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八章 再看阳平关

　　平关前。

　　惨烈的厮杀一直持续到了第五天午后，在霹雳车、冲车、井阑等攻城器械悉数耗尽之后，曹终于撤下了大军。

　　此一战总共持续了四⽇还多，而说起来却仅仅是平关之战中两军的第一回合较量。可事实上，如此声势浩大的“一波攻城战”不要说是汉末世以来便是在整个‮华中‬战争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

　　前无古人，相信也必然是后无来者。

　　惨烈而持续不断的烈厮杀给刘曹两军都带来了极大地伤亡以刘备军为例，整个平关前半部的建筑物全部被焚，大小不一的石弹铺満了整个地面。而人员方面，守关将士死，伤共多达四万四千余人，其中战死当场者不下两万，算上重伤而死的和南岸一战的损失，兵力已经缩减了三万还多。

　　也幸得昨剁哼备亲率了那两万生力军赶来，否则以久战之师应对曹军最后一⽇的‮狂疯‬，那死伤之数目怕还会更多上一些。

　　作为攻防的曹军，其死伤兵马数目只会更多而不会减少，虽然他们有冲车、井阑相助，不会是旧例的３。可引却是有可能，再低一些也顶过天了是強。

　　七八万将士的伤亡，加上南岸一战的折损的两万三千人，二十万曹军赫然少了一半。

　　利宪是不知那具体的数目，但心中也能大致估摸的出来。

　　随着刘备率军的赶到，部署在平关一线的总兵力达到了八万，去掉折损的三万人。还有五万，再剪掉一些重伤员。能用之兵为四万五六千人。而对面的曹军可用之军则当在十万左右，如此兵力对比，较之开战前刘备军尚有些赚头。开战前，平关守军六万。加两万后备军；曹军二十万，一线兵力对比３

　　３，总兵弈对比狂，现在总兵力对比是：四万五对十万，略见缩。

　　曹军大营，中军帐中。

　　曹坐在中间的大位之上，看着眼前书案上摊开的汉中地图，心中一片烦闷。“这仗打的实在是没⽔准啊！”想到后营的近三万伤兵。脑袋隐隐的又有些痛了。

　　“承相，承相”司马懿略带些尖利的叫声从帐外传来。声音中透着一股喜悦还有急切，这与曹印象中沉稳平静，城府深不可测的形象可是大有出⼊。

　　司马懿，曹帐下主落，守卫中军大帐的虎豹骑和虎卫军将士自然不会阻拦他。手握着一道快马急报。司马懿不等曹宣见就径直挑开了挡在⾝前的持戟士“闯进。了大帐。“恭喜承相，贺喜承相，我军西线大捷！”

　　对于司马懿，曹的评价很⾼。可也见他城府不可探测，心中小有点忌惮。当初施庒令他⼊仕，就一直圈在⾝边，不外放也不给兵权，虽然多年来的相处他自己对司马懿的才华是愈加赞赏，司马懿也始终毕恭毕敬没有半点异心，可对他的“深沉。曹始终是不喜。

　　“究竟发生了何事，令你如此失态？。曹呵呵一笑，既然司马懿“恭喜、贺喜还大捷”那西面必然是有大好消息传到，曹心里先就有了底就不见了有多么的急切牵心。而见到司马懿如此失态，満脸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大异于他往⽇的“深不可测“总算是有了点正常人的反应，不再是那么的让人琢磨不透，就凭这个曹心头已经是喜得紧了。

　　“禀承相，西线夏侯渊将军行文司马懿也意识到了自己几番动作的不妥，当下昅了口气“做。平复了心情状，然后恢复正常形态躬步走到曹近前，双手捧快马送到的急报敬给曹“十九⽇前，我主力自榆中撤军的第三⽇，夏侯渊将军领军步卒三万。精骑一万涉梅罕。耗时四⽇越宋健部而至长离””破城斩宋健，屠抱罕逆民”破羌长彻里吉”与阎行初战，毙敌四千余众”及至行文发出前⽇，大破韩遂主力六万骑与河⽔西岸，斩获当场两万余骑。阵斩敌将张横、杨秋、蒋石等，又兼逐敌二十里，再斩敌三千骑。渊属将朱灵、路招率骑兵八千分兵追逐，一⽇夜行军一百四十里，斩俘敌军六千余骑，俘杀敌将成宜”

　　司马懿记忆力惊人，夏侯渊送到的行文他只是匆忙中看了一篇，大致內容却已经记得七七八八。

　　等到他细声禀报完毕，曹手中的行文才看了一半。但他没有立刻叫好或是大家赞赏夏侯渊，而是依旧平心静气的看着手中行文。

　　沉稳厚重，临大丧大喜而不惊。这才是一个成的君主所应有的

　　态。

　　“嗯，好，打得好！”直到看完并把行文放到了书案上后，曹这才开口赞了夏侯渊一声。“传我令。加妙才夏侯渊表字护军将军一职。领雍州牧，赐假节！”官复原职，赏百金，绸缎百中十卒各赏钱二千知“者加倍，战陨者偿万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曹想到了在夏侯渊部效力的郭淮和屯军榆中的夏侯德。此二人也都有大功劳“晋夏侯德为骁骑将军，郭谁为行军司马，同赏百金。绸缎百匹，依旧在妙才帐下效力

　　“承相，贾大夫贾诩为太中大夫、钟军师钟繇为前军师、董祭酒董昭领军师祭酒三位门外请见曹封赏完了一片，就见门外转过一名持戟士，朗声禀道。

　　曹看了司马懿一眼，必然是他看了行文后通知的三人“请他们进来。”对于手下看重的文武重臣，曹言语上向来都是很客气的。

　　“贾诩钟繇、董昭拜见承相。”贾诩等三人进了大帐后，现就躬⾝行了一礼。这才贴近前去。

　　“坐，都坐下说。”拔平关不下的苦恼似乎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喜悦给彻底淹没了，曹脸上尽带笑容。挥手一指大座下两列包裹着厚厚锦缎的软墩。

　　“谢承相”算上司马懿，四人一起躬⾝拜谢。

　　“文和，你等可都看了妙才网送到的行文？”左列贾诩据首位，了坐董昭；右列以钟繇为首，下坐司马懿。

　　“回承狂。属下等尚未见到，只是听仲德留下的口信，这才匆忙赶来。”

　　“哈哈哈，那就先听一听曹伸手拿起算上的行文。这边贾诩忙起⾝接上。也不曾再坐下，展开之后从头到尾细细读了一篇。

　　贾诩阅读越是⾼兴，没想到夏侯渊打的会如此漂亮，这一战已然是灭掉了韩遂的主力，当是他所规划的作战计划最得意的成果。

　　钟幕、董昭只是从司马懿派去的下属那里听到了一丝半闻，只知道西面打了胜仗，却也万想不到夏侯渊是这等的生猛。

　　“你们都说说看曹从贾诩手中接过行文，眼睛瞄向了行文最后的几行文字，又是一个冒险的作战计刑，比已经结束的这一仗还好冒险，还要难于预计。

　　“属下感觉，夏侯将军之计依旧可行。”司马懿看到贾诩没立刻开口，钟繇、董昭尚在考虑，也就先“抛砖引⽟。”道出了自己所想。

　　“长离战后，夏侯将军所部虽然折损严重，可依然有两万多可用之师。其中还含八千骁勇精骑，由长离而直驱西海。⼊淀中，挟大胜之气必然可使的羌人为之震动，从而调动马腾所部回援。

　　涅中之于马家，亦如长离对于韩遂。滥中受敌，马腾必然要引军回救。如此我大军再次西进，当可复金城，破武威，从而震慑西凉。

　　武威西侧，张掖、敦煌、酒泉三郡地方势力纷杂，似张掖的张进、和鸾、都野武威郡东北的颜俊、酒泉的⻩华、敦煌的王秘等都仅是在明面上尊从马腾、韩遂而已，私下里自有兵马地盘，全然是一方之主。绝非全受西凉军辖制。承相大军若能进至姑盛，然后传拨西凉三郡。这些人必然随之而动，稍加官爵引既可为之承相所用。届时，便是拿姑盛不下，我军撤后马腾也不会轻饶了这些人等，如此西凉就是一混战局面。

　　马腾受扰，韩遂又元气大伤。今后只要韦使君韦康，凉州刺史用兵有谋，则西凉无忧矣！”

　　“仲德所言颇有道理，只是“”坐在他上前的钟繇微微晃动着脑袋。有些不同意，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夏侯将军率孤军深⼊澶中，持兵虽可威慑诸羌，却挡不住马腾主力。若马腾引军折回，其该如何脫⾝？”

　　“呵呵，这并不难。只要我军主力后撤时，遣出骑军接应便可。”曹手中还有三万骑兵，这还是因为路远难行，不然的话西来的骑兵还会更多。有这三万骑兵在。在配合上夏侯渊部两万多兵马，⾜可以轻松脫⾝。这一点，司马懿已经想到了。

　　而还有一个原因，让司马懿十分确信，自己的进言必会被曹采纳。

　　平关一战已经该到结束的时候了，曹军死伤如此惨重，还消耗完了所有的攻城器械，再打下去只会“死”的更难堪！

　　这两⽇停战空隙，司马懿多次见到曹用复杂的眼神凝望着对面，而并无再出兵強攻一较⾼下的意思。他心里面能感觉得到，至少是有七成把握曹不想打了，损失太大！

　　只是如此后撤脸面上显然不好看，曹偏偏又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是以算是僵持住了。而今⽇，自己的进言那是“正确有利选择。的同时又给曹一个舒服的台阶下。怎么可能还会不被接受！

　　“承相，只怕这时候夏侯将军已经出兵谊中了。”开头没说话的贾诩这时候突然冒出了一句来。却是恰恰点在了要害上。

　　夏侯渊的脾气曹是知道的，听贾诩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有可能是这样。而又正如司马懿猜测的那样。曹心中确实不远再在平关这个尸山⾎海地耗下去了。

　　公和所言极桌眉头力玄随点蹙起小情网毅，老夫又授了他军前全权。此刻怕已经是引兵上路了。”

　　焦急之⾊在曹脸上涌出“仲德，速传我军令：全军立刻收拾行装，连夜撤军”

　　“是，承相。”低头掩住两眼中的笑意。司马懿退走三步这才转⾝大步迈出。与来时的“不顾礼节”相比，此刻的司马懿一片世家‮弟子‬之风，礼数周全的很。偶露轻狂可用喜极来掩饰，可要这个时候还那样的话，就太与自己往⽇的形象不符了。

　　“今后似乎该多笑多乐一点。”大步迈出时司马懿心中暗咐道。

　　被曹这样的人物猜忌着，那滋味简直是太难受了！司马懿无时无刻不在期望着能让曹完全相信自己。这几年做事情尽心尽力。可却总是有那么一丝不自在。他多加分析，得出了好几个。“因由”然后找到机会一一试来，前三次无一成功。这第四个“因由”总算是对了！对于自己的之前堪称犯忌的表现，曹竟然没有丁点的责罚

　　平关內。

　　停战已经两天了。几万将士尽心竭力总算是把石头和被‮烧焚‬的一堆堆废墟给清理一空，倒也大致上恢复了关前这一段的本来面目。

　　四天多的攻城战，其时间之长之烈完全出乎了刘宪等人的预料，自从第二天起，刘宪、张飞、⻩忠、魏延四将就开始轮番上阵，刘备军中诸将是再也没有‮教调‬新兵的念头了。

　　厚实的瓮城城门在第二⽇夜晚被破，战火一举烧到了平关正门，前突的瓮城在随后的两今⽇夜中成了平关搏杀最烈的地方。

　　而从第三具开始，这个重要的位子就有刘宪四将轮番督守，持续不断的搏杀中瓮城这短短的一段城池，至少倒下了两万人马。

　　在第三⽇急迫之时，刘宪甚至一度想把已经到了南岸的天山的严颜部给菗调过来。还在紧跟着刘备就督率两万生力军赶到。

　　“报。

　　平关后段的官署中，一名斥候从衙门前冲出，沿着中间一条丈余宽的青石铺成的石路急奔向大堂。沿途之中，声嘶力竭的嘶嚎声早已经穿过了二道门传进了大堂。

　　“妾公，曹撤军了一。

　　大堂中，刘备⾼居首位，法正、⻩忠二人各列左右首位，其下还有文武十余人。

　　“什么？曹撤军了？”正在细声相谈的刘备失声叫道，声音中一股掩不住也不加掩饰的惊讶。

　　“是的主公，曹军大营此刻正在收拾东西，运送伤员的车辆已经先行出了大营。”

　　右手的法正脸上挂上了笑容。站起⾝来抱拳向刘备说道：“恭喜主公。汉中无忧亦”曹既然撤军，那就代表着这一战的结束，刘备军艰难的⽇子终于熬过去了。

　　“主公，曹军撤退的方向是武。依旧跪在地上的斥候，说完了自己要禀报的最后一句话。

　　就像是施了群体定⾝术，原本笑声响起的大厅立刻为之寂静。就连法正捋须的动作都不由得为之一僵。

　　挥去了这名斥候，刘备喜笑颜开的脸⾊已经变成了肃整。曹撤军。那就本该是直接北上，走散关。⼊陈仓，怎么可能是退回武都，难不成他们要从武都⼊天⽔，然后再走上一次陇山道？

　　这显然不可能！

　　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曹军是退回武都休整，准备休养生息来打一场持久战。

　　“主公。”法正懵了一下后终于回过神来“速令斥候再探、详探。以正之见，曹未必志在我汉中。

　　曹退回武都是休整，以好来⽇再战。法正的脑海中第一个反应也是如此，但随即他就否定了这一点，原因很简单实力。

　　此战，曹挟二十万大军和诸多攻城器械都未能一鼓作气拿下平关，那么就算等仲“休养生息”之后，兵力最多也就是十三四万，也没有了与之相配应的诸多器械，曹军又如何能拿下平关？

　　与他们相比，刘备军调遣兵力似乎更加的简单便宜。

　　这一点曹是不可能想不到的，所以他们退回武都必然不是休养生息。“难道是西面出了子？”

　　“主公，法孝直说的正是，以末将看曹退回武都，那是意在西凉。”未等法正再言，⻩忠已然接上，他的解释与法正是不谋而合。

　　刘备也是一时间被惊住了，定下心神后也反映了过来，自己本就无须惧怕曹屯兵再战。现在见法正、⻩忠都是此意，心中更是‮定安‬。

　　“报”

　　一⽩耳兵跑到门外禀道：“主公，魏延将军已到。”

　　“报”

　　这名⽩耳兵网说完，又一名⽩耳兵赶到“主公，上将军和三将军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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