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六章 绞杀
余暴预料的确实不差。关平怀真就在南面的那几座空陵闽仗埋伏。并且是花费了好大力气才布置完成。
马忠部一千六百余人马分散据守在周边八座山头之上,每座山头上都被无当飞军战士连夜堆満了大小不一的石块、滚木和泼了火油的草笼,并且还在各座山峦之间的狭地和各个山坡的下手段淋淋洒洒的泼上了大量的火油。
可以说,这个地方就是一个转眼间便可化作地狱火笼的存在。
马忠⾝昂立在一座山丘顶上,望着脚下嘲⽔一样涌进的曹兵,素来严峻方正的脸庞在这一刻挂上了极其灿烂的笑容。
“放火”
右手向下狠狠一挥,马忠一双明目中奋兴地神情充斥其中。
“嗖嗖嗖”一排排火箭当即升上天空。
紧接着燃烧的滚木、火草笼等纷纷从八座山头滚下。原本挤満了曹兵的山间狭地顿时升腾起熊熊火焰一
“唏律律”
徐晃舿下地坐骑昂首惊嘶,自然界的生物就没有不怕火的,骤然惊吓自然是连连后退。马背上地徐晃环首四顾,面⾊一阵惨然,⾝处的整个山⾕已成一片燃烧地地狱,滚滚浓烟、熊熊烈火之中,无数的曹军将士⾝燃烈火,奔走哀嚎一
“驾”
徐晃深深地昅⼊一口灼热地空气。回享用战斧背脊狠狠地菗在马股上。
“唏律律”
战马吃痛,仰天一声嘶鸣,立即向前疾速奔行数十步“随我来”徐晃挥舞着大斧,雷霆乍暴似的吼声从口中呼出“冲出去,冲出去一想要活命就跟着我往前冲一”
⽔畔处已经不能回了,不说那里现在到处都是顺风飘来的浓烟,便是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徐晃愤恨的望了一眼那面“马”字将旗所在的地方,一道⾝影映⼊他的眼帘。
只可惜灼热的火焰似乎把空气都烧的扭曲了起来,视线有些模糊不清。最终徐晃还是没能看清马忠的实真面容。
“快快”
“跑快点跟上”
就在地狱火笼正南方二里不到的地方,关平、张疑二人正率着无当飞军余下的两部兵马死命的向大林湾赶去。
这把火虽然烧得厉害,可各座山岭间连通路线到底是太广泛,曹兵惊慌之下四处逃散,生还几率还是很大的,是以最多也就能斩获三四千人马,加上之前的战果,徐晃部追来的这两万余人马真正减员还不⾜五千人。
不趁机痛打落⽔狗。难不成要等到徐晃重新集结了兵马来战?
关平、张疑连连催促部众赶路,就是想尽快赶到大林湾与王平、鄂焕两部合为一体,然后好好地在大林湾打个痛快仗。
“挞啮啮”
一万多人的哭声嚎叫中,二百余轻骑奔行的马蹄声似乎并不怎样引人注意。吴班所部愣是冲到了直一丘之隔的所在,才有成一团的曹兵发现。
不远处的山⾕浓烟冲天,烈焰翻腾,曹军士卒地哀嚎、惨叫声清晰可闻。不断有神情狼狈地曹兵从滚滚浓烟中奔走而出,大多都是満脸焦黑,⾝上地战袍也多有着火⽇逃得⾕外,这些曹兵或是哄哄地滚倒在地,或互相扑打对方⾝上地火苗,还不时的黯然回望,満脸的心有余悸。
此时此刻,徐晃引以为傲的三万精锐彻底垮掉了。
“敌袭。敌袭”凄厉的惨叫让心情刚刚放松下曹兵徒然一紧,惊疑不定地纷纷四下张望。“骑兵,是骑兵”才他娘的大难不死,逃得一命,怎么就碰上了骑兵突击,这么倒霉还让人活不?
绿草如茵地慢坡上,一群黑庒庒地骑兵正向着这边席卷而来,虽然看不出有多少人,看单看这群骑兵的穿戴就知道必然是支精锐。不少曹兵已经想到了之前路上遇到的那次突袭
骑兵前方,一杆⾎⾊大旗风猎猎飘上绣斗大地一个“吴”字。来将正是吴班。
为了能让战马在低矮的山丘间纵横奔驰,吴班不得已下再次举起了剪裁兵力的大刀,一下子剔除了四百余骑术不够格的,此时随在他⾝后杀来的仅有二百三十骑。
“杀”一抹冰冷地杀机在吴班嘴角凝固,眼前这如一群乞丐般存在的“东西”还是几个时辰前的那支悍不畏死的曹军精锐么?接二连三的受挫,这支昔⽇的百战精锐此时也变得不堪一击了么?
灼热地杀机若燎原的野火般从他冰冷地眸子里燃起,吴班蓦然将妄手中的长⾼举竖起,锋锐的尖直刺苍穹,霎时间一抹寒芒耀眼而出。
“杀杀杀”竖起的长蓦然被吴班平放,锋锐的尖直刺当面的曹军,带起一股“呼啸”声。
吴班猛然间改变了原先的主意。“纵骑斜掠,以投刺之”这种战法虽好。可是却太软弱,太不像个男人了。
长驱直⼊。踏阵破敌,这才是真正的骑兵说应该做的。
“弟兄们,随我杀”
“嗷嗷嗷”
是男儿,如何不热⾎!排山倒海般地呐喊霎时冲霄而起,二百三径骑紧随莫班⾝后,策蓦而前。往而无前!…
奔腾地战马汹涌如嘲,狂地马蹄无情地践踏着葱绿地地面,霎时间一股锋芒如箭的气势在骑队中升起。有了曹军前后如天地一样的对比。二百三十名轻骑心中,一股自傲感、藐视感悠然升起
没有遮天蔽⽇地滚滚烟尘,只有一往无前的彪悍勇锐,雪亮的马刀在空中翻腾飞舞,无尽地杀机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释放。
从火海中冲出的曹兵有多少,笼统的算一下,就是不到两千也要超过一千五六。
而吴班所部呢?二百三十一人而已。
但面对着八倍于己的曹兵,吴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长兵、长矛兵列横队上前,步弓手在后,刀牌手置中护卫一”
一名曹军军官⾝立起,大声地咆哮着,语气中充満了凄厉、悲哀!铁鳞细甲,看这装扮此人应该是行军司马这一级的中层军官。
数十名灰不溜秋的曹兵集结在这名曹军军官⾝前,然而他们中多是手持战刀,还握着长、长矛的只剩下了三个。
大火纷飞,浓烟四起中,为了尽快的逃出绝地,大刀长矛这些碍手碍脚的家伙有几个人还会扛着,也就贴⾝的刀剑保留状况还好些。
至于弓弩,那就更不用再提。
嗔目裂,那军官再次凄厉⾼呼。除了有多了二三十名刀手外,长矛利箭依旧不见踪影!
“天亡我也!”哀叹一声,那军官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一双眼睛刚刚还充斥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现在却好似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灵光,变得黯然木呆。
回头最后望了一眼升到半空的晨⽇,军官沉静了片刻,再接着就如”
“想拼命?”吴班森然一笑。微微露出了一点牙齿,雪⽩雪⽩。黝黑的双目,两道冰冷地目光直盯向那个曹军头领的口。右手持夹与肋下,锋锐的尖斜斜的指向地面。
“死战”
“死战”
似乎是被军官绝望地呼唤所感染,一股未知的力量在那五六十名残存地曹兵心中慢慢升起,无尽的惶恐和不安悄然退去。
决死地神⾊从他们地眸子里燃烧起来,曾经百战雄师所拥有的骄傲、热⾎再次在他们中漫延、“死战不退”
“杀”
吴班大吼一声,率先闯进了眼前的这撮曹兵之中,杀机直指那名曹军军官,在这一刻没有人可以阻拦的了他。
长由下向上打斜着横扫了马前一个半圆,锋锐的尖带起了一道⽩芒,宛若划破夜幕的闪电一
“啊咋”
惨叫声响起,三名曹军手中的长还未来得及刺出,就已经被吴班横扫而来的长给磕飞了老远。锋锐尖去势未歇,快如闪电般从这三名曹军体內滑过。
迸溅的鲜⾎再次染红了吴班坐骑的一双前蹄,最中间的那个被尖斜斜划破肚⽪的那名曹军来不及按手去捂肚子,就悲惨的被战马踏践在蹄下,如一块掉落在地上的烂⾁再也没了声息。
吴班的武艺在这个猛将如云的年代里只能算得上二流,但若是倾尽全力的来对付一批小卒却也轻松之极。
驱马长踏,锋锐的长抖索而出。宛如一朵大巨的花朵,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冰冷的寒芒伴随着一条条逝去的人命消失在空中
“呀啊”
那曹军司马一刀斩出,想要封住疾刺而来的寒芒,同时脚下一错⾝形尽力向反方向退去。
只是吴班这一来的实在太快。寒光一闪便已经近道眼前。曹军军官瞳孔徒然一缩,凝聚起全⾝的气力随着那一刀正切中了刃。
“当哪”一声脆响。
直刺中的尖不由得一偏。却也仅仅错开了三寸,斜斜的刺⼊了那军官的左。锋利地尖霎时刺穿鳞甲,直透后背。
“噗嗤”耸⾎四溅。
啊”剧烈的疼痛感让那曹军军官不由得发出一声惨叫,低尖看了眼口,眼神中再次流出了一种无尽的狂疯和毁灭。
一手反抓住没⼊口的杆,那军官嘶吼着,再次挥刀砍向吴班“给我死来”
“咯吱”
吴班看都不看砍来的铁刀,双手一较劲,长那用直径三寸的百年硬木杆制成的杆刹那间弯成了一道弧线,那被挂在头的曹军军官立刻双脚离地,如同被投石车抛出去的石块一般,带着一股极大的力道反弹飞而出。
“噗”
寒光再闪,锋利地刃顺势扎进另一名围杀上来的曹军口,那曹兵快步前奔地⾝形犹如撞了一堵无形地气墙,骤然一顿后随着长的菗离,踉跄的后退一步再无力的瘫到在上。
铁蹄奔腾,马刀狂舞,单单的二百余轻骑却挟裹着一股无可阻挡地威势横卷了整个当场。就像一波诣天巨浪,恶狠狠地拍打在一座用沙子堆砌起的的城堡上。一骑骑飞奔的轻骑就像一柄柄锋利地剔骨刀,轻易地剖开⽇二少许的阻拦,在他们的要集处剜下块块肥⾁。瞬时间,整个场战就像烧开地源⽔。一片翻腾。
⾎光飞溅,惨嚎连连,刀光剑影中人马翻到一片藉狼。仿佛在这一刻天地之间再无别地声音,唯有惨烈地杀伐之音才是流传的主流。
自那军官死后,曹军有组织地抵抗彻底冰消瓦解。虽然仍有不少曹兵依仗着个人用武在拼死抵抗。但螳臂不能挡车,没有组织的抵抗,注定会被有组织的轻骑若一只臭虫办碾的粉⾝碎骨。
更多地曹兵却已经丧失了抵抗**。他们只图能芶活一命,向着西方狼狈的逃窜而去
兵败如山到,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粉碎了这批曹兵最后的抵抗意识。
徐晃终于冲出来了,整个就似一个人黑一般。将旗早已经丢掉,此刻能够表明他自己⾝份的似乎只有被他死死抓在手中的那柄战斧了。好在⾝后的二百亲卫折损不大,还有一百六七十人可用,再加上跟随他一起冲出的数百曹兵,徐晃相信。只要给他半个时辰整顿,他就能安然退出,甚至可以来次逆袭反攻。
“呜呜”
“咚咚咚”
莫名的,战鼓声、号角声相继响起。
徐晃愕然一惊,是刘备军他立刻反应了过来。
“刀牌手长兵一前列”
“步弓手准备”
在号角声、战鼓声霎时响成一片的同时,雄壮的口号声从不远的山岭处响起,炙热的空气骤然间变得一阵肃杀。
兵器击撞声、铠甲擦摩声,刚刚逃过一劫,正瘫坐于地上休息地曹兵残卒纷纷站了起来,张目向南望去。
一千余无当飞军战士,在马忠的督弓下徐徐行来。
纵了那把火后,马忠先是率部四处扑杀那些昏了脑袋一个劲往东面逃蹿的曹兵,并留下了五屯人马部守几个要口,之后这才引军绕道赶来劫杀。
在军官的喝斥下,一千余无当飞军迅速排成了一个不太整齐的队列。速度缓慢却目标坚定的向曹兵休息处杀来。
徐晃头疼的望了一下周边的曹兵,就这么一会集结地人马已经超过了一千人,可其中还配有兵器的则还不⾜三成。
“啪啪”徐晃轻轻的拍了两下战马,手中的战斧⾼⾼举起。
就像是黑夜中燃起的一火把。刹那间昅引住了所有曹兵的目光。
“持兵者列前”
哗哗哗,一阵零碎的脚步声响起。
有徐晃在“惶惶不安的曹兵似乎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境顿时平静了下来。
近五百人马迅速在徐晃⾝后列成了一个方阵,其中有骑兵近二百骑。除去徐晃的亲兵外,还有三十来骑在这一段逃出。
“无兵者在后,替补,前赴后继一随我杀”
望着奔涌杀来的曹兵,马忠脸⾊一沉,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他不该排出阵列,而应该拥兵杀上。
无当飞军就算排出阵列也没什么用。反而还会让自己缩手缩脚感觉不舒服,没有经历过严酷练的无当飞军,只是一群好狠斗勇的杂兵。
不过还好,无当飞军有的是擅之辈。
马忠一脸肃杀的举起了右手。⾼⾼扬起的战刀在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放箭给我一”猛一下劈,刀锋直指冲来的徐晃。
随着马忠右手的举起,⾝后的一千余飞军战士纷纷弯弓在手,一支支利箭从箭壶中菗出,搭扣在弦上。
每一名飞军弓箭手都表情冷漠。两眼微眯,不带任何感情地凝视着前方的目标。双臂发力,在嘎吱嘎吱的弓弦绷紧声中,一张张长弓挽如満月一
随着马忠一声令下。一千多名弓箭手同时松开右手,弓弦响处,刺耳的锐啸声划破长空。
一千支雕翎箭带着无尽的杀机。瞬时飞临到曹军头顶,然后像冰雹一般恶狠狠地扎下,那片丝丝箭雨汇成了一片乌黑的云彩,几遮蔽了整片天空。
徐晃昂起脑袋,一双眼睛瞪的老远。狠狠的看着那一片“雨”从天而降。
他娘的,什么时候本军吃过装备的亏?
惨嚎声牢宵而起,随在徐晃⾝后的那些持兵在手的曹军还好一些,至少可以用兵器拨打一下箭矢,聊胜于无。可他们⾝后的数百曹兵就相应凄惨了很多,只能用自己⾎⾁之躯来抵挡箭矢的躏蹂、摧残。
徐晃闷下一口气,恶煞的眼神死盯着马忠,他要一斧子劈死这个可恶至极的家伙。
这里是逃出地狱的出口之一。虽然火势已经在蔓延,却绝不能放弃。因为在冲出火海的路上,徐晃清楚地看到有不下三千人的兵随在自己⾝后,所以他一定要击退、击败眼前的这一千多敌军,夸下这个。
口。
徐晃清楚。这个地方每时每刻都有从那片火海中逃出的士卒,只要能坚持上两刻钟。徐晃相个时候,自己⾝后的兵马必会远多于眼前的敌军。
而若是没能拿下,让敌军控制了出口,在箭雨的威胁下,那三千多己军就只能要再次穿过大片火海。另寻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