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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书苑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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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四十八章 书苑小事

  余舒在海商梁老板那里拿到的⽔精石,都是特意挑选出来的天然⽔晶,形态各异,有的像是珊瑚一簇一簇,有的则同凝结的冰块一般,大块的长若儿臂,小的若同枣李。

  未经琢磨的晶石仿佛蒙着一层面纱,没有露出它们应有的美丽,但那⽔亮的⾊调,却很独特。

  梁老板已经听说了余舒的名头,存心同她结认识,在裴敬的说合下,六百两就将十多块⽔精脫手卖给她,另外赠送她一小盒珍珠把玩。

  余舒満意而归,再下来她就要找个能工巧匠,寻思着先打造出来几件⽔晶饰品看看样子,

  行商的人面广,裴敬倒真认得一位治⽟的老师傅,可以雕琢这⽔精的,只是不肯定人家愿不愿意帮忙,于是当天下午,就马不停蹄地领着余舒去城南寻访那位徐师傅。

  徐师傅听说他们来意,并不热情,看样子不大情愿浪费时间琢磨余舒手里这些不值钱的“破石头”

  裴敬好说歹说,徐老头就是不肯松口,余舒打量着人家客厅靠墙的八宝架子上为数不多的几件⽟玩,走近细看,⽟质不算顶好,然而一个个匠心独具,神形巧妙,看得她大为心动,再回头去瞧那位神情顽固的老师傅,几个眨眼的工夫,就有了主意。

  “徐师傅宅中莫非有病人?”余舒突然打岔,正在说话的裴敬和徐老头一齐转头看向她。

  徐老头心疑道:“我孙儿阿福前几天着了风寒,姑娘又是从哪里知晓?”

  余舒不忙答话,抬起腿在这客厅里走了一圈,又逛到屋外,徐老头愈发心疑,也起⾝走了出去,裴敬暗猜余舒要耍心眼,便跟了上去。

  徐老头家里地方不大,两进的院子,前面三间屋,屋檐下养着几盆花,西南角搭着一口井,井边生着一株铁树,绿油油的针叶,长到⾼。

  余舒站在铁树旁,捏了捏扎手的叶子,回头对徐老头道:“我瞧您这屋子风⽔得当,本来是个宜家之相,这避火蕉确有子孙延绵的好兆头,然而这口井乃是宅眼,正冲着这等旺生之物,就堵了你们家祖上的佑,时间一长,家中小儿难免多灾多难,你还是及早将它换到别处吧。”

  徐老头脸⾊变了变,半信半疑地说:“姑娘莫要说,这盆避火蕉是我一个月前请了易馆的先生,特意买回来放在那儿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祸害呢?”

  余舒不着急辩解,只笑一笑:“赶巧,在下也是一名易师,今年大衍刚取了功名,徐师傅若不信我,可否将令孙的八字付,待我算一算?”

  徐老头最宝贝他那孙子,想想宁可信其有,便让人准备了纸笔,余舒拿到生辰八字,当即挥笔往前推算,准确无误地指出徐阿福生病的⽇子,就连那孩子是因为淋雨着凉,都说的一清二楚。

  言辞凿凿,由不得徐老头不信,裴敬这时才开口说话:“徐师傅信那易馆里的先生,却不如听我这甥女的,她这正正经经的秀元老爷,还怕哄骗你吗?”

  这一下道明了余舒的来路,徐老头再无一丝迟疑,立马招来两个学徒,在余舒的指点下,将井边的那棵铁树抬到后院去了。

  再来谈正事,徐老头还有什么不情愿的,最后余舒将每种颜⾊的⽔精都留下一小块,订好样式,徐老头连订金都没收,只让她一个月后来取。

  余舒不愿等这么久,问清楚后,就和徐老头说好先让他琢两串珠子,五天后来拿。

  ⻩昏时,余舒和裴敬被徐老头送出大门,坐在车上,裴敬不由感叹:

  “你这学易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看看屋子就知道他们家里有病人。”

  余舒一脸笑道:“哈哈,我哪里有那么好的眼力,不过是鼻子尖,进门时候闻到一点药味,才敢诈他的。”

  徐老头待在自家,总闻那味儿自然不觉得,她以前⾝边带着个药罐子,天天煎药,对药味比一般人都敏感。

  “啊?那你说那盆避火蕉,也是假的?”

  “是真的,那东西的确摆的不对,我如果不指出来,他家小孩儿要多受几遭罪呢。”余舒正⾊道。

  “这样就好,”裴敬暗松一口气,不噤有些微词:“如今世风⽇下,总有些学易之人不走正道,反而仗着几分能耐,就招摇撞骗起来。似当初那纪家,和人串通做出假命签,硬要说你⼲娘克夫,害的她家财被占,流落街头,好险没有丢了命。”

  余舒点点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管不住别人还管不住自己么。”

  …

  回到忘机楼,余舒将剩下的十多斤⽔晶收纳在书房中,用一口实木箱子装着,暂时放在凉处。

  晚上薛睿没有回来吃饭,派老崔来送信,说他今晚有事要回薛府,今夜可能回不来。

  余舒看到薛睿这张假条,‮头摇‬直笑,不知不觉在忘机楼住了快一个月,两人都快把这儿当成是家,除了上下楼不在一间房里住着,同过⽇子也差不多了。

  大理寺那些案子就要抄录完整,她想了想,这两天就能打道回府了,事不宜迟,她明天就和薛睿说一声,收拾东西回家。

  月底有一堂司马葵的星术讲学,余舒拢共在太史书苑拜了两位院士⼊门,不提方子敬,司马院士一个月就只有三堂课。

  之前大理寺查案,把观星台封了,司马院士⼲脆停课,直到纪星璇被抓进牢里,才恢复了讲学。

  不算⼊门拜见那一回,余舒今天是第一天来到司马葵的课上,就在观星台那座园子里辨认仪器,见到一两张悉的面孔,意外的是辛六也来了。

  “莲房!”辛六一见到余舒,便丢下正在说话的女孩子,跑上来挽住她手臂,撅着嘴娇声道:“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余舒瞧她气⾊大好,脸蛋又圆润起来,让她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道:“你⾝子好利索了?”

  辛六捂着脸点点头,眼珠子朝四周转了一圈,踮脚凑近她耳孔,小声道:“你知道吗,纪星璇死在牢里啦,听说是受不了刑讯,畏罪上吊死的。”

  余舒转头看着她,辛六小脸上怏怏的,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一些些同情。

  “我知道,你们家里头怎么说的,她要杀你灭口的事还要追究下去吗?”

  纪星璇是没了,可是纪家还在,纪怀山有三个儿子,余舒没有特意打探消息,但也知道纪怀山在公堂上咬⾆自尽后,司天监那边似乎出面给他保了个全尸,让纪家派人将棺木送回义老家去了。

  所以纪星璇一个人留在京城,不得已投靠了宁王,⾝边却连个说红道⽩的长辈都没有。

  辛六道:“人都死了,他纪家也落败的不成样子,连个大门都没有,要去哪儿追究。我家老祖宗开口,这事儿就算是结了,倒霉的是曹家,至今不知纪星璇找什么人害了曹幼龄的命。”

  纪星璇“死”了,便被认定是曹幼龄凶案的主谋,定为买凶杀人,可那天晚上在观星台上动手勒死曹幼龄的杀手,却不知所踪。

  司马院士人没到,余舒和辛六站在一座⽇晷台子旁边聊着,突然南边传来一阵张扬的说笑声,观星台下面站的十多个人扭过头去,就见不远处一伙走来三四个年轻人,有男有女,当中簇着一个⾝穿粉襦的女孩子,柳叶眉,翘鼻头,梳着一对桃心髻,脖子上挂着一只细细的金项圈儿,明晃闪闪的,刺人眼睛。

  辛六捅捅余舒,朝那女孩子抬抬下巴,问:“这人谁啊?”

  安陵城易学世家的公子‮姐小‬,还没有辛六不认得的,这新面孔,她估计是外来的。

  余舒回想了一下,道:“好像是江西世家的,姓湛。”

  辛六蹙蹙眉尖“那个天⽟风⽔的湛家么。”

  余舒好奇道:“什么天⽟风⽔?”

  辛六正要解释,就见那一行人,竟笔直朝她们两个走过来。

  “女算子有礼了。”湛雪元带头朝余舒行礼,随同几人慢了半拍,瞄着余舒,一个个上来见。

  余舒朝他们点头,有些纳闷,这个湛‮姐小‬,不是拜在景尘名下学习星术的吗,怎么混到司马葵的课上来了?

  “几⽇前在荣盛堂见到余算子,未及问候,你便离去了,还望算子勿怪我当时失礼。”湛雪元冲余舒微微一笑,表面上有礼有距的,实则话里有些刁钻,这分明是还在记怪凶案那天下午,景尘名下那个女院生被传到小楼里问话,余舒当时给的那一个下马威。

  余舒挑挑眉⽑,看着眼前的⻩⽑丫头,懒得挑刺儿,便没接茬。

  湛雪元讨了个没趣,就扭头去与辛六搭话:“这位是辛六‮姐小‬吧,听说你⼊学时病了一场,这下⾝体大好了吗?”

  辛六朝对方笑笑,点点头,却不说话,她是个有眼⾊的,瞧出来余舒不待见湛雪元,当然不会同她套近乎。

  湛雪元又碰了个软钉子,笑容有些挂不住,遂与几个同伴往另一边去了。

  人一走,辛六就皱皱鼻子,对余舒道:“又是一个眼睛长在脑袋上的,你怎么认识的她?”

  余舒就将她那天晚上昏后,自己在观星台留了‮夜一‬,第二天大理寺接案问话的事和她说了说。

  辛六听后,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湛雪元,奇怪道:“那她不是景院士的‮生学‬吗,怎么跑咱们这儿来凑热闹?”

  余舒打了个哈哈:“我哪儿清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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