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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法师密室说大势 剑神上擂为扬名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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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越听南烨提起石牛,老脸一红点了点头道:“洛城中谁不知晓法师的第二道法题便是力举石牛。后来更有典壮士力抛石牛,周壮士上台举牛比武之事。这些事迹早已家喻户晓,我又岂能不知。”

  南烨道:“近rì我听闻每rì清晨时分便有两人上台抛掷石牛练武,天亮便离去。开始我也不以为意,只是感叹这世间奇人异士何其多也。却不想城中百姓以讹传讹,将此事说成鬼怪作祟。这谣言因我擂台上的石牛而起,我便不能不管不问,于是命人守夜勘察,王大侠觉得我如此行事可对否?”

  王越的老脸更红,他⾝后的史阿脸也红了起来。他们两个当然注意到了守夜的姚成,只是把他当成了好奇的百姓,这也正是他们的目的所在,却并没想到是南烨的人。两人同时点点头,王越道:“法师正当如此。”

  南烨忽悠道:“守夜人回来禀告我说,那两个习武之人离开擂台后进了一家武馆。于是我按照方位掐指一算,方知有两位大才隐居于这洛城中,正是王越大侠和⾼徒史阿。所以今rì特来拜访也不为别事,一是拜访一下两位贤才;二是想找二位商量一下,如何破除城中流言才好;这三嘛,就是想问问两位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何要用那石牛练武?”

  王越、史阿闻言相视一眼叹息一声,两人皆信了南烨所说。只因为王越虽成名甚早,可史阿却名声不显。南烨法师能开口叫出史阿姓名自然是用秘法推算出来的。

  王越叹气道:“传闻皆道法师能识天下英雄,今rì一见果然不假。可是我王越又算什么英雄?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上不能报效朝廷,下不能养活儿。实在是不值得法师如此看重。”

  史阿在一旁劝道:“师⽗莫要灰心。今rì南烨法师既然来了,我等不妨就将心事告知法师。法师看人从未错过,既然法师说师⽗是贤才,那师⽗必有用武之地。”

  王越看着弟子史阿动的样子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弟子平rì被自己教训的时候多,夸赞的时候少,今rì南烨法师赞他是贤才,也难怪他会⾼兴。其实自己心里何尝不是美滋滋的呢?可不是谁都能被南烨法师赞做贤才的。

  南烨不知道二人在打什么哑谜,便道:“二位剑侠有事不妨直言,我南烨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这时候南烨已然有了将此二人收归麾下的打算,当然要先向二人示好。

  王越张了张嘴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史阿便道:“师⽗不如让我讲吧!”王越点了点头,史阿便从头道来。

  原来王越成名甚早,18岁匹马⼊贺兰山,只⾝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那时的王越意气风发,人也英俊潇洒,除了出⾝平民外就没有什么缺点了,简直是美貌与智慧并存,英雄与侠义的化⾝,改变社会风气,风靡万千少女。武艺犹如此时的史阿,名气好比现在的南烨,英俊洒脫更是还要超出二人一筹。

  备受追捧的王越并未急着成家,正可谓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王越仗着自己有本事,有战功,便想谋个官职,先立业后成家。他更希望有个用武之地,也好造福一方百姓。

  年轻气盛的王越一不想走关系,二不想送礼,为人也傲气,就想凭自己的真本事求个一官半职。若是赶上清明盛世,他要出头也不难,可惜他生不逢时,正赶上桓、灵之间宦官外戚当权,正是东汉最黑暗的时期。

  朝中大老们见王越出⾝草莽本就不喜,不齿于与他往,再加上王越不懂人情就更没人搭理他。甚至更有‮员官‬故意刁难,言官们也不断攻击他是个犯噤的武夫。

  王越当时并不明⽩为何会这样。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武艺不⾼,名声还不响亮的缘故。所以便开始周游各州,到了30岁时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有了大汉第一剑师之称。他觉得这回自己的名声、武艺应该⾜以为官了吧。便再次到洛求官。

  王越本不知道自己的结症所在,这求官的结果可想而知,依然是处处碰壁。有了两次教训,王越终于领悟到不结权贵本无法实现自己的抱负。可是他本就是平民出⾝,家产不丰。周游天下又耗尽了钱财,哪里还有本钱再去送礼走后门?

  别看王越剑法天下无敌,可是要让他去‮钱赚‬可就有点为难他了。别无所长的王越只能凭借一⾝武艺和大汉第一剑师的名头在洛开了一家武馆。一方面是为了谋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积攒些钱财,好去走走门路。

  凭着王越天下第一的名气,武馆刚开之时确实昅引了大批弟子前来报名习武。让王越赚了个盆満钵満,这可把他⾼兴坏了。于是一面教授弟子武艺,一面周旋于大臣、宦官之间,托人情走门路。

  这回王越看似醒悟了,其实他又做错了。这大臣和宦官本就代表着不同的权力圈子,平rì互相倾轧本就是⽔火不同炉。王越想要两边讨好的结果便是将两边都得罪了,哪边都信不过他。大臣们不齿于与他往,认为他为了求官去结宦官是不折不扣的小人。宦官们则是觉得他两面三刀,钱又不多,也都不屑与他往。

  于是王越在洛的名声渐渐变了。他不再是一⾝傲骨的大汉第一剑师,而是变成了一个处处趋炎附势的小人,一个不折不扣的官。别说达官贵人,就连平民百姓都开始看不起他,弟子们也一批批离他而去,最后只有‮儿孤‬史阿一个人留了下来。

  此时的王越已然心灰意冷,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他心中的苦楚本无法与人解释,只有在喝完闷酒之后与仅存的弟子史阿念叨念叨。

  史阿当然知道师⽗心中的烦闷,所以小小年纪便经常提着个酒壶给师⽗打酒,还陪着师⽗一同饮酒,听师⽗一遍又一遍的叨唠自己当初何等意气风发,全当给师⽗排解郁闷。王越的郁闷有没有排解暂且不论,不过史阿的酒量倒是练出来了。

  跟随王越rì久的史阿当然知道自己的师⽗并非趋炎附势的小人。如果说师⽗结权贵是为了肮脏的目的,那么可以说是人品问题。可师⽗求官分明是为了造福一方百姓,结权贵也是不得已。

  在东汉末年那个贪官酷吏横行的年代,是舍弃自⾝的名誉换来一方的平安?还是洁⾝自好看着战不休?王越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这才是真正的悲剧所在。更大的悲剧是王越选择了前者,放弃了名誉,可还是没能被朝廷所用。

  史阿曾听那些离开的弟子私下议论:师⽗的剑术已然天下第一都不能做官,我们跟着他习武又有何用?史阿不想做官,更不相信好心收留自己的师⽗是个卑鄙小人,他只是喜剑道,所以他留了下来。

  王越不曾娶,膝下更无儿女,便只有史阿这一个贴心的徒弟,自然是尽心尽力的教导,将一⾝绝学传授给他。眼看史阿渐渐长大chéng rén,学会了自己的一⾝本领,王越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王越觉得自己的一生也就这样了,虽然没有儿女,但有史阿这样一个好徒弟给自己养老送终便知⾜了。可他却不想看史阿走自己的老路,他希望这个徒弟能够出人头地,做出一番事业,然后娶一个贤,生几个孩子。最好能让这些孩子叫自己一声爷爷,自己再把毕生剑术传给这些孩子,那便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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