  景长公主突然沉默下来,出了一回神,然后回过神来。又细细地问了一遍苏妙的生辰八字。

  苏妙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把生辰告诉给了她,景长公主有些不満意,但见实在问不出来出生的准确时辰,只得作罢,又开始默默地出神。

  苏妙汗,心中越觉得这位长公主子古怪。

  再谈下去景长公主仿佛心里长了草似的,有点坐立不安,她说她这次来是来看许久不见的侄儿,可苏妙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不像是来看回味的。

  苏妙看着她,觉得她有点神经质,与她流让苏妙狐疑又疲累。

  在苏妙说完自己的生辰之后,景长公主的态度明显冷淡下来,让苏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是不是自己的生辰八字不好让擅长算命的长公主殿下很不喜正沉默地盘算着让她从回味⾝边滚开,就在这时,景长公主突然站起来,笑着说天气热想去更⾐。

  苏妙很有文化地知道这是要上厕所的意思,于是吩咐绿澜好生伺候着,替长公主带路。

  绿澜瞅了她一眼,虽然厌恶她的狐假虎威,却因为是替长公主领路,不敢不去,除了眼底掠过一抹怨毒外,她还是乖乖地去了。

  舒芳阁內只剩下苏妙一个人,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端起桌上早已凉掉的茶⽔喝了一口。

  “那个女人有点古怪!”一声懒洋洋的语调自⾝后响起,把苏妙吓了一跳,差点把一口茶⽔噴出来,抹着嘴去看⾝后,花枝招展的苏娴背靠在通向后院的暗门上,拿着小锉子锉手指甲。`

  “大姐?你在家!”苏妙惊诧地道。

  苏娴吹了吹手指甲,用指腹‮挲摩‬了一下已经变得光滑的指甲边缘,抬起头,问:

  “我刚在后院听老程头说小回儿的六姑妈来了,小回儿的六姑妈不就是那天在青乾山庄时碰见的那个刁蛮郡主的继⺟么?”

  “大姐,你为什么会知道是继⺟?”苏妙吃惊地问。

  “你不知道?”苏娴愣了一下,用惊奇的眼神看着她。

  “为什么你会知道?”

  “为什么你会不知道?这件事整个梁都都知道。”

  “为什么整个梁都都知道你就知道,你又不是梁都人。”苏妙说。

  “我迟早会是啊!”苏娴不以为然地耸肩。

  “…好吧。可是大姐,你是怎么知道的?”苏妙好奇地问。

  “你也是个要嫁人的,去了婆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是作为媳妇最基本的能耐,你成天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着打听怎么行,就你这个样子,嫁给小回儿,一想到你婚后⽇子的艰难我就替你愁得慌。”苏娴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惋惜地摇‮头摇‬。

  苏妙的眉角狠狠一菗,越好奇:“我知不知道无所谓,重要的是大姐你为什么会知道?”

  “静安王府那个就知道浪的世子爷自己说他⽗亲是静安王。他⺟亲是景长公主,正巧被昌平侯家的小少爷听见了,那小少爷与静安王世子不太和睦,背着他和我说朱家的世子爷只是一个庶出。因为运气好养在正室名下,静安王又没有其他儿子,所以承了世子的位子,梁都里的好些人都瞧不起他,还说景长公主只是他的继⺟。他的嫡⺟是昌平侯的妹妹,他的生⺟是原来那位王妃的陪嫁。当年景长公主和静安王的婚姻可是轰动了整个梁都城,静安王为了景长公主抛弃,差一点将原来的静安王妃死,原来的静安王妃实在没有办法,舍了亲生女儿和寄养来的便宜儿子自请⼊家庙带修行,一直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还没从庙里出来。在最初静安王和景长公主的私情还没有被揭时,人们只以为静安王妃不守妇道,后来静安王妃刚进家庙,这一头静安王就娶了怀胎六月的景长公主成了新王妃。于是梁都疯传静安王是因为与景长公主有私情才原配出家的。当时整个梁都城闹得沸沸扬扬,那个时候出了许多流言蜚语,大意是静安王妃最是贞静慈悲,不可能不守妇道,当时指责静安王和景长公主的言论很多,这世上最堵不住的就是人的嘴。那些舆论静安王一直以为是昌平侯府放出来的,昌平侯府与静安王府直到现在依旧势不两立,静安王因为记恨昌平侯府,十年来从不允许凌柔郡主回外家,更不许她去庙里探望生⺟。因为⽗⺟的各种不好听的传闻。凌柔郡主在婚事上也十分困难,以至于都及笄很久了还没嫁出去,保守些的⾼门大户瞧不上她,不计较流言的门第静安王又看不上。她的年纪也一点一点地大了,只怕越大越艰难。”

  苏妙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呆了半天,诧然惊叹:

  “大姐,你不去当细作真是可惜了!”

  苏娴略得意地哼哼了两声。

  “静安王到底是个什么人啊?”苏妙皱了皱眉,那一天在青乾山庄她听说过静安王朱培安的名字。好像是个在朝堂中了不起的人,是岳梁国唯一的异姓王,地位等同于亲王。

  “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差点死原配跟着狐媚子双宿双飞的男人能好到哪去,以前的静安王妃也是个软蛋,若是我,我非大闹他一场不可,闹得他阖家破败⽝不宁!负心寡意也就罢了,居然还诬赖不守妇道,为了让给新妇腾地方不惜自己给自己戴绿帽,他不嫌丢人倒是想得美,这要是我,我一刀劈了他再给他陪葬,大不了⻩泉下再做夫,生生世世,我‮磨折‬不死他!”苏娴义愤填膺地说。

  苏妙的嘴角狠狠一菗,大姐果然牛!

  想了一会儿,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皱了皱眉,狐疑地说:

  “景长公主跟静安王成亲的时间是十年前,现在的景长公主少说也有四十岁了,十年前她已经三十了…”三十岁的女人在这个时代早就儿女绕膝,不可能是初婚的。

  她看着苏娴,苏娴也看着她,知道她也想到了这一点,眉一挑,说:

  “我也觉得不可能是初婚,可之前的事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出来。”

  苏妙越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景长公主出去更⾐已经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绿澜在前面引路,带着景长公主去了净房,景长公主在净房更⾐之后复又出来,回去时走的很慢,一面装作欣赏雪乙庄的风景,一面含笑询问:

  “苏姑娘一家是什么时候到梁都的?”

  绿澜也是第一次跟景长公主近距离接触,见长公主态度亲切,忐忑的心放了下来,忙殷勤回答:

  “回长公主,苏姑娘一家大概是四天前来到雪乙庄的。”

  景长公主点点头,顿了顿,故作不经意地笑道:

  “听说苏二姑娘和苏三姑娘是双生姐妹,本宮看着,她们两个人长得可不像。”

  “是,听说她们…听说苏二姑娘和苏三姑娘是一胎双生,奴婢们看着也觉得不像,苏二姑娘说了她们姐妹一个像⽗亲一个像⺟亲。”

  景长公主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她在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似的,东张西望了一阵,脸上露出几分失望,让绿澜看了一头雾⽔,可是对方是公主,即使东张西望有悖女子的贞静她也不敢评论什么,垂着头规矩地在前面领路,这时候却听景长公主突然开口,问:

  “苏三姑娘平常住在哪个院子?”

  绿澜一愣,心里狐疑好端端的公主为什么会问素未谋面的苏三姑娘住在哪,迟疑的工夫景长公主已经肃着一张脸看过来,她心里打了个灵,慌忙垂下头恭敬地回答:

  “回长公主,苏家的三个姑娘都住在泓樨园里。”

  “泓樨园?”景长公主念叨了一句,脸上漾了几分笑意“泓樨园可是在庄子的东边?”

  “回长公主,是南边。”

  “是吗?”景长公主淡淡应了句,不再说话。

  绿澜舒了一口气,然而走着走着她却现一直跟在后面看风景的景长公主突然向庄子的正南方走去,她一愣,慌忙说:

  “长公主殿下,舒芳阁在这边。”

  “本宮看着那几朵花开的甚好,想过去瞧瞧。”景长公主温和地笑说,向正南方那几株刚刚绽放开的秋海棠走去。

  绿澜不明所以,只得跟着去了。

  就在这时,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人从海棠花后面绕出来,鸦青⾊的⿇布⾐间扎着玄⾊⾰带,穿着男子常穿的黑布洒鞋,还绑着⽩⾊的绑腿,一头乌黑的长用一草绳子很随便地扎起来,衬着那一张瘦瘦窄窄的瓜子脸,越显得气宇轩昂,英姿迫人。

  景长公主的目光落在她⾝上的一刹那,整个人都呆住了,眼圈开始泛红,一双手在琵琶袖底下直哆嗦,她痴痴地望着她。

  她拼命庒抑的动令苏婵瞠目,苏婵愕然,并因为她反常的举动觉得很反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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