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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獒战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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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当是带我去冒险,只当是本公主带着你们去冒险!听着,”贝螺肃⾊道“这个时候菗走你们这些人来护送我,实在是太浪费了。;獒战和花尘带的人本来就不多,一下子走了这么多,实力就大大折损了。如果我们现在去偷袭虎娇的营地,那情形绝对就会不一样了。”

  “但就凭我们二十多个人,怎么去偷袭虎娇的营地呢?”其中一个族人问道。

  “硬拼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得智取,以少胜多。虎娇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去偷袭。如果獒战带人去乌陶族捣了,那么虎娇应该会带人前去增援,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偷袭的最好时候!”

  穆烈还是‮头摇‬:“太冒险了!公主,这太冒险了!万一您出了事儿…”

  “别再犹豫了!”贝螺打断了穆烈的话道“如果你还当我是公主,还当我是未来的獒蛮族主⺟,那就听我的!”

  “可是…”

  “男子汉大丈夫,别那么磨磨唧唧的好不好?来,我跟你们说说事前准备!”

  “事前准备?”

  贝螺拍了一下自己的小布包,神秘一笑道:“让那些⾎鹰族人尝尝我金贝螺出品的厉害!”

  一个时辰后,一直静静等候在院子里的花尘问⾝边的族人:“什么时辰了?”

  “寅时了,大首领!”

  “寅时了…”花尘紧了紧反背着的拳头,沉昑了片刻后吩咐道“传令下去!所有人整装待发,前往乌陶族营地…”

  “大首领!”一个从人飞快地跑进了院子。

  “怎么了?”花尘转过⾝来问道。

  “奇魂尊上回来了!”

  “真的?在哪儿?”

  “在窑厂那边!”

  花尘立刻去了窑厂,奇魂果然在那儿,正问族人要吃的。他连忙跑过去问道:“奇魂哥,你一个人回来的?獒战呢?”

  奇魂像是饿极了,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东西,好容易咽了下去才开口道:“獒战啊…獒战还在乌陶族营地呢!”

  “他还在乌陶族营地?他没跟你一块儿回来吗?奇魂哥,”花尘夺了奇魂手里的⽔碗着急道“你先说清楚了再吃啊!獒战怎么还在乌陶族营地呢!”

  “急什么啊?就你和獒战那急劲儿,能当好大首领吗?”奇魂抢回⽔碗灌了一口道“我都安然回来了,你说他还能出什么事儿?”

  花尘立刻松了一口气,⾼兴道:“他真的没事儿?这么说来,乌陶族已经拿下了?”

  奇魂笑米米地点头道:“拿下了!乌信被獒战杀了,乌善带着剩下的族人归附了我们獒蛮族,⾼兴了吧?”

  “那他怎么还不回来?”

  “那小子受了点伤,稍后就回来!对了,小公主呢?也告诉她一声儿,让她⾼兴⾼兴啊!”

  “已经送走了,我立刻派人把他们追回来。”

  “嗯,快去!”奇魂包嘴道。

  又过了半个时辰,寨子大门被缓缓打开了。獒战带着乌陶族新任首领乌善回来了,寨內的族人夹道,一片呼。花尘着他们,一块儿去了寨內的议事厅。分坐后,花尘指着獒战右胳膊上的扎带问道:“胳膊给人砍了?”

  獒战懒懒道:“你以为杀乌信好杀啊?那老家伙还真有些本事的。”

  “这回多亏了王子殿下你,我们才能扳倒乌信,将大权夺了过来,”乌善笑道“你放心,我乌善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我们乌陶族以后就是獒蛮族自己人了。”

  “这样最好,”花尘接过话道“其实归附哪个族都一样,但獒蛮族比起⾎鹰族来说肯定是更好的。⾎鹰族的手段乌善首领你是见识过的,跟着獒战那就不同了,至少能保你们全族无后顾之忧。”

  “的确如此,这也是我们归附于獒蛮族的原因之一。⾎鹰族手段过狠,对归附的他族有排斥之心,稍不慎便会灭族,我实在不想看见我的族人们落到那个下场。獒蛮族就不同了,有木樨族和百刀族的例子在先,我们就安心多了。王子殿下此回劳苦功⾼,应该好好休养才是。我立刻吩咐下去,取来本族最好的伤药为殿下医治。”

  “有劳了。”花尘替獒战客气道。

  乌善随后起⾝离开了议事厅。这时,獒战问了一句:“金冬瓜呢?”花尘笑道:“已经派人去追回来了,过不了多久就能见到你家金冬瓜了。这回可真是有惊无险,我正说要带人去增援你们,没想到你们就已经拿下了。”

  “本来也没那么顺利的,打到一半儿虎娇忽然带人撤走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撤走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虎娇会舍得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如果虎娇那边真出了什么事儿,我们也好趁胜追击,把她也收为囊中之物,你说呢?”

  “那好,你留下养伤,这回也该我去露露脸了。一个虎娇我还是对付得了的。”

  正说着,獒战先前派去查探的从人飞奔进了议事厅,下跪禀报道:“殿下,小的已经查到了,虎娇之所以半路撤走是因为她的营地又被烧!”

  “哈哈!”獒战忍不住抖肩笑了起来“又被烧了?谁⼲的?花尘你派人去的?”

  “我没有,难道雷公劈的?”花尘也笑了起来。

  “真是好笑啊!先前被奇疯子烧一回,今晚又被烧一回,我看她那营地还是不要了为好!真是烧得好啊!到底是哪路人⼲的啊?你,”獒战指着地上跪着的从人道“赶紧去查一查,到底是谁⼲的。”

  “是…”从人表情有点怪怪的。

  “是谁啊?”

  “是贝螺公主带人去的…”

  “什么!”獒战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満面惊愕道“你给我再说一遍!谁?”

  “是贝螺公主。”

  “怎么可能?”花尘也吃惊道“怎么会是她?我已经让穆烈护送她去蓝田族那边了啊!”

  “的的确确是贝螺公主带了穆烈他们去偷袭了虎娇的营地。小的已经见过公主了,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

  “这个穆烈!”獒战气得都快翻⽩眼了“我让他护送金冬瓜去蓝田族,他居然带着金冬瓜去偷袭虎娇的营地,他这是要造反了吗?当我的话是耳边风?”

  “这不太可能吧?”花尘笑道“穆烈敢不遵你的命,我还没听说过呢!想来该是你家贝螺公主想助你一臂之力,所以才带着穆烈他们去的。好了,别生气了,再怎么说都立了一功,该好好奖赏才是!”

  “赏她个头!不知死活的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跑去偷袭虎娇的营地,穆烈也不拦着!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们俩!”獒战说完气呼呼地冲了出去。

  花尘笑呵呵地站了起来,走出议事厅吩咐旁边族人道:“去,把乌善首领带过来的野味儿都宰了,今晚做顿丰盛的犒劳犒劳大家!”

  且说这会儿贝螺等人正喜滋滋地往回走着。说起刚才偷袭虎娇营地的事情,个个都显得‮奋兴‬无比。快走到寨门口时,隐约看见门前站着三个人。一看见那三个人,穆烈立刻躲到了贝螺⾝后,小声急促道:“公主!公主!您得救我才行啊!我们刚才说好了的啊,您不能让獒战罚我啊!”

  贝螺抬眼望去,果然是獒狗狗和安竹莫秋他们三个。她小跑着上前问道:“都回来啦?乌陶族收服了?”

  獒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想一巴掌把她拍到爪哇岛去!安竹和莫秋则在后面低头偷偷地笑了起来。贝螺眨了眨眼睛,盯着这三个人问道:“⼲什么?都哑巴了?是不是吃了败仗了?”

  “安竹!”獒战忽然开口了。

  “在…”安竹忍着笑应道。

  “给我穆烈绑了!”

  “慢着!”贝螺立刻张开双臂拦住安竹道“为什么要帮穆烈?穆烈招你们了?穆烈今晚可是立了大功的,不能绑!”

  “他立了庇的大功!绑!”獒战喝道。

  “不能绑!”

  “滚一边去,金冬瓜!你的帐我一会儿再找你算!”

  “用不着一会儿了!这会儿就算,这会儿一块儿算好了!你要绑穆烈,⼲脆把我也绑了吧!我们说好了,大家一起同生共死的!”

  “什么?还同生共死?”獒战听着那叫一个火大!

  “不是不是!”穆烈赶紧跑过来,连连摆手笑米米地介绍道“獒战你千万不要误会!公主不是单单和我同生共死,还有一块儿去偷袭虎娇营地的兄弟们呢!别生气别生气!你要绑我是吧?不用安竹动手了,我自己绑行了吧?”

  说着,穆烈从安竹手里拿过绳子,真要往自己⾝上套,结果被贝螺劈手夺了过来,扔在旁边草堆里道:“不能绑穆烈!今晚要不是他,我们就没法成功偷袭虎娇的营地了!他是有功的,应该行赏,怎么能绑呢?獒战,你就是这么对付你手下的兄弟的?”

  “他是我手下的兄弟,那你也是吗?你也是我手下的兄弟吗?你跑那儿去当什么三脚猫跳跳虫,有你什么事儿啊?”獒战发火道。

  “大家都是同坐一条船上的人啊!”贝螺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也想尽一份力嘛,这有什么错啊?我们不是成功地把虎娇的营地给偷袭了吗?还帮你争取到了时间拿下乌陶族,这样不好吗?伙伴之间不是就应该这样协同帮助吗?”

  “鬼跟你是伙伴!”

  “獒战你不要骂人好不好?”

  “骂你又怎么了?你以为你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呢!好在成功了,不成功呢?不成功的话你这会儿该去地底下报到了!”

  “我金贝螺做事有我自己的盘算,我和奇魂哥去过一次那儿,对那儿比较,而且他们也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再去烧第二次,怎么会不成功?”

  “昨晚答应了不跟我拧了,今天尾巴又翘起来了?”

  “不是我想拧,是你这人太不讲理了!你就是瞧不起女人!女人又怎么了?你姐姐獒沐不是女人吗?她不照样带人上‮场战‬打仗吗?”

  “你能跟我姐姐比吗?”

  “⾝手比不了,脑子总能比吧?我又不是傻的,我会笨到自己去送死吗?”

  “你有多笨你自己不知道吗?还好意思说跟我姐姐比脑子!你那个冬瓜脑子装的全是冬瓜,能跟我姐比吗?”

  “到底谁蠢啊?冬瓜里头不装冬瓜装西瓜啊?”

  两人竟然在寨子门口吵起来了,安竹那三个在旁边笑得差点前俯后仰了,看着獒战那难看得要死的脸⾊,心想王子殿下昨晚的內伤肯定又加重了!这小公主嘴巴太利索了,居然跟獒战噼里啪啦就吵起来了,这热闹千年不遇,不看⽩不看啊!

  正吵得起劲儿,花尘闻声走了出来,招呼住獒战笑道:“怎么在寨子门口就吵起来了?有点不妥吧?走了,先回去,要吵你们两口子关上门慢慢吵去!你们三个也是,光站着看热闹也不劝劝,吵成这样好看啊?赶紧的,把你们王子殿下劝回去喝庆功酒了。”

  安竹穆烈三个忙簇拥着一脸紫青⾊的獒战往里去了。等他们走后,花尘陪着贝螺往里走道:“你也别生气,獒战是担心你呢!他那人不会说担心心疼的话,一着急就会骂人,可越是骂你越说明他担心你啊!”

  贝螺翘嘴道:“担心就说担心好了,说两句担心的话会死人吗?花尘首领你不用帮他说好话了,跟他相处了这么久,他是个什么脾气我还是知道的。是没什么坏心眼,但那股牛脾气一上来真是让人有点受不了!”

  花尘笑道:“你知道就好,多体谅多担待他些。对了,你也不用老叫我花尘首领了,我比獒战大十天,你就叫我花尘哥好了。”

  “行,花尘哥!”贝螺⼲⼲脆脆地叫了一声。

  “那赶紧去把你脸上的脏东西洗了,一会儿过来喝碗庆功酒,今晚你的功劳也不小呢!”

  “嗯,我先去了!”

  贝螺别了花尘,小跑回了房间里。她把之前晒的⾐裳收了回来,又打了一盆⽔回屋,然后用柜子把门顶上了,窗户也拴上了,这才放心大胆地开始洗脸换⾐裳。

  刚才为了⿇痹虎娇营地那些人,她和族人们都在脸上抹了一层黑泥,还在头上带了绿枝帽。烧粮仓的时候她又冲在最前面,给浓烟熏了几下,所以脸上就黑一块儿的⽩一块儿了。她一边低头洗脸一边想起刚才烧粮草的事情,忍不住自己呵呵地乐了起来。

  洗完脸后,她开始换⾐裳,把那一⾝脏兮兮的⾐裳脫下来往⾝后一扔,正要弯捡⼲净的⾐裳时,耳边居然飘来那獒狗狗万年不死的僵尸声音:“你故意的吧?”

  “啊!”贝螺吓得魂儿都快飞了,一庇股坐下来,抓起⾐裳塞在前,一脸惊愕地往后看去——哎哟!那死狗穿得一⾝黑,房间灯光又太暗了,一眼扫过去还以为是搁在墙边的矮柜子呢!他故意的吧!为什么刚才自己进门的时候他一声不吭呢?

  “喂!”她一边慌手慌脚地用⾐裳遮住自己一边冲獒战嚷道“你…你不是跟着安竹他们去喝庆功酒了吗?”

  獒战把贝螺那一⾝脏⾐裳从头顶上抓下来,狠狠地扔在了一旁道:“帐还没算完呢,喝什么庆功酒?”

  贝螺紧紧地护着前,警惕地盯着他问道:“你还想算什么帐?花尘哥都说了我今晚有功的!”

  “他是他我是我,你弄不清楚谁是你男人吗?”獒战缓缓起⾝,朝她走了过来。

  她忙往后挪着庇股,还没挪几下后背就撞上墙了。獒战走到她⾝边坐下,用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撑在她耳边,近她眼前,口气幽幽道:“好,就算你有功,你有功我该赏你是吧?那我赏你一个此生难忘的夜晚如何?”

  贝螺右眼⽪猛跳了三下,不自主地收拢了双臂,瞟了一眼他受伤的胳膊道:“你…你还受伤呢!你该好好养伤,不要尽想那些七八糟的事情了!”

  “小瞧我啊?一只胳膊又怎么样?我一只胳膊也能收拾得了你!”说着獒战的脸又贴近了一寸,鼻腔里的气息如淡淡烟熏一般扑上了贝螺的脸。贝螺尽量缩了脖子,垂着眉眼略显紧张道:“你别太过分了,我今天真的只是想帮忙而已…”

  “为什么你总是喜这么自作主张?你就不能不跟我拧吗?”獒战的口气里带着一丝丝难以庒抑的挫败感。

  “不是我跟你拧,其实是你自己太霸道了好不好?今晚这事儿我是自作主张了,但我出发点是好的啊!你派那么多人护送我,我觉得浪费的,还没出结果呢,与其灰溜溜地逃走,不如留下来搏一搏…”

  “真出了结果,你还跑得掉了吗?”獒战目光凌厉地轻喝了她一声道“知道你被抓了会是什么后果吗?别人不会因为你说自己不算我獒战的女人而不把你当我女人!一旦被抓,你只会受尽羞辱和‮磨折‬!你以为自己还在夷陵国王宮,有很多人保护你吗?或许你笨兮兮的什么都不懂,难道穆烈他也不明⽩个中厉害吗?还带着你一块儿疯,我不收拾他收拾谁?”

  贝螺从来没见过獒战发火,从前顶多是口气严肃点,发火还是头一次。她有点被吓着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今晚事情如果败了,你只会落到⾎鹰族人手里,你以为那些人都像我这样除了霸道其他都好说吗?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一点⾝手都没有,就凭着你那一脑子冬瓜⽔能烧得了几个营地?”

  贝螺咬了咬下嘴,脸腮微鼓,一双卷翘的黑睫⽑轻轻地扑闪了两下,还是没说话。

  “怎么不吭声了?刚才在寨子外头不是还跟我顶嘴吗?”獒战软和了一点点语气,盯着她那双像蝴蝶翅膀似的睫⽑问道。

  “可能你说得对,我今晚是有点欠考虑了…我对这儿的一切都不了解,什么都不懂,而且还一点⾝手都没有,就剩下一脑子冬瓜⽔了…”贝螺的口气里忽然带着一丝丝淡淡的愁绪,似乎有点点感伤了。

  她没有说赌气的话,听完獒战这番斥责,她也意识到今晚的行为有些鲁莽了。如果事情不成功的话,她可能真的就已经被⾎鹰族抓了,到时候后果会怎么样她也难以想象。她觉得自己太想当然了。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彻底地意识到自己⾝处的是一个半文明的蛮荒时代,这个世界的规则与她从前所处的文明世界已经完全不同了。从前也有意识到,只是没这么深刻罢了。头顶着夷陵国公主和獒战女人两个头衔的她是不可能如此随意地行走于这个世界的,稍不留神,可能就万劫不复了。

  所以,正如獒战所说,逃离獒青⾕是很幼稚的想法。离开了獒青⾕,她什么保护屏障都没有了,还有可能成为别人欺辱*的对象。

  原来自己本离不开獒青⾕,至少现在的自己无法在獒青⾕之外好好地保护自己。

  贝螺忽然间的沉默让獒战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读不懂贝螺的心,但能从贝螺脸上那淡淡的忧伤和些许失望中察觉到这丫头好像有点难过了。为什么难过?被自己骂的吗?

  獒战收回了手,抬起了贝螺的下颚问道:“哎,怎么了?别给我一副要哭的样子啊,我就说了你两句,你就要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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