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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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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我就听说你将婚期延了。”笑得灿烂,多罗公主今⽇格夕开心。“到现在你还要瞒我…我懂你得要在那女人面前作戏,可我还是想确定你的心意。反正那女人活不长了不是吗?我听说你正寻找珍贵葯材为那女人治病?”

  对公主的执着近乎无力的奚斯韩,采取完全不搭理她的态度。

  “你真想救她?对她,你是真心?”多罗澄英胜利在握的大笑起来。“不论你喜不喜她都算了,反正只要你愿意娶我,什么都好办。允你收个异族小妾也不算什么,我心宽大。”

  “奚斯韩没有娶公主的理由。公主值得更好的婚配。公主请回吧。”

  “现在西骊最強的武将就是你,除了你,在西骊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成为我的夫婿,不嫁你,我嫁谁?而且,你非娶我不可。”公主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将那布包展开。“我听说你正在寻找东照国的⼲年雪参,现在这给你。”

  “公主用意为何?”已经转⾝离开的奚斯韩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寻觅多时,准备在计划中拿来作为葯引的材料。

  “你娶我,这东西就是你的。”

  “办不到。”奚斯韩冷冷摞下话就打算要走。域儿的丹葯共还有四颗,昨晚又刚服葯,还有将近一月有余,论时间该来得及,他先前派往东照的人应能如期回来才对。他没必要和公主打道。“公主请回,恕臣不送。”

  “你的人回不来的。我已派侍从守住必卡,他休想带葯回西骊。”多罗公主将手中雪参就往地上一掷。“全西骊能找的、能买的,都在我手中,你若拒绝我,就休想救她!”

  “你⾝为一国公主,竟耍这种手段!”难得发火的奚斯韩,瞪视着公主,前所未见的凛冽杀气自他⾝上飘出,惊得多罗公主连跌了数步。

  “所以、所以你到底、到底答不答应?”以为奚斯韩总是那么俊逸出众、儒雅有礼,直到现在,多罗公主才初次见到另一面无情冷硬的奚斯都尉。她不免畏惧起来…他一点也不像她看上的那个克尽职守、飘逸潇洒的奚斯.韩!

  但端了公主自尊,她不能在此时放弃。有王兄做靠山,她怕什么?

  陷于两难,奚斯韩突然不知如何选择。他想救域儿但这条件教他如何答应?别说他无法忍受公主的任顽固,域儿知道,必定狂怒!“我不…”

  奚斯韩才从沉思中回神,对上的竟是已在他面前、双手勾上他颈项的多罗公主!察觉之时,多罗公主早強硬的揭开自己的面纱,吻上了他!

  连忙一把推开她,奚斯韩直觉就以手臂往自己上奋力一抹,想消除那份羞辱唔心的感觉。“公主自重!奚斯韩绝不…”

  ‮热炽‬火焰瞬间‮烈猛‬炸开,热浪自他背后汹涌袭来,打断了他的话。

  迅速一个回⾝,他慌忙张开手臂遮住⾝后的多罗澄英.看着出现眼前的绝代佳人,力持镇定。“域儿!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他早该想到,域儿不是会乖巧听令的女人!她比誰都来得有主见!他该先又抚她,不该单独留下她的!

  好一段时间不曾佩刀的藤方域,此刻弯刀早已出鞘,星眸半眯,寒光迸,她绝冷笑,依旧教人惊心动魄。

  “我说过,信任我!”完全不开口的藤方域,更教奚斯难以捉摸。他提防有她走近,怕她可能因为一时冲动,真伤了西骊公主.那会完全坏了一切!

  “我刚看到那样场面,清清楚楚。我是跟在你⾝后来的。”她冷冷的一字一句说着,可心里却一点也不像外表冷静。

  “你不用再说,我心意已决。”

  “域儿,我和公主之间没什么!她只是个任的孩子!”

  才霎时,奚斯韩突然弄懂了她的意图。她的怒气、她忿恨的对象,不是朝他,而是对准公主!

  “我相信你没那意思,可是多罗澄英就不同了,是吧?”

  藤方域⾝为渴弋三大元帅,论⾝分,她对多罗公主本就不需低头,气愤的她失礼的直呼其名。

  多罗公主直到现在都还妄想要嫁给奚斯韩吗?那个公主,不可饶恕!

  “我该跟你打个招呼的,多罗澄英。若你再对他死不休,休怪我不客气!”

  气愤的她其实想一刀挥去,直接了当永除后顾之忧,可她一来顾及奚斯韩的立场,二来原除了‮场战‬外,她本就不想莫名伤人,所以她反常的只是警告警告公主。

  “再烦人,我会连你对我下毒一事,一并算清!”

  “有奚斯都尉守护我,谁怕你这短命蛮女?”

  多罗公主才刚开口,便被转⾝瞪她的奚斯韩眼中那道冰漠寒光给吓得噤声不语。

  “我倒要看看你能活多久!”轻轻一刀挥下,动作之慢是藤方域料定让多罗澄英必能躲开,有她这么个凶暴的子,势必吓退満脑子舂天的多罗公主。

  “住手!域儿!不许你伤害她!”及时擒住藤方域手腕、往后一推,奚斯韩⾝挡在公主面前。“她是西骊公主!”

  藤方域原只想借题发挥吓吓多罗澄英,要教公主知难而退,可她发现奚斯韩袒护公主之时,心中怒气直冲脑门。

  她可以不计较公主強吻奚斯韩,那非出自他本意,可她才不过说几句重话,他就倒向公主一方,这教她无法容忍!

  “西骊公主就了不起吗!”藤方域越想越气。她为了回渴弋生计⼊侵西骊被说是天大罪恶,而公主为了抢夺夫婿使计下毒害她又有多光明磊落?

  “我都已经让她害成这样你还护着她?让开!有本事,咱们单挑一场,多罗澄英!”

  她险些再也无法言语、一生哑了,而他,不许她寻仇也罢,竟连吓唬公主也不行吗。她向来敢作敢当,更瞧不起只会躲在奚斯韩背后叫嚣的多罗公主!

  “我不是护着她,我是护着你!杀了公主,你在西骊将永无立⾜之地!”

  “我不在乎!我是渴弋人,到哪里都能生存的!”

  “但我不能离开西骊!”这是他与多罗王之间的换条件。奚斯韩竟无法厘清此刻异于往常愤怒的藤方域心中想着的是什么。他们先前就已起了争执,加上现在的事,到底还有什么法子能让她冷静下来?他再也顾不得其他…

  “域儿,我爱你!我不愿失去你!但要想留在西骊,你就杀不得她!”

  “你、你这个人,总是这么卑鄙!”她一直期望听他说出这三个字,但他老是推托,怎样都不肯明确开口,说要留到成婚才说;而事到如今,他却轻易地拿爱她这句话来护着他家的公主?

  说什么了解她,却连她只是说话吓公主都看不穿,甚至如此轻率说出她最珍惜的话…“奚斯韩你这混帐!”

  她更忍不住挥刀出手砍,目标转而对准他.发怈心中怨气。

  “域儿别冲动!”他连忙先推倒多罗公主,接连一个疾速回⾝旋踢,打算挡下她攻势。

  不料她动作太快,早踏前一步;意识到前方的他,藤方域才惊觉她怎能过于认真?连忙收了手,就怕真伤了他;然而他却因此来不及撤下,踢她的意图虽因她退缩而落了空,却是一脚猛力踢向她腹前。

  没料到他竟然如此‮烈猛‬攻击她,藤方域就这么被踢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挣扎着爬起⾝,藤方域咬牙抱住自己‮部腹‬,痛得跪地半坐直不起⾝。

  可是痛苦并未因她静下休息就此渐减,反而是一阵阵痛楚波动开始在她腹中盘旋震,她震惊得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断从腹中直往下坠、狂浪冲出体外,须臾,她屏息望着自己⾐裙突然在腿间染出一大片惊心红,无边开展…

  “韩…这是怎么了?这些红⾊哪来的?”她无法遏制心慌,只是胡喊叫他的名字,茫然追问。“我的肚子…好疼…”

  “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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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因生就耀眼发⾊而受到众人异样眼光,让奚斯韩总是冷眼旁观世情;自小被培育为奚斯家继承人,他也只能尽责的完成⽗⺟的殷殷期待;及至长成,虽然获得众人承认他是西骊顶尖武将,可他却早看淡权位、无意恋栈功名,决定一旦安顿好家人事项后,就往东方古国去学习自己向来偏好的医术。

  一直不与人争,才华內敛不出锋头;对人员温文有礼,却是划清了界限,从不让任何人窥视他心中想法,也从没对哪个人特别在意过,直到她出现…生平第一次揷手闲事,是因突如其来想保护她的念头。

  即使知道她正是敌军大将,他却只是钦佩她以女子之⾝统御大军;民风不同、民俗不同,谁是谁非本就没有定论,他从没将她视为仇人。飞将之死虽令他心痛,可是‮场战‬胜负、本有⾼低,技不如人也只能悲叹吧?他看清世情如此。

  首次动摇决定,却是为了她放弃东行。自西骊四大将军尽数阵亡以来,他以西骊武将最⾼位的⾝分,暂以西骊近卫军统领阻挡⼊侵者,对她的事自是了如指掌。可遇上她之后,却想见她卸下肩上重责、展颜而笑,更想救她的命;确实他使了些小伎俩,利用她对男女情事无知,一步步拐她的心…

  出生至今初次有成家的念头,全因想与她长久厮守。爱上她的直率纯真,恋上她光四上她的狂情爱,他是怎样也不想放开她…无视主上怒斥,周遭众人轻视眼光,他执意和她结为夫,然而现在…

  “域儿…”对她,他満怀愧疚。心疼他们未出世的孩子,更心疼她负伤、中毒的虚弱⾝子,再遭受小产‮腾折‬。坐在沿,知道她昏一天‮夜一‬终是醒转,他只是静静的伸手轻抚她汗乌发,心里明⽩她无言之痛…

  “你别碰我!”一把推开奚斯韩,藤方域坐起⾝,美眸盈泪。

  她的⾼傲从不许她掉泪,可是此刻,她再也忍不伤心中愤,这些⽇子的不安化为忿恨全迸发出来。“咱们的孩子没能留住,你満意了吧?”

  为了他,她舍弃了骄傲,决定拿仅存的命留在他⾝边陪着他,但他却为了保护公主、出手攻击她;让他们的孩子就这么牺牲,她无法再相信他的爱:

  “反正你原就不想要咱们的孩子,这下可遂了你心意!尽忠职守的奚斯都尉,你尽管去向西骊王邀功,说你是怎么将藤方域伤得体无完肤、痛彻心扉!”

  “你非得这么曲解我的意思吗?”他为了她,势将终生不出西骊;可她,从不曾为他的立场想吗?“我生在西骊。保护西骊不受伤害是我应尽义务!此次对王上我不得不从命!而你,非要这么我在西骊和你之中选择其一吗?”

  “我不想你,但你本做不到!才说爱我,结果孩子…我无法容忍你的眼中有其他!今天你能为她舍下我,改⽇你仍会弃我不顾!要说我自私也罢,可是,你对我的爱,倘若不完全,我宁可不要!你爱我,就得全心全意!”

  泪⽔决堤,沾⾐襟,佳人泣颜,令人揪心动容。要她如何对他再次付她自己?他亲自断送了他们孩子的命呀!说他爱她,谁信?

  她曾经去谅解他的立场,只要能留在他⾝边,她什么都能不计较!

  可是最后才发现,在他眼中,她比不过那个蛮横公主;在他心中,他们的孩子没有生存的资格!她的心怎能不痛?怎能不痛啊…已经不行了…她无法承受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与失落,他究竟爱谁,她不想再问!她只知道,唯一证明他们曾相爱的那孩子,再也不存在!

  要忘记这锥心之痛,唯有回到最初那不识情爱、⾼傲无比的藤方域!

  “域儿!”奚斯韩拦下抱着虚弱⾝体跳下、正打算冲出门外的她。“你要去哪?你的⾝子现在衰弱得很,不静养不行!”

  “我去哪里,你管不着!藤方域只认定你奚斯韩是我渴弋大敌!”她回过头,冷冷看着他:“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域儿!”她竟想离开他?奚斯韩強硬的箝制住她双手,以他強健⾝躯将她噤锢在门上,无法控制心头这股未曾有过的恐惧,却是以同等愤怒掩饰他的強烈不安:“我不让你走!”

  “你凭什么拦我?”她脸上仿佛结了层寒霜,刺骨的冰漠教人战栗。

  “就凭我是你夫婿!”

  “你说要娶我,可你曾到咱们渴弋下聘订约?西骊婚礼也从未举行,你如何自称是我夫婿?如今,咱们唯一的联系…孩子没了…我不会再留在西骊!”唯有断情绝爱,才能让她自这心伤恶梦解脫!“要我留下,除非你将那孩子还我!还我啊!”“即使必须将你強硬囚噤在此…”他碧绿眼瞳颜⾊加深,仿佛火山即将爆发。曾经无限柔情,才能网住如雷似火的她,他明⽩硬碰硬决留不下她。

  “域儿…别走…”他托起她下鄂,火热的吻上她的脸颊。

  原先挣扎抗拒的她.却噤不住他‮逗挑‬她的悉动作,再自然不过的侧过头接受他温柔安抚;随即,她一咬牙,満脸憎恨的撇过头。

  憎恨此刻他仍试图挽留她,也憎恨自己到了此时竟还贪恋他!

  “你爱我的,是不是?留在西骊,我会守护你一生一世。”他扳回她脸颊,柔情万千的攫住她人红檀,爱怜地昅她香甜藌津,⾆尖来回勾结她的,企图唤回她⾝子最原始的反应。“域儿…听话…唔!”

  奚斯韩突然一把放开藤方域,连退数步,震惊的感觉口中咸涩的⾎腥味迅速飘开,难以置信的拭去边缓缓流下的鲜⾎。

  “哼,鬼才相信你。”她滟滟红因沾染了他的⾎而红的更令人胆寒。

  “你…”他立在她面前仅仅数步之遥的地方,原先的温柔霎时冰封。“无论如何你都要走?即使你⾝上余毒未解?伤势未愈?”

  “我是死是活轮不到你管!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她一个闪电般转⾝,开了门就要奔离这伤心地;还来不及动作,几乎在开门的同时她感到颈上被重击,下一刻,就是浑⾝僵直,动弹不得!他卑鄙的偷袭她,点了定⾝⽳!

  他竟敢这样对她!她无法言语,却是又怒又恨的瞪视他!

  “你休想走。除非我死,否则你一辈子都走不了!”前所未见的霸道专制控制了他全部思绪。曾经允诺过一切全依她的他,即使今天要他打破自己承诺,他也不放开她!“你总是只会逞一时之勇.你赢不了我,就逃不开我!”

  在她⾝上再点了她几个⽳道,教她放松了⾝子却无能抗拒他,他将她打横抱起,转⾝走往內室;奚斯韩宁愿让她恨他,但绝不许她忘了他爱她!

  “有本事,你就尽管来取我命!杀不了我,你这一生就只能成为我的女人,为我生育子嗣!”原本翠绿的清新眼眸早被怒火‮烧焚‬,一把撕裂她单薄⾐裳,扯下她薄绢长裙,角浮起琊魅冷笑,再也无人能管束他失控行径。

  “不肯承认你爱我?”无视她眼中织忿恨惊惧,他同样恼恨自己作为,可现在他却只能采用这方法教她认清事实!“那就用你的⾝子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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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原封不动的饭菜端出她房里,向来⾜智多谋的奚斯韩,对心爱的她却无计可施.他每走一步.只是将自己与她推向更无力化解的僵局罢了。

  懊死!为何他们两人会走到如此地步?难道生在两个敌对‮家国‬是他们的错?若说他们相爱是错,为何上天又要‮忍残‬的让他们相遇?

  “域儿…”他推‮房开‬门,比起前两天她总是出其不意的动手攻击他,她现在如此静默、不言不语,更教他心痛。“别跟我呕气,那天是我过于冲动,可若非你执意要走,我又怎么会失去理智?我不想伤害你,从来不想!”

  是他听错了吗?飘渺的呢嘤昅泣声,竟从她⾝上传来!

  “别哭,域儿,求你别哭…失去孩子,我也不舍得啊!”走到畔,将她揽⼊怀中,眼见向来⾼傲的她竟然表现的如此软弱,明⽩她所受的伤害之深,他如何不自责?“我该如何补偿你,你才愿意回到我⾝边?”

  “孩子…还能有吗?”三天来,她首次直视他,泪如断线珍珠坠落。

  “怎么不能?等你把⾝子养好,咱们将来有的是时间。嗯?”感受茬弱⾝躯不住轻颤,他温柔一笑,托起她绝美脸庞。

  “你还爱我吗?”她偎向他怀里。“你能发誓,这一辈子只爱我9”

  “这一辈子、下一辈子,生生世世都爱你。”他长叹一声,他的域儿,终是回来了…他苦笑着闭上双眼,感受这个暴风过后的平静…“那你去等下辈子吧。”寒气刹那间冻结所有实物_“什么?”还没能理解她话中之意.奚斯韩就被她一把推开,他才睁开眼.面却是一片⽩雾,闻出那道香气,竟是如此悉…

  拿着手绢掩住口鼻,藤方域轻盈的来到窗前.抛开手绢、大口昅⼊窗外清新空气,将手中对戒宝石戒面轻轻转弄,然后回⾝望着瘫倒在上的奚斯韩。

  “赠我护⾝之时你说过,不管是怎样⾝強力壮的男子,对你精心调制的这葯绝对都无法抵抗的…果然所言不虚,不愧是西骊第一名医呀!这回不是立即见效了吗?”美眸精光闪动,锋利视线⾜以杀人,她看的,是他。

  从⾐袖中摸出锋利匕首,柳摆动款款生姿,踏向边,她冷笑起来。

  “我确实逞一时之勇,可不代表我愚昧!你太看轻我了,怎么说我也是堂堂渴弋元帅,你以为同样用甜言藌语的伎俩对我行得通吗?呵,你用美男计教我落⼊你手里,我就用美人计教你断了命!我说过再见面就是你死期!”

  一脚跪上沿,她右手⾼举匕首,心中唯一意念是…奚斯韩非死不可!

  可是…她的手怎么不听使唤?颤得厉害,竟怎样也挥不下!

  若要回渴弋,就必须取他人头,保住她元帅一职,可现在她却狠不了心!为什么?明明立誓对他断情,再不谈情爱,怎么却无法动手杀了他?

  她那无缘的孩子,葬送在他手里,她为何还不能起杀意?对他下了葯,教他不省人事,要想取他首级,眼前这大好时机,错过她就再也回不去!

  她重整气息,立下决心,更往前一步,跪坐在他⾝上抬起手,剑尖抵住他喉头,只要一使力就能了结他命,只要她再刺进去些…眼泪不听使唤的滑落,一滴滴垂落他脸颊。

  脑中,萦绕的全是前天夜里,他原要迫她臣服他,最后,却是庒抑着他早已扬起的狂炽望,独独紧搂着她,一遍又一遍告诉她,他爱她,他爱她…

  而她…明明就已经受够反复摆在信不信任他的挣扎痛楚中,怎么她还认不清他自始至终只是欺骗她,还是想相信他啊?

  “奚斯韩!我恨你!恨你一辈子!若你不爱我,打一开始就别来招惹我啊!既然令我爱上你,怎么又一再让我猜忌不安、教我无法信任你?”

  最后,她抛下匕首,哭倒在他⾝上,‮挲摩‬着他失去意识的温暖脸庞。“为何…献上我的骄傲、命,就连⾝子也给了你,你的心仍然不是我的?你的爱,最终仍是背叛我?我那么相信你,而你怎么回报我的?明明说爱我,却又护着别的女人,还毁了我们的孩子?”

  爱恨织,愤怒地吻上了他脸颊,吻咬着他的,泪⽔奔流“我即使愿为你舍下渴弋、藤家、元帅地位,可你却不要我啊!你让我,何去何从?”

  她伸手抹去颊上止不住地悔恨清泪,凄绝地苦笑起来。

  “我是渴弋的藤方域啊!不回渴弋,还能去哪?”她巍颤地离开他⾝边,踏出房门前,再次回首望着他,但夺眶泪珠早已模糊她视线,最后却看不清他面貌…“谁让我偏爱上了你,谁叫我比谁都爱你?谁来告诉我啊…”当她决然离去时,上中了葯的奚斯韩,他理应动弹不得的手掌,颤抖着缓缓握紧了拳,紧闭的眼角流下无声泪⽔…

  然而这一切,背对他远去的藤方域始终未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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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命的策马狂奔,她不知道她已跑过多少路程,也不知道她将往何处去,这片曾经让她意气风发的宽阔大地,如今,每踏一步,只是让她更为难堪。

  因为爱,自小在她⾝边的彩⾐,竟然背叛她,帮助穆冲云陷害她。

  因为爱,贵为一国公主的多罗,更使用毒计暗算她。

  因为爱,明明下定决心要取他首级,却是怎样也很不下心的她自己…

  到头来她仍然杀不了奚斯韩啊!连她最后的骄傲,也为他丢了,她再也不配称为不败的迅雷元帅,她终究是败给了他,而且败的好惨啊…浑⾝忽冷忽热,她知道,⾝上奇毒开始发作;当时为了让他研究奇毒配方,她将⾝上两枚解葯给他,而在她离开时,并来自他那里取回她的丹葯…如此一来,若不屈从穆冲云或辛少瑜,她就短少了十四天的寿命啊!

  无颜回渴弋,她已无路可走,多活一天也只是多痛一天!

  命将告终又如何?她从不怕死啊!怕的却是,倘若他回心转意来接她,她将再也见不到他!⽟手颤得厉害,她仍是自⾐袖中取出丹瓶,服下解葯。

  此时,心中惦念唯有他…可是他既不爱她,又怎么会来找她?好可笑,她竟到了这地步还割舍不了他!但,却因对他的留恋,她宁愿屈辱的活下去!

  握紧马缰,她趴伏在马背上,锥心疼痛袭来,意识越来越飘渺…

  倘若天可怜见她如此为爱心痛,就别再让她苏醒吧…让她将爱恨全都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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