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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 初到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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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洛,千古名都。洛⽔流逝,不舍昼夜。

  萧布⾐面对洛⽔,听人声往来,⽔流不息。他望着洛⽔,少了分凝虑,多了分随和,只是眼中凝思,嘴角浮出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比以前改变了很多,如果说出塞磨砺让他多了更多生存经验的话,那易筋经已经在无声无息的改变他的气质和神采。

  他本来是个马术师,⽇进斗金,出⼊的场所也算是⾼档,很多场合司空见惯,来到千年前并不大惊小怪。后来附⾝到少当家的⾝上,虽然所处的档次下来了,毕竟见识只有更多。幸运的是,他附⾝之人长的的确不错,甚至可以说是个美男子,不过自古红颜多薄命,他虽是男人,长的太过俊朗,幸也不幸,倒也难说。

  他临洛⽔一立,虽着布⾐,可⼲净整洁,⾐袂飘飘,神采飞扬,也不知道昅引了多少目光。包含好奇的游客,卷发⾼鼻的异域胡商,撑筏的美貌船娘,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女,还有不少豪情发的文士,击剑任侠的侠客。

  萧布⾐并不理会那些目光,只是想着最近的事情,想着以后如何去做。

  出塞可以说是出生⼊死,回来之后他虽不明⽩全盘的经过,却知道梁子玄,刘文静是两大关键,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居然无形中得罪了弼马温宇文化及。当然这个弼马温的称呼是萧布⾐送给宇文化及的,并无第二人得知。

  好在宇文化及要置他于死地之时,他保持了冷静。拖延了时间。赖三被贝培毒死,山寨转危为安。虽然世上没有绝对的‮全安‬,萧布⾐也知道以宇文化及地格。不会西去挨个山头去寻找马匪来指控他,可萧布⾐还是心有戚戚然,慢慢地觉察到明哲保⾝有时候并非最好的选择,除非他真的出家当了和尚,归隐山林,不然只要做生意。就要提防无穷无尽,匪夷所思地暗算。他当初只是想着依托裴阀,做出一番事业,可是他依托了裴阀之后才发现,更多的阀门莫名的变成了他的敌人!

  圣旨一到,让他即刻起程,萧布⾐不能不从。虽然他无意四科举人,更不想抱杨广的‮腿大‬。只怕到时候陪他一块去死,可是天王老子让你去见驾,你要还想贩马的话,还是乖乖地去见一面的好。圣上让他马上启程。弼马温也是不敢阻拦,望见宇文化及忌恨的目光。萧布⾐微笑以对,內心警惕。

  众商人却是祝贺声一片,不敢阻挡萧布⾐的行程,却早早的为他准备上盘路费。本来按照他们的计划,出塞事成后,就邀请萧布⾐四处走走,加深下感情,袁岚更是早早的定下要萧布⾐先去汝南,表面是游览江山,骨子里却是希望他能欣赏下女儿袁巧兮的美⾊。

  只是计划远不如变化快捷,就像当初在仆骨一样,圣上来找,那是谁都不敢耽搁,好在众商人在东都都有自己地产业,只请到时再聚。

  萧布⾐知道有钱的好处,却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不缺钱的那一天。

  众商人备上的盘厚⾜十分,萧布⾐想要周游世界都是绰绰有余。众商人给萧布⾐盘地同时,倒没有忘记了替萧布⾐打点下⻩舍人。

  ⻩舍人叫做⻩仆江,本以为这趟差事没有什么油⽔,哪里想到会有偌大的甜头,虽不说对萧布⾐另眼相看,却也对他态度好上很多。

  ⻩仆江不过是个通事舍人,朝廷中地位并不算⾼。大隋三省六部,三省是指尚书、內史省、门下三省,统管大隋地万千事务。通事舍人归属內史省,人数不少,主要就是掌管宣奏事宜,权利不大,小道消息不少。

  萧布⾐和他一路南下,并不刻意奉承,可是花钱却是大方,⻩仆江知道萧布⾐是裴阀提携,又有众商人⾼看,本来觉得他是个布⾐,不值得结,见他倒也豪慡,寻思说不定他也有成龙的那天,慢慢的竟和他称兄道弟起来。

  二人和两个护卫在途并非一⽇,从马邑出发,顺汾⽔南下,过楼烦,太原,晋,穿雀鼠⾕,一路赶到了⻩河。在途山清⽔秀,风景秀丽,夹杂着战兵士义军的骸骨,残存的箭簇,还有铁甲藤⾐的风侵雨淋的痕迹,让人不由感慨万千。

  萧布⾐小钱使出去,大道理涌上来。⻩仆江觉得萧布⾐孺子可教,倒跟他说一些宮中的规矩,让他注意,萧布⾐自然唯唯诺诺,谨记在心,知道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到。⻩仆江说的尽兴,一路行来,风光无限,倒觉得此次宣奏却是近年来最为惬意的一次。

  只是⻩仆江惬意是惬意,却也不敢怠慢,路途驿站不过是稍作歇息,赶路极为乏累,⻩仆江是老马硬抗,萧布⾐修习易筋经后体质渐壮,都是不觉得辛苦。

  过⻩河后,快马加鞭只是行了一⽇,二人就已到了洛

  洛的恢宏气势让萧布⾐这种见过世面之人也是赞叹,那种厚重沉凝远非他在当代可以见到。

  西面強山,缺门山连绵不绝,洛⽔从西南而来,‮穿贯‬古都。首,山等山屏蔽东侧,巍峨壮阔,南面是伊阙山和香山壁立对峙,望之如阙,伊⽔中出,徘徊⼊都。群山秀⽔环拱出一座壮阔厚朴的大城,是为东都洛

  萧布⾐和⻩仆江南下到东都北门,从西宁门而⼊,在洛⽔沿岸的⽟坊找了家客栈住下。客栈叫做⾼升客栈,讨个吉利的意思,萧布⾐不知道在⽟坊中⾼升会变成什么,难道是凤凰,心中好笑。

  ⻩仆江和他已经情不错,最少表面上如此。回宮传旨,没有多久已经返回,告诉了萧布⾐一个意外的消息,圣上还没有到东都。

  萧布⾐听到差点晕了过去。这才明⽩什么叫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的道理,不过⻩仆江不是太监

  太监。当然这些只是腹诽。萧布⾐当下要问原因。

  ⻩仆江却是司空见惯,安慰萧布⾐道,圣上迟早会到,让他安心等待。萧布⾐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圣上征伐⾼丽后,本来一直都是在东都。后来为了以斯政祭告太庙,这才去了西京。可是圣上毕竟喜在东都处理事务,迟早都要回转。圣上既然让萧布⾐在东都候见,自然在西京呆不了多久地时间,他明⽩圣上地心意,所以萧布⾐大可放心。

  ⻩仆江说的和绕口令一样,萧布⾐多少明⽩,除了等字。别无他法。好在他的人脉终于有点作用,等是可以,不过不用始终在客栈等待,⻩舍人告诉他。只要圣上来到了东都,他会第一时间通知萧布⾐。到时候再在客栈等圣上宣召即可,所以这段等待地⽇子,他可以在东都四下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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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布⾐于是就是天天习练易筋经,没事就出来转转。斛斯政已死,可没有想到居然和他扯上了关系。萧布⾐已经知道,斛斯政本是兵部侍郞,在杨广二次征伐⾼丽的时候勾结杨玄感叛变,导致杨广本来将成的讨伐⾼丽大业功败垂成,怎让杨广不恼怒。

  杨玄感被斩,就连已死的权臣杨素都被挫骨扬灰,偏偏这个斛斯政逃到了⾼丽,今年圣上又去攻打⾼丽,⾼丽国虽然没败,却是狡猾异常,主动请降,把斛斯政送了回来,杨广把斛斯政绑在金光门外让群臣杀,又让大臣食之⾁骨,一方面可能是‮忍残‬,另外一方面却是对他极为痛恨的缘故。

  就是这个斛斯政生前不消停,死后也是波折百出,受他牵连的大臣不少,萧布⾐没有想到自己也因为他也受到了牵连,暗自‮头摇‬。

  站在洛⽔旁,看到船来船往,倒也热闹。陡然一个清脆地声音响在不远“客官可要坐船吗?”

  萧布⾐扭头望过去,见到一船娘凝眸浅笑的望着自己,不由一呆。

  船娘不大,十五六岁的年纪,轻挽管,露出⽩⽩的两截小腿,如藕似⽟,⾚着脚,纤⾜秀美。如今已到了初冬时节,今年虽是暖冬,可东都还是有了寒意,可她看起来还是热气腾腾的浑⾝上下充満健美的气息,丝毫不觉得寒冷。

  “客官,要乘船吗?”船娘美目流盼,又问了一句,或许觉得萧布⾐呆呆的样子可爱,笑容更浓。

  萧布⾐这才回过神来,摇‮头摇‬道:“不需要。”

  他知道东都⽔利便利,有洛⽔,⾕⽔和伊⽔三大自然⽔系注⼊城中,加上朝廷又以洛⽔为基修建了许多渠道,无论通运输都是有着极大的方便,城中有坊,坊中过河,河渠相通,纵横陌。河⽔渠道运货是一个方面,有地人到了东都,不会骑马,也会乘船游历城中的美景,船娘也就应运而生,为客商引路,赚些生活所需的费用。

  船娘是不少,像眼前这种美貌的船娘萧布⾐倒是少见,见到她眼中一抹失望之意,于心不忍,想自己左右无事,又挥手道:“我正想游历下东都,不知道这里有哪些景⾊可供观赏?”

  船娘开心地笑起来“客官难道是头次来到东都?”

  “头次算不上。”萧布⾐心道千年后来过,不知道算不算,也不知道还是原址吗?

  “船资几何?”

  船娘愣了下,萧布⾐暗想他们说的市井俚语,自己这个现代人对古人说地古文太文了“我是问,坐船多少钱?”

  船娘微笑道:“看路程远近,也可以算时辰,不过最贵半天也就三十文。”

  萧布⾐点点头,感觉价格适中,搭个跳板上去,发现船不算大,船上一个小红泥炉上一个小锅,煮着什么东西,噴香扑鼻。船上还有个小孩子,坐在船舱里,脸还⼲净,不过一⾝⾐服倒是脏兮兮的。小孩子目光从萧布⾐⾝上略过,又盯到锅上,垂涎滴。

  见到萧布⾐略微疑惑的目光,船娘有些歉然道:“客官,这是小弟,我一直带着他出船,如果客官不喜,我可以让他上岸等候…”

  见到船舱不大。还有被褥。萧布⾐已经明⽩,这姐弟二人相依为命,以船为生。对他们倒有一丝同情。

  “没有关系。”萧布⾐微笑道:“我就是随处走走,多一人也热闹。”

  船娘大喜,谢过萧布⾐,已经扳浆前行,只是几下,船走顺⽔。离开了岸边。

  “姐姐,可以吃饭了吗?”小孩子并不畏惧萧布⾐,只是盯着那个锅。

  船娘点头“可以了,小弟,你自己拿吧,别烫着。”转首望向萧布⾐道:“客官,你饿了吗?这里有几个红薯。倒可以充饥,不算钱的。”

  萧布⾐见到小弟已经迫不及待掀开锅盖,锅上蒸的红薯有如小弟一样瘦弱,微笑‮头摇‬。“我不饿,你们吃就好。姑娘贵姓?”

  他是无话找话,随口一问,没有注意到船娘神情犹豫下“客官可以叫我小婉。”

  “哦。”萧布⾐也不追问,浏览两岸地美景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我们可以从这里顺⽔到了通远市,那里商贾云集,颇为热闹。”船娘建议道:“然后我们再顺⽔道经过临德和时坊,那里⾼官云集,宅第也是颇美,算是东都名人坊,客官可以看看。”

  萧布⾐只是点头“如此最好。”

  贫困女子自然羡慕⾼官地地位和宅院,看起来小婉也是一样,萧布⾐随遇而安,并不介意。

  小婉扳浆虽不有力,但是小船顺⽔而下,颇为快捷。⽔面上这种小船和游鱼一样繁多,来往穿梭,颇为壮观。

  萧布⾐早和客栈的老板打听明⽩,知道通远市是个市集质的地方,东都三市,南北西各占其一,通远市就是东都地北市,贸易之

  胜数,云集天下客商,正想有暇去参观下,船娘说的意。

  船行不远,萧布⾐只是看着两岸的美景,心旷神怡。突然间一声马嘶传来,有如龙昑,萧布⾐心口大跳,霍然站起,喝道:“停一下。”

  小婉吓了一跳,用力扳浆,止住小船下游“客官什么事?”

  萧布⾐不语,却已经霍然转头,向来路望去,只见一马绝尘,⽩洁胜雪,奔若龙腾,正向这个方向冲过来。

  萧布⾐脸上变⾊,失声道:“怎么是月光?”

  来马绝对是月光无疑,萧布⾐虽在船上,只听到一声马嘶就已经有了五成怀疑,一见到马儿的奔势,就已经肯定是月光,因为全天下再无第二匹马能跑出如此的美态。

  月光就算全力飞奔,也是如⽔如光般的漫过来,马上却坐着一个如火如荼之人。

  萧布⾐本以为来人是虬髯客无疑,可是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不对,马上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如同烈火般地女人。

  萧布⾐心下骇然,他将月光赠给虬髯客,以虬髯客的本事,这马儿怎么会落到别人的手上?

  不等他再多思考,月光已经奔到岸边,所有的行人纷纷躲闪,好在这里所处幽静,倒没有伤到他人。

  萧布⾐这么想的时候,月光奔势不停,好像要投⽔‮杀自‬一样,萧布⾐啜做哨,声脆彻响,正是他的拿手绝活控马的哨声。他是月光的主人,马虽送给了虬髯客,可是自信还是能够控制住月光。

  可没有想到月光听到他地哨声后,居然凌空跃起,四蹄腾空,向小船上窜了过来。

  婉儿大惊失⾊,知道让马儿窜到小船上,这船要是不翻,绝对没有天理。顾不上萧布⾐的命令,婉儿运力扳浆,力图划的远一些。

  萧布⾐暗叫糟糕,搞不懂月光为什么疯了一样,难道也如当初青霄一样,被人喂了药?

  不等他有什么反应,马背上的女人已经连滚带爬地向⽔面跌去,嘴上不住的问候月光地女亲属,还说什么你大爷的没庇眼。

  萧布⾐没有想到哪个女人还能骂出这种耝话,惊诧的时候又有好笑,月光扑过来,他已经半丝方法都无,如果是敌人扑来,他或许会毫不犹豫的当场格杀,可这是他的朋友,这是他十分喜的马儿,他没有千斤的力气,想接都是无能为力。

  ‘咕咚’一声响,红⾐女人已经落到⽔中,大呼小叫。顾不得问候月光的⺟亲。先喊起救命来。月光随后也是落在⽔中,它纵然神俊非常,这一跃也是远远超过常马纵越的距离。不过船到河心,又是顺⽔下流,再加上婉儿地几浆,距离蓦然拉远,它前蹄堪堪落在船舷之上,却只差几尺地落在⽔中。

  它若是跳到船上反倒是好事。可它偌大个块头落在⽔中,起滔天的波浪。婉儿只是想要划的越远越好,手上用力,没提防一股波浪侧拍了过来,只来得及叫了声‘哎呦’,船儿倏然倒转,竟然翻了。

  婉儿只觉得眼前一黑,心胆俱裂。骇然惊呼道:“小弟!”

  她⽔面上生活,船翻了当然不怕,可是弟弟幼小,如何能挡得住东流地洛⽔?

  萧布⾐在月光落⽔的一刻。已经知道不妙。不等船翻,已经凌空跃起去抓小弟。婉儿专心划桨,他却知道小孩子极容易落⽔,伸手一抓,船⾝一倾,萧布⾐抓了个空,小弟已经落⼊⽔中,转瞬就要被河⽔冲到下游。萧布⾐应变疾快,右手抓空,左手一探,已经抓住小船的缆绳,运力挥过去。

  ‘噗通’一声响,萧布⾐也是落⼊⽔中,只觉得河⽔冰凉,侵人骨髓。‘砰’的一⾝大响,船舷已经重重的击在他的后背,萧布⾐运劲顶住,只觉得手上一沉,心中一喜,知道套住了小弟。借着船舷地一砸之力,他已经鱼儿一样冲过去,用力带绳,右手一揽,已经把小弟抱在怀中。

  这几下兔起鹘落,等到婉儿游过来看到小弟获救,不由喜极而泣。

  萧布⾐⽔中扭头望过去,发现那面的女子沉沉浮浮,看起来也支持不了多久,不由微微皱眉。

  他不知道这个时代是否男女授受不亲,可知道若是冒然去救,只怕惹人非议。才犹豫片刻,萧布⾐已经向那个方向游过去,婉儿却像看出了萧布⾐的心思,⽔中道:“客官,你照顾小弟,我去救她。”

  婉儿话音未落,已经潜⼊⽔下,再浮出⽔面的时候,已经到了那女人的⾝边。她一把拎着那女人的头发向岸边划过去,只怕那女人失去理智抱住自己那就是大为不妙。

  萧布⾐见到她⽔,略微放心,一手抱着小弟,也是奋力向岸边划过去。陡然听到一声马嘶,萧布⾐扭头望过去,才发现月光在⽔里得意长嘶,也不下沉,这才醒悟过来,月光也会浮⽔,而且看起来还不弱。见到月光目光如电,有神非常,萧布⾐这才明⽩过来,神马认主,灵非常,多半它早早的看到自己,这才赶过来相会,只是如此一来,倒惹出祸来。

  马儿无知,只是得意,游到萧布⾐⾝边,挤挤擦擦,亲热非常。

  萧布⾐好气好笑,把小弟放到它背上,训斥道:“你惹祸了知道不知道?去把小弟带到岸边。”

  月光轻嘶一声,扭头不理萧布⾐,却还是听懂萧布⾐说话一样,向岸边游过去。

  等到几人到了岸上,个个都如落汤一样,萧布⾐体质极強,易筋之法护体,倒还好受些,婉儿,小弟和红⾐女人却已经冻的脸⾊铁青,嘴发紫。

  红⾐女人上岸后就开始吐⽔,吐了半晌后,见到月光上岸,大骂着冲过来“你这死马,看‮娘老‬不打死你。”

  萧布⾐心

  ,仔细看了下女人,发现她长发缕缕,狼狈不堪,⾝在初冬⾐厚,不然更是不堪。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上不知沾了什么。容颜说得上姣好,可是态度泼辣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月光靠在萧布⾐⾝边,长嘶一声,前蹄扬起,红⾐女人吓了一跳,不敢上前,指指点点地骂“你个畜生,还敢踢我不成?”

  婉儿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向河中一望,突然叫了声糟糕。萧布⾐顺着她的目光望下去,发现船儿早就顺⽔流出好远,只能见到暗影一点,也是微愕。婉儿急的眼圈都红了起来,这条船也是她姐弟的家,家没了如何了得?

  “客官,⿇烦你帮我照看下小弟。”婉儿顾不得红⾐女人,已经顺着岸边跑下去,只盼有人能帮忙拦住小船。

  婉儿不见了踪影,萧布⾐抱着小弟哭笑不得。见到女人鬼鬼樂樂地上前。忍不住问道:“大嫂贵姓?”

  他心中有个疑惑,只是不能肯定。红⾐女人一捋长发,怒望萧布⾐道:“是马儿受惊惹祸。和我无关。”

  萧布⾐心道这位倒知道推卸责任“虽然和你无关,可人家毕竟救你一命。”

  “救我一命又怎么样?”红⾐女人向婉儿跑去的方向望了眼,大声道:“我可没有让她救我。”

  萧布⾐哭笑不得,只能问“大嫂…”

  “等等。你叫我什么?”红⾐女子怒目圆睁。

  萧布⾐犹豫下,心想难道叫你大娘不成?

  “大嫂…”

  “我还是你大娘呢。”红⾐女子怒道:“我还没老。”

  萧布⾐咳嗽一声,觉得这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嫁不出去也算是个悲哀“那姑娘,这马儿怎么到了你手?”

  红⾐女人对姑娘这个称呼没有反对,对问题却是大为不満“这是别人送我地。难道不行?”

  “是谁送你地?”萧布⾐急声问道。

  “你管的倒宽。”红⾐女人怒哼一声,起袖子指着月光道:“畜生,你过不过来?”

  她声到人到,一把挽住了缰绳。这次月光并没有仰蹄,只是轻嘶一声。却是扭头望向萧布⾐。

  萧布⾐缓缓‮头摇‬,红⾐女人挽住月光,大喜过望,翻⾝上马嘟囓道:“回家,回家。”

  听到回家两个字,月光举蹄前行,对萧布⾐有些不舍,架不住女人的催促,渐渐行远。萧布⾐见识了女人地暴躁,知道一时问不出什么名堂,只因为问什么女人都觉得他另有目的,望着她远走,有些焦急,可是抱着小弟,又不能离开。

  等了⾜⾜半个时辰,婉儿才小跑的从洛⽔下游跑过来,一脸的沮丧,眼圈通红,不知道強忍着哭意还是方才已经大哭了一场。

  见到萧布⾐还在等候,婉儿眼中有了感“客官,多谢你了。”

  萧布⾐虽然急于去找红⾐女人,还是问了一句“船找到没有?”

  婉儿咬着嘴,虽是寒天,却是香汗淋漓“找到了,可是,可是已经撞烂了。”

  “姐姐,那我们以后睡哪里?”不等姐姐哭泣,小弟已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婉儿強忍住泪⽔“小弟乖,小弟不哭,我们,我们会买条新船的。客官,我还没有谢谢你救了小弟。”

  她说到这里,自己泪⽔却是流淌下来,船就是她们地家,唯一的一点家当也在船上,如今打了⽔漂,要想买船重来谈何容易。再加上寒冬要到,河⽔一冻,他们如何熬得过?想到这里,婉儿心中越发酸楚,虽然忍住没有哭出声来,眼泪却和断线珠子般,再也无法抑制。

  萧布⾐倒是有愧在心,毕竟月光惹祸,他也不能推托,从怀中掏出还带⽔的一锭银子递了过去“婉儿,我这有点钱,你先拿着。”

  婉儿怔住,不解道:“客官你,你都没有乘船,不用付账,再说我也找不开的…”

  “给你买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萧布⾐把钱和小弟硬塞到婉儿手上,知道也解释不明⽩,转头大步离去,奔着红⾐女子消失的方向离去。

  婉儿错愕片刻,心中惊喜,这一锭银子⾜有五两,如今银贵,再买艘小船⾜够,可客官是个布⾐,看起来也不富裕,这些想必是他的全部家当,自己怎好要他的银两。更何况他落⽔救人,埋怨都没有一句,婉儿清醒过来,急急的喊道:“客官,我不能要你地银子。”

  只是萧布⾐健步如飞,早就没有了踪影,婉儿立在当地,心中感莫名,小弟怯怯的问道:“姐姐,我们这下有钱买船了吧?”

  婉儿蹲下⾝来,擦了下小弟脸上的污垢泪⽔,也是泪流満面“是呀,小弟,我们不用露宿街头了。”

  “那大哥哥为什么给我们钱?他真厉害,只是一挥绳子,就能套住我不放。”小弟听说有船,早忘记了刚才的苦难“姐姐,我也要快快长大,以后和大哥哥一样厉害。”

  婉儿哭中带笑,柔声道:“是呀,小弟也要快快地长大,以后和大哥哥一样厉害,做个好人,报答那些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

  缓缓扭过头去,望着萧布⾐消失地方向,婉儿轻咬红,痴痴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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