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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南烨交州设钱庄 董承内阁受血诏(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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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猎完毕,曹cāo大宴群臣于许田。。经过这次试探,曹cāo已然确定无人再敢当面反驳自己,心中十分痛快。饮宴一番之后便回驾许都,打算借着刘协正统之名讨伐袁绍后便登基为帝。

  众人各自归于住处,关羽问刘备道:“曹贼欺君罔上,我yù杀之为国除害,兄长何故止之?”

  刘备心想:你若杀了曹cāo咱们哥仨也就代了。刘氏天子是我等助力不假,可也犯不上拼了xìng命。这些心里话刘备当然不能对关羽说,只是叹息落泪道:“天子遭难为兄岂能不痛?只是当时投鼠忌器不宜动手。曹贼与陛下并马而立,左右皆是其心腹之人,云长若逞一时之怒轻举妄动,事有不成伤了天子,曹贼反治罪我等。”

  关羽道:“今rì不杀此贼,rì后必行袁术之事。”

  刘备劝道:“贤弟不可轻言,我等当伺机而动。”

  刘协回宮之后同样郁闷非常,对伏寿皇后哽咽道:“朕自即位以来,jiān雄并起。先受董卓之殃,后遭李傕、郭汜之,又有袁术谋逆篡位。常人未受之苦,朕与你皆尝。数月前得曹cāo辅佐复登帝位,以为其是社稷之臣,不料也是专国弄权,擅作威福之辈。朕每见之,背若芒刺。今rì在围场上,此贼⾝呼贺,无礼已极!朕观他早晚必有异谋,我等死无葬⾝之地矣!”

  伏皇后也叹息流泪道:“袁术叛逆之后,満朝公卿皆散,如今殿上文武皆是曹贼心腹,何人能救国难?”

  话音未落,便有一人⼊內道:“陛下、皇后勿忧!我举荐一人,可除国害。”

  刘协视之,乃是伏寿皇后之⽗伏完。刘协拭泪问道:“皇丈亦知cāo贼专横势大,又有何人能除?”

  伏完道:“许田shè鹿之事谁人不见?但満朝文武之中,非曹cāo宗族,则是其门下。若非国戚,谁肯尽忠讨贼?老臣无权难行此事,车骑将军国舅董承可托。”

  刘协道:“董国舅多赴国难,朕躬素知。可宣其⼊內,共议大事。”

  伏完道:“陛下左右皆cāo贼心腹,倘若事怈为祸不浅。”

  刘协发愁问道:“如之奈何?”

  伏完凑到近前道:“老臣有一计。陛下可制⾐一件,取⽟带一条,一同密赐董承。皇后可于带衬內一密诏,令他到家见诏,昼夜详细谋划此事,神鬼不觉矣。”

  刘协闻言大喜,伏完辞出后便自作一密诏,咬破指尖,以⾎书写。然后令伏皇后于⽟带紫锦衬內,自穿锦袍,自系⽟带。数rì之后见无人对自己装束起疑,这才令內史宣董承来见。

  董承⼊见行礼之后,刘协便道:“朕夜间与皇后说起西都东行之苦,念起国舅大功,今rì特宣国舅慰劳。”

  董承急忙拜谢道:“保驾护驾皆臣应尽之责,陛下不必挂怀。”

  刘协引董承出了寝殿来到殿后宗庙,焚香礼毕之后,刘协手指宗庙正中⾼祖刘邦画像问道:“⾼祖皇帝起⾝何地?如何创业?”

  董承大惊道:“陛下戏臣也!圣祖之事岂能不知?⾼皇帝起自泗⽔亭长,提三尺剑斩蛇起义纵横四海,三载亡秦五年灭楚遂有天下,立万世之基业。”

  刘协长叹道:“祖宗如此英雄,子孙如此懦弱,岂不可叹?”说完又指左右画像问道:“此二人可是留侯张良、酂侯萧何?”

  董承道:“然也!⾼祖开基创业,全赖二人之力。”

  刘协环顾左右,见曹cāo安排的侍卫不在近前,轻声对董承道:“爱卿亦当如此二人立于朕侧。”

  董承谦逊道:“臣无寸功,如何敢当?”

  刘协此时大声道:“朕想爱卿西都救驾之功,当时一路艰难无可为赐。如今有曹丞相辅佐⾐食无愁,朕便以⾝穿袍带赐卿,常如在朕左右。”

  董承下拜称谢,刘协解袍带赐之密语道:“国舅归后细观,勿负朕意。”董承会意,穿袍系带,辞别而出。

  早有人报知曹cāo刘协与董承⼊宗庙说话,侍卫不得亲近。曹cāo心xìng多疑,便亲自⼊朝来看,见董承出殿正过宮门,便了上去。

  董承一见曹cāo当时吓出一⾝冷汗,可是宮中并无躲避之处,只得立于道边行礼,额头鬓角直流虚汗。

  曹cāo走近问道:“国舅来见陛下有何要事?”

  董承忙回话道:“适才蒙天子宣召,赐以锦袍⽟带。”

  曹cāo起疑道:“陛下何故赏赐?”

  董承解释道:“因念下官西都救驾之功故有此赐。”

  曹cāo闻听刘协重提往事,便觉得有诈,对董承道:“解⽟带给我。”

  董承得了刘协嘱咐也知⾐带中有蹊跷,唯恐被曹cāo看破,一时迟疑不解。

  曹cāo见状便对左右侍从道:“你等去给我取来。”

  董承心知曹cāo用強自己匹敌不过,便急忙道:“不劳丞相动手。”说罢解下⽟带递给曹cāo。

  曹cāo接过看了半晌,并未看出端倪,以为锦袍中有蹊跷,便笑道:“果然是条好⽟带,再脫下锦袍来借我一观。”

  董承不敢不从,遂又脫下锦袍献上。曹cāo用手提起,对着太仔细观看,并无不妥。又穿在自己⾝上,系好⽟带,问左右道:“长短如何?”

  曹cāo⾝材不⾼,少年天子刘协的锦袍穿在⾝上还合适,左右随从皆称美。曹cāo对董承道:“国舅将此袍带转赐与我如何?”

  董承闻言哪儿敢答应,便告求道:“君恩所赐,不敢转赠。丞相且容下官回去别制一件奉献可好?”

  曹cāo诈董承道:“国舅不肯转赠⾐带,莫非其中有jiān谋?”

  董承心中大惊,此时只好置之死地而后生,便道:“下官岂敢?丞相若要,便请留下,切莫疑心下官。”

  曹cāo见董承为脫嫌疑愿意奉送锦袍⽟带,心中疑虑去了几分,再加上他试穿一番仔细感受也无不妥之处,便笑道:“国舅受陛下所赐,我怎能夺人之美?适才全是戏言,国舅不必当真。”说罢脫下袍带还给董承率众离去。

  董承当真惊出一⾝冷汗,差点吓得虚脫,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家去的。待至家中,董承独坐书房,将锦袍、⽟带反复观瞧,发现并无一物。他心中寻思:天子赐我袍带,命我细观,必有用意,如今为何不见奇异之处?

  断定袍带有异,董承又不见布料有何蹊跷便去看那带上之⽟。只见⽩⽟玲珑,雕成小龙穿花,背用紫锦为衬,线端整,⽟后同样并无一物。

  董承并不死心,将锦袍⽟带放于桌上反复琢磨,良久之后不得其法,甚是疲倦,不知不觉伏案而寝。

  正可谓rì有所思,夜有所梦。董承朦胧间梦见曹cāo截住自己从锦袍之中搜出密诏要杀自己,顿时惊醒,浑⾝一颤。他⾝子一颤,桌案也跟着一颤,案上灯盏一晃,灯花落于带上,正好烧着背衬。

  董承急忙以袍袖拭之,火花熄灭之后⽟带背衬已被烧破一处,从中微露素绢,隐见⾎迹。董承也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急忙取刀将⽟带拆开,只见內蔵天子手书⾎字密诏。

  诏上写道:“朕闻人伦之大,⽗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rìcāo贼弄权,欺庒君⽗。结连羽,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大臣,朕之至戚,当念⾼祖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扫灭jiān,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

  董承看罢涕泪横流,一边感觉心痛,一边又不由在心中暗想:当初若是陛下善待南烨法师不与其争妾侍,想必南烨法师也不会对陛下敬而远之,几次三番将圣驾委与他人。若有法师护驾,岂有今rì之危难?董承左思右想,‮夜一‬寝不能寐,直至天明实在困倦才又伏案而睡。

  朝中侍郞王子服与董承一向厚,正巧今rì登门拜访。门吏认识此人是家主至,也不敢阻拦,王子服便直⼊书房,正见董承伏案不醒。他见董承袖底庒着素绢,微露一个“朕”字,心中不免起疑,便小心将⾎诏取出。看罢之后蔵于自己袖中,呼董承道:“国舅好自在!亏你还睡得着!”

  董承从睡梦中惊醒却不见了诏书,顿时惊得魂不附体手忙脚。当他看见王子服在近前,便知是他取了,惊疑不定的望着他发呆。

  王子服见董承失魂落魄便道:“你yù杀曹丞相,我当前去禀报。”

  董承闻言泪下道:“若公如此,非只我一人休矣,汉室亦休矣!”

  王子服笑道:“我乃戏言耳!下官祖宗皆食汉禄,岂无忠心?愿助兄一臂之力,共诛国贼。”

  董承喜道:“君有此心,国之大幸!”

  王子服道:“我等当于密室联名,誓不相叛,以报汉君。”

  董承闻言大喜,取出⽩绢一幅,先将名字写上,王子服随后也写上了名字。这联名之法说⽩了就是为了留下共除曹cāo的证据,如此一来联名之人就不能背叛了,因为一旦怈密所有联名之人都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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