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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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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活在速度中的人不容易老。

  以意茹的年纪还无从验证这一点,但可以察觉的是光的流逝真令人措手不及,一转眼又到了一年的尾声。

  街上虽然因为圣诞的装饰而开始热闹了起来,但比起纽约来还是清淡多了,但意茹已经很満⾜了,因为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在家过圣诞节了。几乎所有人的班表都是満的,只有她“捡”到了几天的空档。

  正好拿这几天好好地和⽗⺟、亚芊聚一聚,顺便到健⾝房去运动运动,不料,却接到公司的电话通知,要她去参加一年一度的新送旧晚会。

  “新送旧晚会?”她狐疑的对着电话筒问:“那是什么东东?”

  “你少土了,这是公司每年年底都举办的大型晚会,是为了犒赏所有地勤工作人员的大盛会,除了有大餐吃之外,还有精采的表演和摸彩喔。”通知她的同事‮奋兴‬之余不能理解她的冷淡。

  “既然是犒赏地勤人员,为什么叫我去?我又不是地勤人员…”意茹开玩笑的说:“或者公司打算把我调地勤?那真是太好了。”

  这才不是真心话,她无法忍受每天坐在办公桌前朝九晚五的工作,空中飞人虽然累又危险,还是有趣多了。

  “调地勤?你别开玩笑了,把你调地勤不是有人看不见你…”突然,说话声变成一阵细碎的笑声,而且话也中断了,像是旁边有人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一样。

  “你在做什么啊?谁在你旁边?”意茹对她搞笑怪异的举动微微皱眉,倒没注意她话里的蹊跷。

  “没有啦!没有啦!”电话里又恢复正常的说话声:“反正啊,你一定要来。”

  一定要去?她向来不喜吃应酬饭,那些用膝盖想也可预知的无聊表演节目和她一点都不敢奢想的摸彩奖品,加上去的都是她不太的地勤人员…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去。

  感觉到她的意愿不⾼,电话里的声音着急的嚷着:“是总经理代一定要请你来的喔,你可不要让我落个办事不力的下场,年终奖金还没领到呢!”

  总经理?意茹简直是一头雾⽔了。虽然她在公司工作有几年了,但以她一个小小的空姐要劳动到总经理邀请她去参加公司的新送旧晚会…这…实在有点扯

  “你没说错吧?总经理要你打电话叫我去参加晚会?”她也该问问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没错,真的是总经理要我打的,不相信我请他和你说话。”

  “不用了,不用了!”意茹忙阻止。如果总经理真来接电话,她还不知道和他说些什么好呢。“可是,”她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一定要叫我去参加晚会?”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的工作表现太好了,我听说有人向你的座舱长大大表扬你的服务呢,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公司想要好好感谢你吧。”

  啊?意茹瞪大了眼睛。

  她想起来了,不久前是有这么一回事。还不都是那个讨厌的卓季儒搞的鬼!

  可是说也奇怪,想起卓季儒,不但没有令人讨厌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点像是…甜甜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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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茹果然没有想错,一踏进新送旧的晚会现场,便是一团哄哄,几百个人的声音加在一起,简直比‮机飞‬的引擎还要吵。

  随着带领的人,她穿过一桌又一桌,眼看就要走到最前面的贵宾席时,她不噤怀疑那个看起来很亲切的‮姐小‬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突然,她的眼睛闪过一个背影…

  那个有着一头卷曲黑发的后脑勺为什么这么眼

  就在她満腹狐疑时,那个脑袋正好转向旁边和⾝旁的人说话。

  卓季儒?意茹不自觉的放慢脚步。

  不会吧?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和季儒同桌的除了泛美的总经理之外,还有几个公司的⾼级主管,看起来他们正聊得开心。

  意茹只有一个念头和一个冲动,那就是马上转⾝逃离这里,可惜有人看见她了。

  “沈意茹来了!”他一嚷嚷,所有贵宾席上的脸孔皆转向她。

  这种情况叫她如何逃跑得了?她只好硬着头⽪走上去。

  她刻意痹篇卓季儒热切的眼光,微笑着向所有主管打完招呼。“不打扰你们了。”

  看她要走,坐在季儒⾝旁的总经理马上笑着站起来。

  “等等,你要去哪里?”

  那是个⾼大金发的法国人,他张开大手一把拉住了意茹。

  虽然他是个亲切的“⽩发老人”意茹也知道他没有恶意,可众目睽睽之下被整个公司权位最⾼的人拉着,任平常处理再多特殊状况的意茹还是控制不住的红了脸。

  “你今晚的位子就在这里,快坐下来吧。”他亲自“抓”着意茹来到季儒旁边,季儒也礼貌的站起来。

  “很⾼兴能坐在你⾝边。”他笑着露出一口⽩牙。

  意茹“被迫”的坐下后,随即快速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将脸摆正,对所有同桌的人再笑一笑。

  “别太厚此薄彼,大家会发现你对我的特殊待遇喔。”季儒好心的提醒她。

  其他人很配合的像是没有注意到她和季儒的存在,只顾着互相聊起天来。

  此时,意茹依旧正视着前方保持着微笑,却稍微斜着肩膀又低着声音向⾝边的人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她谨慎小心的举动,季儒还是开心的笑着。他也低声的说:“你和泛美的主管说话都是如此恭谨的吗?”

  听见他的暗示,意茹倒是不客气的回给他一个大⽩眼。

  “美女就美女,连瞪人都是这么人。”看来季儒一点都不在意⾝处场合,只要他⾼兴,什么话都可以大方的说。但是,在这么多⾼级主管的面前,意茹可说是一点都自在不起来;她很后悔答应来参加这个什么鬼晚会,如果她知道卓季儒也会来,就算可能要丢掉饭碗,她也绝不会答应。

  看样子,季儒一点都不意外见到她,好像早知道她会出现一样。

  咦?意茹的头脑突然变得很清楚,她转向季儒问:“这一切不会又是你搞的鬼吧?”

  “什么东西是我搞的鬼?”季儒一脸无辜状。

  又来了!又来了!他又使出那招‮纯清‬无辜模样好骗取信任和同情了,她才不会上当呢。

  “你快点老实说,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听见她的话,季儒大声的笑了出来,旁若无人。

  意茹才觉得他太嚣张了,果然,坐在他另一边的总经理马上探头问:“季儒,什么事这么开心?”

  季儒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他开心的和意茹的顶头上思勾着肩,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

  “意茹刚刚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给我听。”

  “哦?”总经理一听便看向意茹,笑眯眯的问:“意茹说笑话?可不可以也说给我们听?”

  叫她说笑话?这才是最大的笑话呢!可恶的卓季儒,真是要被他害死了,

  就在大家睁着眼睛等意茹的笑话时,季儒自告奋勇的代她说了一个笑话。

  那是一个有点颜⾊的笑话,但whocares同桌的人不管男的女的都哈哈大笑起来,只有意茹一个人笑得尴尬,因为季儒強调他只是转述意茹的笑话,所以几个男主管都对着意茹笑,仿佛赞扬她的开放一般。

  有了这个经验之后,意茹闭上嘴不再随便说话,尤其是不想多和季儒说,免得他又害自己在一堆主管面前出糗。

  上了菜,意茹不必动手,眼前的盘子马上便装満了菜。除了卓季儒夹给她的之外,她另一边坐的是公关部的年轻男主管Peter,显然他也对意茹颇有好感,所以不断的帮意茹拿这递那的。

  很快的,季儒便察觉到情敌的存在。虽然意茹刻意不和他说话,但他还是拼命的帮意茹夹菜,看见她的盘子満了,便把情敌夹的菜拨到自己盘里。意茹的盘子里只能装他夹的菜。

  看见他的举动,意茹只能不断的和Peter说话以化解他“受伤”的心。当然,她这么做不无故意刺季儒之意。虽然Peter的条件不如季儒好,但他的优势是季儒的缺点…那就是他还是单⾝的。

  吃到一半,舞台上的乐队奏起了舞曲,主持人带领着所有的员工起哄要所有主管下场表演。所有的主管似乎也早有心理准备,个个摩拳擦掌的站到舞台上。一桌就剩下季儒、意茹和Peter坐着。主持人马上问:

  “可以放过那两个帅哥和一个美女吗?”

  只听见所有台上台下的人一起叫着要贵宾席的人都上台。

  意茹正觉苗头不对,正想着要找什么借口落跑,便看见左右两位男士同时向她伸出手。

  “喔哦!二抢一喔!紧张紧张、刺刺,一位是刘德华,一位是黎明,我们的女主角要选择谁成为她的最佳拍档呢?”主持人的笑声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会场,后面看不到的人统统⾼站在椅子上等着看好戏。

  而意茹简直快要疯了。她本不想跳舞,也不想什么二选一,可是现在却被闹得好像非得选一个不可。

  问题是,她要选谁呢?众目睽睽之下选哪一个都会伤了另一个,这两个男人她都不想伤害。Peter是个无辜的受害人,她只不过刚认识他罢了,如果不选他,岂不是很不给他面子?

  但是,卓季儒呢?虽然他总是替自己惹⿇烦,但他也是因为想讨自己心嘛!如果自己不选他,会不会显得有点恩将仇报?而且…

  意茹没做出抉择,台下所有的员工便不罢休的叫嚷着,硬她选一个舞伴。听见那些催促声,她连大气都不敢一个,心里只烦恼着这该怎么办好呢!她就知道不该来参加这个什么晚会。

  “我看这样好了,”也站在台上的总经理笑眯眯的出面了“为了不伤和气,就请这位美女委屈一下配我好了。”

  台下发出一阵不服的叫声,都是男生的声音。于是总经理又说:“我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也算是一个帅哥吧?”有些人赞同的鼓起掌来支持他,于是他的建议算是通过了。另外,他又征求自认为美女的员工邀请季儒和Peter跳舞,总算解决了三个人的危机。

  “谢谢总经理的帮忙。”跳舞时,意茹不忘感谢总经理的适时解危,要不是他出面,这下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于自己莫名其妙成为焦点,她感到非常的不安,因为这是公司的活动,她不该太出风头。

  “我真的帮到你的忙了吗?”金发外国人慈祥的对着她笑,然后又对⾝后不远的两个男人眨眨眼“我看你的⿇烦才刚开始呢。”

  他的话让意茹不噤看向季儒又看向Peter,然后笑着说:“不会的,大家都是朋友。”

  “朋友!我看季儒不是这么想的喔!看得出来他对你很用心。”

  听他独独提到季儒的名字,意茹略微讶异的抬眼看着他。他的蓝眼睛是如此温和,即使是第一次和他如此接近,但他就像是一位亲切又识的长辈一样,让意茹一点拘束的感觉也没有。

  也因为这样,意茹心里的话毫无防备的便脫口而出。她微笑着、淡淡的说:“他对每个女人都很用心。”

  她的眼神无意间往季儒的方向飘去,在此同时,她也接触到季儒投来的眼光。他一直保持着笑容,但意茹却觉得他的眼神看起来似乎有点…哀怨。

  是因为自己没答应和他共舞的原因吗?意茹心虚的低下头,痹篇他的眼睛。

  意茹知道他一定不⾼兴她没有选择他,问题是那种情况下任谁都会和她一样。

  一曲跳完之后,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台上乐队又奏起轻快的吉鲁巴舞曲,敢秀爱现的人统统冲上台一展舞姿。意茹正要跟着几位主管下台回到座位上,总经理却把她的手给季儒。

  “好好招待一下我们的贵宾吧。”他对意茹眨眨眼,留下站着发傻的意茹。

  “走吧。”季儒叫她。

  “我…”意茹回过神“我不会跳…”

  季儒才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一只手轻扶在她的后,便把她往人群里推。

  “我真的不会跳吉鲁巴!”意茹急着说。标准舞里面她只学了恰恰和华尔滋,其它的她一概不会。

  “你放心,跟着我就行了。”季儒附在她耳边说着,像是要痹篇震耳的乐声,又像是故意要和她亲近。

  在他低沉又带着磁的声音下,意茹的心恍若一阵轻风拂过,也起一片微波漾。霎时间,她脑海里出现短暂的空⽩,几乎无法听清楚季儒的话。

  看她仍是一脸茫然的模样,季儒扬着眉⽑,坏坏的笑着。

  已经被电得快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意茹再对着他的笑脸,只怕就要举起双手喊投降了。幸好⾝旁一群舞的人拉回了她的心思。看看那些自得其乐的同事们,她忍不住也被感染了。

  只是跳舞嘛,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可事先警告过你我不会跳喔。”她再次提醒季儒。

  虽然只是浅浅的,但望着她脸上终于了露出笑容,什么事都变得不重要了。季儒只觉得全⾝的细胞都在跳跃着。他二话不说,伸出手便拉着意茹轻松的在自己⾝前转了个圈。

  不知道是意茹太聪明了一学就会,还是季儒真的太会带,短短几个拍子之后,两个人默契十⾜的舞步便昅引了全场人的注目。看着他们随着节奏摆动⾝体和优美的转圈,就像是一幅美丽的图画一样。

  而意茹也全心的沉醉在快乐的节拍中。虽然时常上健⾝房,但是那种规律而简单的肌⾁训练和这种需要全⾝协调以及灵活变化的舞蹈比较起来,显然要无趣多了。尤其令她惊讶的是季儒。在此之前,她实在无法把他和很会跳舞联想在一起;而他不但真有两把刷子,同时跳起舞来整个⾝体的曲线是如此的柔软且人,教她自叹弗如。

  在季儒的带领下,两个人的脚步和呼昅是一致的,意茹甚至觉得连心跳的节奏的频率也是重叠的。

  舞到音乐的尾声时,季儒再一次带着她转了个完美的圈,最后停在他的前。第一次,两个人靠得如此近,仿佛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一点距离。随着两人一致的膛起伏,意茹心里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

  自己和他是相属的。

  而她却一点也不排斥这种想法。

  “你跳得很好嘛!”

  忽然,季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除此之外,她还感觉到他灼热的轻轻碰了自己脸颊一下。

  她的脸一下热了起来。不知是因为他的赞美还是因为他的碰触。

  舞曲已经结束了,但她的心仍旧狂舞着。

  直到台下传来如雷的掌声和“再来一首”的叫嚷声,意茹才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还被季儒的手臂紧紧圈在前。

  她微微回头,故作镇定的轻声说:“你可以放手了吧?”

  季儒则是一点放手的打算都没有,他热热的呼昅在意茹的耳边拂过。“你没听到大家的安可声?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再表演一首吗?”

  “表演你的头。”意茹别扭的给了他一个⽩眼“你快点放开我。”

  听到她的话,季儒忍不住笑出声“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和刚刚跳舞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他举起手将意茹绕出他的前,但手掌还是紧紧捉着她的。

  意茹轻轻的、不敢有太明显的动作,免得其他人注意到两人的手还牵着。“害怕就快放手。”她低声恐吓。

  “害怕?”季儒又是一笑,手上一点都没有放松。“我一点都不害怕,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很喜。”

  意茹迅速抬起头和他的眼睛对在一起。他的眼神是认真的,一点开玩笑的意味都没有;但是,就因为这样才教她紧张和害怕。

  原以为自己的定力是绝对的坚強和顽固,因为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但是遇到季儒之后她才知道自己错了。一次又一次的见面,只会让她发现自己的决心是这么的不堪一击;一次又一次的见面,只会增加自己心里的矛盾和烦恼。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管他对自己是认真或只是玩玩,她都不可以陷⼊,否则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原则?

  可是,刚才,她竟有股想飞⾝投⼊的強烈望。

  一定是酒精的关系,才会让她如此不清醒。

  快醒来吧!沈意茹,有些梦是连做都不能作的。

  终于挣脫了他的手,意茹没有一丝解脫的感觉,反而觉得有点不舍、有点失落…

  回到座位上后,Peter叫凑过来称赞她舞跳得很好,意茹笑着‮头摇‬,脸上还带着季儒引起的两朵红云。

  Peter接着说:“等一会儿我…”

  喔!千万不要,

  意茹不是真的想拒人于千里之外,照道理她更应该接受Peter叫,因为至少他是单⾝的。可是她无法在心里、脑里都还是季儒的影子的时候去面对另一个男人。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她一脸的抱歉。

  她真的感到很抱歉。今天晚上,最少今天晚上她不应该再接受任何男人的邀请。她需要一点时间来理一理自己快要错的心情。

  走进洗手间,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脸真的很红,和她七八糟的心情差不多。

  将掉落在脸颊上的发丝塞回耳后,季儒热热的呼昅好像还停在上面,她忍不住想起刚才靠在他前时的感觉。他的膛是结实而温暖的;靠着他,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和甜藌。

  如果,她可以永远靠在他的膛上…

  就在这时候,门口的一阵喧哗声打断了她的胡思想。

  进来的几个年轻女子看见她也在,于是对她笑着。为了避免被看穿自己无聊的梦想,她匆匆洗完手后便走出洗手间。

  一抬头,季儒就站在眼前,意茹不噤一愣!

  “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着上厕所。”季儒指指她⾝后的女厕。

  知道他是开玩笑的,意茹忍不住轻轻笑着说:

  “搞了半天,原来你是个女的。”

  “如果我真的是女人,你会不会对我好一点?”

  意茹笑睨着他。

  “你少胡扯了。”

  这回季儒没有接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意茹。

  他突来的举动教意茹心虚。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不是看出什么了吧?她想起在洗手间里自己的胡思想,脸又红了。

  “你在看什么?”她终于憋不住问。

  季儒还是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睛,过了片刻才说:“你今天晚上真的很漂亮。”

  原来如此!

  意茹不噤偷偷松了一口气,也为自己的作贼心虚感到好笑。

  “你喝醉了?跑来女厕门口就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其实她心里才不觉得他的话无聊,相反的,她的心早已飞到半天⾼了。

  谁说男人的赞美不是最有效的武器?

  “为什么你从来不正视我对你的认真?”季儒虽然笑着,语气里却有着明显的无奈和失望。

  “如果你是认真的,就该知道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意茹为他的语气感到心疼,可是,在这个时刻她的脑筋又变得清晰无比。尽管她的心房正一寸一寸的被攻陷,但如果她能守住最后一线,就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是的,只要她能保持清醒。

  “为什么不可能?”

  “我记得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不是吗?”一想到要清醒,意茹的态度又冷淡了起来。“况且,”她转头看了一下四周“这里也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地方。”

  话刚说完,那几个在洗手间里相遇的年轻女孩又嘻嘻哈哈的推门出来。看见站在门口边的两人,几个人意会的相视一笑,纷纷暧昧的推挤着擦过两人⾝边。

  忽然,其中一个女孩又回头说了句:“我们都觉得你们两个真的是郞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喔!”

  话说完,一群女孩子便笑着跑走了。

  这句话让季儒又笑开了怀。

  “你看,连她们都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

  意茹勉強笑了一下,说:“她们太单纯了,只看见事情的表面。”

  “我不明⽩这件事有多复杂,我只知道我真的非常喜你,而你却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季儒两手揷在袋里,整个人看起来就和他的话一样的无辜。

  “你要什么样的机会?多一个测试你和你未婚之间忠贞程度的机会?还是你需要一个挑战你个人魅力的机会?”

  “你明知道我没有这些意思。我喜你是真正用灵魂喜,这之间一点其它的意思都没有。”季儒收起了笑容。他可以忍受意茹对他冷淡,但他不希望她曲解自己对她的心意。如果可以,他愿意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让她知道他对她已经爱到何种无可救葯的程度。

  意茹并非感受不到他的真心,只是真心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你的灵魂会原谅你背叛你的未婚?”

  “这似乎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季儒先故作轻松的笑着,看见意茹认真的表情,他沉默了片刻,才慢慢的说:“我从来没有喜过她,用不上背叛这两个字。如果真要说有做不对的地方,只能说我当初做了一个错误的承诺。”

  要不是他一时昏了头、答应代替季风去完成这桩因两个公司结合的附带条件,他也不必一直活在痛苦和懊悔之中。或许这就是老天对他向来只懂得游戏人生的惩罚吧。

  然而,他不是认命的人,他坚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只要他努力,一定可以挣脫枷锁、找回自己想要的人生。

  而意茹,就是他努力的动力。

  “不管对或错,既然你承诺了,就该负责任不是吗?”

  或许是他的诚恳打动了意茹,意茹原本硬如铁石的心也软了下来。事实上,几次谈话下来,她已经大概清楚季儒的订婚是怎么一回事,同时也明⽩季儒对未婚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假使他们真的结了婚、共组一个家庭,可以想象那会是一个多么不幸福的婚姻生活。每当想到季儒被无奈的婚姻生活磨掉了自信和快乐,她都会暗自希望这件婚事最后不要成。

  这么想,并不是因为她对季儒与⽇俱增的好感,也不是恶意诅咒,她单纯的只是希望季儒永远能够保有她第一次见到时的开朗和昂扬,永远保有光般灿烂的光芒。

  “我会负起该负的责任,但是请你也相信我对你的真心,还有…”他停了一下“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他的手不知何时离开了口袋,而且就这么自然的握住了意茹的手。

  就像是被下了葯一样,意茹一点反抗也没有,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她的心是的,但她的肢体却清楚的表达了意愿。

  “我不知道…”

  扁是这句话,季儒心中便燃起了无限希望,至少她不是说不。

  “你相信我,我该做的事我一定会做好,我绝不会让你伤心的。”

  望着眼睛发亮的他,意茹心中更加的担心;虽然他一心一意的为她着想,但是她的良心不会允许她当个第三者的。

  晚会结束,照样又是两个男人抢着送意茹回家,不过,当然还是季儒胜出。总之,意茹心中已经明⽩,今天晚上自己是掉进了一个人家早已计划好的圈套里。

  一路上意茹都没有说话,季儒则频频转头看她,看到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可不可以专心开车?”

  看见她笑,季儒用手拍了拍回。“你终于说话了,我还担心你快变成冰雕了。”

  “你在胡说什么!”一笑之后,意茹便很难管住自己的嘴。憋了这么久,是该让它活动活动了。

  转头看见季儒的表情从耍宝逐渐变回正常,她若有感触的说:“你不用刻意讨好我。”从一些八卦杂志上她知道向来都是女人自动对他投怀送抱、自动给他当开心果。

  “唉!我也想正常一点、当个⾼⾼在上的大男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遇见你,我就忍不住要逗你开心、让你快乐,连我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我想这就是所谓的一物克一物,你就是我的克星了。”

  “我是你的克星?”意茹扬扬眉⽑“那,你不觉得和我在一起是件很难过的事?”

  “不会!”季儒想都没想的回答“我现在才发现我是一个被狂,你越是待我,我就越开心。”

  “神经病。”意茹转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

  “不过,前题是你开心,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了。”季儒轻轻说着。

  就是这样,每每他不经意的一句话便叫自己的心防瓦解。虽然知道男人的甜言藌语是毒葯,但她还是难逃其害。如果再和他多见几次面、多说几次话,只怕她连最后一道防线都要失守了。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那个Peter…”

  要不是他提起,她已经忘记今天晚上还有这一号人物存在呢。

  “说实话,我和他,你会选谁?”

  想不到他也会问出这种问题,意茹不噤在心里偷笑。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早已知道自己的假话就是真话,但是季儒临到头来又有点害怕了。

  “那我换个问题好了,如果只是选择舞伴,你会不会选我?”

  想了三秒钟,意茹点了点头:“会。”

  就像个小孩子般的,季儒马上笑开了嘴“好了,我想我今晚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

  看着他的模样,意茹也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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