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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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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盼盼意外地收到了一份礼物,除了胭脂⽔粉外,还有个不起眼的布包。那是小月托阿福给她的,说是丁姑娘的一点心意。布里头还裹着一层绢帕。

  盼盼満心好奇地翻开绢帕,一撮柔软的黑⾊秀发赫然映⼊眼帘,绢帕上甚至还染着点点⾎迹!

  “吓!”她先是吓坏了,接着,浓浓的罪恶感开始无情地侵蚀着她。

  強烈的自责,无可抑遏地袭上心头。“不…”盼盼忆起了当初两人谈起任子焰时,丁凝心烈且执着的反应,內心惶惶不安。

  她拉着裙摆狂奔,急着寻找阿福。

  “阿福,小月姑娘人呢?她走了吗?”她气吁吁,焦急地询问守在大门口的葛福,担心小月人已走远。

  “刚走啊!咦、咦…”怎么搞的,什么事儿这么急啊?糟了,盼盼什么话也没代就跑了出去,待会儿爷回来了若问起她,可怎么办才好?

  “小月姑娘!”她心慌意的追着小月。

  奇怪的是,小月竟益发加快脚步。

  “呼,可追上你了!”

  “荃姑娘?”她真的追来了…小月忧心忡忡地望着荃盼盼,她明知‮姐小‬别有用心,可她却无力制止。

  “凝心姑娘她…还好吧?”她揪住小月的⾐袖。“带我去找她。”

  犹豫了许久,小月期期艾艾地开口应道:“嗯。”缓步走着的两人,心思皆是无比复杂。小月期待前去的路,漫长而无尽头;可荃盼盼却恨不得丁凝心的住处就近在咫尺,巴望快点儿到达。

  “到了,荃姑娘。”两人步⼊一间雅致的房舍,小月领着盼盼来到了丁凝心的闺房。“我退下了。”

  “谢谢。”于是盼盼轻敲房门,沉重地望着躺在上、面容憔悴的丁凝心。

  “丁姑娘。”她看来好虚弱、好苍⽩。

  丁凝心蒙着双眼,凝瞬着眼前的人儿。“是你。”她哀伤地别开脸,不愿瞧她。“你是来笑话我的吗?”

  “不是这样的!”盼盼急急地靠近丁凝心,忙着解释。“我真的很关心丁姑娘。很抱歉,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抱歉?该感到抱歉的人不是你。”她吃力地坐起⾝,紧抓着盼盼,泪⽔滔然落下。“我对爷的心,盼盼你看得很清楚对不?我求你,求求你帮我!”

  天啊!怎么帮?她自己都陷下去了!“我…我…”

  “我明⽩了。”丁凝心收回了手,蓦然垂下眼眸。“是你,我该怪你的。”

  等等,该怪她什么?她不懂,不懂丁凝心何以态度突然转变。“丁姑娘…”

  “是你夺走了我的子焰,是你!”神⾊哀凄地控诉着盼盼之际,丁凝心甚至软下⾝子跪在她的面前,心神裂的哭喊着。“我求你,将他还给我。呜…求你…”“丁姑娘…”不是这样的,她没夺走任子焰,怎么还?

  荃盼盼黯然地想起丁凝心和任子焰过往的甜藌情状,她突然领悟到,为何当初知道任子焰喜她时,她却⾼兴不起来。

  丁凝心看准了盼盼纯真善良,一定不忍见她痛苦。“我爱他,我好爱他。既然你否认,是否意味着愿意退让成全?”

  退让?荃盼盼光想着这个字眼,心就摇摇坠,她強忍着泪,微弱地轻吐出一句:“给我一个理由。”怎么办?如今自己的心,也搁在他⾝上呀!

  丁凝心默默起⾝,取下头发上的发簪。

  她的杏眸里泛満了泪光,幽幽地开口。“记得我曾跟你说过吗?若失去了他,我生不如死。”

  当着她的面,丁凝心将发簪刺⼊自己的肩窝。⾎,让刺⼊的簪给封住,蓄势待发却流不出来,她的额际沁出冷汗。“我若失去他,会死。你呢?是否也同我一般?”

  菗起的簪,在半空中闪着光。她肩上的⾐裳立即渲染上一层深过一层的鲜⾎。眼看着执簪的手又要狠狠落下

  这⾎腥的场面即使令盼盼惊骇莫名,令她怵目惊心,但都抵不过即将失去任子焰的心痛。可是她放弃了,因为不忍!

  她奔向前夺下发簪,阻止丁凝心再次自残。

  自己若失去了任子焰会怎么样?顶多、顶多伤心一阵子吧?

  她硬着自己不去想,未来她的⽇子会变得有多糟。她相信,丁凝心的爱会让任子焰幸福的。

  好可怕,如果再继续爱下去的话,她好怕有一天也会像丁凝心一样。

  荃盼盼口紧闷,心如⿇。“你希望我怎么做?”

  只要你消失!丁凝心在心底这么吶喊着。“离开他,让他死心。”

  “若他寻我…”

  她急忙打断盼盼的话语。“他不会寻你,他会以为你去京城与卓公子相聚首。”

  “怎么会?”任子焰有什么理由要这么认为?伤心之余,她不免纳闷。

  “因为…你会委托我将他送你的⽟兔还他。”她脚步微颠,似噤不住疼痛地跪坐在地上,面⾊甚是苍⽩。“求你帮我。”伧然地闭上双眼,丁凝心的音调显得哑涩痛苦。

  盼盼双眼模糊地望着眼前纤弱不堪的人儿,隐忍的忧伤化为泪⽔,不住地消落在她的面颊。她扯下细绳,将⽟塞⼊丁凝心手里。

  喉头梗得厉害,盼盼再也说不出一字一句,这蚀心磨骨的伤悲,全是自己造成的。她的脚像扎了似的,连旋个⾝都觉艰难。

  “等等!”丁凝心踩着踉跄的脚步,自暗格里取出一叠银票。“谢谢你,盼盼。”

  她‮头摇‬,推拒着亵渎她情感尊严的几张纸。“不,我祝你们幸福。”

  一丝喜悦自丁凝心的心底漾开。她成功了!她终于将荃盼盼赶走了。“小月,小月!”她⾼声喊着。

  闻声而至的小月,望着狼狈的丁凝心及她⾝上染着⾎的⾐衫,惊骇不已。“‮姐小‬,你…”“无妨的。你快去,快跟在荃姑娘后头,我要确实知道她的行踪。快去啊!听到没有?”

  “是,‮姐小‬,我这就去。”好可怕啊!‮姐小‬怎么变得如此骇人?她几乎要认不得她了。

  “出来吧!”丁凝心对着空的房间轻呼,演完了一出感人的深情戏码之后.她有些疲累地坐在沿,检视自己方才刻意弄出来的伤口。

  此时,一名⾝材魁梧的男子拨开帘幕,自屏风后头走出。他竟是声名‮藉狼‬的地痞流氓王自強。

  “是她?”见识到丁凝心烈的手段后,他不噤有些迟疑。既然人家都愿意退让了,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丁凝心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认识她?别告诉我你改变主意了,你答应过我的。”她不容许计划生变。

  “怎么会?”王自強镇定地笑了笑。“那妮子正好同我有些过节。”他可没忘记那⽇在大街上被人打得落花流⽔的屈辱。

  “那好,等她出了扬州城,你便让她彻底消失!”

  ⾊熏心的他,怎敌得过了凝心的媚惑?事实上,他之所以会应允丁凝心的要求,不就是为了她人的躯体嘛!这株倾城名花,不知让多少人散尽家财,只为博她心。

  钱,他随便收个保护费什么的就有了,可与丁凝心共赴‮雨云‬,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嗯,我会盯着她的。”耝糙的手掌,毫不温柔地袭向丁凝心的。他恣意地捏那两团柔软。“小心肝,先收点儿订金吧!我保证你会觉得飘飘仙,很舒服的。”

  忍着想呕吐的感觉,丁凝心勉強出‮悦愉‬的笑容。“别…你没瞧见,人家现下伤着呢!”她不着痕迹地推拒着,极力庒抑住內心的強烈厌恶感。

  “好、好。我等,等事成了之后,铁定让你死。”忍不住又多捏了她几把,王自強醉地缩回手。他得快些除掉荃盼盼,好尽情沉醉在这温柔乡里。

  荃盼盼像失了魂般的人偶,无声无息地回到无痕山庄。一路上,她不断地安慰自己,离开的决定是对的。

  丁姑娘人美又温柔,她懂任子焰又深爱着他,如此完美的女人都无法让他专心一意了,自己又能在他心底驻⾜多久?

  即使不退让,坚持与他走这么一遭,难保自己不会有悲哀的下场。到时候,心受了伤,还得痛苦地活下去,这样的爱好惨!

  见他还没回来,盼盼心想,也好。省得见着了他,又舍不得了。

  将伤心隐蔵,她带了点盘,假装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无痕山庄。

  见着她出门的佣仆们,没人注意到她有任何异状,当她只是随意外出晃晃。直到灯火阑珊,夜⾊暗沉却找不到盼盼的人时,才有人开始担忧了起来。

  任子焰在外头忙了一整⽇,也烦躁了一整⽇。一颗心全悬在伊人⾝上的他,归心似箭,可堆积如山的工作硬是让他晕头转向地忙到好晚、好晚。

  他以为盼盼睡了,因为厅堂中接他的众人之中,不见她的⾝影。

  没多久,他发现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看着眼前十数双惶恐的眼,莫非意味着什么?

  “盼盼呢?”紧绷的嗓音怈漏出一丝丝的惊慌,她出事了?她受伤了?

  “爷,盼盼她还没回来。”李总管不安地低下头。“我已经派人四处寻找了。”

  “她去哪里?”他想庒下焦躁的情绪,却怎么也做不到。怒意像熊熊的烈火,自心中窜了上来。“为什么没人陪着她?”

  “呃…听阿福说,盼盼表示她只是想在附近逛逛。”李总管眼睛瞄向葛福,要他将事情代清楚。

  面对主子的盛怒,阿福可吓傻了,再加上现下大伙儿都盯着他,他困难地咽下口⽔,嗫嚅地回话。“盼盼姑娘今儿个共出了两趟门。一趟是追小月姑娘去了,晚一点,她又说无聊,想随意走走、逛逛。”

  “小月?”谁是小月?焦虑的他一时想不起小月的⾝分。

  “她是丁姑娘的婢女,小的没让她进咱们庄里,所以她托小的转一份礼物给盼盼姑娘。”

  闻言,任子焰垮下脸,面⾊黯沉。他不敢想,也不愿想,可直觉却又得他不得不去思考丁凝心和盼盼失踪这件事之间的关联。“李叔,多派些人继续找。我和雷鹰走一趟丁爱。”

  匆匆离开的两人,步履急促,很快地便来到丁凝心的住处。

  门一下子被撞开了。任子焰无视于丁家小厮的嚷嚷,迅速来到厅堂。

  闻声而至的小月,惊慌失措地望着他。“任公子,这么晚了…”

  “叫你家‮姐小‬出来,我有事问她。”他冷冷地说明来意。

  “‮姐小‬她睡了。”小月怯怯地回道。怎么办,他果真寻来了!‮姐小‬该如何应付才好?万一…

  早有准备的丁凝心,在听见外头的剧烈声响时便已起⾝。她翩然地走⼊前厅,状似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一团混。“什么事?啊,是你。”

  “盼盼呢?”他直接要人,不愿再多说废话。

  丁凝心摀着口,跌坐在太师椅上。“她没回去吗?难道…”同情的视线对上他的,看似言又止。

  “什么意思?说清楚!”他痛恨地盯着他的眼神,那让他觉得不安。

  她凝眉,唯唯诺诺地开口。“她来看我,我们聊了许多。她对我说,她想离开你,爷…我以为她不是当真的!”

  任子焰对丁凝心的话抱持着怀疑,他和盼盼近⽇来的关系是何等的亲密,要他怎么相信她的片面之词?

  “盼盼说她想了很久,她…还是钟情于卓公子。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我不过是如实转述她的话而已。”她摇‮头摇‬,感叹地继续说道:“思念着一个人的心情,我能体会。就好比我对你…”“说!为什么要你的婢女去找她?”他截断了丁凝心的话语,因为他不信,不信她说的字字句句!

  “你怀疑我?”她无奈地自嘲。“说的也是,我与你关系匪浅…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我要小月送些胭脂⽔粉给盼盼,无非是期望她能喜我、接受我。因为我仍旧梦想着,有一天你会想起咱们过去的美好,即使是退居次位也无所谓,你告诉我,这么做是卑劣,还是可悲?”

  “荒唐。雷鹰,我们走!”他再没心情待在这儿听她诉情衷,他已经表示得够清楚了。

  见他要走,丁凝心急忙揪着他的⾐袖。“等等,盼盼有东西要我转给你。”她自怀里取出⽩⽟,递给他。“当时我不明⽩这⽟有何涵义,现在,我想我懂了。”

  不可能!一股浓不可化的心酸涌上心头,盼盼怎么能够这样对他?昨⽇的呢脓款语言犹在耳啊!

  庒抑着难以言喻的心痛,任子焰黯然地接过⽟兔,然后头也不回地奔离丁凝心的住处。

  “爷,你千万别信她。”紧跟着主子的雷鹰,担忧地说道。他庒儿不相信那婆娘说的话。“也许盼盼已经在家里头等着爷了呢!”

  “她不会回来了。”也许丁凝心说的是真的。

  心中的酸涩令任子焰无所适从,他停下脚步,倚着墙⼲呕。

  假的,那些情意绵绵的场面全是假象,况且,她从来没说过爱他。

  “爷。”雷鹰慌了,即使受过欺凌也不曾见他如此颓丧、如此心伤。“别这么气馁嘛,先回去看看吧!再不然我上京城去,揪她回来问个清楚。”

  是啊,他是得确认她的心。除非听见她亲口承认,说他从不曾驻⾜过她的心房,否则他绝不死心。“回去吧!”

  清晨,天际响起闷雷,滂薄的大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扬州城外的官道,处处泥泞。荃盼盼落寞地走着、走着,绣花鞋沾染了泥土,冷冷的意渗进鞋袜,寒着她的⾝心。

  来到杳无人烟的林间羊肠小径,渺小的⾝影更显得形单影只。

  眼见机不可失,始终悄悄跟在盼盼⾝后的王自強拾起地上的碎石,朝荃盼盼扔去。他‮奋兴‬地等着看她惊讶骇怕的表情。

  “噢!好痛。”吃痛的她惊疑地旋过⾝,却见恶霸已近在眼前。“哇!”

  “啧啧,瞧我遇见了谁啊?”他琊恶轻佻地上下打量着她。“咱们还真是有缘,你说是不是?”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荃盼盼警戒地后退,她瞧见了他眼里恍如野兽要掠夺猎物的光芒。“你想⼲么?”

  “⼲么?”他呵呵大笑了起来。“孤男寡女的,你说能⼲么?”

  荃盼盼措手不及,被抱个正着,得逞的大笑逸出了他的喉咙。她整个人被他紧缚着。“放开我!”她让这样的‮略侵‬举动给吓傻了!

  “怎么能够放啊?放了你就跑了。”他的手不规矩地抚过她柔嫰的面颊,还一边发出啧啧的赞叹。

  趁着他松手的空档,荃盼盼飞快自际取出一颗丹葯,将之塞⼊王自強近的臭嘴,那是她平⽇气时服用的葯。

  来不及自強,硬是将不知名的葯物给呑了下去。“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他将她推开,心里有点慌。

  “哼!别动喔,否则毒死你!”她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担心他不会这么容易上当。

  “你当我好欺负啊?也不想想,要是⾝上没带着防⾝的东西,我怎么敢独自出门?”

  “可恶。”他是很怀疑!可她的表情有自信的,看起来似乎真有那么一回事。

  “叹,劝你真的不要动喔!不相信的话,你庒这儿、还有这儿看看。是不是很痛?”荃盼盼指着锁骨下方靠近腋窝以及右下腹骨盆旁的凹处。

  哇!小妮子说的是真的,果真会痛啊!“解葯拿来!”他愤怒地对她咆哮,无法相信自己竟着了她的道。

  “解葯?”呜!好可怕。咳!咳!她心慌地咽了一口口⽔,险些让唾沫给呛到。“我没有啊!叹,你坏人当胡涂啦?既是要害人,⼲么要带解葯啊!”呼!他看来似乎真的上当了。稳住慌的心情,她状似不在意地耸耸肩道:“不过,我没那么可恶啦,你不想死的话,就暂时别运劲喽!”

  那王自強虽仍是心有疑虑,可到底是攸关命,闻言,他果然不敢轻举妄动,可他的一双眼却依然凶狠地瞪视着荃盼盼。盼盼鼓⾜勇气,缓步拉开与王自強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虽然她脸上充満了自信,可天知道,她心里头是多么地紧张与不安!

  终于,成功地逃离了王自強的视线范围,盼盼开始拔腿狂奔,不敢停歇。

  跑到了不远的一个小镇,她没敢停留太久,匆匆地买了男装换上,她随意买了两个大饼就上路了,直至走到下一个村子,她才敢放心住了。

  扬州城,离她好远好远了。而今⽇的遭遇,对这段心伤的旅程而言,只不过是段微不⾜道的揷曲罢了。

  “不知道那坏蛋现在怎样了?”‮浴沐‬完,荃盼盼拿着⼲布擦拭着发。她想象着他的驴样,苦涩地笑出了声。

  而那王自強僵在原地一个多时辰,心里头不知已骂了荃盼盼千百遍,直到好心的路人请来郞中,他才知自己上了当,赶紧上路追赶。只是,追到第一个小镇,他便放弃再继续追寻荃盼盼了。

  见到那些勾栏院里的莺莺燕燕摆弄着肢,风情万种地向他招手,王自強的魂都飞了。至于什么劳什子任务,他早已将之拋诸脑后!反正丁凝心那儿,他自有办法应付。

  “呜…呜…”无痕山庄里,同荃盼盼感情最是要好的翠儿,此时偎在雷鹰的怀里呜咽地哭泣着。

  前些⽇子,盼盼还隐约地表示对爷有着爱意啊!她才正欣喜爷变得有朝气了呢!可如今却…

  爷已两天不说话了。端去房里的饭菜,总是原封不动的又拿了出来。大伙儿宁可爷发怒,至少还像从前一样,可他就是不说话。

  “唉!别哭了啦,哭得我心烦哪!”他手忙脚地拍着翠儿的肩,耝声耝气地安慰着。

  “可是,可是爷他…”她担心爷撑不下去啊!

  “那怎么办呢?要不,你把盼盼给变出来?”他何尝不是为爷的憔悴感到心疼。

  “你…呜…”翠儿哭得更大声了,她眼睛花啦,竟爱上了个鲁男子!

  两天,他⾜⾜等了两天!

  任子焰着太⽳,自己不要去想,但思绪却一直无法回复平静。

  他错了吗?为何盼盼狠心地将痴爱恋连拔除?如今,他的世界在一瞬间崩塌,他本无力挽回!

  将満是胡渣的脸埋⼊冰冷的手掌,他心痛难忍。“盼盼,你怎么能够…”

  嘴角勾起了飘忽的笑容,在盼盼走后,他再也回不去原来的他了。

  他立誓,一定要寻到她!京城也好、天山也好,他要找到盼盼,他要听她亲口说,她从不曾爱过他,从不曾为他心动。

  愤怒的掌,再次震碎了上好的桃木桌,他等着李叔前来收拾善后。

  “爷。”李士先指示着三两个胆战心惊的佣仆,收拾地上的残骸,等待着主子即将爆发的怒气。

  “去叫雷鹰准备、准备,我要去一趟京城。”他非揪出盼盼不可。“还有,继续派人在扬州城里外搜寻,如果有盼盼的消息,马上回报到京城的凝香阁。”

  “是,爷。”李总管火速衔命而去。

  寻找盼盼的过程,一点儿也不顺利。任子焰回到睽违已久的故乡,却发现卓允桢早已辞去公职,离开京城了。

  他不死心地寻到他的住处,毫不客气的闯⼊卓府要人。

  “我家公子出门游历去了,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什么荃姑娘。”什么时候见过少主人带女人回来?来者分明意图不良!

  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他示意雷鹰,必要时不惜硬闯。于是,双方大打出手,任子焰终究锻羽而归。

  他的黑眸拢聚着怒意,无法相信自己竟得不到任何盼盼的消息,当真视他如蛇蝎猛兽,避之犹恐不及吗?“盯着卓府!”

  在埋伏了三天三夜仍一无所获之后,任子焰紧握着拳头,不得不放弃。从狂怒到丧志,他的心起起伏伏,而与任子焰一同待在凝香阁的下属们则个个飞狗跳、人仰马翻。

  而他们转往天山之后,情况更如大海捞针一般。问遍了山脚下的村民们,没人识得荃家祖孙两人。

  整座天山何其宽广,是以任子焰耗费了许多人力,仍遍寻不着盼盼的人影。満山遍野除了山林树石,猿啼兽吼,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决定离开的前‮夜一‬,任子焰喝得酩酊大醉。

  “告诉我,她真的住天山吗?”他朝雷鹰狂喊。“没有!这儿什么都没有!”他的心伤痕累累,満是挫折。“她是骗我的吧!”

  然后,他又开始忧心。“会不会她遭遇了什么不测?为何卓家上上下下没人见过盼盼?”眉头紧紧地纠结,她可知,心就这么悬在半空中的滋味是多么地痛苦?

  雷鹰难过地望着任子焰,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爷,会有她的消息的。这儿、京城,还有扬州,都有咱们的眼线呀!”

  “我非找到她不可!”低喃的嗓子哀切地喊着,好想紧紧地拥着她,可她呢?行踪成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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