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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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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娜自贬,在当时情形下,我认为提出归顺獒蛮族是最为妥当的,虽然我并不想这样。一来可以让獒拔打消对我们东族人的猜疑,二来也显示了我们的臣服之心。可我真是没想到,獒战居然不允。我刚才就在思量,他为什么不允?如果真对我们有了防范,那我们往后在獒蛮族就难以立⾜了。”

  “獒拔如今很多事都给獒战打理,大有权之意。如果獒战对我们有了疑心,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是啊,”微凌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我们往后行事必须更加小心,不能再给别人抓住任何把柄了。”

  “公主怎么办?”

  “不必管她,让她自生自灭吧!”

  布娜没了公主的名分,还被罚到了翠莺⾕,这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寨子。有人去翠莺⾕看过,说布娜现在很惨。被派到茶园里采茶,⼲活太累甚至还晕倒了。从前那个蛮横任的布娜公主早已经没了影儿了。

  贝螺歇息了几天后,脚终于好全了。她的脚伤还得从蚕室‮炸爆‬那天说起。当时獒战带着她和花溜溜把蚕室附近的小路全都走了个遍。正打算回去时,溜溜不小心从土坡上滑了下去,她为了去拉溜溜,也跟着滚了下去,就这样把脚崴了。

  转眼到了四月初,安竹和丘陵的婚事如期举行了。尽管只是一个使女出嫁,但也办得十分地热闹和风光。全寨人从早上一直闹到了深夜。

  贝螺今天也⾼兴的,跟溜溜和绿艾多拼了好几碗酒。结果溜溜那小丫头是眼大肚⽪小,刚喝完那几碗酒就直接醉‮下趴‬了。贝螺也觉得头有点晕了,便叫了个族人把溜溜背着,扶着阿越的手往回走了。

  走到一半时,她忽然觉得想吐,便跑到旁边一⽔洼处吐了起来。阿越让那族人先把溜溜送了回去,然后跑过来拍着她的后背心疼道:“公主您本来就不能喝酒,今天还跟绿艾夫人那⾼手拼酒,这不是给自己找难受吗?好些没有?能不能走回去?不能走我去叫个人来背你?”

  “不用了,”贝螺了一口气,支起扶着阿越的肩头道“就是吹了点风,酒劲儿上来了,吐了就没事儿了。”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别!”贝螺抹了抹嘴,息道“回去躺着更不舒服,陪我走几步好了。”

  “能行吗?”阿越扶着她走道。

  “行,我还没醉到那份上,多透几口气就好了。”贝螺着心口道。

  “对了,公主,刚才我们走的时候怎么没看见獒战啊?”

  贝螺抬头望了一眼繁星闪烁的碧黑⾊苍穹,笑了笑道:“人家指不定躲哪儿去伤心了呢!让他去吧,好好疗疗他那情伤,明早起来重新做人,嘿嘿!”

  阿越不太相信道:“奴婢觉得不太可能吧?獒战会喜丘陵吗?他连公主您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丘陵呢?”

  贝螺偏过头在阿越的颈窝里蹭了蹭,咯咯笑道:“阿越姐姐这话我真爱听!真真地爱听!还是阿越姐姐对我最好呀,往后你要嫁了,我会不会像凌姬夫人那样掉眼泪珠子呀?”

  阿越笑了笑说道:“那可不容易?奴婢不嫁便是,一辈子伺候公主便是。”

  “那怎么行呢?为了一个穆烈,你还打算一辈子不嫁人了?”贝螺脑袋晃了几下,摇了摇手指道“那可不行!我们阿越姐姐这么如花似⽟的姑娘怎么能不嫁呢?明天我就给你找去!哎,今晚我倒真瞧上一人了,保准配你!”

  “谁啊?”

  “穆当啊!”

  “公主您就别笑话奴婢了!哪儿是他配得上奴婢,该问奴婢配不配得上他才对。”

  “怎么配不上?我金贝螺唯一的*使女阿越姐姐怎么就配不上他了?我跟你说,那男人真不错,嘿嘿!要姿⾊有姿⾊,要⾝段有⾝段,要涵养有涵养,嘿嘿!标准的三有好青年呀!”

  “不要紧吧?公主您怎么知道他有⾝段?您…看过?”

  “嘿嘿…”贝螺捏起了两个小手指,步伐有些凌道“就瞟了那么一小眼!刚才在安竹家喝酒的时候,那个叫芜花的姑娘不是不小心把酒撒在穆当心口上吗?当时穆当扯开了一点点⾐襟,嘿嘿…姐姐我就偷瞄了一眼,不错的!”

  “公主…”阿越哭笑不得,牢牢地扶着她道“您看了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拿出来说?要被獒战听见了,他又得收拾您了!”

  “你说獒狗狗?算了吧!他老人家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哭鼻子呢!我猜是在寒洞,他最喜去寒洞了,肯定这会儿躲在寒洞里,蹲一暗小角落,一边喝酒一边伤心地哭着唱:‘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哈哈!”贝螺开心地合掌笑道“为什么每次一想到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就那么开心呢?我明⽩了,我快乐是建立在獒狗狗的痛苦之上的,对不对,阿越姐姐?”

  “对对对!您说什么都对!那我们回去了吧?您都开始说醉话了!”

  贝螺拍了拍厚实的脯道:“这不是醉话,这是我金贝螺的肺腑之言…”

  话未完,旁边一家院子里忽然传来了女子的惊呼声,立刻把醉晕晕的贝螺惊了个半醒。两人不约而同地扭头朝那院子里望去,只听见呼声又尖又急,拼命地喊着救命。

  贝螺想也没想,顺手捡了门口一子就冲了进去。阿越也赶紧抓了一大木子,跟着贝螺跑了进去。贝螺凭着呼救声,一脚踹开了那间房门,只见一个虎背熊的⾚膊男人正蛮横地撕扯一个姑娘的⾐裳,一看就是想霸王硬上弓的!

  亲娘个大姨妈个呸!这么值得赏月的夜晚,居然有畜生⼲这种事儿?士可忍金冬瓜是忍不住了!她握紧手里的木,大喝了一声,冲进去就朝那男人狠揍了几子!

  那男人一见是她,也不敢还手,抓了⾐裳就要溜!贝螺満面酒红,怒气冲冲地喊道:“本公主我…我认得你!你跑了本公主照样把你丫丫个呸抓回来!阿越姐姐,给我拦着他!不许让他跑了!”

  可就算阿越手持一子也拦不下那如牛一般的男人。那男人冲上去撞开了阿越,撒腿溜得没影儿了。贝螺偏偏倒倒地跑过去,把阿越从地上扶了起来,问道:“没事儿吧,阿越姐姐?”

  阿越着被撞疼了的肩,咧嘴道:“真疼!那混蛋跑得真快,公主,要不要派人去把他找回来?”

  “不怕,他是寨子里的人,跑不掉的!走,回去瞧瞧那位姑娘。”

  那姑娘仍旧満面泪痕,但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了。她慌张地穿好了⾐裳,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贝螺让阿越将她扶坐了起来,问她道:“刚才那恶心死人的家伙是寨子里的吧?”

  “是,”姑娘声音颤抖地答道“他叫阿笆,是獒蛮族人。”

  “你一个人在家,他就盯上你了?”

  “不是…”姑娘伤心地菗泣了一声道“其实他已经来过一回了…只是上回奴婢哥哥在家,将他赶了出去,奴婢才幸免于难。刚刚奴婢前脚才进门,他后脚就来了,非要…”

  “行了,我们都看见了,反正就是那点qin兽的事情呗!我问你,他来非礼过你一回了,你怎么不去跟凌姬夫人说?”

  姑娘委屈道:“奴婢不是獒蛮族人,是东族人,要说也得先找微凌夫人说。可就算跟微凌夫人禀报了,也会不了了之的。”

  “为什么?”

  姑娘没回答,垂下头抹了抹眼泪,好像不敢说。贝螺伸手拍了她肩头一下,借着酒劲豪情万丈地说道:“说!有什么话只管说!本公主大小也是个公主,有事儿本公主替你做主!”

  “是啊!你有什么话只管跟我们公主说,能帮你的我们会尽量帮你的。”阿越也劝说道。

  姑娘忙朝贝螺拜了拜,含泪道:“多谢公主恩德!”

  “行了,别拜了,说正经的吧!为什么告诉微凌夫人还是会不了了之?难道她自己的族人受了辱,只当没看见吗?”

  姑娘支起⾝道:“实话跟您说吧,我们这些东族人在这寨子里连獒蛮族本族的从人都不如!我们也知道,我们是借居在此的,寄人篱下受点欺负是很自然的。从前挨了打或者受了气我们也不说什么,受了就受了,可自打布娜公主被罚之后,獒蛮族的人就更看不起我们了。挨打受气都是家常便饭,欺辱女人这种事儿也时有发生。”

  “不是吧?”贝螺发困的眼睛,打了个哈欠道“你们的微凌夫人都不管的?”

  姑娘摇‮头摇‬,难过道:“微凌夫人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前些⽇子,我有一个姐妹也是这样被人欺辱了,禀报了微凌夫人之后,微凌夫人什么也没多说,让她嫁给了那个畜生了事。”

  “这不成了強占妇女了吗?”阿越气愤道“这些獒蛮族男人也太过分了吧?”

  姑娘抹着泪幽怨道:“这有什么法子呢?我们是在獒蛮族,受了欺负也无处申诉,受了也就受了。我那姐妹还是好的,至少能嫁,有几个姑娘嫂子受了辱本没人理,那些作恶的还不止一次上门去欺负,闹得她们都觉得活不下去了!这些事就算告诉了微凌夫人,微凌夫人也会说以大局为重。可连命都活不了了,还以什么大局为重呢?”

  贝螺甚是同情地点点头道:“是啊!人命都没了,局再大也是空的。你们那个微凌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都不爱护尊重自己的族人,别人怎么会看得上他们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念衾。”

  “这名字取得倒雅致的啊!我看你说话很是有模有样,你家从前在东族是做什么的?”

  “说来惭愧,我们念氏一族从前在东族是酿酒的。所酿之酒只供神灵和首领享用。到了这儿,无用武之地,便只好酿些家常的酒换些⽇常用度。”

  “原来是酿酒的啊!可巧了!我正缺这么一个人呢!你会酿酒吧?”

  念衾忙点头道:“会!奴婢从小就跟随⽗亲学习酿酒,虽然手艺没⽗亲和哥哥那么好,但应该也能帮衬公主的。不知道公主是要酿什么酒?”

  “覆盆子酒,刺梨子酒还有蛇莓酒等等等等!反正你来我那儿就算来对了,我绝对让你专业对口!”

  “专业对口?”

  “也就是发挥所长的意思。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到我那儿去?”

  “奴婢自然愿意了!”念衾立马磕头道“公主能收留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奴婢愿意竭尽所能,帮助公主酿酒!”

  “那行,”贝螺笑米米地说道“我们就说好了,念衾。你明天就到我那儿去,我们先筹划建个小酒坊,该用些什么材料你尽管说,我去找来。另外,每个月的工钱…”

  “还有工钱?”念衾好不惊讶,忙摆手道“奴婢不要工钱的!只要公主能让奴婢跟着您,管三顿饭四季⾐裳就⾜够了!”

  “工钱是肯定要的,我是请你,不是強征你去当苦力。我想想…”贝螺摸了摸小脑袋想了想,道“这时代又没货币,拿什么付呢?”

  “公主,不如这样,每月给念衾姑娘五碗米,两块禽⾁外加一捆苎⿇,您觉得呢?”阿越提议道。

  “好主意!就照阿越说的!”贝螺说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阿越和念衾忙一左一右地扶住了她。她脑袋有些发晕地说道:“念衾姑娘,记着了,明早来找我,我工钱都开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念衾连连点头道:“奴婢怎么会反悔?公主给了这么多东西,奴婢叩谢还来不及呢,怎么敢反悔?公主请放心,奴婢明早会早早等候在院子外头,听凭公主差遣!公主,您瞧着有些醉了,还请赶紧回去歇着吧!”

  “嗯…”贝螺歪了一下⾝子,勉強站稳道“刚才还不…不觉得…这会儿…这会儿怎么这么晕啊?是不是地震了啊,阿越姐姐?”

  阿越笑道:“是您脑袋开始发晕了,还地震了呢!念衾姑娘,劳烦你搭把手,帮我把公主扶回去!”

  “好!”

  两人一左一右地搀扶着贝螺往回走。贝螺开始还有点神志,到后来完全是踉踉跄跄了。她不知道她今晚喝的正是念衾老爹酿的米酒,纯度好,味儿也好,后劲还十⾜。

  两人好不容易把贝螺架到了院子门口,刚刚松了一口气,贝螺居然像泥鳅似的滑了下去,趴在门槛上呼呼地睡了起来。两个姑娘不忍好笑,忙弯去扶她。这时,⾝后走来几个人,其中一个问道:“你家冬瓜公主又怎么了?”

  阿越听出是獒战的声音,忙转⾝一看,原来是獒战莫秋他们几个。莫秋笑道:“这还用问?刚刚我看贝螺公主和绿艾夫人碰了好几回碗,灌了不少酒呢!准是醉了!獒战,你⼲脆别去了,把贝螺公主弄回去吧!”

  “谁说我不去?等着!”獒战说完弯抱起了贝螺,大步往院子里走去。阿越忙对念衾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快步跟了进去。

  念衾往旁边靠了靠,尽量离莫秋那几个人远点,因为莫秋他们的眼神正在她⾝上打转呢!莫秋盯了她好几眼,问道:“你是不是叫什么阿青啊?”

  “庇的阿青!”穆烈拍了他脑袋一下道“人家叫念衾,思念的念,今⾐那个衾。”

  “什么今⾐那个衾?”莫秋摸着脑袋问道。

  “叫你多认几个字你不认,回头自己去问我哥去!”

  “对对对!你可了不得了,有个认字儿的哥!得意什么啊?回头我就找穆当哥学去!”莫秋说完又往念衾那小脸上瞟了一眼,笑米米地问道“你怎么还不回去啊?在这儿等什么?”

  念衾侧过⾝去,小声道:“等阿越。”

  “等阿越做什么啊?”

  “管你庇事啊!”穆烈忍不住又开口了,旁边几个兄弟都笑了起来,起哄跟了一句管你庇事。莫秋忙一本正经地辩解道:“我好心问问啊!万一她怕黑不敢回家呢?我也好送送人家呢!”

  一个叫周坎的兄弟对念衾道:“念衾姑娘你记着了,我们这儿几个你随便叫谁送都行,千万千万别叫他莫秋送,送回去估摸着就送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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