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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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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上眼睛。”

  她听天由命地合上双眼,任由他拿出手绢轻轻缚住她眼前。

  他牵起她的手走向屋外。他的动作虽然温柔,却带着不许反抗的強悍。

  “要去哪儿?”她心里虽有些不安,但对他有愧,也只能认命地接受。

  “别问。等等你就知道了。”

  感觉到被他拦抱起,她伸手搂紧他颈项,听他狂热的心跳声。

  看到一向⾼傲的他,居然开心的像个孩子,楚纭可以感觉到,认定她将嫁给他一事,是多么令他欣喜,等到她瞒不下去的时候,他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这个想法,刺痛了楚纭的心。不光是因为害怕他随之而来的怒气与报复,更是为了她势必要辜负他而感到遗憾。

  朱琊子扬带着她,策马来到广桓关口,抱着她登上了戒备森严的烽火台。

  “看。”他伸手‮开解‬了她眼前的束缚,指着辽阔的大漠,看着天空开始缓缓飘落雪花,无声无息地降落在大地上,形成了一片浑然天成的⽩⾊丝毯。

  “好美!”不由得伸手接住如羽⽑般轻柔的冰凉雪花,她笑了起来。“好凉!但…这个纯⽩无瑕的美景,感觉总有点荒凉。”

  “虽然这意味着车兹即将面临一场寒冬,可是,也只有经历过寒冬的考验,才会珍惜光的暖意。”他拉着她的手,转过⾝,指着关內繁盛的景象。

  “很多人都说,车兹位于诸国最北,地处边陲,物产不丰,一定没有办法长久生存下去;但是我从不信这些。我的子民相信我,将生命付给我,而我只相信,肯努力、总会有成功的一天。现在,车兹已经是北方最強的‮家国‬。”

  抬头看着他,她的眼神中尽是不解。他和她说这些做什么?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懂,车兹的富強是我最大的心愿,既然如此,为何在车兹壮大之后,我仍像是少了什么似的,不断地和他国战;赢得胜利还不够,不停追逐着下一场战役。直到见到你的那一天,我才明⽩。”

  “明⽩什么?”

  “我一直在等着能让我的心‮定安‬下来的人出现。”他的双手,隔着面纱,轻抚她姣美的脸蛋。“一个人度过漫漫寒冬,还是太冷了。我寻找的,不是一个能永远照到暖的地方,而是找寻能给我温暖的你。”

  她愣了又愣,一时哑然。

  “我很庆幸你是西骊的公主,是我名正言顺的妃子。”

  楚纭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疼。“若我…不是西骊的公主,你又要如何?”

  “我还是要你。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这辈子,对你我不会放手。”

  強悍的将她纳⼊怀中,他温柔的低垂下头,端起她脸庞,吻上她额前。

  “明天就成婚吧?好吗?我等这一刻,已经等太久了。”

  他对她的珍惜和尊重,让楚纭不由得感动了。

  ⾝为车兹王,即使他要強取豪夺,也没人敢不遵从;打一开始,他虽然霸气,但那是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而且她确实处处感受到,他是怜爱她的。

  初次见面后,他执着的就是她本⾝,而不是她的家世、名利、或权势。

  他要的,只有她,就这么单纯。

  她愧疚的不敢直视他,假借名目推拒道:“我知道,为了车兹,你势必得娶他国公主,到那时我…”

  “有你这个西骊公主在,还有谁敢妄想成为我的妃子?再说,以车兹的強势,即使不靠和亲,没有同盟,我也无须担心他国的进犯,不是吗?”

  托起她脸庞,朱琊子扬傲气十⾜的对她一笑。

  “原本,和亲的目的,一是回应西骊王同盟的请求、以联姻来巩固盟约;二来,只是因为我想要有个继承人罢了。见到你之前,我没有大婚的念头,不过是被大臣们唠叨烦了,才勉強答应下来的。不过,现在,我很庆幸答应了这件事,否则,要是你被别人订下,我不就要和他国开战才能将你抢回来吗?”

  “即使我早已许人?即使我不是公主?即使我在遥远的地方?你也不会变心?”她心虚的撇过头,不想看到他兴⾼采烈的模样。她发现,对他毫不保留的真情流露,她其实也是雀跃不已的!但,欣喜背后,却是无以名复的痛心!

  “那都无关紧要,我翻遍天下,也要将你找出来!”朱琊子扬揽着她纤,指着市镇的另一端,一座巍峨的建筑物。

  “瞧,那里就是南行宮。明天…我会让你成为天下最美的新娘。”

  她知道,他的情意切,此刻,完完全全的打动了她。

  所以之前,她会吃燕河的醋,她会对他手下留情,她会为他找不出真正的她而生气,她会为了他而屡次心烦气躁、晴不定,原来是因为这样吗?

  就在楚纭发现,她也许很早以前就喜上他的同时…她也知道,这份情愫,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楚纭将要说的话,是她一生中最难启齿的话,但,那却是惟一的事实。

  “我们不能成婚。”

  他皱起眉头,表情有些不悦,却没动怒,只是追问:“为什么?”

  “原定的良辰吉⽇在十天后,我希望你能等到那时候。”

  楚纭首次主动对他伸出手,看着他吃惊的模样,她笑了笑,温柔的攀上他颈项。“为了我们…为了车兹王和步乐公主的将来,好吗?别错失吉⽇。”

  他不觉喜上眉梢,紧紧回抱住柔情的她。“既然你如此重视这门婚事,我自然会遵从习俗…那么这个,就不需要了。”

  松开了她,伸手进⾐袖中,朱琊子扬拿出了一枚闪耀着金光的锁片,连着金链,到她手中。“虽然我曾说过,直到新婚那晚,才将这个东西还你,但是,你的心既都已经向着我,我再留着这东西,反而让你为难。”

  楚纭沉默的看着她掌心中的兵权印符。她该⾼兴才是。这下她就没有任何弱点了。但,她內心这股強烈的失落感,由何而来?

  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东西,是他和他心仪的“步乐公主”惟一联系。

  当她取回兵符时,她的⾝份,就回复成西骊的右翼提督;倘若只有步乐公主嫁给朱琊子扬才能维持西骊‮定安‬,那她就算拼了命也要达成和亲的任务…将公主到他手中。她必须舍弃自己的感情!不论自己有多不舍。

  她缓缓取下,自那天起她就挂在颈项上的⾚⾎⽟。“那,这个也该还你。看来它似乎价值不凡…那天,是我太冒失了。”

  “不需要。我既然说过要给你,它就是你的。”

  他推回她的手,有些怀念的笑了起来。

  “记得是一统车兹的那一年,在令郢奠基时挖出来的矿石,上贡之后我就作成链坠带在⾝边,那是‮民人‬的心意。不过与其留在我⾝边,我宁愿用来增添你的‮媚妩‬动人。”

  “若真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楚纭包为他的心意愕然。

  “无所谓。记得,将它好好戴在你前,”他又恢复了不容反抗的⾼傲,琊琊一笑。“反正…将来,我也天天见得到它,不是吗?”

  一道黑影迅速的穿过守备严密的宾馆,没过多久引起一阵不小的騒动。

  原先守在自己房间外的纳兰楚纭,偷偷来到騒动处,她不免倒菗一口气。

  “公主!雷哥哥!”当发现了躲蔵在树丛中的一对年轻男女后,楚纭连忙召来部将,引开车兹卫兵,接着,将受了伤的纳兰齐雷给带进自己房间。

  “怎么回事?以哥哥的⾝手,怎么会败露形迹?”楚纭一面帮哥哥包扎伤口,一面追问。“这里有葯,先吃了吧?”“不碍事的。”纳兰齐雷轻笑着,勉強露出笑容,却显得有些虚弱。

  “都是我不好。”步乐公主急哭了。“因为要背着我潜⼊宾馆,行动不便,结果,齐雷就被人发现了。那些人,拿箭齐雷…”

  “我说没事了,公主…别哭…”纳兰齐雷直皱眉头。

  看到步乐泪流満面,他的心,比他⾝上的伤更疼。

  “公主,我先送你回房吧?”楚纭无奈的做了提议。

  “不要,我不要离开齐雷!”

  “别任,公主,说好了的…”纳兰齐雷努力撑住⾝子,不让自己倒下。

  “雷哥哥为了你才受伤的,难道要见到雷哥哥为你而死,你才甘愿吗?”毒辣的话脫口而出,楚纭自己心里并不好过。

  见到这场面,楚纭对于步乐公主会阵前脫逃的理由,也明了七、八分了。

  现在,她已经能体会离开所爱之人的痛,她也能感受不得不放弃一段恋情的苦,若可能,她也想成全雷哥哥和步乐公主,毕竟,他们两个都是她无以比拟的亲人,她希望他们能幸福。只可惜,命运仍是无法违抗的吧?

  出生在西骊,注定步乐和齐雷、他们两人的恋情,不能有结果。而楚纭她自己…也是一样啊!

  “回房吧,公主。伊那和燕河,等你回来,已经等了很久,现在,请你尽⾝为公主的义务。”楚纭強庒下心中苦楚,面无表情地劝说。

  “我知道了。”步乐公主停止了啜泣,抬头看着齐雷。“我走就是。”

  心中千言万语,纳兰齐雷最后只说了两字:“…珍重。”

  “…你也要保重,齐雷。”步乐公主打‮房开‬门时,仍然忍不住又回头说了这么一句,双眼含泪,却不让泪滑落。

  “别了…公主…”看着公主的哀怨背影消失在门口,纳兰齐雷的脑中,只是不断地萦绕着公主说过的话:“希望…到底在哪儿?”

  成功地将多罗步乐送回公主寝室,楚纭决心让一切事情回归原点,现在,就只等她带着燕河离开这栋宾馆。

  “咱们西骊的公主就是步乐公主,今后,没有任何人再能当替⾝,请你们认清这件事。”这句话,是个警告,警告步乐公主不能再临阵逃脫,这一次,她再躲,就真是无法避免的两国战争了。

  “但朱琊大人没见过公主,他不会承认公主!”燕河提出疑问。“一直以来都是我和姐姐轮流扮演替⾝的,你不也说了,朱琊大人就是车兹王…那么精明的人…”

  “他会承认的。”楚纭苦笑。“他不承认也不行,和亲队伍里长发的女子,只有一位,就是步乐公主。”

  说着,她抢过燕河头上那顶、着长发辫的帽子;然后拿起桌上烛台,楚纭一把火烧了她美丽发辫。这是她⾝为西骊右翼提督的决心。别了,子扬…

  “朱琊子扬始终没见过公主的容貌,纵使有,也是在戴着面纱的情况下,再说,我们三人是表姐妹,容貌相像是自然,我们不说穿谁是谁,谅他也没辄吧?不管谁来问,你们都要坚持这点才行。记住,为了西骊黎民,我们惹不起车兹王。”

  “公主…还好吗?”纳兰齐雷担忧的问道。

  “你不才刚见到她吗?”纳兰楚纭冷漠的回应。“你多用点心在西骊上头,不行吗?左翼提督?”

  “我知道…这次添你⿇烦了。抱歉,楚纭。”齐雷的声音听来有些颤抖。

  楚纭注意到齐雷惨⽩的脸⾊。

  她方才为他包扎伤口时就发现,自伤口⾎⾊研判,箭上可能有毒,只是对于广大沙漠中的毒物,种类繁多且奇特,她并不知道毒物属于哪一种。

  她不免担心问了:“刚刚给你服用解毒的百花丸,有效吗?”

  “还好,我先前也服了紫金丹,应该可以没事。”

  “那…若我带着燕河暂时离开这里,接下来的职务,你能胜任吗?”楚纭看着齐雷哥哥,幽幽的叹了口气。“现在我和燕河,是多余的人了。”

  “…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楚纭!”齐雷看着妹妹。

  他从不想逃避⾝为提督的职责,但是,今生只有这次,他无法再违背自己的心情。“也许从一开始,我就该这么做的。楚纭,请你代替我到最后。”

  不解他的用意,楚纭疑惑的看着他。

  “虽然我能对着公主说出大道理,但是到了这儿我才知道,我仍是无法看着她和车兹王成婚!楚纭,再帮我一次。”

  楚纭沉默下来。雷哥哥和步乐已经爱的这么深了吗?为了大家,她不能拒绝哥哥的请求。但是她自己,眼见朱琊子扬娶步乐,心里也不好受啊!

  “我知道了。”楚纭转过⾝,没让脸上复杂的表情怈漏她的心事。“今夜守备必然严密,雷哥哥你也需要休息一天,明⽇有机会,你就带着燕河先回关外,‮队部‬都在那里等着,剩下的,就给我。”

  成婚前夜,朱琊子扬在南行宮里,却是整晚静不下心。

  走到殿外,面而来的凉风虽颇有寒意,仍然无法冲淡他一⾝火热。

  多罗步乐公主也来到了南行宮,眼看,明⽇就能得到自己思慕已久的绝代佳人,是夙愿得偿让他不噤失去平⽇的冷静吧?他苦笑着。

  饼去,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如此牵肠挂肚的,只有她,像是舂⽇原野般的翡翠美人,让他的心就这么遗落在那片绿野中,再也找不回来。

  倘若那天,他没心⾎来嘲,带着几名部将去巡视国境、又到向来权充前哨站的岩洞中休息,他怕是没有了解她的机会吧?如果就这么拜堂完婚,若说愿意处处为了西骊忍耐,那么她就绝不会在他面前露出任何忤逆他的举动。

  可他欣赏的,却是她倔強固执的格,偶而出现的娇弱让他心生怜爱,就是那份強烈的蓬生气,让他不噤想要将她纳为己有。

  否则她也不过是徒具美貌,不可能会让他时刻惦在心里、无法忘怀的。

  当时,发现她对他使毒时,他确实震怒异常,要不是他自小就服用少许毒葯,使自己的⾝子早已习惯了毒,换作是别人,恐怕早去了半条命。

  不过,一思及他朦胧中、依旧清楚记得的花般柔软瓣,他又泛起笑容。

  恍惚中,他知道她似乎在下毒后、又让他服下了解葯,只是他一直不太确定、也不明⽩她为何会这么做,后来他确定了那甜美樱的主人果然是她后,倒也不难理解惊慌之下她下毒、却又心生同情与懊悔而救人的举动了。

  她太容易心软了,这对即将贵为王后的她,不是好现象。

  下次他得明⽩告诉她,其他对她轻薄的人,就不用救了;否则,要让他知道,谁胆敢碰她,他就要谁的命!

  实在等不到明⽇了啊。他懊恼的想。

  哪有佳人近在咫尺他却得忍受着难熬寂寞的道理?

  想想只见她一面,消去他心头热意该不算逾矩吧?执意要在明⽇成婚的她,已经躲了他九天,他如此思念她,让他在新婚前夜看她一眼,她应不会生气的。

  他实在太思念她了啊!轻笑了起来,朱琊子扬就往南行宮的另一头走去。

  “我不想嫁他啊!除了齐雷,我心中容不下其他人!”多罗步乐望着桌上的华丽嫁裳,却只是更加心痛。

  “但是…公主…事已至此…”伊那只是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嗫嚅着。

  “若说是怕车兹王进犯西骊的话…那么…”多罗步乐的眼中,浮出森的诡谲光芒。“⼲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劳永逸解决西骊的心头大患!”

  她要暗杀车兹王!

  发现那个可疑人影出现在南行宮别苑时,朱琊子扬起先怀疑是自己看走眼,但是当他尾随那道⾝影之后,这才发现,来人确实有那份⾝手、⾜以通过车兹引以为傲的严密警备。

  朱琊子扬不急着揪出那个人,反而是好整以暇的跟着,想瞧瞧对方夜闯南行宮意图为何?对方直闯他的书房,对于贵重的珠宝也没多瞧,只是东张西望像是在寻人?

  “你找什么?”

  被突如其来的人声给吓了一跳,纳兰齐雷转过⾝,看着眼前这位气宇非凡的俊美青年。楚纭曾说过,车兹王朱琊子扬的武艺超群,让她数次落败,而眼前这名让齐雷察觉不到接近气息的青年,不会就是…

  “请恕在下冒犯…大人您就是闻名天下的朱琊王吧?”

  朱琊子扬打量了这位面对自己、仍然毫无惧⾊的英男子好一会儿才傲然开口:“阁下不懂自报姓名的礼貌吗?”

  “恕在下再次失敬,我是纳兰齐雷,西骊国的左翼提督。”

  朱琊子扬似笑非笑。“那我们可真是“初次见面’啊!果然是少见人才,虽说我们一路上有过招呼,不过夜闯行宮噤地,可是西骊的礼俗?”

  “不,在下是为私事而来,与西骊一概无涉。”

  “私事?”挑了挑眉,朱琊子扬泛出冷笑。

  传闻西骊左翼提督与步乐公主谊匪浅,眼前这男人的漂亮容貌已经让朱琊子扬心生猜疑,想到她曾经出现在统领营的那夜,当时他虽未追究此事,但在他心里,终究是有疙瘩。“好,我就听听你到底想说什么?”

  “请你将公主还给我。”

  “哼。好大的口气。你难道不知道,公主是为和亲而来?”

  “我知道,但我无法放弃她。”

  纳兰齐雷让也不让的对着朱琊王踏近一步。“我们两个早已情投意合。”

  “好个情投意合。”朱琊子扬的森锐眼神像是要杀人。他心中其实并不那么确定她的心意,因为,她开始的逃避态度,总让他时时怀抱着不安。

  虽说她承诺要成为他的人,但说不定,她內心深处,真是牵挂着纳兰齐雷,也许,她始终是说谎呢!因为怕他的权势?所以婚礼能拖一天是一天,她并不甘愿嫁他。

  再加上纳兰齐雷深夜请愿,朱琊子扬心中的忌妒火焰霎时爆发。

  “她是我的人,若不是,那么毁约的西骊有何下场,你该明⽩。”

  “朱琊王难道不曾想过,娶一个心属他人的女子,对你和她而言都是无止尽的痛苦啊!”纳兰齐雷会只⾝来见朱琊王,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他担心的只有西骊苍生。

  “你怎么知道她属意你?你还是趁我没动怒前滚回去吧!”

  “公主自幼和我两情相悦,若非朱琊王提出和亲…此事,早众所皆知。”

  朱琊子扬鸷眼神冷的令人心惊背寒。“这么说来…你、已经抱了她?”

  “不,公主仍是冰清⽟洁。”

  “她是不是贞洁,明儿晚上我自然会知道,眼前,我不会信你半句。再说,就算她的心不在这儿,一旦要了她的⾝子,她也只能对我死心塌地!”

  “朱琊王!”

  “至于你…我不认为堂堂的西骊左翼提督,会甘冒着战争的危险,对我胡言语。”朱琊王的笑容,比寒冬风雪更冷。“我会让你招出实话!”

  总觉得心头不宁。纳兰楚纭坐立不安的在房中踱步。

  雷哥哥八天前就带着燕河返回关外营区,而步乐公主也在今天一早就离开宾馆,送进了南行宮,准备婚仪之事,剩下她和同行的士兵八人,也准备明⽇婚礼结束后,会合其他人,离开车兹。

  那么,她到底在烦啥?雷哥哥到了,她理该还统领职务,却因哥哥的请求而留下。看到终⽇闷闷不乐的多罗步乐,她却起了満心难以言喻的苦恼。她想成全大哥和公主,但,那却是没办法的事。

  为了躲避朱琊子扬、楚纭无法在别人眼前取下这一⾝武装,所以她无法踏进南行宮,不过,公主⾝边有伊那照料,应该没问题。

  她应该为任务完成感到轻松,但是口強烈的庒迫感又从何来?她不懂。

  屋顶上传来了细小的鹰叫声,痹篇众人的注意楚纭吹了口笛,唤来大鹰。

  “玄紫?都这时候了,哥哥还传什么消息?”摊开了信柬,楚纭却是一脸惨⽩。“什么叫决心要讨回公主?他忘了他是西骊左翼提督吗?”

  知道自己的预感命中,纳兰楚纭慌了手脚。匆忙写了字,短签绑在大鹰脚上,楚纭吩咐着:“找到雷哥哥!玄紫,找出他在哪里,阻止他!”

  眼望大鹰迅速消失在夜空中,纳兰楚纭浑⾝打颤的靠在房门上。

  “别在最后关头出差错啊!雷哥哥…千万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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