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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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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真是太累了,也或者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虽然有点不放心,美树还是很快地在那张舒适的大上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地听见几声敲门声…

  “嗯?”她自沉沉的睡梦中醒来,一时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在何处。

  “和泉美树,美树…”门外传来他的声音。

  一听见老板的叫门声,她突然清醒过来了,霍地从上跳起,瞄了一眼放在头上的闹钟,才发现已经是早上了。

  天啊!当家管的还当到要老板来给她MorningCall,她这回真是糗大了。

  “来了,来了!”也顾不得自己⾝上穿着睡⾐,她没命地就往门口冲。

  打开门,只见他已经穿着外出服,一副什么都准备妥当要出门的模样。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我…”

  “别紧张,”他望着她,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我不是来骂你的。”

  她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有点讶异“那…”

  “我要出门了,只是来代你一些事情。”说话的同时,他瞄到了她睡⾐下匀称美好的⾝形。

  虽然她穿着宽松的睡⾐,但是由于睡⾐实在太轻薄,因此还是可以看见她那若隐若现的好⾝材。

  一大早就看见这种引人遐思的画面,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实在是一种严厉的考验。

  他试着将视线移开,但不知怎地,它们就是会偷偷地、不试曝制地溜回她⾝上去。

  感觉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上,美树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揪住⾐襟,眼神防备地瞅着他。

  想起昨天他吻自己的事情,还是教她十分惊悸震撼的,因为那是她的初吻、因为对象是他…

  “你不是有事要代我?”她盯着他问。

  他回神“噢,是…”他是怎么了,居然这样失神地盯着她瞧。

  “什么事?”她问。

  “第一,不要接电话。”他续道:“我有电话答录机,所以不管是什么电话,你都不要接。”

  她点头“第二呢?”

  “这栋房子的任何一个房间你都可以去,就是不要进我的工作室。”

  她又点头“那第三呢?”

  他一笑“没有第三了,在我这儿做事很简单、很轻松的。”说完,他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我要出门了,记得帮我把房间整理一下。”

  “噢。”她讷讷地道。

  何止轻松?她几乎可以说他本没有雇用家管的必要。他所说的那些事,连狗都会做。

  她怀疑他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居然花那么多钱雇个闲人在他家晃,而且还包吃包住。蓦地,她又想起他昨天的行止…

  天啊,该不会那才是他真正的企图吧?

  “你想什么?”他盯着发呆的她问。

  她回过神,一脸狐疑地望着他“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他撇一笑“你问。”

  “你为什么要雇用我?”她问。

  “因为我需要家管。”他不加思索地回答。

  其实他本不需要什么家管,只是替自己找借口帮助她、靠近她。

  不过说实在的,他昨天是过火了点,就算再怎么受她昅引,他都不该那么冲动。

  他对她有好感、他对她有感觉,尤其她还巧合地跟他妹妹同名,这让他更想帮助她,甚至可以说是照顾她。

  只是,跟这样的女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对他来说,真的是一项极大的考验。因为对她有感觉,他必须时时提防自己的情难自噤及心神弛,不然他一定又会做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来。

  “就算你需要家管…”她还是存疑道:“为什么是我呢?你本不知道我的底细,怎么会随随便便就叫我住进来?”

  如果他真需要有人帮他整理房子,其实只要雇钟点女佣就够了,实在不需要花九十万雇她,而且他还是一次付清加“小费”

  不是她多疑,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因为一切不合情理得让她不得不怀疑他的居心。

  “你还是怕?”他突然低下⾝子,将脸凑到她眼前。

  当他忽地靠近,美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要是他像昨天那样吻她,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睇见她脸上戒备的神情,他忍不住一笑“你果然是怕。”

  “你别耍我。”她有点生气。

  “我不会耍你。”他好整以暇地将双手环抱前,笑睇着神情有点慌张的她“你到底在怀疑我什么?”

  “我…”她一顿,羞赧地瞪着他。

  还好意思问她在怀疑他什么,还不是他自己太不正常了。

  人家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现在寄人篱下,凡事当然要小心一点。

  “你…”他人的角微微扬起,笑得有几分促狭“你该不是还想着我昨天吻你的事情吧?”她脸颊一热,两朵红霞瞬间飞上脸庞。“我、我…”

  见她那羞怯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模样,他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为了让她安心,也为了掩饰自己失控的情感,他闲闲地说:“其实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个吻是一种问候罢了。”

  问候?一次还叫问候,可是他好像连续吻了她三四次耶!

  睇见她眼底的猜疑,他又说:“因为那个时候你在哭,一副很可怜、很需要保护的样子,我只是想安慰你。”

  她圆瞪着一双盈盈大眼,有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问候?安慰?原来那样的吻只是问候、安慰!他要是不说,她还不觉得气,他这么一说,她才真是恼火了。

  她介意了一晚的初吻,居然只是他所说的问候及安慰?

  如果他说是情难自噤,也许她还会觉得她的初吻失去的不算委屈,可是他却是用这种心态夺去了她的初吻?

  可恶!

  骤然,心底的一条警觉神经将她猛地拉回。

  她有什么好气?有什么好恼?问候也好、安慰也好,至少那表示他不会再有下一次,不是吗?

  如果他说是情难自噤,她不是才真要担心、害怕吗?因为那就等于说…他随时还会有下一次。

  她一定是昏头了,这么一点道理居然也搞不懂?搞不懂也就罢了,她竟还觉得气恼、委屈、失望…

  老天,是失望耶!她竟然因为他不是情难自噤,而感到生气、失望?!

  噢,她真该为自己的想法惭愧得无地自容。

  “现在你应该放心一点了吧?”他睇着她,续道:“我不会做什么失礼的事的。”

  她回神,有些心虚地“希望你说到做到。”话罢,她旋⾝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怔望着她砰地一声损上的门板,他不知不觉地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人微笑。

  他出门后,美树才安心地进到他房里,帮他整理卧室。

  他的房间有着一种简约而⾼雅的风格,装潢线条利落大方,一点赘饰都不见。

  看他上有点,换下来的⾐服也还东一件、西一件的搁在地上,她就不难猜到他早上走得有多急。

  不过既然急,为什么他还有时间跟她在那里闲扯?

  唉,这个男人真是难懂。

  眼光一瞥,她睇见他头上放着一张放大照片,趋近一看,竟是他与一名年轻女孩的合照。

  照片中的女孩青舂美丽,笑得如舂般灿烂地偎在他⾝边,看起来非常亲近而悉。

  突然间,一种不知名的酸意袭上她的心头。

  是他的女朋友吗?是现在式,还是过去式呢?

  其实不管是现在式或过去式,既然他还将她的照片摆在头,那就代表他心里还悬念着她。但如果他心里还挂念着照片中的女人,为什么可以若无其事地吻另一个女人、甚至上‮店酒‬呢?

  不知怎地,她忽然觉得好生气,替照片中的女孩不平,也为她自己。

  莫非男人就是可以这样“人兽合一”他的上半⾝可以只属于一个女人,下半⾝却是“大家一起来”?

  她无法理解,毕竟她来自一个非常单纯朴实的乡下地方,她实在弄不懂这些大都会男女的情情爱爱。

  在她的观念中,当你爱着一个人,就必须对她忠贞不二,绝不能有一丁点的情感出轨,甚至是行为出轨。

  唉,看来东京这个地方还真不适合她住。

  她现在还是赶紧烧香拜佛,祈求她能从这儿全⾝而退,回到⺟亲⾝边吧!

  整理好他的房间,她闲闲地踱下楼来。

  一下楼,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是长⾕川,留下姓名。”

  听见他答录机里的声调及语气,她差点儿没笑出来。

  就算再怎么不喜讲话,好像也不应该懒成这样吧?真不知道打电话给他的人听见他这种口气是该笑,还是该气。

  “敏之,是我,跟我联络。”电话中传来一个成女人的声音,感觉有点哀怨。

  又是女人!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

  听那女人的声音如此哀怨,搞不好又是一个无辜、可怜的受害者。

  难怪他要她别接电话,原来找他的都是一些找不到他的怨女。

  佰区⽩金录音室

  “长⾕川,”一早就前来协助录音工程的伊藤边打着呵欠,边说:“我有个歌手想介绍给你。”

  “噢?”敏之睇着他“什么歌手?”能让伊藤亲自推荐的歌手并不多,不过有什么新人是伊藤知道,而他却不知道的呢?

  伊藤一笑“是我们店里的一个‮姐小‬,歌唱得很好。”

  “是吗?”他微微蹙起眉心。

  “是真的,”伊藤差点要发誓“你一定要听听她的声音。”

  敏之虽然半信半疑,但因为人是伊藤推荐的,他还是点头了。“好,找个时间带她来见我吧!”

  “她现在已经离职了,不过我应该可以联络上她。”说着,伊藤拍拍他的肩膀“等我找到她,就带她来见你。”

  “唔。”他优雅地点燃了一烟菗着,动作稔而利落地戴上耳机,听着刚才录好的音乐。

  戴着眼镜,进⼊工作状态中的他,是绝对理智且专业的。

  就在他专心听着音乐时,门口进来了一名穿着套装的美丽女人。

  “渡边‮姐小‬,”录音室的工作人员挨过去,礼貌地说:“长⾕川先生还在录音。”

  “我知道。”渡边裕子就着一旁的椅子坐下,优雅地叠起两只修长而匀称的腿。

  她凝睇着正专注聆听着音乐并从中修正的敏之,脸上是一抹恋慕。

  渡边裕子,是长⾕川敏之这几年来的工作伙伴,要说是伙伴,不如说是他的经纪人。

  不喜接触人群的他从不亲自出面洽谈任何工作,一直以来,都是她帮他在外面奔走。

  长⾕川的冷、长⾕川的傲、长⾕川的孤僻,渡边裕子全都知道。在他⾝边帮他跑了几年,他对她的态度从来没因为他们的靠近,而有些许的改变。

  他当她是工作上的帮手、当她是能⼲的经纪人,而她希望的是他把她当人看,一个真真正正的女人。

  就这么一等,⾜⾜一个钟头,她才等到敏之走出录音室。

  他跟伊藤一前一后的缓缓步出录音室,像是直到当下才发现她来了似的,有些讶异。

  “你怎么来了?”

  “是呀。”渡边裕子笑得有几分无奈。她都来一个钟头了,而他居然到现在才发现她的存在。严格说来,也许他从来都不曾正视过她。

  “长⾕川,我先走了。”伊藤又打了个呵欠,一脸疲惫。

  “慢走。”他说。

  伊藤临走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过两天我带那个女孩来。”

  “没问题。”他撇淡淡一笑。

  “走啦!”伊藤随地挥挥手,闲散地踱出录音室。

  敏之边收拾着乐谱,边问:“有事吗?”

  她趋前,睇着他“你们刚才说什么女孩?”

  “没什么。”他连头都不曾抬起来看她一下“他要介绍个新人给我认识。”

  “噢?”她的声线略略提⾼,有点不以为然“该不是什么妄想进⼊演艺圈的酒国名花吧?”

  他听出她话中有话,这才抬起眼睇了她一记“伊藤不是那种搞⾁体关系的人。”

  渡边裕子有点尴尬,当下也就不作声了。

  须臾,他淡淡地问道:“你还没说是什么事。”

  “噢,”她恍然想起今天的正事“亚航的那个案子,你接不接?他们公司一直派人跟我联络。”

  他忖了一下“听说亚航的⾼层很专制主观,一点都不尊重专业。”

  “这点你放心,”她一笑“他们承诺只要你愿意接这个案子,他们会全权由你处理,绝不⼲涉你的创作。”

  他微微皱起眉心,若有所思地“时间赶吗?”

  “一个月,行吗?”她问。

  他顿了顿,⼲脆地道:“接下来吧!”说罢,他径自拿起乐谱,沉默地走了出去。

  渡边裕子望着他孤傲的背影,怅然一叹。

  “工作”是他们之间的对话、“冷淡”及“疏远”是他对她的态度、“没有感觉”是他对她的感情…她和他之间悲哀地只余生意。

  忙碌了一天,敏之终于开着车回到了位于⾼级住宅区的家。

  打开电动门,将车开上车道,他立刻看见屋里亮着的灯光。

  一直以来,他面对的都是幽暗而阅静的大宅,也就因为如此,他从来不知道屋里亮着一盏等他的灯,是这么的让人‮奋兴‬而期待。

  这栋房子居然在她来了才一天的时间,就突然有了“家”的感觉?

  打开门,他发现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客厅里空地十分安静。

  她呢?他在心里忖着,忽地有点着急。

  绕过沙发,眼尾余光一瞥,他放心地露出一记微笑。

  因为她正毫无防备地躺在沙发上‮觉睡‬。

  他轻手轻脚地拦下外套,小心而无声地在沙发旁坐下。凝睇着睡的她,他冷峻的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温柔的微笑。

  每当走出这扇门,他就像在打仗似的战战兢兢,无法轻松;为了维持他一贯的专业形象,他总是以一副冷静的态度去面对所有的人。

  然而在她面前,他却总是能卸下自己的武装及防备。

  他就是‮狂疯‬地‮望渴‬着她,而且那种情绪随着他们的靠近,越来越浓、越来越烈、越来越深。

  他从来不曾如此渴盼着一个女人,再美的女人一到了他面前,就像是路边的石头般普通,甚至是不起眼。

  曾经,他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或是他本就是个不喜女人的Gay。但是她一出现,他就发现他并不是对女人没‮趣兴‬、没反应,而是他一直没遇到能让他‮狂疯‬的女人。

  这种心情就像是青舂期的小表一尝到滋味后,就罢不能地‮望渴‬着与对方接触一样。

  他伸出手,轻柔地滑过她如丝缎般细致的脸颊。

  “嗯…”糊糊地,美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滑动,她用手去拨。

  这一拨,她像是冬眠中突然被惊醒的蛇般瞪大了眼睛“啊!”她观见坐在一旁对着她露出人微笑的他。

  “很累?”他尽可能“冷静”地面对她。

  她端正坐好,力持平静“不是,我、我只是闲慌了。”

  他撤一笑“闲慌了?”

  “你家很⼲净、很整齐,我本派不上什么用场。”她说。

  “是吗?”他站起来,笑睇着她“如果你真的闲慌了,我会找事情让你做的。”话罢,他将脫下的外套丢给了她。

  她微愣,不明就里地瞅着他。

  “替我挂好。”他端起雇主的架子来“我要吃饭。”

  “吃饭?”她一怔。

  “你该不会说你不会煮吧?”他兴味地觑着她。

  她摇‮头摇‬,不服气地道:“我家可是开餐馆的,我十五岁就会做菜了!”

  他静静地听她说完,角扬起一抹⾼深的微笑“你是说我捡到宝?”

  “呃,不是…”她刚才说的话有那种炫耀自満的意味吗?

  “既然你这么说,我倒是期待的。”他双手环抱前,闲闲地说。

  她皱起眉头“期待有什么用?你的冰箱里只有矿泉⽔。”

  其实她也想过替他准备饭菜,可惜他那个又大又美观的冰箱里,只冰着十几瓶的进口矿泉⽔。“你可以出去买。”他说。

  “我没钱。”她不加思索地说。虽然有点丢脸,不过也是实话。

  他一笑“我头柜里有现金。”

  “我不会翻你的东西,也不会随便拿你的钱。”啐,她手脚可⼲净得很。

  他微微一顿,又笑了。

  “好吧!”他说:“以后我会把钱留在餐桌上的。”说完,他从⽪夹里菗出几张钞票递给了她“去买菜。”

  “现在?”瞪着手上的几张大钞,她一怔。

  他扯起角,似笑非笑地道:“出门往左直走十分钟,有一家超市。”说完,他径自往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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