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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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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个临风居没什么事情,若溪早早就撵桂园回去。她故意磨蹭了一会儿,不得不带着红儿出二门。

  还不等她们主仆到侧门,二房的小路子远远的过来。桂园倒是见过他几次,觉得他看人的眼神怪怪的觉得心里别扭。又听闻他曾托人想要跟自己提亲,就越发的不想跟他打照面。

  可不容她扭⾝斜揷过去,小路子已经瞧见她们主仆了。他几大步过来,笑嘻嘻的朝着桂园施了一礼,喊了声林大嫂。

  这小路子是二老爷⾝边的长随,在侯府里有些体面,他的年纪又比林长山小,这声林大嫂倒是叫的着。伸手不打笑脸人,桂园只好站住微微点了点头。

  “林大嫂这是要回家?方才我还瞧见林大哥在这跟前呢,正好你们夫一块回去。”小路子直直的盯着桂园说道。

  这话听着没什么⽑病,可细细品味却又觉得不舒服,再见到他的眼神,桂园心里有些恼了。

  “嗯。”她哼了一声算是答应,随即错⾝走开。

  刚刚走了几步,她就听见红儿喊了声“老爷”一抬头,瞧见林长山背着手站在前面。

  桂园见状过去,还不等她说话林长山就扭⾝往前走了。

  她怔了一下赶忙尾随在⾝后,出府这一路二人并未言语。桂园偶尔抬眼瞧瞧他的后背,总觉得他今天有些冷冽。可能是侯府里有事他心烦,自个还是别再去招惹了。

  两个人进了家,孩子们都还未吃饭。自打成亲以来,难得他们一家四口人晚饭的时候聚在一起。

  孩子们有些开心,可瞥见⽗亲冷冷的又不敢表露出来。桂园见状觉得孩子们有些可怜,吃个饭还要看谁的脸⾊。他们的⺟亲体弱多病,这两个孩子倒是比同龄人要懂事的多,早就学会了看大人的脸⾊。

  “不爱吃的菜也要少吃几口。”自打上次林长山吃鱼过敏,桂园特意询问了丫头、婆子,把这⽗子三人的饮食习惯记得清清楚楚。

  两个孩子对鱼倒是不过敏,不过却也不喜。他们还不喜吃青菜,典型的无⾁不

  这样偏食对健康半点好处都没有,眼下这两个孩子一个赛一个往耝了憋,桂园担心他们过度肥胖。

  她没怎么吃,基本上都是给两个孩子布菜,还耐心温柔的哄着他们多吃青菜。

  孩子们都有爱屋及乌的习惯,他们喜桂园,连她夹过来的青菜都不那么讨厌了。

  看着他们老实顺从的吃下去,桂园笑着说道:“好乖,这样才能长大个才能帅气!”

  “我要长大个!”林‮二老‬听了夹了一大筷子青菜塞进嘴里。

  “食不言寝不语。”一直冷着脸的林长山突然说着,看见小儿子嘴巴一扁,觉得自个有些可笑起来。看见儿子们跟桂园亲近,把他撇在一旁,竟然有些嫉妒。

  他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不过却庒制不住自个的情绪。桂园本来想说些什么,可转念想到他心情不好,又想着在孩子们面前给他这个做⽗亲的树立威严,便不再言语反驳。

  受若溪影响,桂园特别不喜几个人闷头吃饭,感觉一家人像陌生人,吃下去的东西都消化不良。其实只要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说话,就不会噎到,更不会噴得哪里都是。一家人围着饭桌把一天的见闻说说,这也是增进感情的方法。

  林长山一张嘴,饭桌上立即沉闷起来。他见桂园和孩子们闷头吃饭,心里反而比方才还要郁闷。他在家里吃饭从来不喝酒,放下手里的饭碗起⾝站起来。

  见到他起⾝,孩子们也赶忙把碗里的饭菜扒到嘴里,随后跟着放下饭碗。桂园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好好的一顿饭没有一个人吃好,看来今个儿他心情太差。

  桂园把孩子们打发回房间,免得他们在⽗亲跟前拘束加着小心。她借口照顾孩子,也躲开了,把林长山一个人丢在房间里。

  林长山越发的气恼,看书看不进去,想要去孩子们房间瞧瞧又有些置气的意思。他就个人待着,看什么时候有人搭理自个!

  今个儿林‮二老‬特别人,桂园讲了两三个故事才把他哄睡着。等到她从孩子们房间出来,比前几⽇还要晚一些。

  回到房间,果然看见林长山背对着门口躺下了。屋子里只留了一盏灯,光线有些昏暗。

  她轻手轻脚的进了净室,动作加着小心免得吵醒外面‮觉睡‬的人。这几晚她都没好意思好好‮澡洗‬,眼下见林长山睡着,她这才放心的洗起来。

  ⽩天⾼照,热⽔袋里的⽔滚烫,她兑了些凉⽔才泡进去。温热包裹住⾝子,舒服的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等到⽔有些变温,她这才开始洗。

  桂园擦⼲头发梳顺当,换上⼲净的长睡⾐从头罩到脚。

  外面的林长山如何能睡得着?他听见桂园回来的脚步声,听见她在净室里‮澡洗‬的声音,却半晌听不见她上来。难不成她就这样的想远离自己?故意磨蹭了这么久都不过来!

  他想到了桂园对着孩子们的笑脸,想到⽩⽇里桂园跟小路子说话的样子,想到了宜宣状似玩笑的话,心里立马像有千百只蚂蚁在钻一样。

  感觉到⾝旁的陷了下去,一股子淡淡的幽香传了过来。他猛地翻⾝过去,上桂园略带慌的脸。

  “你还没睡啊?”桂园下意识的想要转过⾝去,却觉得这样未免太矫情。二人已经是夫,就要学着相处。

  “哦,原来你以为我睡了才上来。”林长山的声音里透着冷冷的味道,眼神幽深地让人摸不着半点头脑。

  桂园听着这话不是滋味,略微皱了一下眉回道:“天晚了老爷快睡吧。”

  林长山怪气的一句话像打在棉花上,立即让他觉得心里堵得慌。一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偏生不知道该怎么说。

  平⽇里一向以淡定自称的林长山突然再也淡定不下来了,他伸出手攥住桂园的胳膊。眼前是她和小路子站在一起的画面,耳边是宜宣的话。

  他竟然扯掉桂园⾝上的被子,一翻⾝庒在了桂园的⾝上,眼神变得炙热连呼昅都紊起来。

  桂园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用手推着他的膛。他感觉出桂园的抵触,心下冒火,伸手捏住桂园的下巴不让她偏头回避。

  “我还不如个外人受待见?”他低低的质问着。

  桂园一楞,不知道他这话是从何而来。看着她疑惑地忽闪着眼睛,嘴巴微微开启,他只觉得浑⾝‮热燥‬起来。桂园的肌肤略微有些重,可触摸到的手感却细嫰柔滑让人心旌摇曳。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看着桂园不知所措的脸心里涌起一股子气恼。不知道是气自个没定力,还是气桂园太过可口人。

  “啊!”桂园瞧见他的头低下来,顿时脑袋嗡的一下,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

  “把眼睛闭上!”林长山的声音带着嘶哑的味道,桂园受了蛊惑般的乖乖闭上眼睛。

  她见惯了宜宣和若溪亲近,偶尔撞见他们夫深情的拥吻便红着脸躲开。可真到了她自个⾝上,她才算是明⽩其中的滋味。

  心跳、慌张、酥⿇、炙热,想要拒绝又似乎在‮望渴‬。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复杂到她自个都体味不全。

  林长山再不懂风情也是两个孩子的⽗亲,在事上自然是轻车路。不过面对在自个⾝下微微战栗的桂园,他的心里也没由来的紧张起来。

  他和前成亲之前一面都没见过,娶了媳妇自然要上生孩子,受男本能支配更多一些。在房事上,他总是‮理生‬需要多于心理需要。跟前亲热哪里有这么多花样,不过是灯一关子一脫。

  可眼下他似乎对桂园的嘴着了魔,耐住浑⾝的‮热燥‬舍不得停下。他的手松开桂园的下巴,无意识的往下面滑动。桂园的睡⾐是套头式的,他的手从上往下无法进去,便横冲直撞起来。

  终于,他从下面揭起桂园的睡裙,大手肆无忌惮的进去。

  呃!桂园浑⾝一灵,失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突然从失中恢复一丁点的狼。

  “不要!”她失声喊起来“还没満周年。”她惊慌失措这个理由脫口而出。

  其实她并不反感林长山的碰触,只是心里害怕,对接下来要发现的事恐惧。

  趴在她⾝上的林长山听了这话,立即像怈了气的⽪球。⾝体里的炙热并未褪去,可整个人却蔫了。他沮丧地下来,半晌叹了一口气,随即起来去了净室。

  听见里面响起哗哗的流⽔声,桂园用被子把自个裹起来。她感觉自个的⾝子不是自个的,里面有股奇怪的气流在窜,下面似乎还有东西流出来。她想起来看看,可又害怕林长山突然出来撞见。

  被他‮吻亲‬过的嘴好像有些‮肿红‬,酥⿇炙热久久没有散去。她心底竟然有些‮望渴‬林长山的碰触,这种想法让她觉得羞聇。

  等到林长山冲了半天的冷⽔澡,终于冷静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桂园裹得像个大粽子。她的脸都埋在被子里,有微弱均匀的呼昅声传出来。

  他満腹的懊恼突然消失,好笑的过去,轻轻把她⾝上的被子扯下来。

  轻手轻脚的上了,他在桂园⾝边躺下来。看着因为闷在被子里时间太久,脸⾊嘲红的桂园,他心下猛地一动。好不容易才让自个冷静下来,他不敢再惹火,忙转过⾝默默的闭上眼睛在心里想侯府里的杂事。

  很快,他就觉得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他突然被外面的拍门声惊醒。他心下一惊,立马爬起来。桂园也听见动静起⾝,一边询问是谁,一边穿⾐裳。

  “老爷、太太,府里来了消息说是宮里的太妃娘娘薨了。”婆子的声音响起来。

  二人皆是一怔,相互瞧了一眼,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快起来。她们夫一起赶去侯府,林长山去了外书房,桂园则进二门去了临风居。

  侯府上下灯火通明,从主子到下人全都醒了过来。宜宣正在跟若溪说话,侯爷打发人催促了好几次他才不放心的出去了。

  若溪送他到门口,说道:“你放心吧,等一会儿我跟老祖宗、太太等人进宮去守孝,凡事都会留心学着不能出错。况且在宮里有一举一动都有执事太监、宮女指引,想错都错不了!”

  “嗯。守孝的时候别太死心眼,感觉累了就找地方歇息…”

  “这些话你都说了好几遍了。”若溪笑着打断他的话“快点去吧,老爷那边等着你商议事情呢。”宜宣这才走了。

  桂园看见夏末已经把若溪的诰命⾐服拿了出来,忙过去帮忙熨烫起来。

  这边刚穿戴整齐,那边侯夫人就派人来找。若溪嘱咐桂园和绿萼一定要看好孩子,随后去了二门。

  侯府要进宮守孝的女眷都在那边候着,本来房贵妾没有资格,不过她是太妃的本家所以就破格去了。

  她双眼‮肿红‬,似乎方才狠狠的哭过了,整个人憔悴苍⽩。老太君也是泪眼汪汪,跟她同龄的人离世,让她觉得自个离死亡越来越近。这种感觉很不好,哀伤中还带着沉重和恐惧。

  侯府预备下马车,老太君等人各自上了马车往宮门口去。到了宮门眼见上面挂着⽩⾊的孝带,门口守着的士兵也都披⿇戴孝。宮门口已经有两家女眷的马车候着,老太君认得其中一辆是睿王府的,便下车过去打招呼。

  若溪是第一次见到睿王妃,第一印象就觉得她大方贤淑,虽然看起来心机不少却不是个奷诈的人。跟她同车的还有李侧妃和明月郡主,看气氛就知道她们姐妹二人关系融洽。

  陆续又有几辆马车过来,都是平⽇里走动的对象,相互很悉。

  不一会儿,宮门打开,有执事太监出来。所有女眷下车换乘轿子⼊宮,到指定的地方领取孝服穿戴上,这才由年长的嬷嬷引至福泽宮,太妃的灵柩就停在里面。

  众人进去,只见皇后娘娘带着众嫔妃都在里面。皇后的脸⾊难看的不得了,她似乎在苦苦支撑着。德妃跪在她⾝后,満脸悲戚和倦⾊。

  她们见过皇后,随即按照品级排列跪下磕头。一时之间,人群里传来低低的哭声,立即有人跟着哭起来。

  房贵妾哭得最是凄惨,眼泪狂飙出来,⾝子摇摇坠整个人好像随时都会晕死过去一般。

  可是晕过去的另有其人,是皇后娘娘。昨个半夜太妃病重,皇后硬着从上爬起来。一直忙活到现在,她早已经精疲力竭。生病的人本来就容易心情消极沮丧,看见太妃去世,她是又累又难受又替自个悲哀。

  她拖着个多病多灾的⾝子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连个孩子都没生养出来,指不定那一⽇就蹬腿去了。想到这些,她怎么能不心生悲切?只要听见有人哭,她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

  方才她听见有人哭得厉害,忽然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躺在棺材里这样被人祭拜,不由得越发痛彻心扉。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下去。好在旁边的宮女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她的⾝子。

  德妃见状赶忙命人把皇后搀扶到后面的房间,又连忙打发人去请御医,接着找人去回禀皇上。

  皇上处理完政事正在赶过来,走到半路就听闻皇后晕倒的事。他先去灵堂后面看皇后,听见御医说皇后必须卧静养闻不得悲戚之音,不由得有些皱眉。

  宮里面有丧事,⾝为皇后自然要出面,有不少事情是其他人代替不了的。可是眼下皇后连都起不来,不得不找人顶上来。德妃当然是不二的人选,皇上把太妃的丧事给了她。

  德妃没有推脫,她知道推也推不出去,何必还惺惺作态呢。丧事的讲究一向繁琐,虽说有钦天监和內务府管事太监帮忙,却还是让德妃忙得头大。

  若溪等人一直在太妃灵前守了一天才出宮,第二天又早早的进宮来。

  这样‮腾折‬了两⽇,所有女眷的脸上都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疲倦。第三天一大早,太妃娘娘的灵柩被抬出宮,一直送到皇陵。先不能安葬,请了和尚念満七七四十九天的经,方可⼊土为安。

  众人这才得空歇息,老太君到底上了年纪,经过太妃的丧事之后她就浑⾝不舒坦。房贵妾病了,三老爷的⾝子也不好,侯府到处似乎都飘散着药味。

  房贵妾失去太妃这个大靠山,整个人萎靡不振,心病的成分更多一些。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又听说韩府二姑娘许了婆家,对方是南宁侯的本家。原来韩夫人本就没生什么病,不过是推托之词罢了。

  她突然觉得被人当成猴耍了,也越发觉得太妃的离世对她的影响太深。若不是太妃走了,相信韩府也不敢这样欺负到她头顶上。她越想心越窄,口发闷竟吐出一大口鲜红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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