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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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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舂的夜晚仍是略带寒意的,皎洁的月光、低低的虫呜,树影月影织成一片祥和宁静的境界。一⾝儒衫的秦俊彦独自站在月光下低眉敛首,他缓缓的凝神,控制呼昅,眼中是一片的明朗坦然。

  慢慢的他抬手、握拳,就着月光,独自练着七十二路“追星流光拳”在陆天擎教他的所有武功中,他最是偏好这路拳法和剑法。这拳的精义,便是要使出来快逾追星、淡如清风。

  明朗的夜光中,他淡如清风柳絮,却又隐含无限威力的拳法,在月光下跳跃翻腾,练到急处,就只见到他翻飞的⾐衫和飘然的⾝影。猛然的“当!”一声,一阵清脆的金鸣声响起,接下来一片银光闪耀,就着月光的反,剑光映出一阵璀璨的光影来。

  到最后几乎分不清楚是人影还是剑影,只见一片流光闪动,几乎令人不能直视。慢慢的,闪耀的流光渐缓…秦俊彦练完一遍“追星流光剑”他在月光下收势而立,缓缓散去剑气,一张俊俏斯文的脸上,已经布満汗⽔。

  秦闻风静静的站在一旁看他练剑,一边思考着下午陆天擎说的话:该是让阿俊去外边历练、历练了。这劫粮的事,该不该让他去处理呢?这…阿俊一抬头,就看见正悄悄站在一旁看他练功的秦闻风,他的眼底有着一丝做⽗亲的骄傲。

  阿俊带着稚气的笑容,轻声的唤了声:

  “爹,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睡不着,就出来院子走走。你有心事?不然怎么会在晚上独自练功。”

  “没有,一时兴起。”

  秦俊彦不自在的回避⽗亲的眼光。他怎能告诉爹,说他想逃避山庄的一切事物,他不想这么早便承起重任。然而扪心自问,真正令他心烦的是:他弄不清,自己对丹儿的奇怪的感情。

  听到师⽗说:“丹儿有一天还是要出嫁的…”一想到那个可能,他的心仿佛被挖去了一块般的难受着,她几乎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她分开。一想到她依在另一个男人怀中的情景,他的心便是一阵的紧缩与酸楚,他的心中升起一丝怒气。

  他甜甜的回味着她娇小的⾝子偎在他怀中的温暖滋味,今夜在月⾊下,仿佛随着风慢慢飘散出一股淡淡的幽香,一种专属于少女的香气,清新又可人,令人醉,就像丹儿⾝上的味道…他开始怀疑自己对丹儿的感情了。兄弟?这样的称谓,以现在他的感觉来说似乎已经不太对劲了…

  秦闻风沉思的望着他,温和的开口:

  “练武功很辛苦吧?”

  “还好,小时候刚练时,确实觉得很无聊、又辛苦,但是现在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方才看你练武,已经有你师⽗的八分火候了,怪不得天擎这么开心。阿俊,爹要你明⽩,爹从小要你练武的原因:『秦云山庄』的产业是引人觊觎的,我不知道你是否能一如我这般幸运,也能遇上另一个兄弟和你一起扛下『秦云山庄』的重担。我希望你能练武,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这一个和你一起捍卫山庄的人选,起码你自己也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整个『秦云山庄』,你明⽩吗?”

  “我明⽩爹的用心,我会努力的。”

  “那就好,夜深了,早一点歇下。”

  “好!”阿俊在自己的爹面前一向维持良好的形象,尤其是在他过了十五岁生⽇后,爹曾经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为继承人必须要有一些割舍,虽然他本随和活跃,但是在众人面前他还是必须努力装出持重的样子,以获得大家的信赖。

  那‮夜一‬,阿俊睡得极为不好,満园若有似无的花香扰的他心神不宁。在梦中,他偏又梦到那个调⽪捣蛋的陆丹心…

  一早起来,陆丹心觉得神清气慡、心情愉快,她的眉眼中全是关不住的笑意。她开心的想唱歌,她等这一天⾜⾜等了一个月。今天是十五号,庙里会有一堆人去上香许愿,而且城里会有市集。这代表今天会有一大堆新鲜的事,有好玩、好吃的,想到这些,怎么不令她眉开眼笑。

  上个月,她因为调⽪,已经被爹噤⾜一个月,错过了市集。这次她是无论如何一定要去,而且爹一大早便已经出庄,大概三天后才会回来。这下子,更没有人可以约束她了。她的心早像脫缰的野马,不试曝制的飞奔而出。

  不过有一点不太好的是,这次阿俊陪爹一道出门,说是先见习见习。嗯…少了阿俊的陪伴,有些无趣。不过一想到市集那堆有趣的事,她的心情又飞扬起来了。反正她一向是个十分会自得其乐的人嘛!

  她开开心心的翻箱倒柜,翻出一套男装来穿上。除了在山庄里,她外出一向是做男装打扮,省得⿇烦。此刻只见到铜镜中,映出一个翩翩贵气、俊美无畴的小鲍子来。

  她才刚要跨上她心爱的⽩马,猛然就见到一只宽厚结实的手捉住她的缰绳,害她不能上马。她不悦的回过头去,瞪着正站在她⾝后的男子。他的⾝形⾼大、⽪肤黝黑,他有一个平凡的五官,可惜脸颊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当他抿紧着双时会给予人凶恶的错觉。总之他浑⾝上下透出一股严肃、冷淡的气质,现在他正満眼不赞成的神⾊直盯着正要上马的陆丹心。

  她气愤的跺跺脚,娇憨的说:

  “易翔,是你呀!你⼲嘛不声不响的冒出来,吓人嘛!喂,你⼲嘛抓住我的缰绳啦!”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爹的得力助手,十二护卫中的老大…易翔。他的个冷淡、严肃“微笑”对他来说,几乎是稀奇之事。他是爹在一次出远门中捡回来的,据说是‮儿孤‬,才二十四岁就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偏偏阿俊苞他十分投缘。而丹儿对他一向是不分彼此的,当他是大哥看待。

  而他对丹儿,则是带点莫可奈何的纵容。她是自己救命恩人的掌上明珠,更是“秦云山庄”的宝贝,可是她的作为,又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一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温柔娴淑都没有“闯祸”大概是她最拿手之事。

  但是,她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小丫头。他还记得自己刚被带到山庄时,又臭又脏,浑⾝是伤,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同情悲悯的眼光看他,只有她没有,当然还有秦俊彦。她一点也没有被他脸上丑陋的伤疤给吓住,反而好奇的主动和他接近。

  她是头一个用正常眼光看他的人,是头一个对他笑的人。而她的笑容,是真正出自內心的温暖无伪。所以在他心目中,他一直把她当自己的妹妹来疼爱,就因为这样,在副庄主和阿俊要出门时,才会特地留下他来看好她,就是怕她又闯祸。

  他脑中蓦然记起,阿俊那一脸促狭的表情,一副幸灾乐祸的对他说:

  “保重!”

  “唉!”他无奈的低叹着,这个令人又爱、又烦恼的家伙,他严肃的问:

  “丹儿,你要上哪里去?副庄主吩咐过,你不准出庄。”

  “嗨,你怎么没跟爹和阿俊一起外出,奇怪哩?”

  想转移话题?这丫头,果然聪明。但是他可不打算让她打马虎眼的混过,他低沉的再问一次: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要上哪里去?”

  她本不打算回答他,他跟粪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要是告诉他她的计画,只怕她想出庄门就真的连门都没有了!十之八九会被他逮回来,那可不行,她⽪⽪的故意打趣的说:

  “我知道你怎么没跟爹和阿俊一起外出了,你想偷懒?还是睡过头、被放鸽子了?所以你心情不好?不要紧,爹不带你出去,那我带你出去好了。”

  她十分有义气的允诺着,甚至还惦着脚拍拍他的肩膀,很兄弟的说着。

  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就有这种人,任何正经的事,一经过她的嘴,全都变了样。他还是一贯平静的表情,淡淡的说:

  “你今天不准外出,听见没有?”

  她气愤的瞪着易翔,他还是一脸平静无痕的冷淡表情。完了!这下没希望了,谁让自己碰上他。但是她可不打算放弃,这个市集是她盼望已久的事,今天她无论如何,非要出去玩耍不可。

  她逗人的小嘴,扬起一个俏⽪的笑容,两颊边的梨窝隐隐可见,她放软声调,两眼盛満期盼的说:

  “易大哥,求求你嘛!你让我出去啦,人家待在庄里,快要闷死了啦!我想去走一走,而且人家有事要办嘛!”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她的低姿态有些动容。他告诉自己:不行、还是不能让她出去。他持续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但是他眼里的挣扎完全落在她的眼里。这个易大哥,外表严肃、威武,看来冷硬无情,又有点凶恶,事实上他最是心地善良、又心软。

  她故意可怜兮兮的软下声音,明媚的大眼立即浮上薄薄的⽔雾,哀怨的说:

  “好嘛、好嘛!我不出去了,我不让你为难。本来人家是想,再三个月就是伯伯的生⽇了,我想趁市集时,去挑一个特别的礼物来送伯伯的。伯伯最是疼我了,他的生⽇吔,怎么能随便嘛!可是现在…算了,反正伯伯也不会介意丹儿有没有准备礼物的。”

  她故意做作的低声说:

  “伯伯,对不起了!我没有礼物可送你,这可不能怪我唷!”

  他几乎要在她的眼泪下哀嚎出声了。又来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女人的眼泪,她这一番控诉,仿佛庄主的生⽇过得愉快与否,都握在他手中似的。如果他今天不让她出庄,她就无法去挑礼物,因为这样,那庄主的生⽇就无法过得特殊而隆重。而这一切的原因,都只是因为他今天不让她出庄而引起的。

  他几乎是忍让,又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好,让你出庄,但是我陪你,还有不准捣蛋,听见没有?”

  “哇!好,易翔易大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谢谢你,放心,今天你会看见一个乖丹儿,放心啦…”

  易翔真是后悔死,他为什么要心软,为什么又要答应她的要求,让她出来玩。害得现在的他,活像她的跟庇虫似的,东钻西跑。他真是别扭、尴尬透顶,而这个家伙,一进到市集,看到満街的人嘲,她快乐得几乎忘了她是谁,每一个摊位她都要凑过去瞧瞧、看看。

  她开心的钻进钻出,不一会儿,就见到她一脸満⾜的笑意,抱着一大堆的零食、藌饯、边走边吃,乐不思蜀。有好几次、易翔几乎要跟丢了陆丹心,害得他心急的寻找。后来他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只要陆丹心突然不见了,也不用急。反正你只管往最多人的地方去寻找,一定能找到正挤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她。

  “万国寺”平时就香火鼎盛,更何况今⽇。尤其平⽇难得出门的大家闺秀,大多都会利用这一天上寺里上香祝祷。只见“万国寺”里香客络绎不绝的涌⼊。

  大雄宝殿上,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正跪在蒲团前,诚心敬意的焚香。她虔诚的跪在佛前,低声祝祷着。她有一张娟秀的瓜子脸,五官清秀,只可惜⾝子单薄了些,脸上是一派的文静气质。看得出来,是个家教良好的大家闺秀,她叫李奉颦,是城南李大富的闺女。

  可惜的是,李大富虽然颇有家产,却是个标准为富不仁的人,凡事斤斤计较,爱占人便宜。李奉颦虽是他的女儿,却没有一般大富人家子女的富裕生活,因为她是妾室生的,她的生⺟原是一名歌,后来被李大富赎了⾝,买回家当妾,偏偏膝下无子,只生了她这一个女儿。“女儿”对李大富这种嗜钱如命的人来说,等于赔钱货,偏偏大娘又十分厌恶她们⺟女,⺟亲过世后,李奉颦的待遇和一名婢女差不多。

  她并不怕持家务,可是近来,爹在大娘的怂恿下,不停在替她物⾊亲家,其实就是希望尽快把她嫁出去,最好她能替他赚进一笔丰厚的聘金,或者是用来攀上任何一个大富人家。唉!她真是恨透自己,必须像个货品似的被卖掉,可是⽗命难违,她又能如何呢?

  听丫环说,爹预备要将她嫁给何家少爷,那个痨病表,据说他病得仅剩下一口气了,她好怕呀!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诚心祝祷,乞求上苍的垂怜。

  “‮姐小‬、该走了,咱们先到外边去等夫人,否则要是让夫人找不着咱们,今天回去又有罪得受了。”

  “嗯!”她柔顺的起⾝,跟着婢女阿⽟走出去。却不知道,已经有几个纨袴‮弟子‬已经盯上她了。见她起⾝往外走,当真是机不可失,这群人急忙跟过去。她才刚跨出寺门,刚想到外边的树下去等大娘,就有几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们围拢过来。其中一个调笑的说:

  “哈!好俊的姑娘,陪大爷我去喝茶,管教你有诉不尽的乐趣。”

  “公子,请您自重,请让我过去。”

  李奉颦真是快吓死了,她头一次遇上这种事,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偏偏跟在她⾝边的阿⽟去替她倒⽔,也不在她⾝边。遇上这种事,她除了脸⾊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偏偏这几个人渣像是存心要找她⿇烦似的,听见了她的话,只是笑得更加狂妄,并不放过她,其中为首的一个人,甚至还想趁机摸摸她粉嫰的脸颊。

  她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真是又怕又气,就在他的手快要摸到她的脸上时。“咻!”的一声,只见正伸手要摸她的人已经痛得大叫出声,弯下⾝子,不住的着他方才伸出的那一只手。

  其他的人,见到同伴不明所以的被攻击,全都警戒的东张西望。只见到五步外的树下,站着一位绝世佳公子,正含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他们一群人。他看来年纪尚轻,稚气未脫,虽然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却是个俊秀无双的小鲍子,只见他含笑的走近李奉颦,笑着说:

  “青天⽩⽇下‮戏调‬良家妇女,真是该打!”

  “哼!大胆,敢管大爷的闲事,也不去打听打听我王虎成是什么样的人?”

  “欧,原来你是大名鼎鼎的王虎成呀!”小鲍子挑起眉,一脸的惊讶。

  王虎成自以为自己声威人,得意洋洋的说:

  “哼!算你小子识相,知道大爷我的威名,只要你乖乖跟我道声歉、陪个礼,大爷今⽇就不与你一般见识,放你一马。”

  小鲍子満脸的逗弄与促狭,笑着说: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方才要说的是:『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王虎成呀!』”

  他顽⽪的一顿,脸上的逗弄意味更浓了,接着说:

  “没听过。王虎成是谁?哼!替我提鞋都不配的人渣有什么好得意的?”

  被奚落的王虎成脸上一阵青一阵⽩的,气呼呼的大叫:

  “你找死!还不替我抓住他。”

  这个王虎成,是这一带有名的混混,平⽇游手好闲,最是喜‮戏调‬妇女。眼看一群人全都扑上来,李奉颦真是吓呆了。突然由小鲍子⾝上出一颗颗黑黑的,状似小石头的东西。这东西,却在碰到人的⾝体后自动爆起来,这‮炸爆‬虽不会要人命,却是疼痛异常,炸得王虎成一⼲人频频呼疼,却也更加愤怒,大有将他大卸八块的冲动。

  小鲍子快乐开心的笑着,抓起李奉颦滑嫰的小手,轻声说:

  “来玩抓蔵,跑呦!”话一说完,就抓着李奉颦在人群中、在大树间东钻西跑,満脸的逗弄。

  对于这个仗义执言,替她解围的小鲍子,李奉颦真是无限感,所以对他抓住自己的手,反而不知道要痹篇。傻傻的任他抓住自己的手,由着他拉着自己东奔西跑。王虎成那群人,果然受不得挑衅,狂怒的追着这两人跑。小鲍子开心的跑着。

  他突然觉得,光是你追我跑的,似乎不够刺,于是他突然回⾝,边退边跑,还边做鬼脸,口里不饶人的大喊:

  “王虎成,大笨牛,追不到,嘻…嘻…追不到…”

  他只顾着捉弄王虎成,却忽略了注意脚下的东西,猛然被横在路面的树绊了一下“哇!”他一个踉舱,一个重心不稳“碰!”的一声摔坐在地上。而被他拉着跑的李奉颦,就顺势跌坐在他的⾝上,成了软⽟温香抱満怀的暧昧情况。

  早在王虎成出面‮戏调‬李奉颦时,就引来大家的注意,再加上方才这一番追逐,更是使“万国寺”的游客,全都注意着这里。王虎成得意的看着跌成一堆的两人,正想上前好好的出出气,他才刚要跨步接近。

  “碰!”他的人已经被踹飞出去,跌了个狗吃屎。接着、就见到一名青衫⾼壮的男子立于当场,他冷冷的看着王虎成,沉的说:

  “滚!我不想杀了你。”

  他脸上的那股不怒而威的沉怒表情就⾜以令人心惊胆跳,再加上他上的配剑,更告诉王虎成:如果他再不走,只怕待会儿,便走不了了。于是管不得面子不面子的,当下狼狈而逃。

  青衫男子还是一贯的冷淡神⾊,扫了坐在地上的李奉颦一眼,呆愣了几秒,突然掉转目光,仿佛不愿意见到她似的。

  自从这个青衫男子出现后,李奉颦一见到他,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漏跳了一拍。虽然他看起来一脸的凶恶严肃,脸上甚至还有吓人的伤疤,但是他浑⾝上下充満了男刚气质,不同于一般公子哥儿的文弱浮华。她和他瞬间对看了一眼,她的脸孔就止不住的‮热燥‬,心儿不试曝制的跳着。

  见到他掉开的目光,再想到她现在的境况。天呀!他一定当她是个轻浮随便的女子了。方才她还那般不知聇的盯着他看,还有她现在…完了!她急忙挣扎着要起⾝。偏偏那位小鲍子,突然伸手搂住她的纤,延着脸凑过来,笑嘻嘻的说:

  “姐姐,你好香唷!”

  不等李奉颦反应过来,他已经“滋!”的一声,在她的颊边轻挑的亲了一下。李奉颦真是窘得恨不得钻到地下,青天⽩⽇在众目睽睽下,她竟然教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给搂抱着,还被亲了一记。虽说他人还小,可是…可是…这下子…他定更看轻她了,他大概要以为她是个轻浮随便的人了。

  只见这个青衫男子威猛的走近,一把抓起她们两人,怒声斥责:“胡闹!”

  这个小鲍子被斥责后,只是调⽪的吐吐⾆头,微笑着。

  李奉颦一抬头,突然见到大娘李氏,正带着一脸假笑的看着自己,她几乎怕得要腿软了。这下子,她真是跳到⻩河也洗不清了,大娘铁定会替她安上娃、妇的罪名。她怯怯的低下头,叫了声:

  “娘…”

  只见李氏并不看她,只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对小鲍子福了福。

  “多谢公子搭救小女,不知道恩公如何称呼?”李氏一双眼何其锐利,她一看到这个一⾝贵气的小鲍子,就知道他铁定来历不凡,一个计画在脑里成形。

  “恩公?”陆丹心开心极了,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人这么称呼她。嘿…嘿…她决定等阿俊回来,她一定要告诉他,让他羡慕死。她心无城府的说:

  “我叫陆…嗯,我是秦丹。”傻瓜!她当然不能说出她的本名,否则给爹知道她女扮男装的出来玩,只怕她的庇股就要遭殃了。

  “您跟『秦云山庄』的秦庄主,不知如何称呼?”

  “他是我大伯。”

  “是…是这样呀!恩公仗义相助,妾无以为报,改⽇定当协同我家老爷李大富,上『秦云山庄』当面叩谢公子大恩。”

  “不用、不用,嘿…嘿…”陆丹心被人汤一灌,快乐得不得了,丝毫不去注意李氏那一双算计的眼。

  陆丹心偷偷的瞄了一眼一路上沉着脸不说话的易翔。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她故做不在意的说:

  “那个李奉颦姐姐长得真是好看,脾气又温柔、又有气质,真不知道谁有这般好福气娶到她。你说她许了人家没?”

  易翔几乎是由齿中挤出声音来的:

  “不知道!”

  其实,早在易翔一出面打发王虎成那票人,她可以感觉到李奉颦轻颤了一下,接下来,她几乎是以崇拜的眼光,目不转睛的跟随着易翔的⾼壮⾝影。而易翔的表现也很奇怪,易翔凝视她的时间和表情都很奇怪,尤其是脸上那种明显不自在的神⾊。

  有问题!哈!能让易翔这个严肃的人不自在,真是稀奇了。就因为这些细微变化,让陆丹心决定捉弄一下两人。哈!她可找到有趣的事了,等阿俊回来,非找他合计合计不可,这么好玩的事,不找他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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