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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送去神庙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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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邑冷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那么,奇魂的人头你可以带来给我吧?”

  “是!属下会照做的!”

  “那起来吧!”吴邑缓和了口气,抬手道“我并非非要对你如此严厉,但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不能在你师傅面前提獒蛮族的任何事情和任何人,特别是奇魂,你却记不住,你说你让我有多失望?我辛苦栽培了你十年,难道你就要为了一个疯子背叛我吗?”

  紫桑略带愧⾊道:“属下刚才一时糊涂,请主上原谅!”

  “我能明⽩,你和柳叶师徒情深,你想让她开心,这些我都明⽩,可你觉得只要告诉她奇魂还活着她就会开心吗?不,她不会开心的,只要她离开了我,就永远都不会开心,你明⽩吗?”

  “明⽩,”紫桑点点头道“属下会谨记的。”

  “那好,去吧!把奇魂的人头给我带来,这就是你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是!”

  紫桑走出柳叶夫人院子时,心还在噗通噗通地跳着。刚才主上那一通火发得确实吓人,很少看他发那么大的火,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自己不守规矩在师傅面前提起了不该提起的人。

  是啊,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疯子背叛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主上呢?师傅有主上在⾝边,会渐渐好起来的。至于那个奇魂,反正主上早告诉过师傅了,奇魂已经死了。

  紫桑决定不再做出任何背叛主上的事情,杀了奇魂,把奇魂的头颅带回来给主上,那才是最正确的。于是,她头也不回地出了吴宅,直奔她那个隐秘之屋。可当她回到那个小阁楼时,奇魂早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条凌放着的香香被,以及一盆已经烧成灰烬的竹简。

  “混账!”紫桑气得一脚踹翻了那盆灰烬,跺脚道“居然把我好不容易收集来的竹简书烧了取暖!可恶的奇魂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抓了你扒⽪!”

  “嘿嘿!”阁楼的房梁上有个黑影在偷笑,看着紫桑气呼呼地下了阁楼后,这才轻松自如地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他颇有些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从怀里掏出一包野猪⾁⼲,坐到了窗前笑米米地说道:“好在我已经把这点存粮烤⼲了啊!小丫头,跟我斗,你真的还嫰了点!吃完⾁⼲舒舒服服睡上一觉,明天再想怎么混进那个吴宅吧!总觉得那个叫吴邑的人有些奇怪,一定要查个清楚。”

  他一边吃一边侧⾝躺下,从那狭小的窗户口往外望去,又过了一年,又快到开舂的时节了,得赶紧把这事查清楚了,才能赶得及回去祭拜獒沐,每年的舂天总是他很期盼的时候…

  当太再次从地平线升起时,蛟河寨一如往昔般平静,但獒青⾕的这个早晨却平静不了了。原因是有巡林的守卫一大早就发现信忠家的薄宁‮姐小‬倒在了青河旁边的一棵树下,浑⾝漉漉的,嘴脸也都紫了。消息一传开,寨子里好多人都跑来看,都说肯定是异花又出来作怪了!

  信忠家的人闻讯后,着急忙慌地赶到了青河边上,果然看见薄宁脸⾊⽩紫地蜷坐在两个族妇怀里,⾝上披着件不知道哪儿来的披风。婉好夫人惊了一大跳,奔过去大呼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薄宁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眼神有些木讷,听见婉好夫人的声音时,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婉好夫人忙搂住她心肝长心肝短地哄了起来。

  旁边的人都看着这⺟女俩议论纷纷,说着那异花作怪的事。信忠又气又尴尬,那事儿都还没查清楚,自家两个女儿就连番出怪事,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在捣啊!他眉头一皱,上前喝了婉好夫人一声道:“在这儿哭个庇!弄回去再说!”

  婉好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招呼使女把薄宁先背了回去。回到家后,薄宁人才稍微清醒了一些,却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自己明明是上*‮觉睡‬了的,怎么到了那青河边上,那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婉好夫人听罢,后背一阵凉飕飕的,拉着信忠惶恐道:“莫不是真有什么不⼲净的东西吧?”

  “不⼲净个庇!”信忠甩开她的手,沉下脸道“摆明了是有人故意在背后使绊子!”

  “真的?”

  “哪儿有那么巧?不好的事儿都发生在我家了?薄然那事儿是她自己去弄出来的,薄宁这个肯定就是别家来捣的鬼!”信忠气呼呼道“太欺负人了!当我信忠家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半夜来劫人,太过分了!”

  信忠的大儿子问道:“那会是谁家⼲的?”

  “那几个族老家,还有獒战都有可能!我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就是不想让薄宁嫁给大首领做主⺟,哼!一个一个的,都没安什么好心!”信忠骂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好?”婉好夫人忧心忡忡道“寨子里的人都说是异花做怪,盯上我们家了,弄的我们家好像做了什么大恶大毒的事情似的。再这么说下去,大首领那边怕会有嫌弃的心了,到时候肯定不愿意再娶我们薄宁的!”

  信忠一脸不痛快地说道:“到底是哪个‮八王‬蛋啊?居然敢背地里这么整我!要给我逮出来了,我非挖了他十八代祖宗的坟不可!”

  正说着,有从人来报,说贝螺夫人来了。婉好夫人一阵心惊⾁跳,朝信忠问道:“她来了我该怎么说?她指定是来问怎么回事的!”

  信忠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后,招手让婉好夫人靠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连连点着头,然后就快步地出去招呼贝螺了。

  贝螺已经等在了正厅里,婉好夫人一出去就満脸假笑道:“夫人真是有心了!还特意来看我家薄宁,真是太谢谢了!”

  “快要成一家人了,可别那么客气,薄宁‮姐小‬现在怎么样了?好些没有?”贝螺含笑问道。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婉好夫人故作轻松的笑容说道“她没事儿,就是早上起*的时候出去散心,因为没吃早饭所以晕倒了,就这么大点事儿而已!”

  “哦?原来是因为天不亮就出门散步,没吃早饭晕倒了呀?”贝螺忍着心里的好笑道:“她也太喜散步了吧?天都没亮,她去散什么步呢?”

  “唉!还不是因为那异花的事儿吗?她见她爹怎么都查不出到底是谁在背地里捣鬼,所以也跟着愁上了。她说早上出门头脑会清醒许多,说不定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呢!我家薄宁就是这么细心体贴,见不得别人发愁,总想尽心地去帮一帮,所以夫人,请您回去转告大首领,薄宁没事儿,就是没吃早饭晕倒的。”

  “话是这么说,婉好夫人,”贝螺笑米米地看着她说道:“可说出去,寨子里有多少人会信呢?”

  “哎哟,怎么没人信呢?这不明摆着吗?”

  “怕没那么简单吧?怎么别家不出事儿,偏偏你家这两姐妹接二连三地出事儿呢?这让人听着确实有些⽑骨悚然啊,你说是吧,婉好夫人?”

  “没什么好害怕的呀!”婉好夫人拼命解释道“我都不怕,您还怕什么呢?薄然是梦游,薄宁是没吃早饭头晕,就这样而已,不是像外面那些人说的什么异花作怪,我们家薄宁天天上神庙里去拜,一切妖魔鬼怪都近不了她⾝的,真的真的!”

  “可刚巧全都发生在你家了,会不会太巧了?”

  “哟,贝螺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您也信了外面那些人的胡说八道?”

  贝螺笑了笑道:“婉好夫人,我这也是站在大家的立场上说的,最近寨子里不断开着异花,这事儿你该清楚的。”

  “可这跟我们家两个姑娘有什么关系啊?”

  “有没有关系我们先不说,为了稳妥起见,为了寨子里其他人的安危着想,送你家两位姑娘去神庙里暂住几天,让七莲祭司帮着驱驱琊什么的总行吧?”

  “这…贝螺夫人您这话就严重了吧?”婉好夫人连连叫屈道“我家两个姑娘又没中琊,驱什么琊啊?薄然那是梦游,驱琊也治不了的,薄宁那更治不了了!我知道您好心,可没有中琊您让我们驱什么琊呀?”

  “不过是去神庙驱琊,你不用那么大反应吧?神庙可是个宝地啊,就算没病也可以祈福是不是?”贝螺笑道。

  “话虽如此,但是…

  “好吧,”贝螺故作不悦的表情起⾝道“话我已经带到了,去不去由你们自己决定。如果不去,劳烦信忠族老去跟我爹说一声儿,送你家两位姑娘去神庙可是我爹的意思,走了!”

  “哎,贝螺夫人…”

  贝螺不等婉好夫人说完转⾝就走了。走出信忠家院门时,贝螺和阿越忍不住掩嘴偷笑了笑,阿越悄声道:“没吃早饭晕倒的?还一大早天不亮就出去散心?真笑死人了!哄谁呢?这家人可真会编瞎话呢!”

  “你都听出来了,全寨的人还听不出来吗?她以为她那两句话能敷衍过去,当别人都傻子呢!”贝螺咯咯笑道。

  “公主,奴婢不明⽩您为什么要让她们去神庙呢?刚才跟大首领说的时候,你该趁机跟大首领提解除婚约的事情不就好了吗?”

  贝螺打了个响指,神秘兮兮道:“时候未到,还差一把火,等她们去了神庙你就知道了!”

  果然,信忠一听是獒拔下的令,又是为了整个寨子的安妥,以及那俩姐妹的稳当,虽很不情愿,但也只得把两姐妹送到了神庙里暂住。

  不过,怪事并没有就此打住。两姐妹住进神庙后的头两天,寨子里的确没再开那些稀奇古怪的花了,大家都以为这下好了,不吉利的花终于不开了。可又过了两天后,神庙附近居然开起了黑黑紫紫的花,这下,不仅大家蒙了,大首领獒拔蒙了,信忠家更是蒙了!那感觉就像他家女儿走到哪儿,花就要开到哪儿似的!这还要不要人活啊?

  题外话:冬瓜和狗狗夜里在被窝里已经笑翻了!全寨人大概都没想到,是这俩活宝整出来的事儿!

  不过如此一来,向来笃信天神的獒拔心里已经不愿意再娶薄宁了,便找来穆当想了个说辞,让穆当去告诉七莲,再由七莲去跟婉好夫人说。

  那天上午,七莲把婉好夫人请到了自己静室里,将獒拔的意思转告了她。那意思大概就是,因为薄宁丧夫没多久,其亡夫在原族又是战死的,升天后得天神封了福位,所以薄宁必须为其亡夫再守节两年,否则谁娶都会受罚。天神降黑花就是在警告獒拔,不要亵渎神规。

  婉好夫人听七莲这么一说,心里就咯噔了!完了,自家女儿的主⺟之梦可算破了!大首领怎么可能等薄宁守节两年后再娶?人家堂堂一个首领凭什么等你两年?亲娘个祖宗啊!这事儿算是⻩得冤枉啊!

  “到底是谁这么黑心啊!”婉好夫人气愤不已道“就那么看不惯我家薄宁嫁给大首领吗?眼看婚事都要成了,居然弄出一桩开异花的事情来搅和,真真该挖她家祖坟!”

  七莲口气淡淡道:“夫人也不必生气了,事已如此,您再生气也枉然。或许,将来还有机会的。”

  婉好夫人拍着桌子恼火道:“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还上哪儿去找机会去?都怪薄然那死丫头!没她在里头捣,事情不至于弄到这步田地!那死丫头就是嫉妒她姐姐比她好看,比她能⼲!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夫人,您还是喝口茶消消气儿吧!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

  “七莲祭司,这事儿就没有翻转的余地了吗?”婉好夫人心有不甘地问道。

  “大首领已经不想娶薄宁了,您再強求,只会让大首领心里不痛快的,这又何必呢?”

  “唉…难道真是命里的劫数?我家薄宁想做主⺟,就得先过了这劫数?七莲祭司,你索帮我家七莲起个盘算一算,如何?”

  两人正说着,另一边静室里忽然传来了薄宁薄然两姐妹的争吵声。婉好夫人并没有赶着去看,而是一脸厌恶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骂道:“死丫头还好意思嚷嚷!把家里害成这样,都该直接跳青河去了!哼!”

  七莲搁下茶杯起⾝道:“还是去瞧瞧吧!别在神庙里闹出什么事儿了,那更有失你家的体面。”

  婉好夫人板着脸,很不耐烦地跟七莲一块儿过去了。两人走到薄然所在的静室门前时,房间里的争吵又没了。婉好夫人一掌掀‮房开‬门,气呼呼地冲进去嚷道:“死丫头,你嚷个庇啊嚷!你还有脸叫救命,就你那破烂样儿…”

  “娘!”薄宁忽然奔了过来,満脸惊恐地拉着婉好夫人道“她没动了!”

  “什么没动?”

  “薄然…薄然她没动了…”

  循着薄宁手指的方向,七莲和婉好夫人发现薄然倒在矮柜旁边,匍匐向下,侧脸贴地,额前涌出了一股鲜⾎。婉好夫人惊了一跳,捂着脸道:“死丫头,你把她怎么了?”

  七莲快步地走过去,弯去查看薄然。薄宁心惊胆颤地抓着婉好夫人的胳膊问道:“七莲祭司,怎么…怎么样了?她…她只是晕过去了对吧?”

  七莲沉默了片刻,回头道:“没气儿了。”

  “什么!”⺟女俩同时尖叫了起来。

  “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七莲起⾝走近薄宁问道“你不过是做不了主⺟,不用对她下此狠手吧?”

  薄宁脸⾊全无,声音抖得像卡带:“不…不不可能!我只是…只是那么…那么推了她一下…”

  “你要不信,自己去看!”

  七莲伸手去抓薄宁,薄宁吓得躲到了婉好夫人⾝后,全⾝不住地发抖,嘴里反复地说道:“我只是…只是推了她而已!是她…是她自己不小心…”

  “出了人命,我得派人去禀报大首领…”

  “别!”婉好夫人立刻将七莲紧紧拉住道“别!七莲祭司你不能派人去禀报大首领!”

  七莲反问道:“那您想我怎么样?现在是出了人命,不是开了朵黑花那么简单!在神庙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必须得向大首领禀报!”

  “七莲祭司!七莲祭司!”婉好夫人忙挡住她,哀求道“这事儿你真的不能去向大首领禀报!要是大首领知道薄宁杀了薄然,肯定会重罚薄宁的!到时候,我家薄宁就完了呀!”

  “夫人,您不可能让我装看不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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