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黑请闭眼
雨噼里啪啦落下来,狂风怒吼,飞沙走石,路边大树随风狂舞,路边小超市的招牌被风刮了下来,砸在地上砰地一声巨响,家家户户关门关窗收⾐服,平rì里热闹非常的大街迅速变得空旷无比。
刘汉东和小帆奔到108号院,推开铁门进去,院子里的⿇将桌挪到了一楼屋里,牌局雷打不动的进行着,二楼上,张大姐接孩子去了,家里挂着锁,朱小強居然没在打DOTA,屋里也没人,三楼的小丽小红还没下班,四楼上空无一人。
他俩上了楼梯,留下一串⽔淋淋的⾜迹,紧跟着大铁门又被推开,马庆国步履蹒跚的走了进来,胃部又开始剧痛,⾖大的汗珠滴下来,是坚強的毅力让老jǐng察一步步走上了台阶。
已经立秋了,暴雨依然肆,砸在汉兰达车顶发出沉闷的声音,古长军冲车里的四个人点点头,没说话。
汉兰达里四条彪形大汉开门下车,踩踏着积⽔向108号走去,他们⾝后,雅阁四门大开,又是四条大汉下了车,砰的关上门,手中拎着长长的钓鱼包,
古长军带了八个人过来,这些人全是道上响当当的汉子,杀过人见过⾎,二进宮三进宮的老资格,⼲活利索不留痕迹,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
本来一桩简单的事情被越搞越大,上面下了死命令,如果今天再完不成,古长军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他点燃一支烟,将车窗微微降下一条隙,雨⽔立刻灌了进来,这场雨来的很及时,会冲刷掉一切痕迹,再看看电线杆上的治安像摄头,古长军鄙夷的一笑,这些玩意儿都是糊弄导领的,隔三差五出故障,恶劣天气更加指望不上。
四楼,刘汉东将透的汗衫脫下,听到背后传来一个镇定无比的声音:“jǐng察!把手举起来,慢慢转过来,别动。”
刘汉东慢慢回转⾝,看到一个两鬓斑⽩的中年大叔单手间据对准自己,这是八十年代jǐng察持的标准势姿,能很好的防备对方夺,shè击的时候也比较稳定。
“刘汉东?”中年大叔问道。
刘汉东点点头。
对方丢过来一副手铐,冷冷道:“自己戴上,别耍花样。”
刘汉东捡起手铐,戴在左右手腕上。
“戴结实点。”老jǐng察威严无比。
刘汉东将手铐齿轮又往里扣了两格。
小帆从台收⾐服进来,看到这一幕,吓呆了。
“别害怕,我是jǐng察。”老jǐng察语气慈祥了许多,又喝令刘汉东:“你在前面走,下楼。”
雨很大,瓢泼如注,这样的气候状况难以将罪犯押到出派所,马庆国只想把他押到楼下,再让房东打电话报jǐng。
刘汉东在前面慢慢走着,紧跟着是小帆,最后才是持的马庆国。
下到二楼的时候,只见下面乌庒庒上来一群人,楼梯狭窄,只能走一个人,最前面是个yīn鸷汉子,运动服打扮,手里握着一把漆黑的手。
两下突然遭遇,都愣住了,电光火石之间,刘汉东纵⾝跃起,两脚踢向下面的人,yīn鸷汉子猝不及防,被踹了个人仰马翻,手冒出一团火光,正好一个炸雷响起,掩盖了声,弹子打在⽔泥楼盖板上,反弹了几次,竟然崩在手头上,顿时⾎花四溅,人躺下就没起来。
两边走在最前面的人都倒下了,紧跟着就是小帆和下面另一个手,那人举起了手,小帆僵住了,纹丝不动。
马庆国眼疾手快,一把将小帆推到一旁,举shè击,两下里同时开火,近距离shè击几乎不可能打偏,马庆国站得⾼,五四手里发shè的弹子正中对方头部,但对方的弹子也shè⼊了他的肚子,一件穿了十几年的jǐng用衬衫顿时被⾎染红。
紧跟着是第三个手,他端着一把锯短了托和管的霰弹,黑洞洞的口瞄准了马庆国,千钧一发之际,躺在楼梯上的刘汉东捡起了一把,以最快的速度将弹匣里的六发弹子全部打在手⾝上,⾎溅的到处都是,后面鱼贯而上的杀手们听见密集的声,立刻仓皇后撤。
刘汉东捡起了霰弹,忽然马庆国暴喝一声:“把放下!”
五四手瞄准刘汉东,马庆国手上不停滴⾎,那是伤口的⾎。
刘汉东忽地瞄准马庆国,两人距离咫尺之间,黑洞洞的口互相瞄准,手指都搭在扳机上,只要轻轻一动,立刻两败俱伤。
杀手们再次蠢蠢yù动,向楼梯口摸过来。
一楼室內,几个打⿇将的大妈吓得趴在地上,用椅子挡住门,包租婆拿着电话不停按着110,可是电话线被大风刮断,听筒里没有声音。
“放下!”马庆国和刘汉东面对面声嘶力竭的吼着,谁也不愿意先放下武器。
火并一触即发。
“不要!哥哥是好人!”小帆突然开口说话了,扑过来挡在刘汉东面前。
此时楼下探出杀手的脑袋,刘汉东和马庆国同时调转口,弹子出膛,打得砖石碎屑横飞,耳朵震得嗡嗡响。
铁渣街上,王星一脚刹车停下,他从雷声中听到了悉的声,有五四,也有霰弹,竟然还有自动步,附近正在发生烈战!
他急忙下车,摸摸⾝上,没带武器,左右看看,捡起一块沉甸甸的砖头。
刘汉东很沉着,这不是他第一次真实弹的驳火了,当年在⾼原之巅,他和战友们曾经面对穷凶极恶的裂分武装分子,经受过⾎与火的考验。
下面的杀手火力很強大,动用了军用武器,密集的弹子封锁住楼道,眼瞅敌人就要攻进来,刘汉东大叫一声掩护我,马庆国举连发数弹,刘汉东单手持着霰弹快速上楼,从二楼一跃而下,在半空中就开了,霰弹扇面覆盖,一个拿自动步的杀手当场被打死。
刘汉东单手握住霰弹套筒一甩,弹子上膛,躺在地上又开了一,将杀手们逐出了院子,霰弹里五发弹子打光了,他一个翻滚过去,捡起了自动步。
刚捡起,就看到楼上下来一个杀手,举要打马庆国,刘汉东戴着手铐不方便据,很别扭的抬起要打,马庆国一惊,以为刘汉东要朝自己开,正要动作,被杀手从背后勒住,口顶在脑袋上。
“放下!”杀手威胁道。
刘汉东没有丝毫犹豫,扣动扳机,一颗弹子旋转着shè出膛,正中杀手脑门。
7。62毫米步弹子 大巨的动能掀开了杀手的天灵盖,整个人朝后飞去,红的⽩的糊了一墙。
马庆国惊出一⾝冷汗,他哆嗦着从袋里掏出手铐钥匙丢下去。
刘汉东捡起钥匙快速打开手铐,双手娴无比的端起这支缅甸造的仿八一杠,隐蔽在⽔泥影壁墙后面,战术动作标准无比。
马庆国举jǐng戒上方,严防杀手再次从楼顶进攻。
八个杀手,瞬间被打死了五个,仅剩三人,已经无力发起进攻,但他们不甘心这样失败,各自隐蔽在电线杆子和汽车后面,口对准院门,谁也没注意到王星手持砖头从后面过来。
一砖下去,蔵在汽车后的杀手后脑勺被拍扁,软软倒了下去,王星从他手上接过一把仿五四,拉开膛,确认是实弹,瞄准了前面电线杆子后的杀手。
那杀手正从怀里掏出一枚手榴弹,还没子套 险保销就被王星打中脑袋,刑jǐng的法不是盖的,接连两,绝对毙命。
只剩下一个人了,又腹背受敌,狂疯打了两,掉头就跑,没跑出去十几步就中弹腿部中弹,一头倒在了泥⽔里。
空的大街上,早没了汉兰达的影子,只剩下一辆空无一人的黑sè雅阁。
王星蔵在汽车后大声喊道:“院子里的人,报出⾝份。”然后拿出机手拨通了刑jǐng支队的号码。
楼梯上,马庆国奄奄一息,小帆在刘汉东的指示下帮民jǐng大叔按着伤口,忽然机手铃声响起,是马庆国的机手。
刘汉东拿过来接了。
“爸爸,你怎么还不回来吃饭,加班也不说一声,我和妈妈都等你半天了。”是个娇嗔的女声。
“你爸爸中了,在铁渣街上。”刘汉东说,此时院外有人喊,让里面的人报出⾝份,看样子是jǐng方援军到了。
“有jǐng察受伤了,快叫救护车。”刘汉东喊道。
机手还没挂断,马庆国的女儿马凌手中的话筒落了地,厨房里,正在热饭的⺟亲问道:“凌儿,你爸还回来吃饭么,不回来咱娘俩先吃。”
马凌泪眼婆娑,呜呜的哭了。
一小时后,铁渣街,jǐng笛此起彼伏,现场停了几十辆jǐng车,刑jǐng支队、特jǐng大队、武jǐng处突中队、出派所全来了,还有jǐng、法医,医院救急车,把大街堵得⽔怈不通,満街的群众站在jǐng戒线外冒雨看热闹,目睹装着尸体的黑sè塑胶袋装进救护车。
雨还在下,地上的⾎污被冲淡,流进了下⽔道,侦查员戴着手套到处捡着弹子壳,这是一场建国来近江市最大的涉案件,死了六个人,还有一个被砖头拍晕还在昏中。
案件动用了大量械,火上百发弹子,手步霰弹样样俱全,甚至还有一枚手榴弹,现场指挥车內,导领们的脑袋都大了两圈。
最先报jǐng的是私家探侦王星,他打给刑jǐng支队的同事说这里发生案,有民jǐng负伤,急需支援和救护车,但jǐng方赶到之后,却没发现受伤的同事,也找不到王星的⾝影,再打电话已经没人接了。
案件没有目击证人,就连108号院子的住户也都没看见案发经过,声一起,他们就吓得趴在地上,没看见任何人。
“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们。”现场总指挥,市局分管刑侦的郝副局长下了死命令,旋即对下属道“给我接省厅,我要向宋厅长进行汇报。”
忽然机手铃声响起,郝副局长拿出机手,摆摆手,指挥车內瞬间安静下来。
“金长市您好,正想向您汇报…”郝光辉挥手斥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