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南光华发兵南蛮 曹孟德平定河北(42
曹虽然尽得河北之地,可是袁氏一族经营河北多年,颇有威望。曹担忧河北有人作,不敢轻易退兵而回,便屯兵邺城,治兵安民。
一⽇许褚走马⼊东门,面正遇许攸。许攸唤许褚道:“你等若无我,安能出⼊此门?”
许褚本就看不惯许攸平⽇直呼曹之名,今⽇又见其态度傲慢,便怒道:“我等千辛万苦,拼死⾎战,夺得城池,你安敢在此夸口?”
许攸自持有功,不将曹一众文武放在眼里,就连见到曹也以故人自居,而不称主公。此时被许褚一顶,火往上撞,便骂道:“你等皆匹夫耳,何⾜道哉!”
许褚大怒,拔剑斩杀许攸,提头来见曹道:“许攸无礼,俺已杀之,请主公治罪。”
曹也早看许攸不顺眼,之前一再容忍,一是因为许攸有功,二是因为曹实力尚弱要做出礼贤下士之态。如今曹得了河北四州,再加上司隶、兖州、豫州、徐州之地,天下大半尽归其有,心中便容不得许攸总是触犯自己威严。
许褚杀了许攸,曹心中叫好,可是嘴上却道:“子远与我乃是旧,故出言相戏而已,你又何必杀之?只是人死不能复生,我责你也是无用,且罚你一年俸禄,用于厚葬许攸。”
曹此言一出许褚便松了口气,知道曹无心重罚自己,遂拜谢而出。曹失了许攸,才想起河北名士众多,令人遍访贤士。
冀州百姓道:“骑都尉崔琰,字季珪,清河东武城人。其人相貌俊美,文武双全。数次献计于袁绍,袁绍不从,因此托疾在家。”
曹闻知便召崔琰为别驾从事,与之议事道:“按本州户籍,共计三十万众,可谓大州。”言罢面现喜⾊。
崔琰道:“如今天下分崩,九州幅裂,征战不断,冀州之民暴骨原野。丞相不救急其涂炭,而先计校户籍得失,岂不令本州士民大失所望?”
曹闻言深以为然,下令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待崔琰为上宾。而后曹又招得数名河北武将,马延、张顗等人尽在其中。
就在曹招揽武将,收拢民心之时,幽州传来消息,乌桓单于蹋顿趁袁买败亡之际,也在招揽人马,扬言要为袁氏报仇。幽、并二州心向袁氏之人多有投效,军民奔乌桓者不下十万之众。
曹闻知大怒,召集众将商议进兵乌桓。曹洪等将道:“袁氏一族兵败将亡,势穷力尽,余无处蔵⾝,这才远投沙漠,已然不⾜为惧。如今引兵击之,刘备、刘表若乘虚袭许都,我等救应不及,为祸不浅。还请主公回师勿进为上。”
荀攸道:“诸公所言错矣!袁绍与乌桓有恩,蹋顿单于又与主公为敌,乃是大患,不可不除。沙漠之人自持边远必不设防,如今乘其无备卒然击之必可破也,若待其来⽇坐大,幽、并二州无宁⽇矣。
至于刘表座谈之客而已,其才不⾜以御刘备,重任之则恐不能制,轻任之则备不为所用。主公虽虚国远征,亦无忧也。”
曹点首道:“公达之言极是!”遂率大小三军,车数千辆,望乌桓进发。
大军一离幽州地界,便见⻩沙漠漠,狂风四起,道路崎岖,人马难行。士卒举步维艰,曹便有回军之意,问计于荀攸道:“我见北地崎岖,意回军如何?”
荀攸道:“兵贵神速。如今千里袭人,辎重多而难以驱驰,不如轻兵倍道而行,攻其不备。但须识路径者为引导。”
曹寻来原幽州刺史乌桓触问之地理。乌桓触答道:“此道秋夏间有⽔,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最难行动。不如回军,从卢龙口越⽩檀之险,出空虚之地,前往柳城,攻其不备。蹋顿可一战而擒也。”
曹从其言,封乌桓触为镇北将军,作向导官为前驱。夏侯惇为中军,曹自押后阵,倍道轻骑而进。
乌桓触引夏侯惇行至⽩狼山,正遇蹋顿率领数万骑前来。夏侯惇飞报曹,曹勒马登⾼望之,见蹋顿兵无队伍,参差不整。便对夏侯惇道:“敌兵不整,便可击之。”言罢命麾下众将听从夏侯惇调遣。
夏侯惇引许褚、夏侯渊、乐进、曹仁分四路下山,奋力急攻,蹋顿大。夏侯惇拍马冲杀在前,斩蹋顿于马下,余众皆降。
曹收兵⼊柳城,封乌桓触为柳亭侯,以守柳城。又慰抚其余乌桓单于人等,收得骏马万匹,即⽇回兵。
当时天气寒且旱,二百里无⽔,军又乏粮,只得杀马为食,凿地三四十丈,方得⽔。一路行来,众将士苦不堪言,疲累、患病、饥饿而死者不在少数。
此仗曹虽胜却未占到什么便宜,回到幽州曹便对众将道:“此次乘危远征,侥幸成功。虽得胜,天所佑也。⽇后此等远征不可常为,以免劳民伤财。”
乌桓一平,辽东公孙度便上表降服,显然是惧怕曹声威。而曹经过乌桓一仗也吃了不少苦头,不想再远征辽东,便接受了公孙度表章,封公孙度为襄平侯,以安其心。
曹领兵回到冀州之后,程昱等人便奏请道:“北方既定,主公当速还许都,早定下江南之策。”
曹笑道:“我有此志久矣!诸君所言,正合我意。”
当夜曹宿于邺城东角楼上,凭栏仰观天文。忽见荀攸在侧,曹便指向南方道:“南方旺气冲天,星斗灿然,恐不可图也。”
荀攸心知曹是指南烨、刘备、孙权等人,便道:“以丞相天威,何人不服?”
曹闻言一笑,正要再言,突然一道金光从地而起。曹便问道:“此光是何征兆?”
荀攸道:“恭喜丞相!此必有宝于地下。”
曹闻听大喜,遣麾下发丘中郞将和摸金校尉领兵掘之。众军士于金光处掘地三尺,挖出一铜雀。曹问荀攸道:“此何兆也?”
荀攸道:“昔舜⺟梦⽟雀⼊怀而生舜。今得铜雀,亦吉祥之兆也。”
曹大喜,命人建造⾼台以庆之。即⽇破土动工,烧瓦磨砖,筑铜雀台于漳河之上,预计一年可成。
曹植谏言道:“若建楼台庆贺吉祥,必立三座以壮声威。中间⾼者,名为铜雀。左边一座,名为⽟龙。右边一座,名为金凤。再作两条飞桥,横空而上,才为壮观。”
曹笑道:“我儿所言甚善!他⽇台成,⾜可娱我平生!”
原来曹有五子,唯曹植生敏慧,善文章,曹平⽇最爱。于是留曹植在邺城建造铜雀台,曹自领收降袁氏之兵数十万班师回许昌,大封功臣。
河北已定,曹便聚众谋士商议,南征刘备、刘表。荀彧劝谏道:“大军才北征而回,不可复动。且修养半年,养精蓄锐,刘表、刘备、孙权可一鼓而下。”
曹从其言,遂分兵屯田,休养生息。只等时机一到,便大军南征,一统天下。
就在曹征战北地之时,西方的刘璋与张鲁,东方的刘表与孙权也都有些边境擦摩,只是规模不大。随着曹呑并四州之地,各路诸侯也都消停下来,将曹当成了头号大敌。
却说刘备到了荆州,刘表待之甚厚,三⽇一小宴,五⽇一大宴。刘表如此善待刘备原因有三,一是刘表与刘备同为汉室宗亲。二是刘表想要拉拢刘备对抗曹。三是因为刘表知道刘备与南烨好。
这一⽇二人正在相聚饮酒,忽报降将张武、陈孙在江夏掳掠民人,共谋造反。刘表大惊道:“二贼反叛,为祸不小!”
刘备道:“兄长不必忧虑,备愿往讨之。”
刘表大喜,点齐三万人马,命刘备前去讨贼。刘备领命而行来到江夏。张武、陈孙引兵来。
刘备与关羽、张飞、陈到一同出马在门旗之下,望见张武所骑一匹⽩马,极其雄骏。刘备道:“此必千里马也!”
话音未落,关羽骑爪⻩飞电挥刀而出,直冲贼军阵前。张武纵马来,不到三合,被关羽一刀斩落马下。关羽随手扯住⽩马辔头,牵马回阵。
陈孙见了,赶上前来夺马。张飞大喝一声,矛直出,将陈孙刺死,贼众皆溃散。刘备招安余,平复江夏各县,班师而回。
刘表见刘备出马便平定了叛十分喜,出郭接⼊城,设宴庆功。酒至半酣,刘表道:“我弟如此雄才,荆州有倚赖也。但忧南越不时来寇,张鲁、孙权皆是大患。”
刘备道:“弟有三将,皆可重用。云长可守子城,以镇张鲁。翼德可巡南越之境。叔至可拒孙权。兄长何⾜虑哉?”
刘表大喜,从其言。蔡瑁在席间听见却甚为不悦,回告其姐蔡夫人道:“刘备遣三将居外领兵而自居荆州,如此久必为患。”
蔡夫人然其言,夜间对刘表道:“妾⾝闻听荆州士人多与刘备往来结,此事不可不防。刘备居住城中无益,不如遣往他处。”
刘表不以为然道:“玄德仁人也!不会与我不利。”
蔡夫人道:“只恐他心不似你心。”
刘表被枕边风一吹便有些意动,遂沉昑不答。蔡夫人也知过犹不及,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